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红月肯定了她的猜想,但虞逐云仍然没有放松,她审视地看着红月,“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红月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重华塔内让你差点死掉的裂缝就是我开的。”
虞逐云睁大了眼睛,她的确猜到了重华塔内的事情与内鬼脱不了干系,可即使红月一开始就不怎么看得上她她也从没想过红月会是打开裂缝的人。
“为什么?”她轻声问道。
“什么为什么?我是内鬼。”红月笑着回答,仿佛不理解虞逐云的问题。
“发生了什么事吗?”虞逐云想了想问。
“什么?”红月皱着眉头疑惑地看向她。
“你是发生了什么说不得的苦衷吗?”据她所知,红月在虞家一直生活得不错,即使嘴巴毒、脾气差,但仍然有很多人与他交好,甚至连苍梧家的人都与他合作过,她想不到红月背叛虞家的理由。
红月的笑容消失,嘲讽地看向虞逐云:“少在那里自以为是地揣测我的想法了,我没有你说得那么脆弱,既没有受到威胁,也没有利益牵扯,我就是想这么做,不行吗?”
虞逐云点了点头,许久没有开口,红月坐在地上仍然是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不羁模样,他看着虞逐云想道:恐怕这丫头在想怎么骂自己吧?毕竟自从自己在重华塔内做的事泄露了之后虞家的人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更别说平时自己得罪了那么多人,不然就算他被关进冰牢身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伤。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虞逐云,见她一副深思的表情内心嗤笑:当真是个小丫头,骂人都不会。
“那你能帮我做件事吗?”虞逐云抬头后就见红月一副看她笑话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按照心中的想法问道。
“什么?”红月再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他怎么总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说你打开裂缝是因为你想这么做,虽然差点害我死在里面,但你又不是冲着我来的……”
“我就是冲着你来的,”红月打断她的话,“谁让你刚一露面就和虞晓白下战书,目中无人的样子让我有些讨厌,所以才那么做的。”这下她总该骂人了吧?红月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犯了什么毛病,就想看她生气暴躁的样子,她平时可无聊透了。
虞逐云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傻x,但面上仍旧是如湖水一般波澜不惊,“哦,这样,毕竟没什么伤亡,我就原谅你了,所以你要不要帮我做件事?”
“虞逐云?你是得了什么癔症不成?我是邪教徒的内鬼!”红月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她怎么总想让自己帮她做事?
“我知道啊,不然你怎么能打开裂缝,不用你再重复。”虞逐云毫不在意,甚至拿出了一把瓜子递给了红月,“你说你想那么做,没问题,那你现在想不想帮我?”
红月冷眼看她,“我有什么好处?”
“这话说的!”虞逐云笑了笑:“师兄做事不是只分想不想吗?怎么到我这里还索要上好处了?”
“哼!”红月冷笑一声:“谁让我看不惯你呢!”
“也是……”虞逐云点点头:“好处……”她环顾了一圈宛如极地冰窟的牢笼,“我让你从冰牢里出去,还能作为虞家的弟子修炼生活,如何?”
红月上下扫视了一眼虞逐云,“你一个小丫头,虽说是四小姐,但说点不客气的,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你不过是仗着两人的荫蔽和身上的血脉才能有如今的实力和地位,但我的情况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捞我出去?”
虞逐云笑着回答:“山人自有妙计,就看师兄一句话了。”看来这群邪教徒并不知道她父母如今的情况,难道他们并不知道祂的一只眼睛被镇压在苍梧山的事情?这不可能吧?那他们在虞家开裂缝的目的是什么呢?总不会真是这些内鬼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来教训她吧?她要是信了红月的话才是真的大傻子呢!
红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从她手中抓了一把瓜子,“说说看。”他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
“很简单,吐口血就行。”
“嗯?”红月的瓜子壳拿在手里疑问地看着她,虞逐云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重华塔深处,掌管众弟子魂火的长老眉心一凝,看向正异常活跃的那团魂火低声叫道:“不好!”
他向一旁的传音铃说道:“红月有变!速去冰牢!”
执事堂中,虞玄接到虞友潜和长老的传音便急速来到了冰牢外,而此时那些巡逻的弟子竟还没有回到山中,口中还说着大不敬的话:“什么四小姐,不过是个胆小鬼,师兄,看见她刚刚瑟瑟发抖的样子,真是有负她父母的盛名。”
“什么盛名啊?我们又没有看见,不过都是人人口口相传罢了,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邪神最喜欢的不就是灵力与自然之气,说不定当年的入侵就是被那什么东阳君引来的。”
“放肆!”执法长鞭从空中落下,几名弟子急忙跪了下来,“长老……长老恕罪……”
“恕罪?”虞玄看着他们嘴上求饶、眼中惧怕但却无丝毫敬畏的模样,对于虞家的境况愈发失望。
“尔等不敬先烈,毫无感恩之心,已不配为我虞家子弟!”长鞭再度落下,这一次,却不是落在空出的金石之音,而是将他们与虞家弟子玉符中的联系斩断,“带他们去客院,从此是龙是虫,与我虞家再无干系!”虞玄对身后的执事堂弟子说道,不再听他们那些没有意义的求饶之语,径直进入冰牢之中。
冰牢中,红月周身正萦绕着不祥的邪神气息,甚至牵动了一些犯人身上的邪神之气,他们看见虞玄到来,原本与他势不两立的犯人竟都开口求救:“虞玄,快把这小丫头和这小子赶出去!”
虞逐云正竭力释放着周身灵力,稳住了红月体内躁动不止的污染,也隔绝了其他人与他的联系,总算是没有引发太大的乱子。
虞玄看着虞逐云眼神晦暗,这丫头怎么回事,竟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去,帮帮她。”随他而来的大都是虞家的子弟,虽不是像他们一样的嫡脉,但能够成为执事堂的弟子,他们的天资仍然出众,几人联合稳住了红月的状态,顺便将冰牢内泄露的污染净化的干干净净。
“走吧。”族长已经在议事堂中等着他们了。
议事堂中,不仅是族长虞友潜和春姑,虞家的其他长老也都面色沉沉地看着进来的几人,冰牢暴动乃是大事,稍有不慎便会放出那些罪孽深重之人,甚至牵动山下的邪神躯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族长看着红月与一旁瑟缩的虞逐云皱了皱眉。
“噗通!”虞逐云干脆地跪了下来,声音中已带哽咽,“族长,都怪我,我……我只是看红月受了伤,想帮他疗伤而已,我没想到……”
“逐云!”春姑呵道:“冰牢乃虞家重地,你怎会偷跑到那里,那里岂容你胡来?!”春姑先发制人,自己家的孩子先骂两声,其他人总不会太过分。
虞逐云缩了缩肩膀,“我……我没有偷跑……”其他长老见她如此畏缩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总听弟子们说四小姐气宇不凡,如今看来……
虞玄瞥了长老们一眼,将今晚重华谷内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逐云的确是在那里修炼不错,怎么?守卫的弟子竟不知此事?”春姑看向堂中另一名长老,那长老捏了捏手心的汗,心中骂道那些混小子,竟然给他惹出了这么大的事!
“守卫的弟子许是疏忽了,等我回去定会好好收拾他们!”长老尴尬地看向春姑,这虞行春向来跋扈护短,这次恐怕是不能善了。
“哼!”春姑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吴长老有这句话就行。”便不再多言,吴长老心下惊讶,怎么今日她这么好说话,他看向了跪在堂中的虞逐云,心中有了些猜想。
“你在冰牢里都做了什么?”虞友潜等他们两个的官司打完才又问道。
虞逐云抿了抿嘴,“我给师兄拿了些吃的和穿的,那里面实在是太冷了,我怕他出事,便想着给他服些治伤的丹药……”
“你难道不知道红月是邪教徒安插在我族中的内鬼吗?!”另一名长老厉声问道。
“可……可红月曾在重华塔和山下救过我,我不能完全治愈他,总能让他身上的苦楚少一些,这……我没想到那丹药竟会如此……”她哽咽着说道。
“你给他服了什么丹药?”虞友潜看了春姑一眼,平静地问。
虞逐云抬头看着虞友潜,从空间中拿出药瓶,“陈惠姐说这是灵药,我怕把他一下子治好了,就给他吃了一粒,剩下的还在这……”
虞友潜挑了挑眉,眼中划过几不可见的笑意,挥手间便召来了丹药,倒出来看了看说道:“碧玉象牙制成的灵药啊……好东西……”他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叫陈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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