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迈克罗夫特口中的不同寻常的兴趣, 夏洛克并不是特别相信。xiashucom
但是,时间不等人, 两位福尔摩斯都意识到,此时正有无辜的人在遭受生命威胁,所以,还是找人最重要。
“迈克罗夫特,是谁给你写的信?对方知道那些人的准确藏身地点吗?”
迈克罗夫特把手中的信交给夏洛克和华生。
“是一位署名为J·达文波特的绅士寄来的信, 他告知我,译员梅拉斯先生去过的那幢房子,在肯特郡的郊区,位于贝克纳姆的默特尔兹寓所。”
看完信, 夏洛克·福尔摩斯眉头紧锁, 他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枪,一边向外走:
“事态紧急, 咱们先去找梅拉斯先生吧,然后一起去肯特郡。”
三人迅速行动起来, 却发现晚了一步。住在蓓尔梅尔街的译员梅拉斯先生在他们抵达之前,已经被人带走了。
他们立刻意识到,那些贪婪的恶徒们开始进行报复行动了,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处于危险当中的受害者们。
“希望去肯特郡的火车会比那辆马车更快一些。”华生十分担忧。
“但是,我们不能直接去火车站, 必须先去一趟警察总署,找人开一份进入私宅许可证明,还得请一位官方警探和我们一起行动。否则的话, 咱们不仅救不了人,还得惹上□□烦。”
夏洛克眉头紧皱,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有些赶不及了,他侧头看了一眼迈克罗夫特,无声询问。
对方摇了摇头:“太晚了,夏洛克,即便现在发电报去肯特郡那边,也没有人接收处理,他们会把事情拖延到第二天。”
“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去找葛来森警探。”
三位男士加快了行动速度。
但是,当他们在肯特郡的贝克纳姆火车站下车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他们又驱车行驶了半英里,才抵达默特尔兹寓所。
在黑漆漆的寓所门前,夏洛克和警探通过地上的车辙,判断出在他们抵达之前,一辆载满了行李的四轮马车已经离开了这里。
“我们来晚了吗?”华生十分焦急。
夏洛克抿了抿唇:“那些恶徒应该已经离开了,我们现在只能祈祷他们没有对梅拉斯先生下毒手,不过,这样的希望很渺茫,那种人可没有多少仁慈之心。”
警探上前一步大力扣响门环,一时之间无人应声,警探又开始按门铃。
夏洛克后退一步,向四周打探,寻找可以进入这幢房子的非正规途径。
然而,就在夏洛克准备去撬窗户的时候,这幢看上去黑漆漆无人居住的房子里传出了响动。
不一会儿,大门缓缓开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士警惕地看着门外诸人。
“布鲁斯,你在这里?”迈克罗夫特的声音在众人身后悠悠响起。
开门的男人,也就是迈克罗夫特口中的布鲁斯借着提灯的亮度,终于看清了门外的状况,他松了一口气。
“福尔摩斯先生,原来是您和您的朋友们,请进。”
壮汉布鲁斯的语气和表情变得和缓轻松,但是探长葛来森和什么都不知道的约翰·华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依照他们之前的判断,这座宅子里居住的人,是敢于绑架劫持的恶徒。
夏洛克轻哼一声,他斜着眼睛瞧了一眼迈克罗夫特:
“这就是你忽然产生了不同寻常兴趣的理由?你知道那个人在这里?”
迈克罗夫特摇了摇头,语气坦荡诚恳:
“我知道她在肯特郡,但是不清楚她也掺和到这个案子里来了。我跑这一趟,就是想顺路过来见见她,你知道的,我们已经分开一个月了。”
兄弟二人说着话,就率先走进了这座陌生的房子,看上去没有什么防备。
借着布鲁斯的提灯,大家看清楚了客厅的样子,从家具摆设和装修风格上来看,这里确实是梅拉斯先生曾经描述过的神秘住处。
穿过光线昏暗的客厅,在楼梯口处,夏洛克·福尔摩斯落后一步,侧头对华生解释说:
“那个布鲁斯是一位老朋友的属下兼保镖,所以,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我和迈克罗夫特就意识到,我们都认识的那个熟人也在这里。”
“你们的熟人和那些罪犯认识?他也参与其中?”警探葛来森严肃询问。
夏洛克嗤笑:“葛来森,动动脑子,这么多显眼的迹象都在表明,我的朋友提前解决了麻烦,阻止了一桩罪恶的发生,你为什么会联想到他是罪犯之一?华生,我得告诉你,我们之前担忧的事情非常有可能没有发生,有人提前一步救了人。”
“这太好了,亲爱的福尔摩斯,我一直非常相信你的判断,这次更是如此,无论从理智上还是感性上,我都希望你是对的。只是,我能有幸知道那位先生的姓名吗?”华生一脸好奇。
他已经看出来了,两位福尔摩斯都非常信任那个人,并且关系良好。兄弟二人只是看到对方的保镖出现在门口,就没什么防备地跟着走了进来。
最有意思的是,那位神秘的先生还先一步解决了这个案子,不管是不是占了地利之便,他都抢在了夏洛克·福尔摩斯之前解决了问题。
“他的名字……卡尔·克劳斯。”
夏洛克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当然,华生和葛来森都没有听出他的迟疑。
“哦,原来是克劳斯先生,”华生笑呵呵地重复了一遍,忽然,他猛地睁大了眼睛,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惊喜望向他的室友,“等等,卡尔·克劳斯?福尔摩斯,我的朋友,请告诉我,是我,不不,是咱们大家都知道的那位克劳斯先生吗?”
夏洛克稍稍提高了声调:“华生,你太大惊小怪了,你是一位医生。而且,你既然知道那个卡尔·克劳斯是一位英国人,又住在伦敦,我们会认识,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完全无需如此兴奋惊讶。”
华生连连摆手,一脸喜色地说道:
“不不,福尔摩斯,如果咱们马上就要见到的那个人……是卡尔·克劳斯的话,我怎么能不激动?我的朋友,你要知道,我能从战场上顺顺利利地活着回来,没什么后遗症,多亏了克劳斯先生研制的那些救命药,当然,他的平价理念也是备受推崇的……”
就在华生对着夏洛克表达他对克劳斯先生的敬佩感激之情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迈克罗夫特已经见到了心爱之人,他大步上前,拥抱住妻子,十分眷恋地叹了一口气。
裴湘温柔回抱丈夫,飞快地亲了他一下。
但是,温存时光极其短暂,因为她此时正在用卡尔·克劳斯的身份。耳中传来由远及近的谈话声,她轻轻推了推激动的迈克罗夫特。
等到其他人从楼梯转口进入小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并两位绅士并肩站在一起的场景。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温暖愉悦的笑容,显然,在这样的夜里不期而遇,两人都感到十分欣喜。
“夏洛克,好久不见!”裴湘对着大侦探爽朗一笑,态度热忱熟稔。
“克劳斯,很高兴见到你,特别是今晚,在这里。”
裴湘看了一眼夏洛克身后的两张陌生面孔,猜测那位长得更加好看的先生一定就是约翰·华生了。
她朝着两人笑了笑,没有先做自我介绍,而是指着一扇门解释道:
“梅拉斯先生和希腊人保罗·克莱蒂特都在里面休息呢。我带着人赶到的时候,那些人刚刚离开这里,并把梅拉斯和克莱蒂特关在了一间密闭的燃烧着大碳炉的房间。”
警探葛来森顺着裴湘的指点,上前打开房门,他向里面瞧了瞧,发现有两位先生躺在长沙发上。
其中一人非常胖,皮肤黝黑,应该就是那位译员梅拉斯先生了。而另外那人的状态极其不好,骨瘦如柴,脸色惨白,若不是还能发出微弱的痛苦呻·吟声,葛来森还以为他已经断气了呢。
夏洛克越过葛来森进入房间,他扫视了一圈后,对他的室友说道。
“华生,我想这边需要你,特别是我们倒霉的保罗·克莱蒂特先生。”
华生连忙走进房间,给两位躺着的先生检查身体。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走出来,把门轻轻带上。
“情况还好,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梅拉斯先生休息一晚上就好了,身上的外伤只是看着严重。至于克莱蒂特先生,他应该是遭遇了长时间的饥饿和暴力袭击,身体受损严重,此后需要长时间的休息调养。”
裴湘点了点头:“我赶到的时候,碳炉刚刚点燃没多久,所以他们两人没有再次遭罪。否则的话,以克莱蒂特先生的糟糕身体状态……哎,那就太让人遗憾了。”
华生露出庆幸的笑容:“是的,依照克莱蒂特先生的身体状况,他实在不能再遭受任何伤害折磨了。差一点,我们就要失去那位先生了,不过,您的属下都很懂得紧急救护知识,我发现,他们把两位伤员照顾得不错。”
裴湘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夏洛克·福尔摩斯立刻说道:“我猜测,你已经让人去追踪那些人的马车了?他们带走了克莱蒂特先生的妹妹索菲·克莱蒂特。”
“是的,天亮之前,被挟持的人质和罪犯都能被我的人带回来,到时候,还要麻烦这位警探先生接手。”
裴湘说着话,就朝着警探葛来森礼貌一笑,而后转头对迈克罗夫特说道:“可以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杰出的绅士吗?”
迈克罗夫特很乐意效劳。
于是,裴湘就认识了华生和葛来森,两人同样非常高兴地得知,这位救人的先生果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卡尔·克劳斯。
约翰·华生尤其激动,他牢牢地握着裴湘的手,说着诚挚的感激之词。
“克劳斯先生,你研制的那些急救药物,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我们这些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都很感激你。”
面对这样的赞誉,裴湘表示受之有愧,她连忙澄清:
“华生先生,那些药物并不是我一个人研制出来的,应该说,是整个实验室的科研成果。我只是有幸参与其中而已,你这样的赞誉,可不能只给我一个人。而且,我是一名商人,投资实验室的初衷也不是那么高尚,只是想要赚取钱财而已。”
华生目光明亮,觉得这样谦逊有礼的克劳斯先生实在是一位顶顶好的绅士,他能认识他,真是太幸运了!
对了,这位先生不仅用科学研究成果救人,还十分热情聪敏,急公好义,今晚,他就成功地救下了可怜的梅拉斯先生和克莱蒂特先生。
想到这些,约翰·华生看向裴湘的目光充满了亲切和佩服。
迈克罗夫特轻咳一声,微笑着扶住裴湘的胳膊,把人往椅子上一带,不着痕迹地断开了两人握着的双手。
“克劳斯,我的朋友,和我们讲讲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吧?我现在有一肚子的问题,需要你来解答。”
夏洛克拍了拍华生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如此激动,那就是个有些道德底线的奸商而已,实在不必如此抬高克劳斯的地位和贡献。
裴湘笑吟吟地观察着夏洛克和华生的互动,但没看两眼,就被迈克罗夫特挡住了视线。
“迈克罗夫特,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迈克罗夫特拿出信件:“我收到了这个,有一位达文波特先生看了梅拉斯先生刊登的广告,就寄信过来,告知了这个地点。”
裴湘微微颔首:“我猜就是达文波特告诉你们的,尽管有些晚了。”
夏洛克立刻询问:“克劳斯,你认识这位J·达文波特?”
“大概一个多月前吧,我通过西奥博尔德博士认识了他,他手中有一项专利,希望能得到我的投资。”
夏洛克一挑眉:“按照你做生意的习惯,肯定要稍稍调查一下这位达文波特先生的。嗯,让我简单推断一下,这位达文波特先生有一些不太光彩的过去,引起了你的注意?”
“是的,我发现达文波特先生竟然和声名狼藉的威尔逊·肯普有来往,而且,看上去关系不浅,似乎是旧识,就不得不继续调查下去了。毕竟,我可不想我的投资被一个无赖觊觎。”
“你查出了什么?”迈克罗夫特疑惑。
“我发现威尔逊·肯普和他的朋友哈罗德·拉蒂默正在算计一位希腊来的小姐,那位小姐出身希腊富裕家庭,来英格兰游玩,却在旅途中被哈罗德·拉蒂默引诱,同意和他一起私奔。我本来想要帮那位小姐一把的,却发现那位小姐的哥哥也听闻了这个消息,匆匆忙忙地从希腊赶来了。我想,既然那位小姐的监护人到了,我就没有必要插手了,就没再继续关注他们,而是忙着谈生意去了。”
这时,旁听的华生开口问道:“克劳斯先生,你说的那位从希腊过来的监护人,就是里屋躺着的保罗·克莱蒂特先生吗?而那位小姐,就是此时被带走劫持的索菲·克莱蒂特小姐?”
“是的,华生先生,就是这对兄妹。我也没有料到,他们会这样猖狂,不仅诱拐了一位小姐,还把她的哥哥抓了起来,逼迫他签下财产转移文件。”
裴湘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继续讲述:
“大概三天前,我去拜访达文波特先生,发现他的情绪很不对,忧心忡忡的,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你们知道,作为福尔摩斯们的朋友,我稍稍懂那么一些推理艺术,于是,我就从达文波特先生的只言片语中,发现了一些不妙的事情。我当时就意识到,之前关注过的那对希腊兄妹可能遭遇危险了。”
华生表情微变,他有些迟疑地问道:
“等等,克劳斯先生,你是说,通知我们这个地址的达文波特先生,其实一直知道这些罪恶勾当,但却没有及时阻止?”
“这和达文波特先生的过去有关。根据我的调查,他在年轻的时候辜负了威尔逊·肯普的姐姐,从那以后,达文波特先生就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肯普姐弟,想要弥补。所以,当他发现肯普在做坏事的时候,就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也不打算告发,因为他担心肯普因此而获罪。”
“这可不对,这位先生是一错再错。”葛来森警探冷哼一声。
裴湘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是这样劝说他的,从发现情况不对开始,我就在试图找到肯普和拉蒂默的藏身地点。我一边让人打探,一边规劝达文波特先生,一直到今天晚上,我才从种种线索中推敲出了这个地点。我立刻带着人赶来了,当然,在这之前,我已经取得了私宅准入许可。”
迈克罗夫特立刻称赞道:“克劳斯先生,你很厉害,不仅凭借自己的推理才能找到了这个隐蔽地点,也成功劝服了达文波特先生,若不然,他不会给我们写信的。”
夏洛克默默翻了个白眼。
裴湘十分高兴地接受了这个表扬,对着迈克罗夫特悄悄眨了眨眼睛。
华生由衷感叹:“不错,我完全赞同福尔摩斯先生的话,克劳斯先生,你实在是一位杰出的绅士。若是没有你费力周旋,积极调查和营救,今晚可能就会有两个无辜者丧命了。并且,那些贪婪之徒还会继续逍遥法外,伤害更多善良的教民。”
“华生先生,你这样的赞美,又让我觉得受宠若惊了,谢谢你对我的肯定。”
裴湘笑容明快,语气亲切。
说真的,她现在已经非常理解,为什么夏洛克觉得华生是最好的搭档了。
撇开约翰·华生的种种优点不谈,单说他真心夸奖一个人时的神态和语气,就让人觉得非常愉快,多一分浮夸,少一分生硬,华生的态度就是刚刚好。
迈克罗夫特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夏洛克,忽然觉得长大了的亲弟弟也挺不中用的,自己的搭档都笼络不住,啧!
一直到天亮,去追踪的人终于带回来了好消息,犯人已经被抓捕了,被挟持的索菲·克莱蒂特小姐也被救了出来。
裴湘看了一会儿,来自希腊的兄妹二人相拥而泣,梅拉斯译员有惊无险,肯特郡的警员们和葛来森探长都在有条不紊地处理后续事情,一切都已好转,她就打算离开了。
她一动,迈克罗夫特自然要跟着她一起离开。
夏洛克不耐烦和官方人员打交道,也和华生离开了现场。
四人都要返回伦敦,就决定搭乘裴湘的四轮马车。
在上车落座之前,他们需要把堆在空座位上的精美购物袋挪开,塞到车座下面和后方。
华生在帮忙的时候发现,这些购物袋里的东西都是买给女士和小孩子用的,他也没有多想,就随口问了一句:
“克劳斯先生,这是你带给太太和孩子的礼物吗?”
不过,他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众所周知,年轻有为的克劳斯先生一直是个单身汉。他的身家越来越丰厚,他的好名声越来越响亮,他的私生活就越来越受关注。
其中,关于克劳斯先生一直不愿意娶妻生子的传闻中,有一个说法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就是克劳斯先生其实早已心有所属,奈何佳人早已经嫁人,并且生活得十分幸福。所以,克劳斯先生甘愿退后一步,成为一位沉默而痴情的守护者。
裴湘注意到华生的尴尬神色,稍一琢磨,就知道这位正直善良的先生已经相信了某些谣言,觉得自己的话触及了克劳斯先生的伤口。
她立刻有了玩闹的心思,在夏洛克开口之前,露出了一个黯然隐忍的清浅微笑,语气怅然而寂寞:
“不是给我妻子和孩子的,华生先生,是……给一位老朋友的家人带的,我现在可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单身汉。”
“啊,抱歉,我忘了克劳斯先生你还是单身了。”
华生假装没有发现克劳斯先生眉目间的黯然神伤,但是,他心里面充满了同情。
克劳斯好脾气地笑了笑,看似云淡风轻:“这没什么,不用说道歉的,我的朋友。”
虽然这样说,可他轻轻抚摸某件女士披巾包装盒的时候,神色缱绻而眷恋。
这样的表现,在恋爱经验丰富的约翰·华生看来,就是在通过这些礼物思念某个求而不得的女人。
华生瞬间了然,车上的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克劳斯先生准备送给心上人的,不仅如此,他连对方的孩子都准备了许多礼物,绝对称得上是爱屋及乌了。
夏洛克默默关注华生的表情变化,心中无奈,对面那个戏精附体的女人都没说几句话,他的这位室友就脑补了多少画面啊?
他斜觑了一眼迈克罗夫特,当然不指望这位兄长能够约束好自己的妻子,他就是想看看,“被单身”的男人此刻是什么表情。
迈克罗夫特当然不会让真单身的弟弟看热闹,他悠悠然地接了一句:
“克劳斯,你只给老朋友的妻子和孩子带礼物了吗?没给你的老朋友买吗?”
不等裴湘回答,华生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瞪大了眼睛,心说这是多扎心的问题,谁会想着给情敌带礼物呀?
他谴责地看着迈克罗夫特,觉得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大概和他弟弟一样,在某些时候情商欠缺,不近人情。
长长的旅途总有结束的时候,华生和夏洛克再次返回贝克街公寓。
华生坐在舒适的靠背椅上回忆希腊译员一案的始末,他想着各种细节,忽然,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任由腿上的笔记本掉落在地上。
“福尔摩斯,我的朋友,我可以冒昧询问一个问题吗?”
“请说,我的朋友。”
“你之前,就是在俱乐部的时候,和你兄长谈话,嗯……曾说过,你嫂子的名字是多莉丝?”
“是的,怎么了?”夏洛克拿着烟斗的动作一顿。
“那么,”华生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她在出嫁前姓什么吗?”
“格拉斯顿,华生,迈克罗夫特的妻子是格拉斯顿伯爵的长女,出嫁前的名字是多莉丝·格拉斯顿。”
“那个多莉丝·格拉斯顿?”华生声音干涩。
福尔摩斯挑眉:“哪个多莉丝·格拉斯顿?”
“就是、就是传闻中,克劳斯先生真心爱慕的那位女士,就是、就是那个得到过女王嘉奖,捐钱建了许多座公共图书馆的多莉丝·格拉斯顿女士。”
“哦,是的,是她。”
“所以,卡尔·克劳斯先生的情敌,就是你哥哥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那、那些礼物,就是买给他的妻子和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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