弹幕有一瞬间的停滞。

【敌国细作！拖出去斩了！】

【女王你好拽啊】

【我也很好奇哎，吃瓜都不敢大声吃，生怕有反转】

【黑子滚去你家假西皮那】

【问她能问出什么呀……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罗生门】

【我觉得池水也其实人蛮好的】

……

在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池水也笑了，“这题我熟！”

这大概就是考试遇上提前做过的大题的快感吧，她小嘴叭叭，语速飞快地把曾经说给关琦听过的事迹复述了一遍，甚至有余力发表自己的点评：“……什么寄骚扰信对我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她前脚扔掉，我后脚捡起来放她房间门口。她怀疑撞鬼，我伪装成神棍上门跟她说是艳鬼给的，你俩命中注定在一起。后来因为我没收钱被她识破是假的，她把我摁在地上骂，我问她为什么不打我她才闭嘴，叫来保镖把我扔了出去。”

“这件事教会我们什么呢？干一行可以不行一行，但打工人最忌讳爱上客人忘记收钱。”

“后来经高人指点，我明白了玄不改非，氪能救命的人间至道，通过氪金终于跟她熟络起来。听说她为了身材液断到姨妈都不来，我心疼地给她蛋白粉偷偷换成香飘飘。她发现我下药，要把我扭送派出所，我为证清白当场灌完一千五百毫升的香飘飘，不得不说，香芋味是永远的神。”

一口气说完不带喘气，池水也还不忘提醒，“我不是啥好玩意儿，小朋友们千万不要向我学习。”

【不是，你真说啊？】

【小说里看见我嘿嘿嘿，现实里遇上我直接歪，妖妖灵】

【你一天天的事儿挺满】

【姐你是一点儿不把我们当外人啊】

【虽然缺德，但也不至于像唐颖粉丝形容的那样罪大恶极吧】

评论刷得飞快，好的坏的糅杂在一起，却已经不像过往那样揪着错处不断指责了。她的坦诚没有招黑，反而加了不少印象分。

池水也并没有选择对过往闭口不谈。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喜欢唐颖就是她的赛博案底，但自认没到需要隐姓埋名的地步。

就像她说的，她从来没有真的伤害过唐颖，问心无愧。

池水也继续道：“不过，福祸相随，万事发生皆有利于我。在我犯案之前，我过着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生活，是一名平平无奇丝毫不出彩的富二代。”

她棒读着，仿佛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没有一丝心痛。

“但经此一遭，我已经勘破红尘，成了一名光荣的无产阶级。”

【懂了，追星追破产了】

直播间里一水的哈哈哈哈，网友们幸灾乐祸的劲昭然若揭。

旁边竖起耳朵偷听的关琦，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运营语气十分复杂：“好的，池老师已经成功获得两分。接下来我们会继续在评论中随机抽取问题，欢迎观众朋友们踊跃发言。”

然而，眼见事情没有如预料般发展，弹幕里潜藏的黑子们却有组织的疯狂刷屏，一时之间整个直播间竟被同一个问题覆盖：

【池水也当街伤人，为什么会被无罪释放？是钱权交易还是另有隐情？】

间或的几条为池水也说话、抨击黑子刷屏的评论，还没被看清就被刷了上去。

张导从业多年，节目具体安排一向护得严实，不至于泄密。

幕后之人是在今天开拍后的短短几分钟内就组织起了水军，并且直击痛点，清楚她当初是被无罪释放的。

“池、池老师？”运营是剧组工作人员充当的，也第一次见这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

池水也垂下眼眸，她这种小虾米，居然也配得上这么高端的操作。

“怎么了？”关琦见她表情不对，不管自己是不是在直播，直接走了过来。

扫视过池水也的弹幕，也是一愣，随即看向池水也，斟酌着语气道：“别管这些网络喷子，他们一看就是收钱故意来挑事。别坏了自己心情。”

比起安慰人，可能对关大小姐来说处理几亿资金的合同反而更容易。

池水也看她那绞尽脑汁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

“别担心。”池水也笑笑，心情好了起来。“能遇见大小姐，真是太好了。”

她调整手机，确保自己上半身都清晰地出现在屏幕里：“本人在此郑重声明，从未有过不尊重公安机关的行为，一直以来自觉接受并积极配合警察开展相关工作。也请广大网友相信人民警察的职业素养和纪律要求，不信谣不传谣。”

“至于我为什么会被无罪释放。”池水也莞尔一笑，“当然是因为，我确实无罪。”

“如果大家对具体情况感兴趣，希望大家去询问另一位当事人。出于保护对方**考虑，我在这里并不能回答，还请大家见谅。”

评论顿时一阵哀嚎，纷纷指责她吊足了他们胃口又不讲后续的行为太过恶劣，没人再去搭理那群跳梁小丑。

有部分观众倒是想起另一位当事人是唐颖，纷纷转战去了她的直播间。对此池水也悠哉游哉的并不上心，她又不是真的网红主播，流量再大张导也不会给她分成。

一个优秀的社畜，拿多少工资就干多少钱的活。认真工作得到的是报酬，摸鱼得来的才是赚的。

只是可惜，池水也管杀不管埋的行径还是惹了众怒，粉丝们票出她为“敷衍回答”，扣了她五分。

池水也可怜兮兮地捂住胸口，做西子捧心状，“糟了，积分没有了。”

眨巴眨巴眼试图挤两行清泪下来，挤不出来，原地放弃，池水也对着关琦干嚎：“大小姐，老奴不中用，要靠大小姐养活了呜呜呜……”

关琦脸颊有点红，被那句“能遇见大小姐真是太好了”闹得。

这人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怎么随地大小撩呢？

关琦想矜持一点，于是只是略微颔首，说了两个字：“当然。”

可惜这点小心思逃不过带着放大镜抠糖吃的网友的法眼。

【冒昧了你俩】

【我好像路边的狗，突然被踹了一脚】

【关总卸甲找我，我专业美甲师】

【卸什么甲，咱关总需要么？池水也手指那么长】

【话糙理不糙，可你这未免太糙了点】

事情终于走向正轨，有了点恋综的影子，运营乐于见成，让两人间的粉色泡泡飞了一会儿才继续cue进度。

伴随着付不群那边跳脚的怒骂声，池水也迎来了第三个问题：如果唐颖和关琦同时掉水里，你会先救谁？

池水也发现自己有点水逆，怎么问来问去话题都绕不开唐颖呢？

她认真思考片刻，得出结论：【统儿，唐颖克我。】

系统：【你纯点儿背，少甩锅。】

池水也心冷了，这就是她的嫡亲系统，待她还不如个庶出女主。

呵，总有一天她要把她们统统发卖！

“池水也，你选谁？”关琦扬眉。

“这还用问？当然是关大小姐你啦！”

关琦刚要勾唇，却听池水也又道：“唐颖会游泳。”

关琦脸黑了黑，“我也会游泳。”

“这样啊。”池水也身体微微向前倾过来，眼含笑意。

“那也选你。”

亮晶晶的眼睛印出她的脸，专注得仿佛唯一。

关琦的心脏猛然跳动了几下，大脑有一瞬间的频闪。

她凝视着池水也，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这到底是什么滋味？她好像从未体验过。

爱情？她终于被撩动了？不是吧，她对李景同可从来没这样过。

亲情就更扯了。

关琦皱着眉思考，忽然灵光一现——

友情！

是了！这是亲闺蜜的感觉！

她们闺蜜情深！

于是在关琦的直播间网友有样学样，问如果池水也和李景同掉水里，她救谁时，关琦斩钉截铁：

“救池水也！”

不等网友们开始磕，她又眼神坚定到可以入党地补充：“男人怎么能跟闺蜜比！”

【甜死wo……啊？】

【别逗了关总，你俩对视的眼神并不算清白】

【你们姛可真会玩】

【你俩眼神都要拉丝了你说是友情？你当这是少年jump呢？】

唯有池水也，众人皆醉她独醒，一脸的欣慰。

大小姐可真好啊，还把她当闺蜜看待。

洞穴口附近舌战群儒战累了的付不群，戳了戳原一：“你女粉多，你知道的多。女人闺蜜之间是这样相处的？”

原一想了想，“应该是，反正我之前追的女生都是这样。”

“女人可真腻歪……等等，你不是弯的four吗？！”付不群大惊失色。

又被提起伤心事，原一表面淡定手下使劲地拍他肩膀：“习惯就好。”

女同，是这样的。

粉丝们也没想到，看个直播还能有多次神反转。

先是池水也自爆黑历史，却发现这历史黑到有点搞笑。

后又黑子刷屏，反而半洗白池水也，粉丝纷纷涌入唐颖直播间询问真相，从前的瓜贴也被翻了出来，网友们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最后，则是关琦那句石破天惊的“男人怎么能跟闺蜜比”。随着节目的发酵，“池关相依”的cp词条也悄悄爬上了热搜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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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着肚子忙活完一天录制的唐颖，打开手机一看，天都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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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