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办法？】

【真就硬做吗？】

【关键是陆哥一脸宠溺在旁边是怎么回事？】

【我家那口子一生要强？】

“就这么想要被子？”陆永言好笑地靠在一旁。

“不止被子。”季停又撕开一袋洋葱圈，“还有枕头。”

接下来三分钟，他开始制作面皮，重复着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的过程。

总之，没再听见陆永言说什么。

季停下意识放目光去找人，发现对方正在制作番茄肉酱——用□□肠和番茄果脯，放进榨汁机一顿搅。

很好，季停满意地收回视线。

其他嘉宾以及观众就没那么好了。

于星澜几次试图加入，“两位哥，要不，我不盖被子了。”

白见羽也点头表示同意。

可季停态度很坚决，“规则就是规则。”

陆永言附和道：“我们家，季老师说了算。”

【好好好，你们俩什么锅配什么盖是吧。】

【有点难评，但是诡异的好磕是怎么回事？】

【陆哥你……季停你……，OKOKOK。】

【于星澜别看了！你咖喱糊了！】

【周见桓你锅焦了！】

本来以为这就是巅峰，可是万恶的王利力再次举着喇叭提醒：“我需要提醒，请嘉宾严格按照菜谱上的流程来。”

季停再次检查菜单，于是又撕了包土豆片一起揉碎，“我有按照菜谱啊。”

王利力：“季老师，你们并没有制作白汁，而且肉酱里需要加入辣椒。”

季停略加沉默，“得饶人处且饶人啊王导。”

“规矩就是规矩。”王利力看热闹不嫌事大，“请嘉宾严格按照菜谱来。”

于是季停和陆永言对视一眼，各自开始忙活。

白汁嘛，本质上来说就是黄油、面粉和牛奶的混合物。

季停把奥利奥中间那层夹心刮出来加水。

这下谁还分得清夹心和白汁？都一样的。

至于肉酱要加辣椒，陆永言把魔爪伸向了辣条，加入榨汁机混着碎肠和果脯一起搅拌。

所有食材都呈现出一种面目全非的诡异美感。

于星澜目瞪口呆，“学到了。”

周见桓处理着自己的海鲜，偏头笑着说：“这是我见过最有创意的千层面，一会可以给我尝尝吗？”

许明旭则是嫌弃不已，“好恶心。”

就连白见羽都难得地脸上出现震惊之色，默默加入围观大队。

好怪。

但有点子吸引人看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合法夫夫的默契。】

【许明旭你好扫兴！】

【陆哥你真的不管管你家这位吗？】

【他不仅不管他还一起加入。】

【哈哈哈哈救命！】

【季老师那句“可以点外卖吗”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说实话我有点期待。】

【白导：害怕。】

【？？人类的料理进步到这个地步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

“来吧！”季停有点兴奋，甚至还开心地向镜头表示，“这还是我第一次做饭。”

陆永言头也没抬，搅着“肉酱”说：“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做饭。”

“学人精。”季停哼了一声，把面皮铺去烤盘里，有模有样地刷上一层油。

他很严谨，比对着菜谱一项一项地来。

“薄涂白汁。”

季停把那碗“白酱”端过来，光泽诡异，粘稠度十分不均匀。

但是陆永言很配合，只消季停刷了白汁，他就补上一层肉酱，如此层层叠加，不去细想原材料的话，居然还有那么点样子。

“180度，20分钟。”季停念着菜谱上的最后一步。

陆永言把烤盘送进烤箱。

同时，其他两组嘉宾也步入了收尾工作。

白见羽在做最后的调味，于星澜准备着餐盘，两人都时不时地瞄一眼烤箱的位置。

周见桓完成了海鲜炒饭，许明旭始终在旁帮忙，或许是因为前面几个阶段被比了下去，所以他尤为卖力，可是都没帮到点上。

【白哥和见桓都好熟练啊，看起来平时没少做饭。】

【大家都在偷瞄烤箱。】

【很难不看。】

【许明旭纯纯走形式来的。】

【我在所有人眼里看到了对于那个烤箱的敬畏。】

【好家伙，全场都在等。】

二十分钟后，季停和陆永言组的肉酱千层火热出炉。

怎么说呢。

这个卖相堪称不负众望。

先不讲那个甜辣混合的独特香气，焦糖色的面皮被切开成块后，夹着红褐色的“肉酱”，因为辣条的加入，能见到几块斑驳的面筋轨迹，它们扒拉着碎肠和番茄块上蹿下跳，像是要在千层面里头闹场革命。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除了这一大块疑似面饼的物体被泡在诡异白色汁液里面，总之烤盘里的千层面和汤汁瞧上去，并不属于一个次元。

整体饱含浓厚的命缩力。

【好返祖的一道食物。】

【哈哈哈哈你们的千层面为啥连汤带水的？】

【好家伙，陆永言真就陪着疯啊。】

【跨界！这就是跨界！】

【居然乍一看这颜色还有点食欲？】

烤盘被搁置在岛台上，季停和陆永言站在彼此对面，凝视这份肉酱千层片刻，季停缓缓说：“老规矩？”

说罢，他伸出手准备包剪锤。

“不用。”陆永言先一步拿起叉子，送了块进入口中，片刻后咽下。

他居然说：“好吃。”

【陆哥，一个为爱丧失味觉的男人。】

【他真的我哭死。】

【但是为什么我觉得他是真的认为好吃？】

【真的吗？我不信。】

季停面色复杂地判断了一会，最后还是跟着拿起叉子尝了一口，“还真挺好吃？”

他细细嚼了嚼，补充说：“就是口感吃起来有点不礼貌。”

【救命哈哈哈哈，什么叫吃起来感觉没礼貌？】

【有一说一，季老师你这千层面它看起来就很没有礼貌。】

【意大利别看，是冒犯！】

【所以吃起来到底什么味道啊？别逼我自己尝试！】

“真的好吃！”季停又吃了一大口。

于星澜跃跃欲试，“季老师，我试试？”

“好呀好呀。”季停想给他找个干净叉子。

“等等。”王利力举着喇叭打断，“根据规则，嘉宾需要自己吃完自己做的菜品。”

【救命哈哈哈哈。】

【所以是真的好吃还是互相安慰？】

【王利力你真是。】

“等一下！”季停反客为主，“我记得是说完成度可以投票是吗？”

王利力：“是的。”

“那为什么不先投票？”季停问，“就不能让我走得安心一些吗？”

以防万一，在投票之前季停再次问：“第一可以优先选择是吗？”

“对，节目组准备了六床被子，烹饪环节的第一名可以优先选择。”王利力把投票界面展现在总播大屏上。

“接下来的五分钟，观众可以为自己心仪的组合投票。”

“各位！”季停诚恳地对镜头合掌，“投点吧，我有大用！”

【这次真的很难不投给季停。】

【完了完了，季老师真的好真诚啊。】

【投了，就当给他个念想。】

【陆哥真是不成器，就只知道笑！】

【盯季狂魔实锤了。】

……

投票结果很快出炉，季停和陆永言以微弱的优势赢得第一。

“接下来，我要使用我的许愿时刻。”季停目光锁定王利力。

众所周知，他作为上一轮采访环节的优胜者，可以用“许愿时刻”实现任何愿望。

他没有用来换房间。

宁愿咬着牙做出这份肉酱千层都没有用。

此时此刻他开口，难免让弹幕猜测。

以及，让陆永言紧张起来，他脸侧的笑意渐渐消失。

【季停要干什么？不会现在换房间吧？】

【陆哥：不嘻嘻。】

【不会吧，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换房间。】

季停嘴角渐渐上扬，“那么我要使用我的许愿能力，让王导加入我们，一起把这份千层面吃完。”

镜头当即对准王利力，记录下导演脑门上升起一个顶天立地的问号。

陆永言立刻拿起餐盘，往里面盛了一大块千层面，还特意多浇了些“白汁”。

王利力是何等义正言辞，“季老师，许愿机会是很珍贵的，只有这一次，你要慎重啊。”

季停贴心地递上叉子，“早用早享受。”

这可是他多年暗恋总结出来的血汗经验。

陆永言把盘子递给王利力，“规则就是规则。”

【讲真，这个环节对王导不太友好，但对我的心情很好！】

【哈哈哈哈王导试图垂死挣扎。】

【看来季老师是一个不记仇的好孩子。】

【于星澜：求求了，分我一口吧！】

【老天奶，我也很想吃！】

【塑料夫夫这默契无需多言。】

【好好好，你们离婚CP整顿节目组是吧。】

*

节目组准备的被子很离谱，会发光的，会震动的，还有会放音乐的。

季停看着这些反人类被子，艰难地挑选出一床正常的薄被给陆永言。

为了避免过多坑害其他嘉宾，他给自己选了床发光被。

陆永言和其他嘉宾一起收拾厨房，季停就自己抱着被子先回房间。

路上遇到了周见桓。

“很高兴认识你。”对方友好地打招呼，“你和陆哥很让人羡慕，我很喜欢你的性格。”

“我也很开心能认识你。”季停抱着被子笑了笑，真诚道，“抱歉我之前不太了解舞台，但是之后下了节目我一定回去补课。”

于是周见桓也笑，“那我也不太了解绘画，之后下去我也补课。”

没有虚与委蛇的夸赞，观众瞧得很舒服。

【啊，两个宝宝。】

【哈哈哈哈好真诚的寒暄方式。】

【讲真，季老师真的蛮讲礼貌的，和他交流很舒服。】

【许明旭：这样的季停是真的存在的？】

【好难得在综艺看到不搞这种虚头巴脑的对话！】

【两个人说话都好温柔！】

……

之后节目组依次安排了个海边散步，难得地没起什么风波，到晚上各自回房。

季停假装不经意地把那床正常的被子推去陆永言那边，自己盖发光被子。

“这是给我的？”陆永言踱步过来，伸手翻了翻那床薄被。

季停心说废话，并且不予回答。

于是陆永言又把这句话扩展开，“原来，季老师今天不惜放下艺术家的身段，制作黑暗料理，都是为我给我抢这床薄被？”

说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

季停手指一缩，抬起脸，“你倒也不用这么详细。”

陆永言盯着季停略显局促的表情，笑道：“我以为季老师没听见，才又说了一遍。”

季停被看得不自在，往后撤出些身子讲：“你的膝盖。”

陆永言正好心情地拿着那床被子瞧，闻言一停，问：“什么？”

季停牙一呲。

什么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陆永言？

可惜陆永言听不见这个心声，紧跟着喊：“季老师今天说话怎么断断续续的？”

这和逼供有什么区别？

偏偏季停在这件事上不占理，他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地说：“就那个呀，你初中打球为了护着我，不是摔了嘛，摔膝盖了。”

其实当时远没有如今说来这么风轻云淡，季停尤为记得，陆永言的膝盖撞去了花坛尖角上，且不说血流如注，就讲这个人都疼得脸色惨白了，还要拉着季停说：“我没事，你别怕。”

如果不是陆永言拼命扯了一把，结果自己借力摔了过去，那么就是季停的脸撞上那个花坛角。

这个疤不仅留在陆永言身上，还烙在季停心里，不论何时想起来都得扯出一阵疼。

季停此刻再次提起，本以为陆永言怎么着得笑两句，谁知他只是轻笑一声，讲：“原来你还记得呀。”

就没了下文。

没被阴阳怪气回来，搞得季停有些不习惯，暗戳戳地偷看了人好几眼。

【救命，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感情问题？】

【用我室友单身一辈子换你们和好如初！】

【我的天啊！！】

【离婚文学现在已经发展到这种高度了吗？】

……

“你不去洗澡吗？”陆永言擦着头发问。

季停死死地抱着身上的睡衣，看了眼摄像头的方向，突然就失去了底气。

“要不我等直播结束再去。”

陆永言眉角微抬，“季老师睡衣这么见不得人？”

季停：“……”

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这套睡衣是他为了上节目特地买的，目的无他，就是为了在陆永言面前表达自己并没有那么的在意。

也没有那么多旖旎心思。

更没有想要勾搭的意图。

临到要穿，这些想法就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季老师这么讲就见外了不是？】

【你放心，有西装搭配小黄鸭，目前我的接受度良好。】

【搞得这么神秘？我更想看了。】

【难道是那种不可说的那种？】

【我脑子里有画面了！】

【大黄丫头们。】

……

季停最终还是去了，毕竟直播要一直到十一点，他熬不住。

之后，所有人看清了那件睡衣。

人人币图案不说，还印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数字，配上行加粗字体：一百万元。

陆永言看得嘴巴略张开，半晌夸赞道：“真是……好贵的样子。”

“个人风格罢了。”季停装作若无其事地钻进被子。

【救命！好多零啊！】

【陆哥：难为季停把你们一个个搜罗起来。】

【讲道理，季老师缩手缩脚的样子好可爱啊。】

【陆哥眼都看直了。】

【不懂就问，季停是什么先天抽象圣体？】

季停不知道观众对自己的夸赞已经来到了另一个高度，他此时此刻只觉得很难捱。

这才第一天，之后还有十九天。

和陆永言同住一屋，同睡一床。

越想，他就越睡不着。

陆永言靠在另一边看书，忽而坐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睡眠枕递过来。

季停愣了下，还是接过来戴上，遮住了眼睛什么都瞧不见，但莫名觉得安心起来。

“摄像头盖住了吗？”

陆永言言简意赅：“盖了。”

【烫知识，今天的直播只剩五分钟了！】

【好好好好，不让我看是吧！】

【什么！这就没了？】

【来人！把哀家的摄像头怼去他们脸上！】

【真不错，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

十一点，直播放送结束。

不多时，季停呼吸逐渐平稳。

陆永言低声试探了几句，确定人睡着了，他才低下头，借着床头灯光明正大地看季停。

睡眠枕头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下巴，唇角微启，自带笑意，显得他柔软又安静。

陆永言轻手轻脚地下床，在摄像头前站定。他抚上盖着摄像头的那件衣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继而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季停。

最终，他把盖在摄像头上的衣服换成了半透明的防晒衣。

朦胧的轮廓恰到好处，既不会暴露太多，又能让人窥见一点端倪。

他看了会，这才悄无声息地回到床上，季停在睡梦中感觉到热源，往这边蹭了蹭。

陆永言钻进季停的被子里，把人拢住。

如此，第二天所有观众都能看见他们相拥而眠。

这个手段并不光彩，但是没关系。

两年以来，这是陆永言睡得最踏实的一回。

翌日清晨，七点准时出现的观众直呼早起的虫子有鸟吃！

【这小两口怎么就抱一起了呢？】

【你们管这叫离婚？】

【好怪，我这离婚不这样。】

《这，就是离婚！》

陆永言：我们插足“别人”感情的，都是这么有心机。

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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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肉酱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