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钰,大司马府中的小姐,燕州城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虽为女子,却生得英姿飒爽,剑眉星目,比沙场上战功赫赫的将军还要威风凛凛。能文会武。偶着女装时,凤眼微起,妩媚动人,温婉贤淑,城中不少公子哥都曾登门提亲。可她偏偏喜好作男子打扮。澜钰身形本就比一般女子高大几分,扮起男子,衣袖飘飘,一头棕黑秀发高高束起,静静而立,清冷高贵。多少不知情的燕州妙龄女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为她争风吃醋。
作为她的父亲,大司马澜昌公自然看不下去,时常训斥她一个女儿家经常打扮成男子,成何体统,可自己年迈又膝下无子,澜钰英明能干,处事周全,自幼便深得羽兮王厚爱,久而久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澜昌公与羽兮王是结拜兄弟,交情匪浅,年轻时还曾戏言,以后两人若是有了儿子女儿,一定要喜结连理,亲上加亲。可如今,两人生的都是女儿,这婚事也只得作罢。
不过澜钰从小就跟着澜昌公经常出入翠玉宫,与羽兮王的两位公主刹那和叶月自然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是澜钰却偏偏只对叶月呵护有加,对刹那却是敬而远之。
如今澜钰和叶月两人已有三年未见,自从她行了及笄礼之后,就一直在外周游列国。如今听说羽兮王殡天,才被父亲急急召回。谁知道一回到羽之国,就听到叶月行刺刹那公主,不,是现任羽滢王的消息,但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叶月会做出这种事。
“父亲,叶月是您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胆子小,您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为此,她与澜昌公大吵了一架,摔门而出,还派出自己的手下俊秀去四处打探叶月的下落。
如果自己亲自去找叶月,恐怕太过招摇,刹那知道她和叶月之间的感情深厚,一定会派人盯着自己,可是如今俊秀已去了大半天了,怎么还没有叶月的消息?
身着深色男子锦袍的澜钰站在燕州城外近郊山上的一处破庙中,心中忐忑不已。她那深邃如漆黑夜空的星目里,写满了担忧。站在她旁边的红衣女子看出她的心思,安慰她道:
“大人,俊秀一定会将叶月公主平安无事的带来的,大人请放心吧。”说话的人是澜钰手下另一名得力干将,清丽。
清丽手持长剑,面若桃花,一袭红衣,却目光灼灼地看着澜钰。她和俊秀两人,都是从小被澜钰收养的孤儿,这么多年澜钰费心栽培他们,如今两人已是身手不凡的护卫,也是澜钰的左膀右臂。
清丽还想说什么,破庙外不远处响起了俊秀那清朗的声音——
“大人!”
澜钰一听见俊秀的声音,清冷的脸上立刻多了一丝急迫,一定是叶月有了消息,她连忙转身走出破庙。果不其然,俊秀不负所托,将叶月公主完好不损的送到了澜钰身边。
澜钰一看到叶月出现在自己眼前,心中大喜,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连忙走过去将叶月搂进怀里:
“月儿,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
苏清然突然被一个陌生女子抱在怀里,纵使她脸皮再厚,也有些难为情。澜钰似乎也察觉到了怀中之人的不自在,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放开了她。
“月儿,抱歉,你我太久未见,我只是一时太高兴了……”
澜钰外出周游列国的时候,叶月还只有十二三岁。在澜钰印象中,叶月还是那个被刹那欺负了,只会抱着自己哭鼻子的小丫头。可如今三年未见,叶月已经快行及笄礼了,她不但长了个子,相貌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娇艳欲滴。
澜钰看着叶月俏丽的模样,竟然有些入了迷。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苏清然被澜钰灼热的目光看的一脸娇羞,垂下眼眸。她没想到这小说里的女主小攻竟长得这般好看,那些形容澜钰美貌的描述跟她本人比起来,还不及她本人的十分之一。
“月儿,三年不见,你长大了……”不知为什么,澜钰竟有些暗自窃喜。她以前小时候跟着父亲进宫,时常看见刹那公主背地里欺负叶月,叶月不敢反抗,只敢一个人悄悄躲在樱花树下哭泣。澜钰觉得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没人护着,不由心生怜爱之情,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呵护疼爱。
可如今看着如此明艳动人的叶月,澜钰心中竟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只想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被自己脑中的想法惊住,澜钰不敢再看叶月。她转过脸去看着俊秀。
“此地不宜久留,你和清丽去准备一下马车。”
两人奉命去了。
“我们要去哪儿?”苏清然一脸茫然,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雁东国。”
澜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替叶月捋了捋她头上凌乱的发丝,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一脸宠溺:
“月儿,如今羽国全国上下都在通缉你,这羽国王城你怕是呆不下去了。”
“那我今后应该怎么办呢?去了雁东国就能逃过羽滢王的追捕吗?”苏清然望着澜钰,神色迷茫。
澜钰双手握着她肩膀:“既然羽国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我们先前往雁国再做打算吧。雁东国的雁王尧泓贤明仁厚,和我也交情匪浅,说不定他得知你的遭遇之后,愿意出兵助你夺回王位呢。”
“可是我根本不想当王……”
苏清然瞥了一眼腰间装满金银珠宝的包袱,叹了口气,她心里只想快点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这些金银珠宝变现,然后享受这用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至于王位什么的,跟她一个平民老百姓又有什么相干呢!
“月儿,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还记得国师的预言吗?”
“什么预言?”
“你啊……”澜钰轻轻弹了一下叶月的额头,有些无奈:“国师预言说你以后定会成为羽国最伟大的王,这是上天的旨意,也是属于你的命运……”
“命运?”
如果换做是在以前,苏清然肯定不以为意,她在现实世界都当了二十几年的牛马了,还在乎什么狗屁命运吗?可是如今她都穿书了,她还能不相信命运吗,老天爷既然给她体验了另一种人生的机会,不就是让她来改写自己的命运吗?
“可是……”苏清然一想到书里写的那些惨死在刹那公主手上的女官们,就有些瑟瑟发抖:“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当王啊。”
让她当个地产狗,天天和客户老板磨磨嘴皮子可以,可让她当个什么王……她也没有当过啊!
她一个普通小老百姓,既没什么过人的天赋,这个小说的女主好像也没什么惊人的技能,就连身后背的这把重的要死的宝剑,都快把她瘦弱的小身板给压垮了。
似乎感应到苏清然心中所想,澜钰将她身后的宝剑拿到身前。
“你知道这把宝剑吗?”
“这把剑不是女官长临死之前交给我的吗?说是父王殡天前留给我的。”苏清然还记得小说的设定。
“这把剑不是普通的剑……”
澜钰将宝剑举起来,却并未拔出来。她将剑鞘对着苏清然。剑鞘以玄黑洗脚冻玉雕琢,表面布满天然形成的龟裂纹路,每一道纹路上都嵌着细碎的紫金砂,如星河环绕。左右两侧还分别刻着一只朱雀和玄武,栩栩如生。朱雀展翅欲飞,羽翼以赤金勾勒,眼嵌朱红宝石,尾羽拖曳如烈焰焚烧。玄武伏颈盘卧,龟甲刻满细密的云雷纹,以银丝填缝,蛇身缠绕龟甲,蜿蜒向上,眼嵌墨玉,栩栩如生。
朱雀和玄武盘踞在剑鞘两侧,就好像是这把宝剑的守护神一样。
苏清然看着剑鞘上两只庄严威武的神兽,不禁肃然起敬,尤其是那只朱雀,心里徒然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时,清丽和俊秀驾着一辆马车停靠在破庙前,这是澜钰先前就已经准备在附近的,为了掩人耳目才停远了些。
“先上车再说吧。”
马车对于叶月娇小的身躯来说,有些高大,这里不比王宫,没有矮梯让她踩着上车。澜钰扶着苏清然的腰,将她抱上了马车。
为了不引人注目,澜钰命人准备的马车不大,空间比较狭窄,勉强能够坐下两个人。苏清然和澜钰紧紧挨在一起坐着,虽然大家都是女子,可是苏清然本来喜欢的就是女孩子,现在有个这么英气逼人的女孩子坐在自己旁边——
苏清然光是看了一眼澜钰的侧脸,就不禁感叹她令人惊心动魄的盛世美颜。不愧是小说的女主攻。
“怎么了?”
澜钰发现苏清然盯着自己,转过头去看着她。苏清然连忙摇了摇头,别过脸去,脸上有点微微发烫。
“月儿,这马车比不得宫里的豪华,委屈你了。”
澜钰看着叶月脸颊泛红,眼波流转,面若桃花,胸口一阵暖流涌过,目光不觉停留在叶月那如粉樱花瓣一般柔软的朱唇上。
按耐住心里的冲动,澜钰轻咳一声,欺身上前,温热的气息洒在苏清然脸上,她吓了一跳,整个背都绷直了。谁知道澜钰只是侧身拿起她身旁的宝剑。
“此剑名为皓天轩辕剑。”
澜钰继续耐心向苏清然解释道:“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神兵利器,听闻威力大到可以斩断天下任何坚硬之物,也可斩妖除魔,就连无极皇天的上仙都要忌惮其三分。每个国家都有属于自己的镇国之宝,而羽国的镇国之宝就是这把皓天轩辕剑,这把宝剑也只赐予羽国的历代君王。”
澜钰顿了顿,用一块上好的丝绸将皓天剑包裹好,才交到叶月手里。
“此剑有灵气,能附身于王,也只有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才能拔出此剑。就算是手无缚鸡之人,只要手执此剑,也能上阵杀敌,骁勇善战。据说当王的力量强大到足以能驾驭此剑时,就能看到旁人无法看到的幻境。月儿,这把宝剑象征着羽王至高无上的王权,不可轻易丢弃,知道吗?”
“可是……”
苏清然手里握着皓天剑,心情十分复杂。她既不想当王,对于她能不能拔出此剑这件事,自然也毫不在意。就算她真的能拔出此剑,她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当好一国之君。
责任越大,能力越大。她深知自己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也不想背负这么大的责任。
“月儿,你现在先别想这么多。”澜钰心思细腻,自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她握了握叶月的纤纤玉手:
“这把宝剑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刹那她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她想要坐稳王座,势必会派人来抢走皓天轩辕剑。”
苏清然看着澜钰握着自己的手,脸颊绯红。她心想,自己这样也不算渣吧,毕竟陈陈都已经和自己分手了,也不愿和自己和好……
可是,还是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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