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寂静,两人不再说话。不知过去了多久,无千终于传来了动静,她现在出了房门,似乎准备出去。
江月行和时缪所处的暗道位于拐角处的一个隐蔽空间,出去的话必定要经过这里。
脚步声缓缓逼近,两人隔着一堵墙放缓呼吸,生怕距离太近而被发现。
但无千却突然停下了步伐,她转身看着那个角落,空荡荡一片。
她缓步走过去,没有犹豫太久就将手掌放上去,触摸那堵墙。
江月行缓慢闭上眼睛,她暗道不会是产生怀疑了吧。
但无千却只是将手移到上方,那里有个突起的物质,她轻轻一按。
“啪——”一道物体掉落的声音响起。
江月行屏住呼吸,努力倾听外面的动静。
无千只是随手翻阅了一下手中的东西,然后将其中一张抽出来,再次按下那个按钮,将剩下的一堆纸塞回原处。
担心觉眠妈妈没有走远,江月行和时缪两人又在里面等了许久,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后,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推开门从里面走出。
她将时缪拉过来,悄声说道:“她刚刚在这拿了什么东西?”
“像纸。”时缪一边说一边抬头。
江月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将顶上的按钮按下,一堆纸张瞬间倾洒下来。
江月行忙里忙慌地捡起来,“全部拿走?”
“她还会再来打开这里,趁她现在还没回来,先赶紧看看。”时缪从江月行手中接过一半纸张。
江月行快速翻阅,只是大致扫了几眼,多是一些开药的证明,各种各样不同的药物。
这个家必定有人生了严重的疾病,而且反复医治,吃了无数药都不见好转,不然的话不会买这么多药物。
翻着翻着,她发现了一张不太一样的纸张,那是一张入住证明。
江月行将其抽出,“找到了。”
时缪抬头将手上的纸递到江月行手上,用手指了指上边,“塞进去,我们赶紧走。”
来到无千房间,时缪把那只鸟翻出来,而江月行往浴室看了一眼,有被动过的痕迹。
干完一切后,两人在无千回来前原路折返,迅速撤离。
——
回到家后,江月行已经昏昏欲睡了,折腾了一天,累得能倒地就睡的程度。
而一旁的时缪,盯着那只鸟,认真倾听“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许久后,叫声停止,鸟飞走了。
江月行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你还会鸟语?”
时缪转头,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这很奇怪吗?”
江月行对异兽的概念不是很深,这些天以来看着和人类不尽相同的生活方式,就下意识觉得他们只是长得和人类不太一样,却忘了他们终究是异兽,有多离谱的异能都是正常的。
她趴在桌面,浑身疲惫,“说什么了?”
“无千泡澡前喜欢喝一杯酒,衣服不是新的不穿……”
江月行:“这都什么?讲点有用的。”
时缪扫了她一眼,“我在转述话语。”
难怪刚刚说了这么久,原来是讲了一堆废话。
她摆摆手,“无用的信息跳过。”
时缪慢慢悠悠地说道:“澡泡了四十多分钟,明天应该能生效,今晚我回去翻一下那本书看看该怎么操纵意识。还有这个家确实有另一个病患,是觉眠的爸爸,觉木。”
突然想到那张纸,江月行赶忙将其翻出。
上面是一张入住申请,入住人赫然写着:觉木。
她一字一句念出口,“三槐里。”
时缪大睁着眼,有些诧异,“什么?”
江月行将纸递给他,“三槐里,你知道在哪?”
时缪:“嗯,是异兽村的一个类似于精神病院的地方。”
江月行愣了几秒,有点难以置信,“精神病院?觉眠爸爸精神有问题?”
“具体情况不清楚,明天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月行实在无力再思考下去,直接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是被时缪叫醒的,由于昨晚过于疲惫,一觉睡到了临近中午。
江月行换好衣服,看了眼时间,“现在出发吗?”
“等会,昨晚有人来你这了?”时缪站在窗户边询问。
那只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的,还在和时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走近,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我没多久就睡了,睡到现在。”
时缪沉声说道:“昨晚有人站在窗边看了你一晚上。”
话一出口,江月行瞬间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大吃一惊,“什么?这只鸟也跟着看了一晚上?”
时缪无奈,“你应该问问是谁,而不是在意这只鸟。”
江月行:“是谁?”
时缪沉默几秒,“鸟脸盲,当时太黑了没看清。”
“那对方有什么现住特征?”
鸟又叫了几声。
时缪传达,“只有一只眼。”
“我知道是谁了。”江月行沉吟道:“是果和。”
时缪也猜到了是谁,在异兽村缺了一只眼睛的异兽只有一个,那位疯疯癫癫的女人,他对她印象深刻。
他说:“她的目的何在?”
江月行也猜不透,“我不清楚,或许她是想向我传达什么讯号。”
时缪不太赞同,“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和你说?没必要在这站一整晚。”
江月行作势起身,“去三槐里的路上经过果和家,我们直接上门询问就知道了。”
两人话不多说当即前往。
进门就看见一个小女孩呆滞地坐在庭院前的石桌上,她的视线落到门前的一棵树下,但眼睛里却毫无生气。
江月行走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询问,“你妈妈呢?”
今天的小梦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往日的她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呆滞无神。
听到这话,小女孩才呆呆地转过头,干裂的唇瓣缓缓翕动,声音微弱到不仔细听的话差点听不清楚。
“屋里面。”
说完,也不理会江月行和时缪,又转过头恢复原状。
时缪面无表情给出结论,“她好奇怪,以前也这样吗?”
江月行赶忙否认,“以前虽然很安静,但也不像这样死气沉沉的。”
她突然觉得这里的异兽都很奇怪,似乎每个人都隐藏着很多秘密,看不透摸不清。
“先进去吧。”
时缪掠过她身旁朝屋内走,江月行紧随其后。
这里还是和之前来时一样,一眼望去全是老旧的家具。
江月行走进果和的房间。
就看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坐在床边,嘴里不停嘀咕,说的内容听不太清,她好像比之前更疯了。
她静悄悄地靠近,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将果和惊动,“需要帮助吗?”
果和猝不及防地抬头,瞪大双眼看着她,凶狠的模样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三槐里,三槐里。”
时缪疾步向前问道:“三槐里怎么了。”
“后山,就在后山,黄色衣服,眉心中间有颗痣。”果和抱紧自己,将脑袋埋在膝盖上。
“她现在可能精神不太正常,感觉在胡言乱语。”江月行无奈摇头。
时缪沉思道:“她在形容谁?”
江月行翻遍了今日来见过的异兽,她肯定从来没有见到过眉心有痣的。
“我没见过她口中说的异兽。”
“我来的时间比你长,但是我也没见过。”
江月行提取果和方才说的信息,“后山?三槐里有个后山?”
时缪:“不知道,这地方我也没去过。”
江月行轻抚果和肩膀,“冷静一下,你想要我们去帮你找到他吗?”
果和猛地抬起头,此时眼里满是泪光,她点头说道:“谢谢。”
顿了一下,她恶狠狠地说道:“觉木被关起来了,那里的工作人员会骗人,满口谎话。”
现在的果和比刚刚要冷静许多,她似乎为了感谢,将自己知道的实情告知两人。
江月行手臂轻轻摆动,轻拍果和后背,以安抚她的情绪,“好谢谢,你好好休息,我们会尽量找到的。”
时缪看了眼时间,“赶紧走吧。”
——
三槐里处于异兽村边缘,路程不算近且道路崎岖,费了好一番功夫,他们才赶到目的地。
爬了很长一段阶梯,江月行已然快累趴了。
这是一座规模还算大的建筑,整体呈白色,但即使隔了一段距离还是能发现这栋建筑的年久失修,墙上爬满了绿色植物,白墙微微泛黄,很久都不曾修理过了。
江月行弯着腰气喘吁吁,“这地方存在多少年了。”
而一旁的时缪却一脸轻松的模样,脸不红气不喘,“得有一百多年了吧。”
她不由得赞叹道:“比好几个我加起来存活的时间都长。”
建筑前的一大片空地空无一人,江月行有些好奇,“怎么一个病患都没有,工作人员也没有。”
时缪回复道:“现在应该是休息时间。”
听果和的话说,觉木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那么就不会像其他病患一样正常活动。
江月行看来看去实在没法,“哪里会有关押的地方呢?要不要偷偷拉个病患问一下。”
时缪不太赞同,“精神不正常的患者,能准确说出你想要的答案吗?”
江月行:“那可不一定,万一……”
话还没说完,她就停住了声音,然后拍了拍时缪。
时缪顺着她的指示望去,发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站着几个异兽,脑袋正凑在一起,似乎在商讨什么事情。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