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适合？那他妈的谁适合？”牧瑾难得爆粗口，“当初说我可以做引导的人是你，现在说我不适合的还是你，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怎么？你以为不用负责的吗！？”
表面艾加实际赫连肆的人站在那儿给他骂，面色如常，毫无波澜：“两年前的事也拿出来说？”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牧瑾跪坐在地上，气得想笑：“对啊，就因为你两年前的一句话，我拼尽全力走到现在一刻都不敢松懈。我本来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早该在盖亚森林就被淘汰出局，然后流放到纽斯大陆安心地腐烂下去。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的意图是什么？平白改变别人的人生，你当真觉得无所谓？”
……
寂静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赫连肆走到他面前蹲下：“抱歉，我没想过要改变你的人生，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顺利。”
两人对视着，牧瑾妄图从那双眼睛中找出一丁点歉意，可惜没有。他只能从那双眼中看出无奈、敷衍，还有深深的不理解，无法共情的漠然。
“赫连肆，你真的是垃圾中的垃圾，屎中屎。”
把你当成白月光的老子更是傻/逼中的超级无敌大傻/逼。
骂完，牧瑾起身两步跨到入户门前，将门打开了一拳的距离，那人从他身后伸出手又把门重重合上。
“你现在这副样子想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反正你都不需要我做你的引导了，我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
牧瑾无法保持理智，就像辛辛苦苦肝了一个月的工程图纸最后被绿茶同事给抢过去署名那么生气。
不光是生气，他还觉得有无尽的委屈。
他明明那么在意，对方却无比冷漠甚至根本没有试着理解他。
好一个天才，是不是修的无情道啊！？
赫连肆牢牢抵着门，顺便将他困在自己身前：“不要闹了，我肚子饿，先吃饭。”
该千刀万剐的家伙。
“你饿死鬼转世吗整天就知道吃。”
把他当垃圾后牧瑾的心态瞬间发生了改变，好像没那么气了。
“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答应你哪里都不去，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就算你要把我送回亚奇大陆，我也会中途跳车跑回来。我说过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来找你。你准备好被我缠着直到我不想缠了为止吧。”
从后面看，牧瑾的耳根都被气到涨得通红。说出来的话更是骇人听闻。
“叛逆期。”赫连肆下结论，而后捡起地上的面条兀自进了厨房。
他没看见留在原地撒完气的人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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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肆煮的面条可以用寡淡无味来形容。不知道纽斯大陆是用什么东西打的面条，毫无弹性，一入口就化成了粉末。面里加了两根紫红色的蔬菜，吃起来微微发苦。
“你居然能忍受这种东西。”牧瑾吐槽。
他现在倒是觉得干巴面包算得上美食了。
赫连肆细嚼慢咽，视线游移到他脸上：“纽斯大陆没有好吃的东西。”
“你平时跟菲维克联系多吗？”牧瑾实在难以下咽，丢了筷子，“什么时候加入二零四的？你这张脸怎么回事？”
“我需要回答？”
“你最好是回答，我现在还是你的引导。所以，请你公开、坦诚地对待我们的合作关系，毕竟我们两个人要承担的危险是一样的。”
牧瑾算是发现了，赫连肆的演技虽然不错，却根本不擅长骗人。他不会说谎，只会东拉西扯，转移重点。
“这涉及到工作之外的私人问题。”赫连肆将那碗面都吃完了，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你不能以引导的身份来要求我。”
可恶。
他怎么这么会诡辩！？
“行，你说得对。我不过是恰好认识了你，机缘巧合下成了你的弟弟，又莫名其妙成为了你的工作搭档。我不该过问你的私事，算我冒犯。”牧瑾脸上云淡风轻，话里却处处都是重音，“那我们来说说工作上的事，我刚来到纽斯大陆时遇见了利斯特，利斯特在找你，你还记得吧？这是为什么？”
赫连肆眉间微微皱起：“不清楚。”
“那我说下我的猜测，首先，亚奇大陆有人将你的行动路线透露给了利斯特，可能行动计划也已经暴露。其次，你知道最高行政公署中有与纽斯大陆有联系的人，不然你不会选择从纳德城出发。最后，利斯特肯定要找到你，他现在估计正在拼命筛查新人，很快会查到我们头上。怎么样？我的猜测对不？”
几乎没有遗漏。
毫无疑问，牧瑾的逻辑完美无瑕。
赫连肆捏捏眉心：“最高行政公署的人一直跟纽斯大陆往来密切，早已有人存有异心。能查看行动档案的人不少，菲维克那边在着手处理这件事。但是你是怎么识破的？”
明明两人了解不多，而且赫连肆自认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难道牧瑾真的只是靠直觉在诈他？
牧瑾不想告诉他自己花了大价钱托人在搜查他的消息。这事怎么想都觉得难以启齿。
虽然是牧瑾亲口说要缠他到底，可另一方面亲口承认自己的私生行为，面子上多少有点抹不过去。
说出来的话，应该很难不让赫连肆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吧。
“这属于我的私事，我无权回答你。”
“没问题，这就证明你私下做了调查。既然是你都能查到的东西，利斯特那边不会查不到。”赫连肆思索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得先一步下手才行了。”
……
牧瑾没想到能被直接点出“私事”，一时间恼火，想要扳回一城：“我们？你又愿意跟我协作了？”
“此事刻不容缓，没办法再等上面派新的人来。”赫连肆眉头舒展开来，平静的脸上泛着淡淡丧意，“你的能力过关，学会公私分明更好。”
“？”牧瑾无语得想要给他一拳，“好好好，于公于私，明天都要行动，我们现在赌的是他还没有搜查到你的消息，对吗？”
赫连肆点点头，卷发微动，从裤兜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
湛蓝液体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背后的伤，可以抹一点。”
纯净的药用焉娥草汁，在纽斯大陆可是稀罕物。
“上哪儿搞的？”牧瑾边问边脱上衣。
“偷的。”赫连肆开始给他拆纱布。
纱布一层层剥落，背上皮开肉绽的伤痕露了出来，有三道，每道都有手掌那么长。在止血纱布的作用下，勉强不再流血，还未结痂。
牧瑾齿间咬着一小叠纱布以防止自己叫出声来。他不太能忍痛，所以习惯用这种方法。
赫连肆将焉娥草汁用滴管吸取，然而滴到伤痕处。跟公署的医生比起来，他大方多了，舍得给牧瑾用药。
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而是冰冰凉凉的，有种滋润感。牧瑾甚至觉得有点舒服。
滴完后，赫连肆又重新给他包上纱布。
手触碰到牧瑾皮肤时带过一阵火热。
牧瑾后背麻麻的，却敏锐捕捉到了这一不同以往的瞬间。
他仓促回过头：“你怎么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赫连肆的脸颊泛起红色，嘴唇咬得紧紧的，眼神飘忽不定。
纱布自他手中掉落，在地上滚出去好远。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闷闷说道：“焉娥草……”
牧瑾手忙脚乱地将自己随便包了一下，想把他扶到床上去躺着。
如果没猜错的话，赫连肆是闻到焉娥草的味道从而引发了瘾症。
——昨天注射进他体内的焉娥草还没有被完全代谢出去。
触碰到对方的肩膀时，牧瑾感觉到自己手下的人在疯狂战栗。
这个情景跟昨天不同。
赫连肆控制不住地往眼前这人的身上倒，额头碰到他没有遮挡的胸口，又烫又湿。
“……你还醒着吧？去床上躺着休息。”牧瑾撩了撩他被汗湿的卷发，顺带掐了一下脸，“听得见我说话吗？”
赫连肆颤抖不止，放在膝上的双手死死捏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好像在使劲抑制着什么。
“艾加先生？太阳神先生？”牧瑾推着他的肩，怀中之人却纹丝不动，“赫连肆？”
两人僵持许久。
牧瑾被他浑身上下的热气熏得有些浮躁，抬臂用力揽住颤抖的肩膀往自己身上压：“二哥，没事的，坚持坚持就好了，我在这里陪着你。”
好香。好滑。好温暖。
牧瑾将自己的脸埋进赫连肆漆黑如墨的卷发里，缓慢感受着。
在意识到这人也将自己的腰环住后，他无法克制地嘴角上扬。
就像是偷得了一颗糖吃的小孩。
“好二哥，没事的。”他温声安抚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赫连肆的意识很模糊，也说不出话，只觉得脑子像被什么东西入侵了一样，激起一阵一阵的痒意。
他一口咬在牧瑾的肩窝处，却没用力。
好似在调/情？
牧瑾也有些愣了，感觉到环在自己腰处的双臂渐渐收紧，最后竟然直接将他掀到了地上。
赫连肆仍然伏在他身上，手开始在他的身体上游走，路过之处留下一片火热。
耳边传来若轻若重的呼吸，他听见沙哑的嗓音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俄想迀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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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哥，没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