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找错了

李殊不知道这玉佩之中到底有何玄妙让这些猛兽不畏惧死亡。可无论如何,与它们对上是一件不妙的事。她能杀了眼前的这些,可源源不断的麻烦会渐渐打破她养身子的计划。

像投掷那条鱼一样,她把玉佩扔到了和鱼一样的位置。然后她警惕着退开来,离那麻烦的源头愈来愈远。

在压制这些野兽的气息消失在这夜色之后。许多野兽丧失了神志,甚至与平日里避之不及的凶兽相厮杀,只为占有那股香甜的气息。

呻吟、咆哮、哀嚎声直冲上空,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这片林地之后,这首交响乐才散了场。

玉佩给李殊带来的麻烦很快便被她抛之脑后。如今越接近那座村子,她便越感到恐惧。与以往的心急不同,她放缓了步伐,中间找个无足轻重的理由停下:天太热了或者天太冷了,路太滑了或者是路太窄了。

她被视之为理所当然的祭品此时好像成了一个烫手山芋。李殊不认为这是她对那个凸眼人头的害怕,她可以抓着人头留有的发尾耍来耍去,也可以把它在无人的小路上当做足球,踢着踢着就赶了一截路。

她宁愿她看到那个人头害怕的尖叫,或者小心的踮着指尖去触碰它,然后如碰到火炭般唰地收回去。每次平静地摸着那颗人头,她感觉她失去了什么东西,可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正是她所恐惧的地方。

可还是到了那个村庄,还是被山包围着。长时间荒无人烟导致了这片地方蒿草丛生,这里是蕨类植物的天堂,它们在破败的房屋里找出缝隙蛮横的钻来钻去,下过雨后潮湿的木板便被类似蘑菇一样的东西掏空了身体。房间里的蛛网也成了被灰装扮的绒花。

李殊很依着记忆在这片各种植物都不分家的土地上找到了坟包。她挖了个坑,刚好够把那颗人头给埋进去。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就像给了一直催着交租的房东房租钱,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待在租来的房间里了。在那颗人头碰触到土地的一刹那,她才感觉到自己允许被待在这片土地上。

她的愉悦悄悄地攀爬了上来,这让她在脑海里寻找早已熟记的名单,使得这种愉悦感可以维持更长的时间。一个个名字、地址很快的滑过,她寻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花城的一个富商,叫做张深福,离这儿很近,只有一天的路程。

于是李殊带着微笑在坟地里熟睡了过去。

张深福在花城并不难找,如这座城的名字所示,花城是一个充满鲜花的地方。张深福是一个靠着给花城富贵人家贡给鲜花而发了点小财的商人。之所以说他并不难找,是因为他在花城里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一年到头不知施了多少粥出去,人们暗暗猜测这得花去他所得的一半利润。

“可他也是一年多以前在这里安置的,娶了一妻两妾,结婚时,那排场。”卖着糖葫芦地圆脸汉子啧啧了两声,忽又疑惑地问道:“你个外来人打听这事干嘛。俺可警告你,别起什么不好的心思,那张大善人可是在菩萨面前挂了名的。害了好人的人,可是会——被阎王爷打到十八层地狱去的。”

圆脸汉子把后果给拖得老长。

李殊摸摸腰间的剑,“怎么会呢,”她笑着说:“只是远方亲戚想投奔如今发了财的善人罢了。”

租了张府门前的一个卖货郎的地盘,守着那一摊硬邦邦的馕饼。李殊撤了那件黑斗篷,穿着与街上男人并无二异的衣服,粗着嗓子在卖货。

“烧饼——”

“热乎乎的烧饼咧——”

反正李殊也不知道她卖的是什么玩意,那些都不重要。她在窥视着张府的一举一动。张府门前有两个装门面的护卫,说是护卫,其实也就是个开关门的,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的战斗力。进进出出的有十来个小厮,两三个嘴碎的婆子,说着后院那两个妾争风吃醋的事。还有和门前护卫**的丫鬟。

李殊估摸着这府里最多五十来号人,多了依着这座宅子的占地面积也住不下呀。

她只想杀张深福一个人,与杀王二貂情形不同的是:这里人多眼杂。她也可以大大咧咧地杀进去,这里的人也挡不住她。可那样大动干戈,未免有无辜的人受伤。再说,她也承担不起舆论的指责。

毕竟,她杀的可是个善人。

“喂,叫你多少次了,你这饼还卖不卖呀,多少文!”

“啊?!”李殊被人从沉思中刨出来。

“十......十文?”

那人切了一声甩着袖子离开了。

没有理会刚才的意外,李殊计划着如何偷偷地溜进张府,伺机杀了张深福。

李殊看着张府负责采买的婆子提着篮子在那条卖菜的街上徘徊了许久,最后一咕噜地把每一样菜都买了,然后扭着屁股回了张府。她就这样来来回回地买了鸡鸭鱼肉等东西,这些东西加起来岂是一个妇人搬得动的。

李殊殷勤地凑上去:“平日里张府对我们这些苦难人家多有照顾,如今看婆婆你为难,我来替你解忧了。”说着,不等那婆子反应过来,两三下就把那些禽类肉呀挂在了身上。

“哎呀,你这小伙子,看起来是个细皮嫩肉的,原来内里是个精干的。”那婆子喜不自禁,油腻腻地手就凑到李殊胸前来,她想要摸一把。

李殊傻傻地笑了一下,躲开来,随着那婆子进了府。

张府里面是标准的古代住宅,亭台楼阁、假山小桥都有。随着那婆子蜿蜒地走了许多路,李殊也量着这里的地形,揣测着那最豪华的一座楼就是张深福的休憩之所。

走着走着,那婆子跟李殊说着话,李殊神游天外地打着哈哈,最后不知怎得她竟起了把女儿许配给李殊的心思。吓得李殊把食材给送到厨房后就赶紧开溜。

出了张府的门,李殊回到摊位上,却发现只剩了张垫布。

从一旁卖馒头的老爷爷口中得知:这摊上的饼在她不在的时候被路过的泼皮无赖给包圆了。

李殊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熟悉感加无力感。谁说古人淳朴的,这古往今来的,大家不都一个样嘛。

一个卖饼的小贩身上带着剑总是会引起人怀疑的。在这之前,李殊把剑埋在了一株榕树下。

天色渐晚,街上已没有了行人。李殊把那剑挖出来,等待黑夜完全笼罩了这片天地,她才带着剑翻过张府的后墙,沿着墙根悄悄的,以免惊动了这府里的下人。

按理说这个时候都该去睡觉了,可是这府里还寥落地点着几十盏灯,几个小厮也提着灯笼穿梭在最里面的房屋之间。

路过厨房的时候,李殊听见几个丫鬟婆子小声地抱怨。

“这大门派弟子真不一样。”

“可不是嘛,那今晚上桌上的好些东西,可一口都没动。”

“老爷平日里带我们虽也和气。可见了那些弟子,像是比别人平白矮了几头,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之后是一些后宅里的私话,李殊听了一会儿,好长时间,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后,就歇了说话的声音,屋子里响起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李殊思量着这大门派的子弟是否在这宅里暂住。又会不会碍着自己的事。但她心里发了狠,就算是碍着了自己的事,也要变成没事。

观察了一会儿提灯小厮的路线,李殊趁一个小厮走到假山边上,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弄熄了他的灯,把他拖到阴暗处,反手把他按到假山石上。

那小厮还在“呜呜”着挣扎,李殊抽出腰上的剑,比在他脖子上。

“要想活命的话就别出声。”李殊警告道。

“你家老爷在哪间房安寝,带我过去。”

那小厮也是温顺,依着李殊的意思把她带到了最奢侈的一间楼阁,用手指了最底下的一间房。

“你家老爷就在这里?”

小厮点点头。

李殊从后颈打晕了他,为了防止他身体落地的声音打草惊蛇,李殊抱住了他,把他给拖到了阴暗处躺着。

一指在房间的外糊层上给戳了个洞,李殊眨巴着眼从这洞里窥视房间里的情形。这房间昏暗,凭着较好的眼力,只隐隐约约瞧见了床上有个隆起的包。

那应该就是张深福了。

就在她准备行动的时候,李殊感到一股凌厉的风刺入她的眼睛。

李殊一个侧身,眼睛离开了那个洞。从洞里刺出一个银闪闪的剑尖,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凛冽的寒芒。

紧接着,剑身也出来了。那整片门被剑顶出来,顷刻间就四分五裂。在漫天的木头与纸糊之间,李殊看见了披着头发,穿着白衣,眼睛如鹰般具有进攻性,一手提着剑的青年男子。

李殊后退了两步,知道自己是被人骗了,找错人了。

这应该就是那些婆子口中所说的大门派子弟。

这房间外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醒了这座楼的人。四五个男子分别拿着剑从楼里出来,齐齐包围住了李殊,准备动手。

披发的男子叫住了这几人。

“停,我来。”

谢谢花花的地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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