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狩猎的她们

何为旧人类?旧人类以心中所想,将虚为实,其所思即为合理。这就是旧人类的特殊能力——唯心力。

所思所想,滥用能力不加以限制,恭喜你们赢得“神”的关注!裁定秩序与混乱的神机——月亮,强势登场!

而旧人类的存在,最终于神机的裁定下,销声匿迹。但,也有漏网之鱼,万能的神机也会忘却她的存在。

通过使用唯心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也就意味着无法被神机监测。

简单来说就是:呃,卡了神机的bug。

懵逼的状态下活了六百年,才发现旧人类同族一个不剩?

好吧!这次是来真的,启程。

最终,她只能游荡在迷茫的黄沙间,为自己筑起一座名为“故乡”的坟墓。

……

……

小小的教堂挤满了围观地群众,两个妇人正在争执,一位黑衣神父站在高处审视着她们。两位妇人叉着腰,昂着头一只手都指着对方,用最尖酸刻薄的话语互相讽刺着。

高台上神父眯着眼,他表情严肃思考着,不久他开口:“停下。”

他睁开浑浊的双眼,望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二人。

“你说她是女巫,你又说她是巫婆,到底谁是真的?”

围观的群众开始窃窃私语,狭小的教堂上挤满猜疑。

其中一位妇人又想开口,但神父率先打断她:“哦哦,我伟大的神啊,我知道了!”

神父露出损坏的牙齿,狰狞地笑着:“你是女巫,她是巫婆,你们都有罪!”

人群中涌出激烈的呼喊声,他们无一不鼓着掌。

审判结束。

这一刻,两位女巫诞生了。

……

……

黑夜凝固了周围的空气,而微弱的月光掀不起一丝波澜。

从什么时候发觉自己的影子异常?

时离抬起脚,踩向自己的影子,她的影子如同被搅动的湖面卷起旋涡。

时离沉默中收回脚,一位神正躲在她的影子里。她已经走了将近三天了,还是没有见到一座村庄,而那位神也是躲在她的影子里,只有特定的时机才会出现。

不管怎么说,祂都太狡猾了……

繁重令人疲倦地道路全由时离一人承担。

暗月之下,密林之中,远处的火光燎燎。

有光——是一座小镇。

油脂和肉块在烈火中膨胀,再经过炙烤迅速炸裂,浓重的肉香从小镇传入幽静的林中。

时离加快步伐走进小镇,映入眼帘——熊熊燃烧的火焰,烈火炙烤着两位人类,她们无法逃跑,因为利器从她们的身下贯穿至喉腔,再高高地从口中刺出,猩红混浊的血液顺着肌肤滴入烈焰,掀起更多的火舌。

周围混杂着哭声和议论,以及那股肉块经过烈火地残害,而迸发出的肉油味……

处刑台上火苗倒映她们的过去,一个毫无依据的判决和一句满是矛盾的话语,轻易地杀死她们。

时离抬着头面无表情,但心中的情绪如同起伏地潮水,久久未能平息。

一位母亲避而不及地快速走过处刑台,母亲慌张地遮住女儿的眼睛着急地走回家。

可是,机敏的女儿早已看到。

女儿天真地问道:“妈妈,为什么两个阿姨要被串起来用火烤呀?”

“格温,别问了我们回家找爸爸好吗?”莉莉丝拉着格温,一言不发地走了。

格温依旧好奇地望着后面的处刑台,除了群众的咒骂,还有谁的哭嚎……

……

……

心神不宁地时离快速离开,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在一口井旁停下试图平静心中的怒火。

而不给她机会的是——脚下的影子。

“时离小姐,我们出发吧。”影子慢慢地凝聚成人形,模样是一位成熟的男士。身穿白色的圣职者服装,如同月亮般皎洁的白色长发散落在肩上。

即使他的眼睛被瓷白眼罩所掩盖,但那副面孔毫不逊色于精美的雕塑。

时离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所谓“特定的时机”会出现,大概是自己停止赶路的时候。

“时离小姐,您这是又要休息了么?”末的脸上似乎带着笑意,但看不见他的眼睛,所以无法确定。

“您不想启程寻找同族了么?”

“那又如何,待一会又不会要了你的老命。”

时离满不在乎地回答,让末确信自己被她讨厌了,但正如时离所说“那又如何?”

他们不在意对方,只在意对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实际效益。

不过……还是给她片刻喘息的机会吧。

末没有再催促她,而是安静地站在时离身旁,而时离无聊地靠在水井旁,她拒绝执行末的任务,选择浪费一会儿时间。

前方是熙攘的居民们,他们痛苦地捂着肚子,每一个都仓促地涌向教堂。

时离沉默地看着虔诚的居民,眼角在微微抽搐,直到一声呵斥,她才缓缓回过神。

“哪来的人,不知道现在要去教堂晨祷吗?”信徒们从四周聚集,其中一个还不知死活地指着末的脑袋。

时离默不作声看着这场闹剧,她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神,要装扮成圣职者模样,难道是因为这样更帅气吗……

直到某个信徒将对末的警告转移到她身上。

“还有你!你鬼鬼祟祟地站在镇上的水井旁边做什么?”

看上去像是镇上的水源?

时离瞄了身旁的水井,污浊不堪的水上面漂浮着黄褐色的泡沫,还有几株枯黄的杂草停在水井上,毫无波澜。

她暗自发誓,绝对不会吃这个镇上的一丁点食物。

“噢,尊敬的保罗神父你看看这些人,尤其是这个女人!她不仅散着头发还是异装,红色的眼睛,恶魔!”

那个被称作“保罗的神父”从信徒身后走出。

保罗神父不仅谢顶,而且戴着一副纯金做的眼镜。

可惜,再好的眼镜给这种愚笨之人也毫无作用。

保罗轻蔑地打量着同样是圣职者装束的末,他看向身后的信徒,信徒心领神会。

信徒走上前,用一种夸张又极端的状态,开始表演。

信徒的开始用力抓着脸尖叫,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这个女人是恶魔……”

……

尖叫扭曲的信徒还未说完,突然飞了出去,时离顺势放下脚。

见这个女性,如此粗鲁无礼,保罗刚抬起手想骂着什么。

迎面而来的是拳头,时离毫不客气地打翻他,并迅速离开不见踪影。

阴魂不散……时离在心中痛骂着如影随形的末。

“嗯,他们逃走了。”末望着远方抱头鼠窜地神父和信徒们,意味深长地提醒时离。

“……”

末笑而不语说:“或许,他们去找更好欺负的人类。”

沉默中,时离远远地跟在信徒们的身后。

申明,并不想管闲事,只是单纯讨厌火刑这种极端非人的刑罚。

此时的镇上。

如果被那个保罗神父发现我的身份……

刚才惊悚场景令莉莉丝惊魂未定,她与丈夫经营着一家医馆。

原本住在更远的郊外,但镇上的居民寻医问药时,需要走很久,为了更好的医治病人,他们举家迁徙。

此时威廉医生地仔细地翻阅医书,镇上居民腹泻症状越来越多了,得抓紧时间。

但这本医书怎么翻也无法找到治疗方子……

恍惚之际威廉医生看向窗外,一阵风悄然来临。在威廉医生扶稳眼镜之时,低头却发现书自动翻到药方的那一页。

威廉医生欣喜地低头查阅,门外站着是莉莉丝,她带着温和亲切地微笑。

希望我的魔法能够帮到你,亲爱的威廉。

而一阵躁动声从门口强行闯入这个温馨地小家。

“走开,快走开!”

“神父先生,您这是?”威廉医生放下医书茫然地看着保罗。

“治疗!给我治疗!”

在保罗歇斯底里地叫声,信徒们嚣张跋扈地踢开医馆的大门。

“好、好,我知道了。”威廉医生连声答应,他不敢多问,这个神父先生是出了名的野蛮和贪婪。

威廉医生细心地为保罗清扎入皮肤的眼镜碎片,却被保罗一把推倒在地。

保罗指着威廉医生怒喝道:“你算什么医生,下手没轻没重的!”

“威廉!”莉莉丝和格温连忙扶起威廉。

“谢谢你,莉莉丝还有格温。”威廉医生仓促地起身,这次他更加小心,生怕惹怒这头野兽。

他再次拿着沾满草药的棉球上前,却被保罗神父的手给挡住。

保罗神父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他欣喜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格温的肩膀。

“这是……你的女儿?”

警惕的莉莉丝轻轻地将格温拉到怀里。

“这是……你的妻子?”

保罗神父愣了许久抬起头,再次将眼睛睁大,他如饿狼般凝视着莉莉丝和格温。

……

等时离进入小镇的中心,已经过了将近三十分钟,为什么这么久呢?大概是不认路吧,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

小镇上并没有什么繁华的街道,单远处聚着一些人,看牌匾是座医馆,地上还趴着人。

“莉莉丝,格温!”

是威廉医生的呼唤声,他正被保罗信徒压制着,地上是被打掉的牙齿。

远处的莉莉丝悲伤地回头,眼中却含着坚毅:“威廉不用担心我们……”

莉莉丝话音未落,就被信徒推搡着离开。

而医馆门外是围观的群众,威廉医生无助地向他们求助,却得不到一人回应。

这个乐于助人万人敬仰的医生,用大半辈子的时间救治贫穷的他们,却换不来对自己的一丝救赎。

人群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莉莉丝是女巫”之类的。

“看来你那一拳威力不错,能打散一个家。”末在混乱的人群中,毫无恶意地调侃着时离。

“闭嘴,如果不是我出手被冒犯的就是你,冒牌神父。”时离非常讨厌他不合时宜地调侃。

时离站在人群中,有些胃疼。

早知道这样,当时就该把这两神父一起丢到井里面。

时离望着莉莉丝远去的背影,以及保罗神父身边虔诚的信徒们,沉思着。

神,是存在的。自己身旁就站着一位神。

但神并不会怜悯众人,想要靠着神的怜爱是无法获得自由的……

实际上,时离更想离开这个诡异且偏激的小镇,去寻找同族的线索。

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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