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祝丞相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门外侍从的话音刚落,慕长赢那原本带着天然呆的脸,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冷肃之色。
他霍然起身,因着身姿颀长,肩宽腿长,那高大的身影瞬间将盛冬雪笼罩得严严实实。
盛冬雪原本正垂眸凝思,察觉到光线的骤然黯淡,不禁微微仰头望向他。
她那澄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透着灵动,樱口轻张,声音清脆:“谁是祝丞相?”
慕长赢听到她的问话,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祝青雨那张堪称妖孽般美艳的面庞。想起上次祝青雨来访时,就连自己身边向来沉稳内敛的侍女玉竹,都被祝青雨的容貌勾去了魂魄。
当时的玉竹,原本正安静地随侍在一旁。
可当祝青雨踏入厅中,仿若春日里初绽的桃花,灼灼其华,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玉竹的眼神起初只是不经意地扫过,然而仅仅是这一眼,她便仿佛被祝青雨施了**咒一般,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在玉竹的眼里,祝青雨那狭长的凤眸,眼尾微微上挑,恰似含情的秋波,高挺的鼻梁下,那薄唇轻抿,似笑非笑,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魅惑,他的肌肤白皙如玉,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潋滟生姿,让人沉沦。
一袭青色的锦袍衬得他身姿越发修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华贵。
祝青雨似乎察觉到了玉竹的目光,竟有意无意地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柳,撩人心弦。
玉竹瞬间面红耳赤,心如鹿撞,直到慕长赢轻咳一声,她才恍然惊醒,双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慌乱地垂下头,不敢再看。
想到这里,慕长赢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烦闷。
他眉头微皱,沉声道:“一个奇丑无比的人。”
盛冬雪微微挑眉,眼中满是疑惑:“奇丑无比!那还能当丞相,圣上可真的是一个明君,不过,祝丞相本身应该也很有才华吧!”
慕长赢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探究。
他薄唇紧抿,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对他很感兴趣?还是在装,你真的不了解他。”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狐疑,想起管家所言,她是从庆玉岛被卖出的奴隶。
在他看来,那些被卖出的女子,大多是些美貌有余,智商不足的草包美人。
可眼前的盛冬雪,却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慕长赢的思绪如乱麻般交织,他回想起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她能勾得他做出那么多荒唐之事,沉迷于男女之情,她真的能傻到哪里去?
虽说他也不想相信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甚至有起过让她当场情节重演的念头,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接受与一个女子欲念纠缠。
只是被祝狗的拜访打断了。
但自己对她,似乎的确没有半点嗜杀的念头。哪怕是她拿着裙子丢到自己头上,他恼怒的原因好像也并非仅仅是因为她这无礼的举动......所以,她那些话,或许有几分是真的。
慕长赢暗自思忖,应当是在不经意间被她下了情蛊。
这种太医都解决不了的邪门歪术,待他找个江湖游医好好瞧瞧,等解了蛊,再处理掉她,免得贸然动手反而伤了自身。
想到此处,慕长赢的目光愈发冷冽,犹如寒夜中忽然冒出的冰棱。
盛冬雪却似乎毫无所觉,依旧眨巴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说道:“我一个山村出来的奴隶,能装什么,王爷,你不相信我真的不认识他?那我能随您一起去前厅瞧瞧吗?”
慕长赢冷哼一声,说道:“想的美,没我的允许,你乖乖待着,莫要多事。”
盛冬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也不敢再多言。那黯淡的眸光仿佛冬夜中渐熄的烛火,透着被冷落的委屈。
慕长赢瞧着她连糕点都不吃了,似乎在暗中和他赌气,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他微微眯起双眸,沉思片刻,终是不想再与她计较,一挥衣袖,转身朝门外走去。
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有力,衣袂在冬日风中猎猎作响。
出门前,他神色冷峻,先是目光凌厉地吩咐几个训练有素、身手敏捷的暗卫务必将书房严密看守,不得有丝毫懈怠,以防盛冬雪又溜出来。
接着,他眉头紧锁,内心几番权衡,终是唤来身旁的侍从,语气低沉而复杂地说道:“把书房的地龙烧热一点,再去传一个医女过来,让她给那冬雪仔细瞧瞧。一则看看她是否怀有身孕,本王想她可能会借此要挟;二则瞧瞧她的膝盖,免得她总在本王面前装出那可怜模样,扰得本王心烦。”
言罢,他似是急于掩饰内心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步伐匆匆地离开了。
盛冬雪在他走后又重新开始吃糕点,新送上来的糕点比之前的还要美味。
有咸口肉馅的,那细腻的馅料与酥脆的外皮完美融合,每一口都充满了浓郁的滋味;有甜口软糯的,甜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仿佛春日里的繁花绽放;还有辣味的小饼干,刺激着味蕾,让人欲罢不能。
她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满足的小松鼠。
她对那丞相才不感兴趣呢。
不过,就算是在那偏远的小山村,她也去茶馆听过八卦。
她深知祝青雨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位高权重。
据说,有一回朝堂议事,祝青雨舌战群儒,那言辞犀利、条理清晰的模样,让满朝文武都为之折服。
还有一次,他在皇宫夜宴上,只是微微侧首一笑,便令在场的嫔妃们都看痴了眼。
更有甚者,传闻祝青雨与当今圣上在御书房单独相处至深夜,圣上屏退左右,亲自为祝青雨斟茶,祝青雨则轻倚在榻上,姿态慵懒。圣上的目光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温柔与专注,祝青雨的眼神里亦含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勾引。
还有消息说,圣上曾在祝青雨生病时,不顾众人劝阻,执意留宿在丞相府,彻夜陪伴。
这些传闻被添油加醋,越传越离谱,而关于他们不清不楚的艳色小册子在坊间热卖,她也有幸看过一本,剧情刺激非凡,只是那画工实在是粗糙了些,未能将人物的风姿全然展现,实在可惜……
她之所以那般表现,只是不想慕长赢又拽着她到处奔波。
她深知只要假装对祝丞相很有兴趣,慕长赢定然不愿意带上她,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在这书房里舒舒服服地窝着。
想到此处,她不禁轻轻一笑,又拿起一块糕点,满足地咬了一口,心中暗自盘算着。
窗外的阳光透过梅花树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传来一点梅花香,盛冬雪坐在这温暖的角落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自在。
而此刻的前庭可是热闹非凡。
慕长赢踏入前庭,目光所及之处,瞧见祝青雨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般失态的模样,而这失态居然只是因为一个前来给他倒茶的侍女。
他远远瞧见那侍女的身影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诧异。那脸部轮廓,竟让他恍惚间以为是盛冬雪又从书房跑出来看热闹了。
这人腿比他短,跑起来倒是比他还快。想到此处,他面色依旧平静如水,然心中却已迅速盘算好了要如何惩罚她。
就让下人从刑房拿几根新制的藤条来,让她重新当回那画画的学徒……
待他走近一看,心中颇有些失望,居然并非盛冬雪,而是管家的女儿余柳佳。
真是可惜了刚刚在心中筹谋的一番打算。
此刻,余柳佳正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那纤细的手腕被祝青雨如铁锁一般坚硬的力度紧紧栓住。
祝青雨的眼中仿佛在下一场倾盆大雨,那悲伤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其力度似乎能将他整个人吞噬。
“雪儿,你终于愿意回来看我一眼了吗?”
祝青雨在心中默默念着,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思念与痛楚。
他的目光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全然不顾周遭人的目光。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慕长赢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祝青雨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暗自揣测。
这祝青雨向来以冷静睿智著称,今日怎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女如此失态?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慕长赢眉头微皱,目光在祝青雨和余柳佳之间来回移动,试图寻找出一丝端倪。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凝固,下人们皆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祝青雨,你在本王府中究竟所为何故这般癫狂?”
慕长赢神色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满,从容地走近他,声音清冷中透着些许凌厉。
“放开本王的侍女。”
慕长赢说道,同时猛地一巴掌拍到祝青雨的肩膀上,刚猛的力道瞬间卸掉了祝青雨手上的劲道。
祝青雨被他这一声喝止唤醒了理智,如梦初醒般终于看清眼前人的真实模样,这才松开了手。
只见余柳佳的手已是青紫一片,触目惊心。
慕长赢以往对这些下人的遭遇向来漠不关心,然而此刻,那青紫的痕迹却莫名有些扎眼。
“对不起,姑娘,我方才头痛欲裂,一时恍惚握住了你的手,未能控制好力道。实在是在下唐突,万望姑娘恕罪。”
祝青雨微微欠身,言辞恳切,神色间满是歉意。
余柳佳此刻心潮澎湃,乱作一团。她从未想过能与丞相大人有这般近距离的接触,尽管手腕疼痛难耐,可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涟漪。但她深知自己身份低微,如尘埃般渺小,绝不敢有半分不切实际的幻想。
“没关系,丞相大人,一点都不疼。”
余柳佳双颊绯红,娇羞之态尽显。
慕长赢见状,非常嫌弃。
心中暗想,要是盛冬雪在此,以她那不为美色所动,宁折不弯的性子,怕是早就给这祝青雨一巴掌了。
“慕王爷,可否将此女送与我?我愿以一个庆玉岛的蛊师作为交换,还望王爷成全。”
祝青雨言辞委婉,态度诚恳,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恳求。
慕长赢心中更是诧异万分,这祝青雨向来心高气傲,从未求过自己什么,今日竟为了一个侍女如此低声下气,实在是稀奇。
蛊师换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怎么看都再好不过。
只是,慕长赢还是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看着自己女儿望着自己那祈盼的可怜样子,叹息了一声,对王爷点了点头。
余柳佳:我懂了,我肯定是替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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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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