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王爷需要起身了。今日王爷还要去上早朝。”
玉竹轻手轻脚,神色紧张,偷偷摸摸地轻拍了拍盛冬雪的手。
王爷自是早已醒来,前些时日,皇上便频频催促他去开朝会,皇上对这位皇弟甚是挂怀,政事繁忙,却也无法时常出宫探望慕长赢。
然王爷此刻显然并无与皇上相同的急切心情,除却盛冬雪,众人皆心知肚明他在装睡,只因他正惬意地窝在盛冬雪的怀中,尽享温香软玉。
王爷近些日子的睡眠质量实是好了太多,对众人也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只因盛冬雪与王爷那阴晴不定的性子相较,显得太过正常平和。
但凡盛冬雪在的场合,众人心中莫名便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起码这小命不容易轻易丢掉。
盛冬雪微微睁开些许眼眸,那刺眼的烛光令她瞬间又赶紧闭上了双眼。
她垂首望向怀里的人儿,他那好看的面容在这清晨恰似一幅绝美画卷。那细密的睫毛如蝶翼轻颤,如玉一般挺立的鼻梁弧线优美,还有那色泽明艳的唇色,每一处皆让人赏心悦目。
盛冬雪眸中满是温柔,轻柔地伸出玉手为他整理了一下额角的碎发,这才轻声细语地唤道:“慕长赢,该起来了哦。”
他的呼吸平稳而缓慢,瞧着“显然”还沉醉于美梦之中。
盛冬雪见他半个肩膀脱离了被窝,下意识地将手抚了上去,触到那一片凉意,不禁微微皱眉,赶忙将松软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仔细地为他捻了捻被角,又将他往自己怀里再抱紧了一些。
他的身躯和往常一样紧紧-贴着她,那结实的胸-膛之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他的手臂总是依赖着环住她的腰-肢。
二人此刻几乎形如半圆形的正在封口的饺子皮,他的脸恰巧就贴在了她的锁骨往下大约半寸的位置,仅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令他心醉的香气和柔软,慕长赢只觉自己仿若要就此沉沦昏迷。
他假装仍然在梦里,脸颊轻轻小幅度的蹭着她,与她过于亲密的相触,给他带来一阵饮入烈酒般的酥-麻。
除却那些隐匿于心底不能见光的小心思,估摸他八成是缺氧所致。
直至盛冬雪终于迟钝地感觉到他炽-热的呼吸,身上传来丝丝痒意,这才惊觉似乎将他抱得太紧了,连忙又把他往外推了推。
可他却纹丝不动,反倒好似一只中了毒后被蟒蛇紧紧捕捉住的猎物,反向更加用力地将自己往她的缠绕中推进。
他的双腿也不安分地与她的交缠在一起,那奇怪的触--感让她心跳加速,他却像是海中的鲨鱼一般灵敏的感受到了,再次刻意贴近。
慕长赢心中暗想,他已然极为克制,他真正渴盼的又岂止是“浅尝辄止”,而是渴-望毫无阻碍地感受她的一切,最好能融入她的身体,彼此如枝叶繁密的百年大树,再不分离。
盛冬雪推了半天也未能推开,她有些失去耐心,不禁冷声念道:“你松开我。”
慕长赢这才松了力气,佯装刚刚睡醒一般缓缓睁开双眸,旋即反向将她抱入自己怀中,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安-抚着,带来一阵酥-麻。
“对不起,冬雪,我梦到你要离开我,所以才抱你抱得如此之紧。你若生气,尽可掐我。”
言罢,便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下,他本就宽肩窄腰,那明显的肌理线条感一如既往。
盛冬雪无语地被-迫触-摸了一会儿他那紧实的肌肉。
慕长赢的脸上再度泛起可疑的晕红,仿若天边的云霞。
盛冬雪微微眯了眯眼睛,暗自思忖,估计掐他也会被当成一种奖赏吧。
感受到手越来越被往下移动至危险位置探索,她可不想“礼尚往来”,赶忙缩回自己的手,开始反思自己。
这一月以来,他频繁越界,而她却一直在降低底线。他也越来越不再端着王爷的“高贵”矜持,偷偷试探之后向她道歉于他而言已成极为容易之事,倘若她未曾生气,那他便觉得此事尚可继续为之。
盛冬雪望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眸,还有那张在未显阴郁之时更为美丽动人的面庞,心又一次软了下来。
罢了,他不过没有睡醒,潜意识里想与自己亲近些,又能有多过分呢?
她伸手捏了捏他那恢复淡然,仿若没有丝毫不可见光的欲-念的脸。
他对着她露出一个极为单纯可爱的笑容,那颗小虎牙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令人赏心悦目的魅力。
他往下缩了缩,又躲回她的怀里,面部偷偷摸摸地贴在她的颈-窝处,轻轻嗅了一口她的香气,他的嘴-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那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肌-肤紧张了起来,他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闷声说道:“冬雪,我不想去上朝。”
盛冬雪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我懂你的心思。”
如此寒冷的天,确实无人甘愿出门奔波,即便他所忙碌之事乃是关乎家国的大事。
她转头对玉竹言道:“玉竹姐姐,把他要换的里衣给我,我塞到被窝里暖暖先,外面这般寒冷。”
“冬雪姑娘,上次你说了以后,我们就提前把衣服暖好了。还用了你……王爷最喜欢的熏香。”玉竹恭声说道。
慕长赢闻言转头瞥了一眼玉竹,那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能将她的整个人刺穿。
但玉竹却毫无惧意,只因她瞧见盛冬雪正在起身,王爷很快便会忽略她的存在。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又粘了上去。
“冬雪,好冷。”
他仿若一只漂亮的缅甸猫,慵懒地枕在她的膝盖上,缠着她不肯放手。他的发丝拂过她的腿,带来丝丝痒意。
盛冬雪接过玉竹递来的温水帕子,动作轻柔地仔细为他擦拭着脸。
“今日我陪你一同去,顺便和太后娘娘打两局牌。”
上次她买糖给他吃的事情终究还是被某家官夫人瞧见,那官夫人连夜将这八卦告知了太后。太后次日便杀来了王府,佯装自己是新进府的宫里嬷嬷与她闲聊了一会儿。
未曾想,二人竟相谈甚欢,依依惜别之时,太后回宫后立刻让皇帝派人来令人除去了她的奴籍,还给她封了个正六品的悦馨司媛,让她时不时就来宫里陪自己聊天。
盛冬雪还记得那个外表年轻貌美到完全看不出有三十七岁的姐姐,那时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就是慕长赢的母后。
那姐姐和她说,她好像有个断袖之癖的儿子,这令她无法安眠,她为了安慰这个美貌的姐姐,给她编了几个催人泪下的纯爱小说短篇:《真少爷对假少爷强取豪夺》,《丞相和他兼职画避-火-图的书童》,《他和美强惨丐帮帮主的三天三夜》,这些故事让太后大为触动,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并当机立断和要和她结为密谈之友……
慕长赢听闻此言,立刻坐了起来。
“我不想你与母后有过多的接触。”
他眉头紧皱,神色间满是不情愿,实是不愿看到母后霸占他的冬雪。
母后所说之话总是能让盛冬雪开怀大笑,完全不知道为何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每次离别之时,母后总是装作依依不舍的模样,紧紧搂抱着盛冬雪,那场面仿若他抢了母后心尖上的人一般怪异。
而且,她们二人之间,那逾越至极的亲密接触实在是太多了。
盛冬雪上次赢了母后二百两黄金后,甚至主动亲了母后,母后开心的不行,又故意输给了她一百两黄金。
他着实完全无法接受,母后总是在盛冬雪面前假装成那种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
“你担心我被人陷害,在太后面前失了分寸。对吧!不会的,太后娘娘那么美丽善良,怎么会忍心误会我。”
盛冬雪笑意盈盈,眼神中满是笃定。
慕长赢想到小时候亲眼目睹的母后为了夺回父皇,在御膳房直接手刃那位贵妃的场景,以及他府中的刑房的执行人,还是从太后宫中调出来的,甚至太后还曾亲自指导过逼供手法……
“其实,母后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慕长赢欲言又止,神色略显踌躇。
罢了,若未曾亲眼所见,盛冬雪是断不会相信的。
只愿母后能将这伪装再维持得久一些吧。
……
好不容易甩开了慕长赢,盛冬雪带着玉竹和两个侍卫,熟门熟路走出了去往太后宫殿的花园小道。
阳光正好,侍卫一看到他们一伙人,就露出了笑意,显然已经认出盛冬雪这个太后眼前的红人,只是例行问了几句,就放她们进去了。
待踏入太后宫中,只见殿宇巍峨,飞檐斗拱,宛如仙宫琼阁。
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金钉,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灼灼光华。地面以温润的白玉石铺就,光滑如镜,能映出人影。
再往里走,锦幔重重,随风轻舞,似彩云飘动。就连扶栏都是奢华至极,以赤金打造,镶嵌着无数明珠宝石,熠熠生辉,散发着无尽的华光。
更不提随处可见的各式珍宝古玩,琳琅满目,富丽堂皇。
盛冬雪行至正殿门口时,忽地瞧见一女子。那女子的面容与自己竟有八分相似,这令她不禁好奇,遂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这女子衣领之下,片片青紫交错,那触目惊心的痕迹,宛如暗夜中悄然绽放的恶之花。
盛冬雪微微蹙眉,压低声音与玉竹说道:“去打听打听,这是哪个宫中的小丫鬟?或许是遇着了暴戾的主子,才遭此磨难。”
玉竹本就是太后宫中的人,与一位路过的宫女寒暄了两句,很快便打听清楚了。原来是丞相府侍奉的婢女,此刻正于宫门外静候丞相。
盛冬雪抬步向前,欲与这女子说上几句话。
谁知那女子方才还乖顺地抬起头,一见到她的脸,瞬间像是瞧见了极其可怖的事物,“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整个人颤抖如秋风,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了?”
祝青雨那清冷的声音悠悠传来,宛如幽谷中的回响,召唤了地上那个已然失神的婢女。
她如受惊的小兽般爬跪着到了他的脚边:“大人,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能不能不要再看着我去伺候……”
祝青雨微微一笑,那笑容仿若带着三分邪气,微微俯身,轻缓却又带着几分压迫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那婢女瞬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出声。
“看来昨夜的游戏你尚未尽兴。今夜本官再给你送一些新花样,让他好好教一下你,该如何克制自己的贪念,你不要又让本官失望。乖一点。”
“祝丞相,不知是何游戏?我倒是好奇得很。”
盛冬雪一把挪开玉竹劝阻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用力打开了祝青雨对那可怜女子的掌控。
祝青雨神色一沉,缓缓抬头,目光如冷箭般射向这个不知所谓、妄图多管闲事的女人。
“你以为……”
他的表情变幻莫测,恰似暴戾的龙卷风转换成了绵绵春雨。
“你是谁?”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又见到了她,这个本应已经长眠于地下的前妻。
女主热恋,前夫上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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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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