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管乐声才起,不少嫖l客就已经沸腾了,全都抛下怀里的女子,拥着向前,全部站在楼梯口,伸长了脖子朝楼上望去。
“老景,咱真是走运!今天花魁顾盈盈一月一次选入幕之宾的日子。”
“收收下巴,你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柳芷韶冷哼着,狠狠撞了撞墨染,“你就这点出息,有什么好看啊。”
墨染没好气白了一眼,“比你那是千好万好。”
柳芷韶上手又要殴打,旁边的林若苏连忙拉着,这个时候还是别闹了。
“小娘子,想要拴住你的郎君,这可不行哦。”
“呸呸呸,你眼瞎了,谁和他是什么什么!”
柳芷韶又气又急,跺着脚就要去教训那个多嘴的月烟。墨染适时站在了月烟前面,“哎哎,人家娇滴滴的美娇娘可受不住你这个女汉子!”
云景止已经不想去管柳芷韶和墨染,反正有林若苏和十九拉架。
他倒是有几分好奇这个花魁的模样,往常来得时候,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正想着的时候,楼主花清走了过来,伸出手不耐烦道:“你还有脸来,钱呢?你们玄清门出了名的穷,还有心思来逛花楼。”
这话云景止就不爱听了,直接掏出怀里的银丝囊,“谁说我没钱。”
花清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眉眼都是笑意,“哟,古沐这么大方了?”
这还是云景止第一次从花清嘴里听到老古的名字,“你认识我师父?”花清清咳了一声摇着手里的团扇慢悠悠道:“都是陈年往事了,不过这古沐确实不是好东西,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是好货色,尤其那个,妥妥的小色鬼。”
云景止没想到还有这茬,回去非得好好敲打古沐,这两人铁定有故事。
“盈盈姑娘来了!!”
“盈盈!!”
人群突然躁动起来,挤得云景止差点摔倒,顺着楼梯看去。那里有间房的窗户开了,里面隐约可见一位红衣女子,只是远远一眼,都可见其风情无限。
不久,一个小丫鬟走了出来,扫了下面踊跃的人,大声道:“在场可有一位云景止云公子?我们小姐有请。”
墨染和柳芷韶缠斗的手顿时就停了下来,半张着嘴不敢置信,林若苏也是一脸错愕,十九呆呆站在原地看向云景止。
“没有吗?”
“我!”
云景止在一群人艳羡妒忌的眼光下,缓步走上了楼梯,一步步朝着上面走去。
那个小丫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捂嘴笑了笑,“确实很俊秀。”
云景止很是受用这种夸赞,意气风发的朝着那间房门走去。不过临到门口,还是疑惑道:“你家小姐怎么知道我的?”
“我也不知,你进去问问小姐便可。”小丫鬟催促着。
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让人有些微醺。
“坐吧。少侠又不是第一次来花楼。”顾盈盈掀开珠帘,走了出来,一袭红衣如火衬得她尤为魅惑动人,一双眼眸含着脉脉情丝,婉转之间惹人怜爱。
云景止有些不知所措,很美,确实很美。比之山门的师妹们,多了一份勾人心魄的美,即便站在那里都是让人心猿意马。
“公子,为何不敢看我?倒是有趣,之前很多来的人都是恨不得眼珠子都在我身上。”顾盈盈落座,那红衣滑落一点,半露的雪白香肩被如瀑的青丝若有若无遮掩,尤为勾人。
云景止讪讪的接过顾盈盈递来的水杯,顾盈盈浅然一笑,“我之前也见过公子一两次,公子都是一个人喝着酒,不似身边的同伴那般肆意调笑这楼内的姑娘,真是少见得很。”
“君子不敢,只是小爷不是随便的人。”云景止虽然放荡,也有少年血性,喜欢这些风月。但是,一来他还算端正,二来嘛,没钱!
顾盈盈雪白的手腕举着茶杯晃了晃,“倒是有趣,世间少有。你不好奇我请你来坐坐的理由?”
云景止放下茶杯,这次可敢直面顾盈盈,不过使用了一些媚术,还是可以破解。这个花楼的花魁居然可以使用媚术,看样子不是普通人。
“难道不是看中小爷清俊的容颜?”
“呵呵呵,云公子倒是幽默。”
云景止捂了捂胸口,有些心痛道:“姑娘伤我心了,我自认我长得还行。”
顾盈盈先是一怔而后笑个不停,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厚脸皮的人,不过也不讨厌。
“我这里有关于檀溪镇的资料和治病的药方,公子要么?”顾盈盈慵懒说着。
云景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会有这些?还有你怎么会知晓我要!”
顾盈盈还是那般不在意的模样,笑得妩媚动人,“公子难道不晓得咱们这里除了花楼还有别的业务,我出资料和药方自然是要公子同等回报我。”
云景止退后两步,义正言辞道:“双修我是拒绝的,合欢之术我不适合。”
顾盈盈眼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有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云景止,这个人着实不按常理出牌。
“不是?你直说嘛!我可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真君子,世间少有柳下惠。”云景止笑嘻嘻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呢。身上就那么点钱,你报个数。”
“出钱你自然出不起,毕竟玄清门穷,中州众所周知。”
“咳咳咳,这个就不要提了。”
顾盈盈拿来一份特制的契约,放在了云景止跟前,“这也是一位客人委托我,我其实就是中间人,你要是愿意,就签下这份契约。”
云景止拿过契约,匆匆扫了一眼,好像也没什么。无非是要他下次在此人有危难之际,需要他出手的时候,也及时的提供援助。
“什么人需要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帮忙?你坑我吧!”
“我不可透露客人信息。但你可放心,绝非让你祸害中州,违背师门的事。”
云景止再次拿过契约,上上下下看了看,而后手指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顾盈盈也不急,慢悠悠坐到一方古琴后,开始抚琴。
琴声幽然,婉转低沉,似有心事附之其上,幽幽缕缕渗入人的心底。
“云公子,那里病灾很严重,你救了他们日后也可扬名立万。”顾盈盈轻声说着。
云景止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掌拍在了那张契约上,飞快的签下,“我不是为了什么破名声,是为了那些百姓。”
“在你们修真人眼里,凡人,不就是犹如蝼蚁一般?”
“你错了!老古和我说过,我们修真之人肩负的责任更大。这中州若是没有这芸芸众生,那便不是中州,他们或许平凡,但之于他们的家人却是独一无二。”
顾盈盈抚琴的手停住了,一贯的笑容也消失了,有些意外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
“云公子,这些便是关于檀溪镇的资料和药方。”顾盈盈从后面的柜子取来一个卷轴,“还望公子这番顺利而往。”
云景止接过来,又扫了一眼那桌上的契约,半笑着道:“但愿顾花魁别害我。”
顾盈盈微微一笑,来到契约前,直接割破手指,滴血入契,“这下我也是其中一员,倘若契约有违背,我也必死无疑,公子放心了?”
云景止有些错愕,不过很快笑了笑,挥手作别了顾盈盈。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墨染立马跑了上来,眼里都是羡慕嫉妒恨,“你丫的怎么这么好运气,花魁居然看上了你!不对啊,你怎么这么快下来?”
“走吧。”云景止没有去理会叨叨的墨染,招呼着林若苏她们离开这里。
楼上的走廊,顾盈盈目送着一行人离去。
“宗主怎么会突然选择此人?”花清不知何时来到了旁边有些疑惑。
顾盈盈轻轻一笑,“因为此人真是有趣得很,也很独特。”
出了花楼,已经天黑,几人便准备着去找间客栈投宿,可居然都住满了!
“完犊子,露宿街头吧。”
“墨色魔,要睡你先睡!”
“柳疯女,你还怕有人劫色啊,放心没人。”
云景止实在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前世是仇家,每次说不了两句,就要动手。
林若苏和十九已经完全不想理会这两个人,任凭两人厮打着。
“救人啊!”一个全身金光闪闪的汉子抱着一个和十九差不多大的少年,哭喊着奔跑在街头,云景止借着一些客店的烛火勉强看清了少年脸色青紫是重病啊。
林若苏懂得医术,比云景止更加清楚,小跑过去和那个大汉说了什么,然后蹲下来在给少年看病。
云景止叫上十九走了过去,林若苏医术比之这民间的郎中还是不差的,这个少年发病的急要是去找郎中估计就殒命了。
“好了,暂时稳住了他的突发之疾,你再去抓几副药,就可以彻底将病情稳住。不过他好像是痼疾,除根很难。”林若苏收起银针,站起来。
那汉子约莫四旬,面相敦厚看起来平易近人是个豪爽之辈,浑身都是华贵,手指还戴着几个金玉戒指,珠光宝气,看得墨染眼睛就没离开。
“姑娘,救命之恩,受我一拜。”大汉将少年交给追来的弟子,就要给林若苏下跪,林若苏连忙扶住,“我不过是稍作医治,当不得,当不得。”
云景止猜到是谁了,这么珠光宝气,浑身上下就差写着我有钱的,除了天下闻名的金钱帮,实在想不起第二个。
要说这金钱帮,那可是修真界的土豪。是唯一一个靠钱财和灵石成为和三大世家一般地位的门派了。不过一般修真人都是一面鄙夷其庸俗,一面腆着脸去巴结。
“说到报恩,我还真有个事儿想让谷帮主帮忙。”
“哦?但说无妨,随便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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