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苍梧瑾凤眼圆睁,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七窍流血的人。
虞乘风还未反应过来,苍梧瑾便已经蹿了出去,颤抖地将虞逐云扶起,“阿云!”他轻声叫道,虞逐云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痛得厉害,用尽全力也只能说出“瑾哥”二字。
苍梧瑾听着她微弱的声音心疼不已,将她抱起来后便向山海宗驻扎在城中的药科长老的方向奔去,虞乘风慢了一步,手还停留在半空,苍梧瑾却已经不见人影了。
“哎?”他愣了一下,想去抱同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有娇去看长老,没想到平逢山的人也已经出手,只剩下他自己在广场上面对众人的目光,这什么事啊?那是他妹妹!
虞逐云听到苍梧瑾的声音才松了口气。本来在试验场上她没像有娇一样正面应对邪教徒,身上的灵力消耗不多,没想到那蛇神还当真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和空间系的顶级契约灵——建木争夺空间力量的控制权,自己虽是秘境建木的契约者,但她等级有限,没办法完全发挥建木的力量,割据之下便受到了蛇神的影响,同时还被建木反噬。之后那邪教的人又拿出什么邪药封住了她的灵窍,若不是她本身是双灵窍,较其他人有几分优势,恐怕当时就会被邪教的人抓住。
虽然利用空间之力逃到了渔村之中,但那神社佐领来得实在突然,更让人震惊的是……那道不过是辰级的裂缝中竟然有邪神的力量,这才让她彻底受了重伤,导致两个灵窍都有些封堵淤塞之意。
还好……虞逐云感受着之前一直与她朝夕相处的熟悉的气息,她现在应该在瑾哥身边,安全了……
“巫长老!”苍梧瑾顾不上平日里的礼节,将怀中的虞逐云轻轻放在床上,“请长老出手!”
巫姑惊讶地看着他,这小子平时在宗内一向是克己复礼,从未有过如此张皇之态,这是怎么了?
尽管心中惊讶万分,但有病人在前,巫姑也不好问什么,上前查看着虞逐云的情况。
“她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七窍流血、灵窍封闭都是因为……”巫姑皱了皱眉,这小丫头的伤真是非同一般。
“因为什么?望长老告知。”山海宗的考核还有一日的时间,虞逐云这时出现,肯定是捏碎了流萤珠。春姑等人心中焦急,按照阿云的性子,绝不会在有把握的时候捏碎流萤珠,最后一日,其他人必定竭尽全力争夺分数,她却在这时出现,必定是遇见了生死危机。
虞玄等其他人在广场处继续等候其他虞家弟子,春姑则带着巫真跟随苍梧瑾来到了这里。
巫姑叹了口气,“这小丫头应该是直面邪神了……否则,她的污染不会如此浓厚,你们看,她的手已经有些变异了。”
几人惊讶地看向巫姑一直握着的手,果然,那上面竟然有些碧色的羽毛从她的皮肤中生长出来,鲜血在渗出的同时便被羽毛吸收,碧色的羽毛渐渐变得莹红。
“这丫头的来历应该非同一般,阿瑾……”巫姑抬头看向苍梧瑾,正要说着什么,却像是突然注意到春姑二人一般,惊讶地问:“你们是谁?”
春姑两人还在因虞逐云即将变异而震惊,她是虞家的少主,更可能是大陆的希望,怎么会在一场本算不了什么困难的考核中遇见如此危险?正思考该如何消除她身上的污染时,便听见巫姑的问话。
春姑仓促地看了眼苍梧瑾,现在也不是搞清楚这些的时候,朝巫姑深行一礼说道:“我二人乃是苍梧山虞家人。”
巫姑点了点头,“哦,对,你的眼睛不太一样。”
巫真奇怪地望着她,“你不是山海宗原来那位巫姑。”
她点了点头,“原来的巫姑是我师姐,她因为面对污染时间太长,已经堕落变异了。”对于大陆人民闻之色变的变异,她说起来却好似寻常之事一般,“我之前一直深居简出,不曾与各世家交往过深,如有怠慢请恕罪。”
苍梧瑾的声音冷肃,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巫姑长老,您刚刚说我该如何?”阿云危在旦夕,实在是让他没办法维持那些礼节。
巫姑摇了摇头,“我们帮不了她什么。”
“什么?!”玉笛被瞬间握紧,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长老这是何意?”
春姑两人也是满脸震惊,“怎么回事?难道……回天乏力了吗?”巫真拧紧了眉,这丫头怎么会直面邪神?
巫姑反倒奇怪地说:“当然不是。”她走向一边,拿起纸笔,边写边说道:“这丫头虽然直面邪神,但她是虞家的人,我在她体内感受到的净化之力应是由此而来,除此之外,她的血脉中自有生机在与污染对抗,苏醒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您刚刚的话又是何意?”苍梧瑾的声音仍旧僵硬,一向和煦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
“虽然能够苏醒,但这丫头体内的污染非同寻常,外力如果冒然介入,反而会帮倒忙,还可能引火烧身。因此,她只能靠自己将污染慢慢清除掉。”
春姑悄悄松了口气,“污染排出身体后,她便可无恙吗?”只要有希望就行,阿云乃是春神后裔,对污染有天然的压制,排清污染不过是时间问题,修炼之人不缺时间。
一旁的巫真却皱紧了眉头,“直面邪神,即使清除掉污染也会被邪神注意到。”
巫姑看了他一眼,面对又紧张起来的春姑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怎么?你们虞家的人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她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提醒。
春姑这才悚然惊醒,“不对劲!”
苍梧瑾挡在虞逐云面前,“姑姑,你这是做什么?!”春姑竟然将重华神树放了出来,树枝上的利箭对准了虞逐云。
“阿瑾,你让开!阿云身上有东西在影响我们。”春姑面色严肃,看着虞逐云目光中有担心有疑虑。
苍梧瑾仍然站在她面前寸步不让。
“阿瑾,她身上的确有东西。”巫姑此时也放下了笔,看着他身后的虞逐云思考着什么。
“……我知道。”苍梧瑾的话却令众人大吃一惊,“我在广场上将她抱起时就感觉到了。”虽然他心悦虞逐云,但他仍然是山海宗的弟子、苍梧山凤凰一脉的传人,绝不会在看到她时就想将其他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杀光,将她一人圈在自己的范围之内,那不是他的性格与作风。因此,他当时就发现虞逐云身上的不对劲了。
“她身上的东西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人心,时间长了或许会严重一些,现在并不致命。”巫姑看向春姑,“虞长老请放心,这种认知上的影响只要被打破,就不会再中招,现在她对于在场的几人来说是安全的。”
“不。”苍梧瑾摇了摇头,“阿云身上的东西还会放大每个人心中的一些平日不在意的细节或是念头,并且是朝着恶意的方向引导。”比如他……
“有道理。”春姑思考了一下点头道,“我平时对于这些细节方面不太在意,心中依赖医者,而且面对任何影响虞家的因素都会下意识想要清除,平时我会特意控制,没想到今日竟着了道。”
“为什么你们不受影响?”春姑叹了口气,疑惑地看着巫真和巫姑。
巫真看了一眼巫姑没有说话,倒是巫姑了然地看着他,“听说苍梧山同样有上古灵巫的传人,想必就是你了吧。”
巫真点了点头,“上古灵巫一直都与药石为伴,稀奇古怪的事情见得多了,这种认知上的轻微改变很容易被我们发现。”
巫姑赞同地说:“就是这样,我们两个是因为灵巫传承的关系才没有受到影响,而其他人就不一定能够分辨出来了,一旦这种影响日积月累下来,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那怎么办?”春姑看着虞逐云担心地问,“阿云不知何时能够恢复,这种东西又不知是通过什么方式传递的,万一影响了其他人怎么办?”
巫姑看向了仍暗自握紧玉笛警惕春姑的苍梧瑾,“现在观察下来,似乎没有东西通过我布下的结界传到外面去,也就是说,这种传染只在一定范围内流通,只要将她与其他人隔离就好。”
“隔离?!”春姑与苍梧瑾及巫真面面相觑,她心疼地望着虞逐云,这孩子怎么总是命途多舛,“我这就回去安排,将她接回虞家后亲自照料。”
“不。”巫姑阻止了她的行动,“她要留在山海宗中。”
“什么?”春姑不解地看着她,目光中似有戒备,这位新上任的巫姑究竟想要做什么,“还请巫姑长老给我一个让阿云留在这里的理由。”
“因为她是山海宗的弟子!”诊室外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春姑惊讶地转头,“师父?”
来人苍健矍铄,正是当日与山海宗各位长老议事的老妇人,山海宗主——树虹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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