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俞莲舟看得目眩神迷，只觉得拨云见日，原来武功还能到这样的境界，更下面呢，那些凡人飞升的神话故事是不是确有其事？
“少林金刚不坏神功，果然厉害！”朱九真夸赞道。
白发老僧摇摇头，道：“老衲从童子时练起，百载光阴，才修得肉身圆满。比不得朱姑娘年纪轻轻，天纵奇才！”
两位老僧的指法攻击在朱九真看来尚未修到圆满。他们真正厉害的是肉身，方才能硬抗她的掌力，从她的掌招中脱身出来。刚才第一招，她没有任何保留，使出了全部功力。
“第二招！”朱九真十指连弹，指影纷飞，无穷无尽的剑气从她身边飞纵蔓延，随着朱九真的一声清啸，无穷无尽的剑气扑向少林两位老僧。
“师弟，一气浑元！”白发老僧高声呐喊。
两位老僧双手相交，身上隐有金光散出，明明灭灭的金光形成了一个大罩子，将两人笼罩在内。
漫天剑气激打在似虚还实的金光上，发出恍若实质的“镦镦”声。这般凌厉攻击下，除了防守，毫无办法。
一些剑气被反弹向四面八方，场上众人纷纷遭殃，好在这剑气不是冲着他们来，又经过了金光一轮削弱，众人只要身手敏捷的，至少能避过要害。
场上围观的众人不自觉地往后退出两丈远。
“他们还是人吗？”明教高手们差点被震碎三观，上任教主阳顶天一统明教，称霸武林，在他们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可眼前交手的双方呢？明教中人无不庆幸上次光明顶一战没有这两个无名老僧。
他们想多了，两位老僧出现在这里有少林寺在江湖上的一再铩羽而归，有少林方丈的苦求，更重要的是张无忌的一阳指吸引了这两位。两位老僧年少时，五绝的光芒照耀江湖，少林寺闭寺百年不出。一阳指重现江湖，重挫各大门派，他们此次下山最大目的就是见识一番南帝的的绝学。
看着又一名弟子被反弹过来的剑气伤了手臂，灭绝师太眉眼耷拉，毫无往日护短的模样。伤口她已经查看过，犹如用剑高手发出剑气所伤，她也能发出剑气，却必须借助倚天剑，全力之下也不过挥出一两道。
看着远处全身被剑气包围，仿佛她就是剑气主宰的朱九真，灭绝师太深受打击，这样的人，是真的存在吗？这突然冒出来的三人，随便一人都能无敌天下，今日之前却籍籍无名，这世上，这样的高手还有多少？自己执着于屠龙刀倚天剑的秘密，是不是眼界太窄了。压下心头纷乱复杂的杂念，灭绝师太重又坚定了信念，每位高手都是从无开始修炼，别人能到达巅峰造极的地步，她也能，缺得不过是神功秘籍罢了。
张无忌站在原地，不时拨开飞来的剑气，围观两方交手。真姐说的都是真的，“逍遥密典”练到功德圆满，真的有“破碎虚空”之能，他现在亲眼见到了“逍遥密典”最后一层的威力。张无忌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真姐会不会抛下他和儿子，就此破碎虚空而去？
众目睽睽之下，围绕着朱九真的剑气竟是慢慢形成了一排又一排的剑阵，排列有序的剑阵，吞吐不定的绕在她身旁。“去”朱九真一声清喝，源源不绝的剑阵扑向两位老僧。
“啊！”正派这边很多弟子惊呼出声，一些年纪尚小的女弟子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一排又一排的剑气击打在金光上，原来隐隐约约的光罩金芒大绽，刺得人睁不开眼来。
谢逊强忍着眼睛对光线的不适，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战斗场面。在冰火岛上，朱九真那一掌他就以为是世间武力的巅峰，和现在相比，那一掌太过平凡无奇。
“咔嚓”“咔嚓”两声轻响，原本金光大放的光罩陡然黯淡下来，朱九真看着两位老僧嘴角的血迹，停下了攻击。
擦掉嘴角血迹，白发老僧苦笑，“金刚不坏神功和一气浑元神功乃少林防御最强的功夫，老僧曾以为当今天下无人能破，今日方知自己托大了。”白发老僧平息□□内翻涌不停的气息，道：“不知朱姑娘这招叫什么名字？也让老衲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朱九真垂下双手，道：“没有名字，是我在前人基础上自创的！”将体内真气化成剑气攻击，是六脉神剑的最大特征，不过六脉神剑是六路剑法，到朱九真这，已经不拘泥于哪一路剑法了。
从头至尾没说过话的黑发老僧盯着朱九真缓缓道：“少林记载，两百多年前，大理段氏宣德皇帝曾在少林寺的一次武林大会上，发出过指尖剑气，那是大理段氏最高绝学！姑娘使的就是那门功夫吧！姑娘是段氏旧人？”
“家中祖上是大理丞相，也是‘南帝’的大弟子！”朱九真直言道，武功到她这个地步，世间已经没多少能让她畏惧的事。
“原来如此！南帝，南帝……”黑发老僧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场上绝大部分人早就好奇朱九真的来历，听了黑发老僧和她的对话，别人尚可，峨眉派灭绝师太是最难受的，同为五绝传人，她和朱九真相距太远。
“这次比武少林输了，朱姑娘请自便罢！”白发老僧轻咳了两声，被朱九真的剑气破了自己的防御神功，虽然朱九真没有乘胜追击，他依然受了不轻的伤。
朱九真点点头，走到两位老僧身边，手轻搭在两人肩上，输过去两股纯正平和的内力。
“这，这是……”感受到传过来的内力中蕴含着强大的生机，两位老僧惊喜不已。
“朱姑娘，你已经达到先天之境了？”白发老僧激动不已。
“什么是先天境？”朱九真疑惑道，武学一道，她从来都是一个人摸索，就算她曾破碎虚空，她也是自己给自己按照功法划分境界，第一层，第二层……
“姑娘可知，我等武人练武，在未打通和天地的联系之前，都是后天武者，”白发老僧仔细为朱九真解惑，“一旦跨入先天境界，身体和天地相通，内力将生生不息。老衲和师弟就处在这个门槛上。”
“先天之上呢？”朱九真问道。
白发老僧苦笑道：“老衲不知，先天之上应该是达摩祖师的层次了吧！”
朱九真大失所望，这话对朱九真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这个世界武道层次还是太低了。
两位老僧一起朝朱九真行了个佛礼，重新回到少林方丈身后，低眉垂目的样子，看着毫不起眼。
“真姐！”张无忌上前拉住朱九真的手，一直不安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
“你去抱儿子，咱们走吧！”朱九真道，“等和二伯、七叔、外公、舅舅等人告别后，咱们就回西域！”
朱九真站在场中央没动，看着张无忌孤身一人去正派聚集之地抱儿子。
手拿屠龙刀，张无忌走向武当所在，刚见识过一场震惊世人，闻所未闻之比斗的众人，在朱九真的注视下，没有任何一人敢上前拦住张无忌。
“爹，”张永贞开心地抱住张无忌！
莫声谷拍拍永贞的屁股，“小没良心的，见到你爹就不要爷爷们了！”
张无忌一手抱着张永贞，对俞、莫二人道：“二伯、七叔，我先带永贞回去，晚上再去看您们！”
“去吧！想来没人敢打永贞的主意！”莫声谷本想问，你媳妇这么厉害你清不清楚，想想还是咽回去了。
朱九真注视着慢慢走过来的张无忌父子俩，眉梢眼角漫出了浅浅笑意。
看着鸦雀无声，毫无动静的正派那边，周颠撞撞谢逊肩膀，“今天结束了吧？咱们走吧！”
“且慢！”灭绝师太手持倚天剑走出人群，扬声道：“贫尼和谢逊之间的生死战，不知还算不算数？”
周颠瞪大眼，大声道：“灭绝老尼姑，少林都认输了。你还敢来？峨眉最厉害的也就是你了吧！你赢得了……”周颠瞥瞥神情平淡的朱九真，话音转了转，“我无忌兄弟吗？”
这话拉足了少林、峨眉两派的仇恨，少林一方涵养好，一众和尚默念经文，好似冲耳不闻。
峨眉弟子皆愤愤地看着周颠，对于明教，她们本能的不喜。
灭绝师太竖起眉毛道：“贫尼和谢逊的生死战人尽皆知，岂有不战而退之理！贫尼若是输了，贫尼和倚天剑任凭处置。贫尼若是胜了，那就留下屠龙刀，也好圆了峨眉历代祖师一聚屠龙刀倚天剑的遗愿！”
这番话是灭绝师太思虑之后想的，有朱九真和张无忌在，要杀谢逊报仇已经不可能，那就退而求其次拿到屠龙刀。朱九真功夫那么高，看着对屠龙刀和倚天剑毫不在意。
双方早有约定，大庭广众之下，朱九真不可能为了把屠龙刀下场对付她。只要谢逊没有性命之忧，这是光明正大拿到屠龙刀的最好办法。若是这次放弃，以后可就难了，有朱九真和张无忌在谢逊身边，她绝不可能拿到屠龙刀。
周颠惊讶道：“这老娘们疯了吧！她对狮王出手，无忌兄弟和……也不会坐视不管呀！”
“她要的是屠龙刀，不是狮王的命！”殷天正一语道破灭绝师太的意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