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地图上南冰洋的指标，他们不断向前奔跑，然后跑到一片茂密的充满雾霾的海底森林入口，这里连通着结界旁边没有绕道的选项。

这趟虎穴就必须要走吗？

“维加，为了防止待会我们被冲散我牵住你的手吧。”

沈重明伸出手，虽然想着两个男人手牵手走路有点gay，不过转念一想维加的手细腻如玉再怎么样吃亏的也不会是自己。

维加毫无芥蒂的牵住自己的手，虽然已经有过很多次经验沈重明还是不得不感叹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那双手就算中途吃过不少苦最终也会恢复的比普通人细腻啊。

“好，我们出发。”

手拉手跑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幼儿园大班呢？

他们在这片海底森林踏着细软的沙粒奔跑，每跑一步脚下就会漫出点点荧光；旁边还有不少海底生物躲藏在这片森林中。

水母和小鱼像是刻意想要分开他们两个强行往他们中间穿过。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是分不开他们两个的，沈重明对此感到沾沾自喜，这份喜悦还没超过两分钟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沈重明，你在干什么？”

“诶？李……”

沈重明猛地回头，雾里只站着个模糊的身影。

他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即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条件反射仍然迫使他下意识听到这个声音时放弃周围的所有关系包括稍微使点力气主动松开牵住沈重明的手。

“糟了，维加！”

沈重明意识到不好，可就是这么两秒的功夫维加就消失在这片迷雾中。

“维加？那是谁？你的新朋友吗？”

那个和印象中好友几乎一模一样的冒牌货站在雾中向着自己挥手，他只会面对自己时才会露出的笑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这份友情的开始就是他施舍出来的怜悯，所以在这个人的存在确切伤害到自己利益的时候他才会毫不客气的将其舍弃。

如果李肖非主动跳下天台摔死在离他不远处那一幕太过震撼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意识到李肖非对他的重要性。

“啊——是你啊。”

“站在这里愣着干嘛？”冒牌货又开口，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多了点催促往并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

“小模样装的还挺像，看来你还有翻记忆的能力。”沈重明用积尸气鬼火在地面划开一道裂痕：“超过这条线的话，你会被堕渊裁决灼烧灵魂哦。”

对面的冒牌货果然在离他部分距离之外停下。

“沈重明，你今天犯什么病？”

就连这冷漠的语气也模仿的很像呢，深层的雾霾散去周围的场景变成了他们所熟悉的城市街道。

冒牌货身上的穿着是某家小众汉堡店服务生的工作服，而他们现在正在那家店门口，那是李肖非生前兼职的地方。

病重最后死掉的母亲，窝囊酗酒赌博的父亲，因为父母双方债台高筑的家庭就算免去了学校学费可还是需要微薄的生活费来解决最基础的生理需求。

一天工作12小时，一小时10元。

240是他接下来一周的三餐费用，学杂费用以及负担廉价的药费。

然而大多数时候他都要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去为想代写作业的同学熬夜写作业，就连这为数不多能维持生计的活后边都因为霸凌失去了。

他在李肖非消失在所有人记忆中的时候曾去过他的家不死心的问，就连那栋破旧的房子也以及被抵押出去，门上还有债主之前用红色油漆留下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哈，我以为你会变出哪里，原来是这里啊。”沈重明被气笑了。“我的记忆是不是精彩极了？不过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变成他。”

“沈重明？”

冒牌货用一种清冷的不可置信的声音发问，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腹部充满小宇宙的一拳。

面前的冒牌货被打飞出去周围的城市也就此消失，雾霾也好，森林也好，沈重明看到手持黑玫瑰正准备蓄势待发的维加。

“不可能！”

被打了一拳无法维持化形，恢复原貌的海斗士捂住自己的腹部跪在地上不肯置信的望着沈重明，他口腔喷出少量鲜血，不死心的问：“你明明很在乎他！你都愿意为他去死不止一次，为什么？！”

“也许我只是我自己想死，他不过是一个理由罢了。也许只是我想假装自己很在乎所以才愿意陪他去死。”

“沈重明。”维加拉住他的手，有些担忧的看向他。

“但我不会那么做了。”沈重明说：“更何况我都知道你是假的我为什么还要上当？一个本该死掉的人就应该老老实实活在他人的记忆里被不断美化啊。翻出来只会让我想起自己的卑劣然后我会恼羞成怒的干掉你。”

“卑鄙的人类，你根本就没有感情！你这个冷酷的家伙！”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正常黑发的海斗士在听到他这一番话更加愤怒，他尖叫中又猛吐了一口血整个人在这之后一瞬间晕了过去。

又是一个营养不良患者，沈重明还要浪费自己的小宇宙给他治疗。

如果他cos的是其他人，比如洛桑尼玛，比如维加，再不济自己那一堆神人兄弟姐妹也行啊，他或许都不会这么快结束游戏反而会狠狠嘲笑一番。

李肖非确实是他唯一的弱点。

“他变成的那个人，你很在乎吗？”维加问。

他在乎李肖非吗？他或许喜欢，或许在乎，就像遇到路边的流浪猫狗偶尔会扔个香肠撸一把的程度。

他相信李肖非最能看穿他藏在从容下的窘迫也最懂他光鲜背后的算计。可偏偏是这份透彻，成了情谊间最深的隔阂。

在他死后自己才能从那双无神的眼眸中清清楚楚看见自己那些不敢承认的贪婪、那些精心掩饰的怯懦，他又怎能不恨这样的镜子。

“当然。”沈重明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那边的柱子你来打？我来打？”

啊，被看到了。

“你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我来吧。”

“……啊，是这样吗？”被看出来了。

他现在偷袭维加致死然后自己自杀的成功率是多少？

他们的战斗力差不多自己是偷袭，对方有黄金圣衣护体……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那就你来吧，刚好我有点累。”

真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因为自己隐藏最深的卑劣之处被人在这个人面前抖了出来。

他刚才那一拳真的是以想将对方致死挥出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道温暖的金色的光不断将他陷入狂躁的理智拉回。

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啊，是医生？是奥托斯？又或者是那位素未谋面又将他们所有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女神？

维加爆发出强大的小宇宙手持天秤座武器击碎南冰洋之柱，沈重明能感受到他正在爆发的小宇宙带着浓浓的不安。

因为自己产生的不安嘛？

沈重明产生了一点愧疚，随后这点愧疚便被浓浓的兴奋和骄傲冲刷，只有自己被偏爱的喜悦。

那又有什么关系嘛？

“接下来我们该去南太平洋了，今天也是够累的，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找奥托斯要报酬，薅他一笔。”沈重明已经想好了胜利结算。“这群家伙真的太弱了，情况跟我们当初挺像的，只是拥有小宇宙不会使用”

没有受到太大伤害，原以为对手是七个和他们同级别的狠角色，现在看来也就比他们遇到的明斗是稍微强上那么一丁点，估摸着连第七感都没有开的程度。

自杀式训练果然有效，医生给他们训练的时候方式可是1v1擂台打到只剩一口气濒死为止，然后给他们治好再继续。

知道的他们是这家伙的学生，不知道的或许还会觉得他们是这家伙的犯人。

要论完整度最高的鳞衣那非面前这被气晕的家伙莫数。

本以为会遇到又一个拦在他们面前的敌人，然而当他们赶到地图上南太平洋的位置是这里的支柱已经被人为损坏。

“是乌尔蒂奥前辈来过了？这痕迹也不像啊，这石柱不是从两侧劈开更像是从中间炸开的。”沈重明觉得有点怪，他们两个走到案发现场根据周围的痕迹判定这可能不是乌尔蒂奥干的。

越想越烦闷的沈重明看到一块小石子边走边踢。

看到面前有一块碎石堆也犯贱的踢了一脚，踢碎碎石堆时他看到了一道耀眼的金光。

沈重明蹲下身拨开覆着尘土的断砖，半截泛着微微暖意的金属从石缝里露出。

“维加，你看我捡到了什么好东西？”他没见过这玩意，看起来应该是某种神兵利器，而且还是纯金打造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您说这玩你说这玩意有没有5斤重？我颠一下感觉得有两斤，你说奥托斯能按金价回收吗？”

按照现在的金价有了这个他就能还清之前维加救他命的钱。

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上面附着的小宇宙好强，看来这座海底神殿不止有我们啊。”沈重明根据目前有的判断推断：“那我们需要赶紧去南大西洋帮助乌尔蒂奥前辈和伊格纳前辈了。”

啊，只要仔细一想果然是有主人的。

沈重明有些沮丧，他比起来的是友军更希望来的是敌人，至少这样他就能以正义的名义名正言顺收下这支黄金箭。

他将编辑好的情报发给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