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蒙蒙亮。
门被人从外面吱呀地打开,一缕微光从天地间透了进来。老旧的小破屋子变得亮堂,身穿某门派弟子服的年轻人站在祁越和风相面前:“打扰了,诸位长老请二位前往练功场接受审判。”
祁越揉着惺忪的睡眼:“你们到底是权谋世界还是武侠修真世界?”
弟子表情怪异:“长老们请二位前往练功场接受审判。”
而后看着已经自己松绑的两人,弟子便又给加上了镣铐。
祁越心道,又是一个只会固定刷新的NPC。
风相神情自若,淡然起身。
祁越只得跟上,拖着长长的手脚铐走在这世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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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练功场其实是武林帮的最中心,中间是一块用某种稀有岩石铺设而成的圆形擂台,看样子可以容纳百人,擂台上有一高入云端的圆柱,柱身刻满了繁体字,四周是供人上下的台阶。
这里的建设倒很像是体育馆的足球场,擂台周围是一排排从上而下分布的座位,跟观赛席差不多,而擂台的正前方是一条古朴的长条桌,桌前坐着武林帮的四位长老。
两人被一左一右带上前,被手脚铐束缚着而动弹不得。
周围坐满了各门派弟子,窃窃私语地看着被带过来的人。
“既然人已经带到了,那便开始吧。”说话的是檀木桌上坐着的其中一人,祁越抬眼看去,那人似乎刚过而立,气宇沉稳。
他还以为长老是得有多老呢,没想到这么年轻。
不过那人旁边的那位就不一样了,老态龙钟,眼神里透出几丝不容忽视的寒光。
想必就是刘长老了。
刘长老威严地看着风相:“云雀宗少宗主。”
“正是在下。”
“你可知罪。”刘长老慢悠悠地说。
风相答:“风相无罪。”
刘长老将手中镇纸拍在桌上,沉闷的响声足以震慑全场。他眯着那双满是皱纹的眼睛看着风相:“竖子风相,你勾结朝廷虐杀我武林同胞,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打着我武林帮旗号残害无辜百姓,董家灭门一案与你脱不了干系!”
“刘长老为董家灭门之事向武林帮各门派弟子悬赏在下首级,想必是已经掌握了足以将在下定罪的证据,”风相毫不畏惧地抬头,“既然刘长老如此言之凿凿,那么还请长老将所谓的证据公之于众,好让在下死个明白,也让诸位弟子认清事实!”
偌大的练功场霎时鸦雀无声。
刘长老:“董家被屠后满屋皆被刻上风姓,亡者尸身上的伤痕分明就是剑伤,且并非寻常兵器可致,而是淬过毒的毒剑配合你风氏绝学一击毙命!众人皆知武林帮上下唯有你云雀宗耍得那般剑法,云雀宗宗主早已利欲熏心叛出宗门与恒王祁越之流蛇鼠一窝,你父子二人小人之心可见一斑!”
正在神游的祁越:“不是吧,怎么又扯上我了!”
风相:“空口无凭,你可有实证!”
“来人,将董家儿媳的尸身抬上来!”刘长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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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弟子吭哧吭哧地从一侧入,用担架抬着一具尸体放在地上。
众人唏嘘。
那是一名年轻女子的尸身,头脸呈黑紫状,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只是颈部有一道小而利落的横状剑伤,伤口并未贯穿,长度约一个指甲盖,凶手舞剑将其一击毙命且不留下任何其他伤痕,毫不拖泥带水。
关刀宗弟子:“这看着确实是云雀宗的独门绝学啊!舞剑者无需使出蛮力便可杀人如蜻蜓点水般轻松,伤口小而不易察觉,靠的是习武之人强大的内力。即便是云雀宗本门弟子也不一定能练就此等功夫,唯有长年累月的修习才可参透一二。”
箭门弟子附和道:“是啊是啊,云雀宗宗主之所以能耍得是因为他内力雄厚且有一独门心法,这风氏绝学自宗主后便几近失传,云雀宗上上下下除了宗主和少宗主外再无人能够驾驭!”
扫地派:“我觉得不太对劲。这董家只是武林帮山脚下的一门散户,平时靠织布为生,怎的就和云雀宗结了仇呢?”
“有道理。”
“好像也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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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相拖着铁链上前一步,冷笑一声:“刘长老,你因何断定这伤出自我手。”
“就算不是你,也是你父亲风来!”刘长老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何况你逃命之时一直与祁越这天下第一毒师同吃同住,且你数年前曾与这厮交好,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祁越不由得一愣,看风相一眼。
我?天下第一?
那岂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全世界的大老板都抢着要的那种!
紧接着祁越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原主堂堂一个制毒高手居然因为痨病嗝屁,这死法也太草率了点,炮灰不愧是炮灰。
檀木桌上其他长老并未说话。
最年轻的那位双手淡然地放在唇下,目光落在祁越身上。
风相:“这天下善制毒者可不止祁越一人。”
“你什么意思?”刘长老道。
“若是有人习得了这世间最厉害的制毒之法,蓄意栽赃嫁祸呢,”风相平静地抬眼,“风氏绝学失传已久,但既然在下能够掌控自如,便说明这一击毙命不留痕迹的剑法其他内力雄厚之人也同样能掌握,而非我云雀宗独有。更何况董家灭门之事属实蹊跷,风氏绝学已然能将人一击毙命,又为何还要用毒多此一举?”
一语惊醒梦中人。
其他门派的弟子神色各异,纷纷开始揣测起来。
一旁看热闹的祁越盯着风相那弧度正好的侧脸,心底啧啧感叹:这半道认来的干儿子长得比男主好看,一脸文人墨客仙风道骨之气,偏偏生在一本权谋小说里。
这要是生在修真世界,那岂不是妥妥的大师兄啊。
祁越:等我穿回去,马上就给这小子单开一本文。
练功场之上,风相挡在祁越面前,继续道:“制毒与练剑乃是一样的道理,祁越制得,为何旁人制不得?诸位大可仔细想一想,难道自开天辟地以来这世间仅有祁越一位毒师吗,武林之中难道仅我一人使得风氏绝学吗?”
扫地派:“难不成真是栽赃?可谁敢啊,且不说敢不敢,就那一击毙命的绝学我等资质平庸之辈可学不来。”
正当众人困惑不解时,一向沉稳可靠的刘长老却突然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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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老攥紧双拳从檀木桌上一跃而起直冲风相而去:“你这逆贼!铁证如山还想狡辩!”
此人功力应当在风相之上。
风相身受枷锁控制无法施展轻功,只得旋身躲避来自刘长老的攻击,格挡间,风相瞳孔骤然一缩:“飞天拳!”
祁越被两人对峙间由内力激起的旋风刮得连连后退,忙抬手挡脸,手腕上的铁链也随之哗哗作响。
他透过指缝看向两人:飞天拳,我还罗汉长拳呢,这刘长老怕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把自己当成张三丰了吧。
而下一秒,刘长老又是一拳,直击风相腹部。
祁越:卧槽,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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