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活到22岁…
“为什么?”池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在秋风微凉的夜晚,有点遗憾的味道,除此之外好像再没别的情绪。
时遇将头挨在他肩膀上,嘴里含糊:“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22岁?”
时遇晃了晃脑袋,头发触到池树脖子上,痒痒的。
“为什么你知道这些?”
时遇醉醺醺的嘟哝了一句,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为什么你会来到我的身体里?”
时遇睫毛颤了颤,呼吸变沉,竟是在池树的肩膀上睡着了。
“时遇,你究竟…是谁?”
池树的声音低似自语,很快就被电梯合拢的声音盖住了。
他抱着时遇,头微微低着看肩膀上醉醺醺的家伙,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喝醉的模样。
电梯门开了关,关了开,池树迟迟没有按下电梯楼层,指示灯闪个不停。
直到一个加班刚回来的女白领进了电梯,蓦然看到雕塑般的两人吓得差点叫出声,池树才稍稍回过神,按下了九楼的按钮。
回到公寓后,池树将时遇抱进浴缸清洗干净,仔仔细细的吹干头发,又把人抱进了被子里。
因为酒精的作用时遇睡得很沉,全程没睁过眼,只偶尔会哼哼两声,说些模糊不清的话。
安顿好醉鬼后,池树自己也去洗了个澡,回卧室时喝多的时遇又不安分的踢掉被子。
池树极轻的叹了口气,唇角模棱两可的勾了勾,他自己钻进被子里。
“别乱动,好好待着。”
池树躺在了一旁的枕头上,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面对着面,替两人掖好被子。
时遇不安分的翻了个身,池树又把他扳了过来。
屋里的灯熄了,今夜窗外也没月光,只有萧索的秋风拂起薄薄的窗帘。
适应了黑暗的池树一直盯着时遇的睡颜看,看久了他自己都糊涂起来,一下子分不清他是在照镜子,还是在看和他朝夕相对了数月的人。
“晚安。”
池树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可这一晚上他还是失眠了。
直到凌晨五点,天蒙蒙亮的时候池树才睡着。
谁知梦里也不消停,他做了个压抑沉闷的梦。
梦里他从床上醒过来,身边的时遇不见了,床单留下被人睡过的褶皱,但触手却是冷冰冰的一片。
时遇离开很久了。
“遇哥,你起床了?”
池树迷迷糊糊的喊了声,没得到回应,他站起来走出卧室,客厅被稀薄的晨光笼罩,白色的窗帘翻飞,却没有时遇的身影。
“遇哥?”
池树转到厨房,灶台上干干净净的,整洁到给人清冷的感觉,唯一一副碗筷的标签还在,而不粘锅柄上的膜也没撕,冰箱里除了几罐可乐和梅酒什么都没有…
不好的预感涌来,他抬头看向冰箱顶部,未开封的火鸡面闯入视线。
可是明明…因为时遇的到来他们还一起去超市买了新的碗筷,冰箱里也添置了许多牛奶水果冰激凌…可这些统统消失了。
池树一下子僵住了,眼前的一切都回归时遇出现之前。
属于时遇的痕迹被彻底抹了去。
池树额上浮起冷汗,突然难过得喘不上气,他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客厅、卧室,就连床上压睡过的痕迹都消失了…
没有、完全没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最后,他来到了浴室,只有一副洗漱用具,和一条白色的洗脸巾。
浴室有一面很大的镜子,池树深吸一口气,抬头。
镜子里的他,不是肖成央的模样。
他是池树,回到了自己身体里的池树。
时遇彻底消失了。
*
“池树,喂,醒醒,做噩梦了?”
时遇醒来时,发现自己和池树相对着枕在同一个枕头上,彼此挨得很近,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呼吸交缠。
他愣了愣,稍稍拉开距离。
他自己没发现,他的耳朵尖红了。
池树这副身体不仅酒量差,还断片,他现在完全记不起自己喝醉后发生了什么,而身上显然是被池树仔仔细细的清洗过了,一点酒味都没有。
躺在床上恍惚了片刻,对面睡着的池树就开始皱眉头,眼皮不断跳动,额头也浮了冷汗,一看就是在做不好的梦。
时遇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是噩梦,快醒醒。”
等了几分钟,池树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当他看清枕边的时遇时,重重的舒了口气,眼底翻涌的慌张彻底被抚平。
“你在啊。”池树脱口而出。
时遇:“嗯?”这是什么话?他不在能去哪?
“没事…梦混了。”池树坐起身,试图让自己彻底从梦带来的抑郁情绪里走出来。
时遇起身下床,给他倒了杯温水:“梦到什么了?”
池树神情顿了顿,而后像平日一样笑了笑:“没什么,忘了。”
时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嗯,噩梦还是忘了的好。”
“遇哥,你还记得昨晚喝醉后对我说了什么吗?”
时遇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摇头:“不记得了,怎么了?”
池树看着他,挑起唇角:“你说,要请我吃一个月的泡芙和布丁。”
时遇冷笑:“我怀疑你在碰瓷我。”
池树笑得越发来劲:“没呢,我录音了你听不听?”
时遇:“…醉鬼的话你也信?”
池树委屈:“啊?不能信吗?”
时遇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现在就食言给你看。”
……
两人打闹了一阵,棠海打来电话,说今天是中秋节,让他们过去吃晚饭,时遇应下了。
姜南也把冬眠镇的资料发了过来,与此同时250万的预付金也到了账。
时遇将以往的案例都翻阅了一遍,发现大致和姜南描述的差不多,那些在冬眠镇进入‘冬眠’的人,醒来后变化十分大,有暴力倾向的几乎占了一大半,他们回来没多久就犯罪,手段多残忍可怖,最后被送进了监狱。
可以这么说,从冬眠沉睡中醒来的,是另一个恶魔。
也有些比较温和的案例,但他们身上的变化也很令人匪夷所思,比如原本是钢铁直男,醒来后就沉迷做女装大佬,也有反过来的,原本是喜欢jk的少女,醒来后换成了铁T的打扮…
时遇一个个案例翻阅过去,池树则在一旁研究挪威海鲜攻略。
“遇哥,昨晚你还承诺请我吃三文鱼帝王蟹的。”池树指着手机屏幕里鲜嫩诱人的海鲜图片,两眼放光。
时遇凉凉一笑:“好啊,我点多少你吃多少,吃不完不准走。”
反正是姜南出的钱。
*
棠海准备了番茄牛油火锅,三人在四合院里支了张小桌子,围着火锅看月亮。
彼时秋风已经很凉了,在室外吃火锅正正好。
“时遇,上次用血镰对付木偶师,是不是还挺顺手的?”
棠海把一片牛肉放到锅里涮了三下,夹到碗里吃。
“嗯,原本我以为就要死在那了,谁知血镰还能用火系攻击,直接把木偶师烧了。”
棠海笑:“寻常武器只有一种属性,小满这把武器妙就妙在,金木水火土一应俱全,只要你能制得住它,和它契合,它就能随机应变,攻无不克。”
简言之,用得好就是无敌。
棠海又多说了几句,时遇认认真真的听,直到棠海把碗里的饭吃完了,将空碗递给时遇:“麻烦帮我添一点饭,谢谢。”
时遇拿着碗进了厨房,棠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扭头对上池树的眼睛:“阿树,你今晚不开心?”
池树漫不经心的烫了块毛肚:“没,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棠海轻笑:“得了吧,说说,到底怎么了?”
池树挑眉:“这么明显。”
棠海:“呵,都写脸上了。”
池树抿了抿唇,脸上难得很正经:“棠叔,问你个事。”
棠海眼皮轻微跳了跳:“嗯,你问。”
池树望着锅里翻滚的番茄汤,淡声开口:“如果…我那副身体死亡的话,时遇会怎样?”
棠海伸向锅里的筷子顿了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就想到了,问问呗,还能为什么?”池树收回视线,吃了口白米饭。
棠海再次动了筷子:“我不能给你确切答案,其实什么可能性都有,其中最大的可能…”
他顿了片刻,池树看着他,棠海继续说,“随着肉身的死亡,他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按照时遇所说的,他在自己的世界已经死了的话…很可能就没了。”
池树眉头一拧:“没了?”
棠海:“嗯,字面上的意思,两个世界他都死掉了,死得很彻底。”
池树的脸色很不好看,棠海用余光看了他一眼:“你不问问自己吗?”
池树怔了怔,摇头:“不问了,没意思。”
棠海挑眉:“到底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池树摇头:“真没什么,就做了个噩梦…有点难过。”
棠海心知肚明的点了点头,没讲话,这会儿时遇端着白米饭出来了。
他坐下的瞬间,池树刚好拿起一罐啤酒,不讲话,咕噜咕噜的喝。
氛围有点不大对。
时遇困惑的看了棠海一眼,棠海撇撇嘴耸耸肩,而后笑了笑:“给惯的。”
*
池树这边家里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当听到儿子要和‘男朋友’到挪威度假过生日时,肖成央的爸妈虽然脸色微变,倒是也勉强同意了。
十月中,姜南办好所有人的签证,一行人乘飞机抵达已经下了一周冻雨的挪威北部。
姜南先一步抵达了冬眠镇,等他们下了飞机,开着路虎到机场接人。
一行连池树时遇还有姜南在内,一共七人。
其中一位队友和姜南长了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身材比姜南略高一点,肩膀也宽一点。
姜南介绍,这是他的弟弟姜北。
姜北没戴眼镜,穿着和姜南截然不同的运动风格,头发染成银白色,塞着耳机总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虽然长了一样的脸,却给人完全不同的印象。
他从始至终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只礼节性的朝时遇他们点点头。
剩下还有三人,两男一女。
“程骁,厨师中的灵能者,灵能者中最会做饭的人,这次来冬眠镇兼职做饭。”
程骁是个二十多岁清清爽爽的男生,他笑得眯起一双眼,朝众人打招呼:“大家好,这段日子大家可以去市场买新鲜的海鲜食材,我可以帮忙加工烹饪,不收费加工费那种。”
“顾白舟,唯一的姑娘,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催眠师。”
顾白舟撩起一头卷发,风情款款的朝姜南莞尔:“谢谢夸奖。”
姜南也回以绅士的一笑。
“董繁,我们中最能打的,也是年纪最小的。”
闻言,池树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显然对最能打这个称谓有轻微不服,他的视线停在董繁身上,这家伙确实是高大健硕的类型,手臂上的肌肉夸张隆起,衣服都绷不住的架势,如果不是姜南介绍说年纪小,看样子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显老。
董繁敏锐的觉察到池树的视线,扭过头,时遇看清他左脸上的刺青。
“南哥,我可以补充一下吗?”董繁问。
姜南耸耸肩,表示你随意。
董繁声音低且沉:“我刚从少管所出来,请多指教。”
众人:“……”
我是咕咕我自首。
差点就把头割下来给遇哥踢了QAQ
接下来其实建议大家一个副本一个副本囤,我尽量一次性多更几章这样,谢谢喜欢^_^
吃鱼cp很想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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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冬眠狂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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