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院子里,心里感到压抑,也觉得惊恐。因为狼嚎叫的声音非常清晰。
王诩:“你别怕它们,遇到了狼,你要正视它的双眼,气势上不能输。”
我:“可我还是害怕得睡不着怎么办?”
一切都令人激动不安,我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受狼嚎叫的影响,听着狼似乎就在身边,隐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
我久久说不出话,顺从地低下头,垂下双手,仿佛已沉沉入睡。
王诩:“罢了,先来书房吧。”
书房内,王诩在看竹简,我在打瞌睡,是真的困了,站着、坐着都不影响我睡着。
第二天早上,我在书房里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薄毯,王诩已经做好了早餐,我问他:“你不会一整晚都没睡吧?”
王诩:“睡了一会儿。”
我:“昨晚上睡的我浑身疼。”
王诩一笑:“快吃饭吧。”
云恩,她走路的样子有些特别,双脚似乎并不移动,不碰到地面,像云似的飘移着。“昨晚上是没睡好吗?大清早一来就打瞌睡。”
我躺在竹椅上拿竹简盖着脸,点头道:“嗯。”
我坐了好久好久,观察云恩将半湿的药材拿出来晾晒,口中碎碎念着草药名字和药方。
当天色变暗,周遭万物变得模糊起来,融入潮润的昏暗之中,云恩道:
“不好,天要下雨了。”
我从竹椅上跳了起来,轻声说:
“你别动,我来收药材。”
云恩笑的弯起来眼睛,轻声又十分清晰地念道:
“寤寐不惊忘嗜欲,何须采药烁金丹。”
“你笑我……”
“把这话记住了”
雨水如豆子一般铺天盖地的洒了下来,我:“幸好草药都收进来了。”
“中午了,你饿吗?”
“早上吃的饱,不饿。”
“我好饿啊。”
“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
掐了几根野菜,做了一碗面,云恩:
“素面都这么好吃。”
“饿了吃什么都好吃。”
以前我自己在药炉里背药方的时候,都按时的回小院吃饭,自从王诩搬进来之后,我多少是会觉得有一些不自在的。
药炉里被我俩收拾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丝灰尘都没有,云恩:
“类似的药方我已经背过很多个了。”
“认真背吧,等到医治病人的时候,只会后悔背的不够全。”
旁晚,我撑着雨伞走出了药炉,回到小院,王诩不在,做了一些吃的东西,不亦乐乎。
雨很大,狼也不嚎了,我关好门窗,今天晚上可以睡个美美的懒觉了。没有月光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睡梦中隐约觉得屋子里有灯光,我一下子惊醒了起来:
“王诩,你这样不声不响的进来,好吓人的。”
“我找不到你,原来是偷偷的躲在房里睡觉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去赵国。”
“这么大的雨?怎么也要等雨停了吧!”
“明日雨就会停。”
“好,我收拾行李。”
……
“你怎么还不走?”
“现在是夏季,睡觉不要关窗户。”
我拿毯子包住自己,“知道了。”
我的东西也没多少必要带的,拿上金和小药箱,夏日的薄裙两条。
第二天一早,给云恩留了小纸条。
马车走了半天,到了平原开阔的地方。
坐在马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子虎驾着马车,仲子和仲由俩兄弟骑着马,还有一辆马车,上面坐着的是辛白和程十鸢。我:
“要下棋吗?”
“不必了吧。”
“赢我没有成就感?”
“那来吧。”
摆好棋盘,轮番落子,马车一个坑,颠的棋子移动了位置,刚摆好棋子,又一个大坑颠。王诩:“算了,不下了。”
我默默收好棋子。
坐在马车上开始犯困。
到了驿站,辛白一路小跑着来搀扶恩师,程十鸢一脸兴奋,神采奕奕。甜甜的喊了我一声师姐。我:
“你俩同行,心情很不错呀!”
“师姐,你更是,多少弟子等着你和老师的婚礼。”
“打住,不要再说了。”
程十鸢和我走在一起,我停下她也停下,我打圈她也跟着转圈圈,我:“你还真是一根筋呀。”
程十鸢:“师姐,什么是一根筋呀?”
我:“饿了,吃完饭再说。”
子虎对着我吹了声口哨,我:“干嘛?”
子虎:“做饭!”
我:“程十鸢,来一起做饭。”
厨房内,子虎:“太素了,太素了,大伙都赶了一天的路了,还吃这么素。”
程十鸢:“有鱼有汤,不素呀……”
我:“端出去”,说罢将肉汤递给了子虎。
子虎:“再炒两个菜,要不吃不饱。”
程十鸢:“师姐,这些够了吗?”
我:“够了,都十个菜了,才几个人?”
将菜端上桌子,辛白将鸡蛋夹到程十鸢碗里,“师妹多吃些鸡蛋,有营养。”
我偷偷观察他俩,他们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的亲昵的呢?反观我们俩,就是两块冰块一样。
辛白:“青菜真好吃。”
程十鸢:“师姐教我做的。”
幽是一波狗粮。
我看向王诩,端着世外高人的架势。
我吃着青菜,的确是挺好吃的。
子虎:“下次,老师的饭菜要单独送进去。”
我:“哦……”
子虎:“老师很辛苦,要体谅他一些。”
我:“是,知道了。”
程十鸢与我睡一个房间,在她熄灯的时候,王诩屋里的灯光还亮着。
第二天早上,我做了早餐,给王诩的单独准备了一份送进了他的房间。
马车行了五日,辛白:“看到那座山了吗?盛产铁矿石,是座宝山。”
我:“郭纵你们的铁矿吗?”
辛白:“正是。”
夏季,到处都是一片翠绿,我从马车车窗内望着外面,马车内有些燥热,我拿出扇子扇风。我:
“穿这么厚,不热吗?”
王诩脱掉了外面的深衣,有些不好意思地也拿起了扇子。
骄阳烈日,拿扇子对着脖子扇风,我对子虎道:
“这么热的天,马受的了吗?找个有水的地方停一下吧。”
子虎:“听到了。”
于是,在河边停了下来,马儿饮水,我把衣服袖子拢高了一些,在河水边洗脸,程十鸢:“河边好凉快,不想走了。”
辛白:“不走怎么行,晚了城门关了我们就只能露宿野外了。”
王诩衣衫整齐的出现在河边,还真是不怕热。
程十鸢:“师姐,你脸好红呀!”
我:“热的了。”
子虎:“老师,前面有个村子,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再赶路。”
王诩:“那就明日一早开始赶路。”
河边的小村庄看着一点也不破败,村长很热情的给了我们几间房,让我们休息。
我:“我是大夫,村里有不舒服的病人我可以给看看。”
村长忙让人通知村里人,一会儿就来了几个病人,我一一把脉,拿出药箱里备的药品给他们,有的则开了药方。
村民们感激,就送我们了一些瓜果蔬菜,程十鸢:“师姐厉害。”
我:“跟师父学医的时候立过誓言。”
程十鸢:“师姐,刚才村民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拿你当神仙看。”
我:“师妹学好商道,送来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也会拿尊敬的眼光看你。”
程十鸢:“师姐累了吧?我切瓜给你吃。”
我:“这瓜挺甜的。”
辛白喃喃自语:“郭纵这小子不知道在不在矿上。”
子虎:“今夜好好休息,明天就进邯郸城了。”
邯郸城是赵国都城,赵武灵王,开改革之先河,实行胡服骑射的军事改革,让邯郸的服饰走在了潮流的前端。
刚进邯郸城的大门,就有人问是否是鬼谷的人,子虎问他们什么事,他们说是朝颜派来的,请到上卿的宅院。
我看过朝颜写给王诩的策论。
邯郸城的建筑很新,看来是座年轻的城,街上人来人往,穿着利落大方,有人带路,在一座气派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一位美丽的女子在门前迎接,对着老师行礼,道:“老师一路辛苦了。”
王诩:“朝颜看来甚受赵太后喜爱。”
朝颜忙道:“这是赵太后把公子章的府邸赏赐了我,公子章正在齐国为质。”
王诩:“不必紧张,我这次来是为见赵太后一面,解决矿上的事。”
朝颜:“老师安心的住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吩咐学生。公孙衍也在邯郸,盼着见老师一面。”
王诩:“让他来吧。”
朝颜:“是,老师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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