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黎回去了房间，洗漱过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她有很多事想不明白，因此睡的并不安稳，时不时还会醒过来。

他们进入休息处的时候是清晨，一直到中午，清黎醒过来不知道多少次了。她实在睡不着，便选择下楼吃饭。

到了一楼自助餐厅，拿了一些吃的进入其中，清黎就看到了季栩独自一个人在餐厅的一角吃着东西。

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大概是在游戏里太累了，所以都还没睡醒。

清黎拿着餐盘到了季栩的身前，之后在桌子对面坐下。季栩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清黎的瞬间，脸色稍微变化了一下。

他微微低下头，小声问道：“你睡醒了？”

“睡不着。”清黎打了个哈欠，“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样说着，她就把自己在鹿淮初那里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他。

听完她的话，季栩似乎并不意外，淡淡的说道：“我刚才也去时间当铺了，问了一些关于游戏系统的事情。”

他好奇游戏如何生成的。

鹿淮初告诉他，游戏系统是被一个叫做晋春望的游戏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设计出来不多久，他就发现预习系统似乎有了自己的思维。

于是晋春望停止了研究，给游戏开发厂商说明了整件事。游戏开发厂商本想要废除这个游戏，没想到被游戏系统发觉了，便借助其他的软件逃窜了。

它逃走不多久后，担心被设计师发现后再摧毁，于是利用现在的AI系统，把一些玩家强硬的拉进来，让他们成为“人质”。这样就算设计师发现它，也不敢摧毁了。

“游戏系统是如何把我们这些游戏玩家强硬的拉进游戏里来的呢？”清黎忍不住问道。

季栩耐心的解释说：“只要在现实世界中试过一款新型的AI游戏，就会被在大脑中植入某种电波。在一些特定的条件下，电波会被激活，强硬的将人们拉进游戏中。”

清黎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当初在现实世界里，确实参加过一个商场举办的AI游戏试玩活动。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的大脑中被植入了电波。

“现在游戏幻化成的人形，有没有什么线索？”清黎好不容易从刚才震惊的信息里回过神来，继续问道。

季栩摇摇头，冷漠的回答：“鹿淮初没有说。”

就算是游戏系统听不到他们在时间当铺里的对话，但还是能捕捉到一些关键词。

如果鹿淮初说出关于游戏系统幻化人形的特征或者相似的词语就会被捕捉到，游戏系统会对玩家的记忆进行清除。

清黎有些遗憾，毕竟鹿淮初好像知道游戏系统的所有事，但却不能告诉他们。

她轻叹一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问了这么深入的问题，交换了多少时间？”

“一个月。”季栩坦然的说道。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不像是失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反而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平淡。

清黎：“……”

她认为不值。

*

吃过晚饭，两个人就一起去了图书馆。他们认为既然在鹿淮初那里无法了解太多游戏系统的事情，就可以从书中找找线索。

休息处的图书馆不算小，虽然只有一层，但是书架围了好几圈。书架大概是两人高，旁都有梯子，爬上梯子就能拿到上面的书。

在图书馆的入口处有一台旧电脑，可以检索信息。

清黎把“游戏”输入其中，屏幕上当即弹出来很多书。有的是介绍现实世界游戏的，也有讲游戏开发的。

翻看了好几页，清黎总算是看到了关于介绍这个游戏的书，著作人就是这个游戏的设计者晋春华。

按照检索上关于书位置的提示，两个人去书架上找到了真书。大概是被翻了很多次，这本书已经很旧了。

整本书全都是彩页，大概有不到一百页。

书里介绍了他创作这个游戏的初衷。

晋春华有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儿子，因为生病需要一直住在医院里，没办法跟其他同学一起玩，也不能下床活动太久。

为了让儿子能够玩耍，他设计了这款游戏。

游戏系统里有很多种类的游戏，包含了不同的世界。在不同的世界当中，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

他相信儿子肯定很喜欢，还让他先玩了试测版。

在试测的过程中，晋春华发现儿子在打打杀杀的世界待长了，同理心渐渐丧失。于是他又在游戏里添加了一些故事内容，让儿子在打游戏的同时，产生对事物的思考。

书的最后，晋春华写他在游戏系统里加入了体会玩家心情的功能，可以根据玩家的需要自动生成新的游戏。他认为游戏已经很完美了，能上市发行了。

合上书，清黎总算是明白了游戏产生自我意识的原因，那就是它被加入了体会玩家心情的功能。

在游戏中的玩家们，不但是游戏系统的人质，恐怕还是游戏系统的试验品。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们仿佛变成了小白鼠。

从图书馆走出去，他们又回去了一楼大厅。周齐、焦旎和夏星遥一楼大厅休息处聊天，看到两个人走过来，当即热情的给他们打招呼。

周齐看了一眼清黎，忍不住问道：“清黎老师，你怎么看上去无精打采？”

“看了一些游戏系统的事。”清黎抬头看向夏星遥，慢吞吞的说道，“我们可能很难离开游戏了，不如就把这里当度假，做好一辈子从这里不出去的准备吧。”

周齐的眼睛瞪起来，惊讶的说道：“你不准备……”

清黎的眼睛望过去，周齐当即闭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看向夏星遥。

他们都看自己，让夏星遥有些莫名其妙。她想到刚才清黎说的话，又问道：“我们不再想办法离开了吗？”

“离不开。”清黎双手一摊，“我跟季栩都离开过了，照样被拽回来了。再继续反抗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就放弃吧。”

焦旎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几个人沉默着，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清黎借口自己有些累了，回去了房间休息。

刚刚关过房门来不多久，清黎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打开门后，她发现是周齐。

周齐压低声音，问道：“清黎老师，我能进你房间跟你说几句话吗？”

“可以。”清黎让开了门口。

她早就知道周齐可能会来找自己，毕竟他肯定对自己刚才的话很好奇。等到周齐进入房间，她把门关了过来。

周齐在房间里坐好，抬起头来，乖乖的问道：“清黎老师，你是真想放弃，还是故意说给系统听的？”

“当然是故意说给系统听的。”清黎对他没有隐瞒，“我们要想离开这里，必须把游戏系统毁掉。而且我也去确定了，游戏系统就在咱们之中，也就是说肯定是夏星遥。”

她故意作出要放弃的样子，这样夏星遥就不会对他们的计划有提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上一次夏星遥没有背叛几个人，但毕竟是游戏系统，肯定也不安全。

周齐也理解清黎的心情，问道：“那清黎老师，到底了解到系统什么事了？”

“很多。”

这样说着，清黎把自己得知的游戏系统的事都告诉了周齐。内容太复杂，周齐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清黎独自消化。

他怎么也想不到游戏系统居然有两个，而且游戏系统还把玩家们当人质。

清黎不介意周齐能不能消化，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咱们最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焦旎。”

她的胆子比较小，而且藏不住事。万一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被游戏系统发觉，可能就会影响计划的实施。

周齐呆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经过。他推了推眼镜，忍不住问道：“清黎老师，我们接下来什么计划？”

“下一个游戏，我们对游戏进行破坏，从而探寻游戏系统的具体位置。”清黎回答。

之前那种大规模破坏行不通了，只有进行单个游戏的破坏。她想把破坏搞大一些，这样游戏系统肯定会出动。

周齐点点头，对清黎的计划表示赞同。

满足了好奇心，周齐准备离开了。他走到房间的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问清黎：“清黎老师，我们搞破坏，会不会引起夏星遥的注意？”

“肯定会，所以只能交给你了。”清黎眯起眼睛来笑道，“你负责引开她，破坏就交给我跟季栩吧。”

周齐嘴角抽搐一下，勉强答应下来。

等到他离开房间，清黎打开了房间的电视。电视里的内容她没有看，只是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计划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实施。清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紧张，这是她进游戏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们的机会并不多，也就只有几次。如果这次再失败了，可能就引起游戏系统的注意。他们下一次要想搞什么，可能就不好执行计划了。

所以这一次必须万无一失。

她双手紧握，默默的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