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的第二学期是从九月一号到十二月二十四号。和普通高校一样，咒术高专这几天是要考试的，俗称期末考。

普通高校只用考文化课而咒术高专就不一样了，它是普通文化课＋咒术常识＋咒灵祛除能力考核。

普通学校文化课和咒术常识两大门考核时间基本是连在一起的，而咒灵祛除能力考核则稍微靠后一些。

前者考核内容相对简单，渡边影一度认为是总监部高层那群人妄图用这种方法把未来的咒术师和辅助监督们培养成文盲后彻底控制他们。

毕竟那群高层们当初只是试探、警惕渡边影的实力，就让他独自一人祛除一级咒灵并且在他去祛除咒灵的时间段还分别给五条悟几人安排了不同时间段的任务，以防几人察觉过来后捣乱。

完全是一副不把咒术师的命不当命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作为高层的他们自然不在意这些未来的打工人们有没有现实世界的常识，只在意实战能力。

所以后者的成绩比重在综合成绩里占了将近一大半。

咒灵祛除能力考核当然不只是祛除咒灵这一件事，而是囊括了审核任务中的细节、在实战中随时注意周围情况例如发现普通人误入后如何保护好他们之类的处理措施。

现在高专一年级的班主任是夜蛾正道，考核测试的题目和评分标准自然也是夜蛾正道和其他课的老师们交流讨论出来。

最后给出的考核是：以高专五百里内范围为准，夜蛾正道会放出一些咒骸当做咒灵，学生们需要在不将咒骸损坏的情况下把他们当作人质押回高专。当然在抓捕咒骸的期间，不能被普通人发现异常。

至于如何评定是谁动的手，则是看咒力残秽。

经过老师们的商量后，时间定为十二月二十四号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

这次考核规则总体说来很详尽，夜蛾正道考虑到五条悟和夏油杰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岔子，渡边影的吸引咒灵体质以及家入硝子高专之宝的重要性等情况，还特地列了针对他们的条款。

比如五条悟和夏油杰如果在考核过程中出现刻意暴露，暴露一次扣五分。

再比如渡边影如果是在追捕咒骸的路上碰到咒灵们围追堵截的话，优先解决咒灵，一只一级咒灵加两分以此类推。

还比如家入硝子如果碰到被咒灵围攻躲闪不及的情况，附近的咒骸临时转变任务，改帮高专之宝渡过难关。

以上种种情况由冥冥学姐的乌鸦们帮忙监督，为此冥冥学姐狠狠赚了总监部一笔使用费。

其实总监部的人本来想无偿租用冥冥的乌鸦，但是考虑到五条悟几人的特殊性也就短暂放弃了这种想法。

其中中立派和守旧派的人都在试图借助这场考核再次衡量高专一年级生们的武力值并找到他们术式的弱点以后好加以利用。

考核测试当天可以不用穿高专校服可以穿私服，这样可以更好地融入人群中。

几人都挑选了相对舒适便捷的衣物。

渡边影穿的是平日里常穿的短款羽绒服，其他人倒是都穿的是稍长的那种。

在得知渡边影考试当天穿的款式跟他们不一样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考试前像鬼魂一样跟在渡边影身后，试图让他换一身合群的长款。

五条悟还振振有词：“影！你这样是会被我们孤立的！”

夏油杰温和提议：“影，圣诞节前一天会很冷的。要不你换一身更保暖的？”

渡边影摆手拒绝：“没事，我穿习惯这件衣服了而且等下午活动开就不会冷了。”

两人还想说什么，就被渡边影的一句“这身也好给你们做吃的。”打败了。

非常高兴勾肩搭背地走了。

考核开始前，最强二人组还打了个赌：如果谁抓咒骸的数量比影低的话，就要请圣诞节的蛋糕、炸鸡以及饮料。

一旁听着这两人奇怪赌约的家入硝子平静地喝了口咖啡，对着从宿舍刚回来的渡边影说：“影，你考核的时候如果要揍他们俩的话，我可以当做不知道。”

黑发少年眨了眨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果断相信了硝子的话，笑着点头表示自己有机会的话一定会的。

直到后来两只同期突然在圣诞节上午让他做一个圣诞蛋糕后，他才知道这个奇怪的赌约。

问两人打赌为什么非要把自己也加上，他们还振振有词说生怕渡边影觉得寂寞特意加上去的。

话题扯回来。

渡边影是知道自己体质的特殊性，于是他特意找了一把剑，将咒力附着在剑上以防咒灵突然冒出来。

考核地点很大，找起咒骸有些麻烦。但是对于熟练运用“气息”以及苦练的查看咒力残秽技能下，渡边影找起咒骸还算轻松。

至于抓捕咒骸？这对渡边影来说也挺轻松的。

毕竟渡边影经常和两个堪称兵王的同期训练，又有学习多年拳击或者格斗的警校生们时不时的教导和互相训练，再加上被总监部暗地里针对后磨练的攻击技巧，对付这些咒骸算得上悠闲。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有人往他身上看，搞得渡边影只能每时每刻收敛气息，往街角的小路上跑。

等到中午时，渡边影已经抓了三只放到在门口等着的辅助监督手里，在询问佐藤先生已经吃过饭后随便找了家店铺吃了碗热腾腾的面。

吃完面，黑发咒术师活动了下筋骨，正准备继续去捉捕咒骸完成测试就发现手机响了。

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

渡边影的电话号码一般情况下很少给别人。除了高专里的人外，只有警校的朋友们或者一些有些咒力但不愿意当咒术师的人有。

电话接通，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能听得出来，对方虽然极力想要冷静下来但还是不免慌张。

是小惠。

不等伏黑惠开口，渡边影就从电话那头急促的呼吸声中察觉到了对方可能在被什么追赶着，原本柔和的眉眼冷了下来，让伏黑惠把地址告诉自己后不要挂断电话。

做完这些后，渡边影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赶向那边。

—

伏黑惠本来只是想出门买日用品，结果路上不小心看到了一只长相离奇，浑身散发着恶臭还嘟囔着：“不要……结婚”的怪物，浑身的寒意逐渐漫上了四肢和心脏。

恐惧感再次袭来。

起先他以为只有自己能看到这些东西，但是上次遇到的黑发绿眸的温润哥哥也能看到这种东西。

当时伏黑惠在回家路上，斟酌了好久词语才忐忑询问：那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一直笑着的黑发少年突然摸了摸他的头，叹息似的解释：那是咒灵，小惠下次遇到不要和它们对视哦。

伏黑惠还太小，看不明白那种神情到底是什么含义。直到他自己同样成为咒术师面对死亡的威胁后才知道那是什么含义。

那是夹杂着愕然的喟叹。

手机号码也是渡边影在告别之后给的，让伏黑惠一旦有困扰就直接打电话给他。一刻都不要犹豫。

伏黑惠一直有听渡边影的话，之前碰到咒灵都尽量无视，而这次的咒灵有点不一样，它看到伏黑惠后不知缘由地死死跟在他身后。

伏黑惠见状只能立马给渡边影打了电话并强行镇定下来按照对方的指示往附近的小巷子走。

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多久，那只咒灵像确定了什么，突然要扑过来时，一个黑发少年从楼顶跳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下落时，风吹开了他垂在眉眼上的碎发，露出那双冷静中带着漠然的眼眸，一把长剑在空中舞出了一道道绚丽的痕迹，翠绿色的光点自上而下地撒下来，像是一场盛大的表演一样梦幻。

伏黑惠看着那个会温和微笑摸他头的少年娴熟又平静地划开咒灵臃肿的身体，动作轻盈有力。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伏黑惠总感觉渡边影的绿眸在他挥动剑的时候闪着亮光，但给人的感觉不是那种冷峻而冰冷的，而是传达着生机一样蓬勃绵长的。

那是年幼的伏黑惠第一次见咒术师祛除咒灵，他第一次见识到咒术师强大的力量和遇到咒灵时那种超乎寻常的冷静。

不过几分钟，原本令人绝望的处境已经不复存在，站在伏黑惠面前的不再是恐怖的咒灵而是恢复浅笑表情的黑发咒术师。

渡边影看着眼底还残留恐惧的黑发男孩，想了想后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鼓励地说：“小惠做的好棒哦。”

伏黑惠被这直白的动作和话语弄的整个人发懵，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面上还是勉力装出的冷静：“没，没什么。”

“谢谢哥哥。”

渡边影笑弯了眼，从棉袄里掏出一堆水果糖递到伏黑惠面前，莹白的手指在略显昏暗的小巷里像是会发光。

“送给小惠的礼物，很甜哦。”

伏黑惠看着面前温润的少年弯着腰笑意盈盈的样子，踌躇了一会还是微红着耳侧接过糖果并再次道谢。

渡边影见伏黑惠接过糖果后又弯了弯唇问：“小惠是出来买东西？”

伏黑惠：“嗯。”

渡边影突然眨了眨眼，笑着向伏黑惠伸出手，像是要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样的语气问他：“奥，那在这个下午，和哥哥一起去抓咒骸怪物吗？”

伏黑惠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刚才心底不断蔓延的对力量的渴望一下抓住了他，犹豫地眨了眨眼问：“会……耽误哥哥吗？”

渡边影只是露出一抹笑：“当然不会。”

那温和的笑里显露出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一个新奇的世界即将在自己面前展开，身边还有一个能够完全护住自己的人，这对每一个小朋友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伏黑小朋友当然也不例外，他马上答应了。

然后……就被渡边影伸手抱在怀里，几个箭步就跳到了一旁的楼上并且飞了起来。

伏黑惠：“………”

伏黑惠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哇！”

渡边影很擅长哄小孩子，这一飞直接让刚才面临生死危机害怕恐惧的小孩子开心起来，心底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

三岁的伏黑惠第一次感受到了飞行的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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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吃瓜的第三十三天（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