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酒店顶楼,落地窗前,月光温柔。
卢卡斯接到林溪的消息,重新买了一杯咖啡。
处理完公务,林溪点开一个小群,打下“王大成”三个字发送,简单敲了一个字。
【杀】
名为“伽蓝”的群立刻给出回应。
九点已到,眼前的视频通话请求如约而至。
【埃弗里特请求与您视频通话】
林溪啜一口咖啡,没有接,看起文书。
视频通话请求不依不饶,持续了三十分钟。
合上书,林溪不耐烦地点开。
视频里的人,约莫五十来岁,有一双和林溪一样的蓝眼睛,声音不自觉流露出上位者的严肃。
“你母亲想你了,这周有个家宴……”
“议长好兴致。”
“没空。”
林溪没有正眼看自己的父亲,他掐掉了通讯,把账号拉进了黑名单。
虚伪至极,多看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适。
拿起放在桌上的新奇食物,他有些生气。
作为榜一,抽奖竟没有他的份,好在最后还是拿到了。
卢卡斯敲敲门,看见领导手里拿着从未见过的物体,看样子还正打算吃。
“上将,此行没有带安全检测仪,切不可随意食用未知来源食物。”
下一秒,林溪就咬了一口粽子。
卢卡斯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
流苏酒店隐秘的一个小亭子,益月来得很准时。
“昭昭姐,到时候要戴上这个!”
益月递给她一个可爱的卡通面具,面具普普通通,没有什么额外高科技。
“为什么要戴?”
益月笑着不说话,看来要卖关子。
吴昭昭虽有疑惑,也只能先带上。
“昭昭姐,黑市里的许多规矩,不能在外透露,我只能在里面给你讲讲。”
“在黑市,若是见了别的熟人,千万不要打招呼,打扰他人是大忌。”
益月熟门熟路,很快拉着她走到一个隐蔽的石堆。
此处看着残破不堪,破旧得像很久没有人来过。
吴昭昭有些奇怪,传说中的黑市,不像是靠谱的样子。
说是市场,半个人都没有。
益月突然用手指指了指两人的面具,吴昭昭立刻戴上。
“黑市必须行踪隐蔽,面具用来隐身的,戴上它,所有人的身份就一样了。”
“昭昭姐,你要记得,进去之后千万不要摘下你的面具,否则,就会暴露罪民身份。”
“暴露了会怎么样?”
“益月没有见过暴露先例。”
益月又带着她,走到一个地下入口。
地下入口处空无一人,黑黢黢的有些神秘。
进了入口,光线变得明亮,电梯急速下坠。
吴昭昭清晰地看清了四周的悬崖峭壁。
电梯门打开,吴昭昭见到了期待已久的黑市。
似乎和平日里的市场也没有什么区别。
宽阔平整的场地上,四处都是人。
不同寻常的是,这些顾客,不论高矮胖瘦,都不约而同地带上了各色面具,而且无一人敢走进场地边缘。
望像边缘处,她倒抽了一口气。
平坦的边缘处,没有修缮任何护栏。
她原以为是阶梯,走近一看,底下是无尽的深渊。
阴冷,漆黑,高耸得看不见底,像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直接吞没。
若是失足掉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昭昭姐,别看了,我在黑市买了好几年东西,从类没见过有人敢靠近边缘的。”
益月赶紧喊她回来。
吴昭昭此行,首要任务是解决母女两人的住房问题。
黑市分类庞大,设备齐全。
在益月的帮助下,吴昭昭很快找到了对应楼层。
益月一路热心,吴昭昭给了她一个红包,又让她去买杯咖啡休息一下。
益月推辞半天,拗不过吴昭昭,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随便买东西。
房产中介有一层楼,各种花式广告炫彩夺目,吴昭昭想着就算不买,先选一家。
掷了色子,很快随机出了一个结果。
吴昭昭走向门口有一颗星的店铺。
房产中介的服务人员带着滑稽的鹿头面具,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欲睡。
见了她,立刻殷勤地要她扫门口的二维码,自助选择服务。
扫二维码,应该也不是买东西,在地球很常见,吴昭昭没有多考虑,拿起手机。
“别扫!”
益月正好回来,看了一眼门口,大惊失色,伸出手想要阻止吴昭昭。
吴昭昭手快,已经扫完了。
她一脸无辜地看着益月。
鹿头见她扫了二维码,更加笑容满面,开始询问要求。
吴昭昭三眼两语就说明了自己的需求。
“马上帮您安排。”
鹿头像是好久没开张似地,一下子没了人影。
益月止不住地摇头,看着比她还要着急。
原来黑市规矩复杂,店铺繁多,为了便于顾客选择,有一套好评体系。
每个店铺门前都自动悬挂了招牌,范围为一到五颗星。
综合顾客对店铺服务的评价,自动显示,商家无法背后操作。
其中五颗星好评度最高。
吴昭昭看了看这家店门口惨淡的一颗星,怪不得益月会这么摇头。
这家店名声不好。
“没事,我也没有买东西。”
吴昭昭安慰她。
“扫了二维码,就是默认了。若是不认,下次不能来了。”
黑市规矩,吴昭昭初来乍到,只能怪自己太过不谨慎。
鹿头还没回来,吴昭昭和益月又去看了看五星店铺。
这次吴昭昭学乖了,什么事情也没做,只是问了问价格。
一问,高昂的价格就劝退她了。
回到原店,鹿头已经为她选好了房子。
看着报上来了价格,吴昭昭还是很满意。
她逛了半天,黑市的价格和满意度息息相关。
五星的店铺,以她现在的经济实力,根本消费不起。
若是益月先告诉她了,她也只能选择一星的。
只是这房子,吴昭昭越看越觉得奇怪。
面积大,绿化也不错,虽然位置偏远了点。怎么可能只需要一千五百星币一个月。
“为何如此便宜?你们是一星店铺,不会是专门坑人的吧?”
鹿头一脸讨好地笑。
“不会,还有块开垦情况很良好的地呢。只是附近曾经有片矿场,但是空气还是不错的……”
话越说越轻,心虚写在面具上。
吴昭昭给吴晰发了消息,吴晰没有意见。
只能怪她,没有过脑子,扫了二维码,签了一年合同。
好在先前只说了一年,价格也不贵,若是不满意,一年以后再搬。
目送两人离开,鹿头立刻给员工群里发消息。
底下一水的祝福,鹿头业绩加一。
【那个几经易手,没人要的破房子,终于租出去了。】
【末灰星最偏远的房子你都能租出去。】
鹿头得意地打字。
【运气好,遇到一个十几年都没见过的傻子。】
解决了房子。吴昭昭却不想立刻就离开黑市。
黑市天材地宝和没人要的破烂鱼目混珠。她想碰碰运气。
和益月一路逛着,逛到一层,人群密集,声音嘈杂。
挤开一群人,吴昭昭看见一个老人在摆摊,衣衫褴褛,不起眼的面具,挡不住浓密的白胡须。
老人家直接在地上铺了布,一股脑儿把东西摆在地上。
白布上摆了些小物件,大多是文玩古物。
老头看着在摆摊,实则头已经慢慢沉下去,看起来在瞌睡。
有了前车之鉴,吴昭昭很谨慎,看了看老头旁边自动显示的招牌。
一颗星。
估计又是个爱诈骗的,否则满意度则么这么低。
益月看她在这里驻足停留,悄悄跟她说。
“这个老头我都眼熟了,都是假货。来一个骗一个。前几年,我第一次来黑市。他骗我买一朵珠花,说是能遇见好事。
“我花了好多钱,结果第二天我考试就考了不及格。”
吴昭昭看着路过的行人,没有一人在摊点前停留观看的,无人问津,估计来黑市的顾客都已经被骗过一轮了。
有个戴着面具的小孩子,伸出手已经想去摸摊前的一只布艺小老虎。
抱着他的大人直接拍掉他的手。
“我要买。”
孩子哭着闹着不肯走,
“这人是个骗子,我带你去买糖吃。”
旁边的大人抱起孩子就跑。
吴昭昭原本看到两个平安符,花纹虽然简单,但是造型好看,心有点痒。
她想买两个,一个自己带着,一个给吴晰。
被骗就被骗吧。
吴昭昭拿起平安符。
“老头,这个怎么卖?”
打着瞌睡的老头突然醒了,他神神叨叨地开口,声音浑浊。
“好东西,我卖得都是好东西。”
这老头耳背。
吴昭昭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白胡子老头被打扰了,气蹬得站起身,思索了一番。
“五万一张!两张给你打8折,八万!”
老头又拿起身边一枚戒指,一块黑乎乎的石头。
“绑着卖,不然不卖!打包15万!”
“昭昭姐,这个疯老头就会骗钱的!我看就两张破纸,一块地上捡来的石头。也敢卖这么贵!”
益月又看了看那枚戒指,水光黯淡,成色一点也不好。
益月拉着她,一刻也不想待着。
老头拿起平安符,唠唠叨叨。
“我亲自开的光,绝对保平安。就两张!”
“还有这石头,是玉啊,上好的玉,这戒指,是几千年前的工艺,现在哪里买得到啊!”
老头一开口就15万,要是买了,她得把家底都掏空了。
吴昭昭带着益月,慢慢走远。
老头还在原地发疯。
“等等,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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