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廖姑娘到了。”
“老太。”廖姑娘微微颔首示意,还想上前就被赤焰炔伸手挡住了。
“廖姑娘。”刘老太也没抬头,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如此美貌的新娘,这桩亲事果真是极好的。”
“多谢老太称赞。”
“华公子今天也是为了你破了花渊传统,亲自来此迎你回家。赤焰炔。”红发男人便把华公子引了进来。
华公子被带了进来,坐在刘老太对面,他依旧神情紧张,但看到廖姑娘后,还是自若了不少,“尔尔。”
“华公子。”廖姑娘用帕巾遮了一下嘴角,轻声唤道,语调似乎有些许上扬。
华公子和廖姑娘还是有情意在的,特别是华公子,自打曾经见过廖姑娘一眼后便对她念念不忘,好不容易说成亲事了,又突然听说新娘在丛尸林遭了罪,也顾不得什么传统习惯了,鲁莽跟了刘老太的队伍就到了丛尸林。
赤焰炔看着两位新人,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道:“良辰吉日已近,二位新人还是早些入渊为好。廖姑娘?“
“好。”
天厢房内,镜台还是孤零零的摆放在房中。
张镖走在了最后,他进门后便合上了房屋的门。阿赞和阿方被安排在门口职守
不一会,黎员也从旁边的屋子走了出来,默默的站到了阿赞旁边。
“听闻廖姑娘有相当的本事。”刘老太在桌边坐下,赤焰炔自然的站到了她身后,双手交叉环抱。
“老太过赞了。”
“但如此这般大费周折,不知是何故?”
廖姑娘走到镜台前,手轻轻抚上镜面,唤出了高挑男子的虚雾,静静地站在那里,很是平和。
“花渊城内净透,镜子不堪大用,唯有在丛尸体林,亡魂生众多,其效能方能最大化,如若不在此处,我能给老太展示的,恐怕有限。”
刘老太毕竟是刘老太,对于突然出现的虚雾,她甚至没做出任何反应。
廖姑娘也不急,慢条斯理的说到,“老太这些年在各处搜罗灵器能人,目的大家都有所知。如今我只消通过这镜子,就能助老太一臂之力。”
“别无所求?”
“老太明鉴,只求老太庇佑。”
赤焰炔冷哼一声。
廖姑娘恭敬的朝刘老太鞠了一躬,“华家没落世人皆知,表面光鲜全仰仗老太您。我只身前往花渊,自是想寻求最好的庇佑。现既有此镜,我愿助老太跨越阴阳更上一层。”
“既有这番好处,何不自行得道?”
“老太缜密。如若我能自用那便是最好,可事与愿违。“廖姑娘顿了一下,目光落到了地面:“且现下我能力有限,还需继续修炼才能更加稳固。但如今这消息不知为何被散播于世,各处摸来的贼人与日俱增,我不知还能撑到何时。”
“你方才展示,不过是人形的白雾罢了,怎能叫人相信确有跨越两世之效?”赤焰炔扬了扬下巴,质疑道。
廖小姐把手放到了镜台桌面,细细摩挲着,“镖头大可来试。”
刘老太没有动作,但开口吩咐道:“杰明。”
别着长剑的男子应下,立即就往镜台走去。
“得罪了。”
廖小姐朝杰明微微点头,在镜面上来回几道,不沾任何东西,用手指在镜面上画了一个很复杂的图样,动作很快,很是熟练,当旁人望去或许只当是个鬼画符罢了。
镜面很快用处一团白雾把杰明整个人都包裹进去了,白雾很浓,浓到大家看不清杰明的身影。
“咔嗒”一声响,白雾散开,杰明不见了。
现场众人都默不作声,大概过了几十秒,廖姑娘在镜面的图案上加了两笔,一团白雾再次汇聚。
又是“咔嗒”一声响,白雾散开,杰明再次出现,只是现在的他比刚刚消瘦不少,脸颊凹陷,灰头土脸,嘴唇皲裂,双眼充满血丝,此刻愣神的盯着前方。
廖姑娘则是面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丝,橙橙立马上去把她搀扶住,缓了好一会脸色才恢复一些。
“杰明?”赤焰炔问道。
杰明没出声,还是呆着不动。
“杰明!”赤焰炔声音提高了几分。
杰明木讷的转动了一下脑袋,动了动皲裂的嘴唇,轻微的拉扯都让嘴唇裂出了血迹,他声音嘶哑,“很痛......真的很痛,抽......被抽出来了,不知道塞了......“
“够了!你在说什么胡话!”赤焰炔厉声喝止道,“这就是你说的有堪大用?”
“生魄不稳者,便会会如此。但镖头你大可探一下这位小兄弟体内的生魄的情况,如若未增,我随你们处置。”
赤焰炔冷哼一声,走到杰明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一刀,血液立马涌了出来了,赤焰炔立马把他的胳膊抬高,血液顺势流进了他的眼睛里。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杰明开始挣扎,奈何赤焰炔双手宛若两把铁箍,紧紧的把他掐住,丝毫动弹不得。
直到血液盈满双眼,顺着脸颊留下,赤焰炔这才松开手来,杰明捂着眼睛后退到墙边,血液蹭的脸上到处都是,一副可怖的模样。
再睁眼,杰明眼底浮现出两个圆环,悠悠的发着蓝光。
要探查一个人的生魄,法子很多,赤焰炔选择了最痛的一种。每个人生魄的图样都各不相同,杰明眼底的圆环便是其生魄在体内的形状。皓、青、赤、黛依次往上生魄的阶级水平越高,最高阶级的黛便是迄今为止世上最强能人的代表,但其上是否还有高人则无人知晓。
赤焰炔只是皱眉盯着他,一言不发,直到眼底的蓝光散去,才掏出一块白色的绑带抛到杰明身边。
杰明艰难起身,单手笨拙的包扎起来,最后累靠在墙边喘着大气。
好一会,刘老太才缓缓开口道:“既然离了丛尸林,灵器施展不开,廖姑娘岂不精进无望?”
“我自有法子,只求老太庇佑。”廖姑娘走到了桌边,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恭敬的走到刘老太面前。
刘老太不再说话,伸手准备接过茶杯。
下一秒,廖姑娘松手,茶杯掉落碎了一地,“一个假冒货还演上瘾了是吧。”
话音刚落,“刘老太”脸忽闪一下,沟壑纵横的老脸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位年轻男子的面容。
“你还有这能耐?”赤焰炔往身后点了点,年轻男子便站到了后面去,随即赤焰炔坐到了主位上。
“听说过箩缅族吗?”廖小姐反问道,在场的人全没了声响。
箩缅族,大概是离花渊最远的一个邦族,骁勇善战,族中新生儿手腕内部往往被纹一个花型图样,男纹莲,女纹菊。
这位年轻男子是从箩缅邦族的地盘千里迢迢来到花渊,后面才入了老太麾下,他的手腕内自然是纹了莲花图样。
赤焰炔的伪装做的很到位,但却漏了这个细节。
“况且人的气态是演不出来的,我可没见过主子不说话,手下一直问的情况。”廖姑娘用手撑着下巴,气定神闲道,“镖头是个聪明人,折腾了这么久,是否将我带给老太镖头我想你已心里有数。”
“有意思,有意思。见不见老太得是张慈镖头安排,毕竟我们可都得听他的,这不,他一封信我就得亲自来带你们回城。”赤焰炔话说的难听,但却没人跟他反驳什么,只见他转头唤来另一黑衣男子,“不过既是要进城,那就得受点委屈了。”
黑衣男子拿出一根血红的细线,在廖姑娘的脖子和双手上各缠了一道,嘴里默念了两句,红线立马在廖姑娘的脖颈和手腕处缩紧,鲜血瞬间溢出,尤其是手腕红线嵌得更深,伤口几乎快要露出白骨。
锢血咒。一种极高阶的禁锢咒术,被施术者不被实体绳索禁锢,但有红线在的地方,被施术者均不能自行随意转动,多动一下,红线多深一分,直至最后把人割裂开来。
廖姑娘也不吭声,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伤口。
“小姐......”橙橙本是安静的呆在墙角,这会眼见廖姑娘莫名受伤,有些着急的扑了过来。
“下一个就是你了,别急。”说罢,赤焰炔在橙橙脖子后面劈了一掌把她放倒了。
现场局面已变,但张镖竟还是呆愣的坐在旁边毫无动作,仿佛周围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张慈!”赤焰炔眼见张镖迟迟没行动,一声怒喝道,二人相处态度,完全不像是他所言的镖局二把手。
张镖这才从茫然不知所措中回过神来,在胸口处来回摸索,终是掏出了一根绳索把橙橙捆了起来。
黑衣男子带着廖姑娘下了楼,张镖则唤来门口职守的阿赞,把橙橙交付给了他。
“其他人,收了这东西即刻出发。”赤焰炔说罢便回了原来的屋子。
“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赤焰炔一脚踢开桌边的凳子,翻身坐上了桌面,对着华公子说道。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小裁缝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从走廊传来。
赤焰炔怒发冲冠,“谁放他上来的!”
“没......没......”阿方战战兢兢说不出一句整话。
“他从旁边房间出来的。”黎员上前一步回复道。
“对...对啊,老板很早就让我上来打扫房间了,不小心在那里睡着了哈哈。”小裁缝握着扫帚,摸着后脑袋乐呵道,全然没有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何不妥。
竟然没发现?
赤焰炔心里生出疑惑,但他没有犹豫,立马吩咐道:“杀了。”
黑衣男子就要动手,张镖立马上前制止:“在这动了客栈老板的人,日后运镖恐怕不便。不如带回镖局,听从老太发落?”
在丛尸林开客栈的老板有且只有罗白一人,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他吃过亏,外人对他还是有些许忌惮。
赤焰炔没再说话,张镖立马接上:“黎员,绑了带走。”
“哎哎哎,我干嘛了我....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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