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谜底的速度比莫非想象中更快，快得她有些束手无策。

系统对此表现得非常轻蔑。

【得了吧。根本就没有谜语，更何况谜底。真正重要的答案，比方说“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能告诉你。一开始你什么都不知道，到最后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根本理解不了，我也理解不了。要经过很多很多个一生你才能修成正果，在此之前的经历都只是积累经验。别管那么多了，你的人生不是点娘家男频里稀奇古怪的升级流小说，我也不是发布任务给予奖励的系统。】

莫非愣了一会儿，说：“……你居然能说这么多话，真有性格。”

【系统没有性格。】

“但你说了好多话啊。”莫非说，她看着车祸那边，人们汇聚了过去，不远不近地看着，指指点点，侥幸爬出去的那个女人跪在一边哭，不过她还算脑子清醒的，一爬出去就给救护车打了电话。

和他们相撞的货车司机毫发无损，不过等他慌慌张张地下了车，借着路灯看到看到他撞到的那辆车以后，脸色就死白一片。

大概是他一辈子都赔不起的价格吧。

莫非在脑子里冲系统叹了口气：“我都死了，为什么还会摊上这种破事？”

【被人看到的时候你就要做好出事的心理准备了。】

“可我现在连脑子都没有，为什么要为难我做这么困难的推理？”莫非说，她停了一下，又说，“而且我感觉到有人给我烧纸了……还有给我妈妈的。”

【头七回门，你可以在那天见到她。】

“没有更快的办法吗？”

【有。可以去地府，不过你要是去了，就不容易回来了。你现在还太弱，挣脱不了地府的吸引力。】

莫非斟酌了一下，觉得几天时间可以接受：“那我等到头七吧。”

而这时候救护车也到了，场面乱哄哄的，不过乱中还算是有序。救护人员将浑身是血的唐晓月弄出车子，他这一侧的车门破损虽然严重，但居然没有影响车门的开关，救护人员把他和车子一样破破烂烂的身体弄出来以后，赶紧抬上担架，送上车，医护人员在救护车上就开始给他做简单而又必要的救助工作。

作为局外人的莫非是知道这些救护工作没什么用的，因为唐晓月的生魂就站在他的车子边上，身形很淡，但是非常清晰，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全息投影。他满脸茫然地漂浮在半空中，看着那些人走来走去，交警维持着现场秩序。

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体正在救护车里。

“看着有点傻啊他。”莫非说。

【生魂刚刚脱离身体的时候心智不全，而且生魂总是或多或少地缺失记忆。这种情况其实不算危险，因为身体和生魂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就像磁铁的正负极，生魂离体的危险之处在于两者距离太远，也就是俗称的丢了魂。】

“既然有吸引力，丢了以后他不能自己找回去吗？”

【他傻呀。】

系统说。

“那他具体会傻多久？”

【傻多久看资质。他资质一般般，会傻个一两年吧。】

“那一两年之后他能找回去了对吧。”

【不太可能，生魂和身体之间的吸引力会随着时间渐渐变低，而且就算心智恢复了，他也不一定有和自己有关的记忆。总的来说，这种事要看运气。】

莫非想了一会儿，还没想好要不要管这闲事，就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轻轻地呼唤她。

一开始这个声音还断断续续的，像是信号不良的电台，充满了滋遛滋遛的杂音，渐渐的，这个声音就清晰和稳定起来，虽然背景依然是让人难受的白噪音，但好歹她说的话都能够听清楚了。

“莫非……”一个女人轻轻地抽泣着，她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不过因为她极力压低了嗓音，又在哭泣，所以一时间莫非没有认出来，“莫非……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能给我的宝宝捎个信吗？妈妈不是故意放弃他的……”一阵擤鼻涕的声音，“宝宝，我的宝宝……”

莫非听出来是谁了。

她心说死都死了你都有办法找我？

“这怎么回事？”她问。

【俗话说得好，此人已死，有事烧纸。你表姐给你烧纸了。】

“宝宝是什么意思？她没结婚啊，打胎了？”

【七八个月的婴儿引产。这个月份，胎儿已经孕育出了完整的灵魂体，如果孕妇的体质虚弱，心神不宁，胎儿的灵魂就会纠缠住母亲。她做了相关的噩梦。】

“关我啥事啊？”莫非相当震惊，“又不是我搞大她的肚子！”

这男的出车祸死了，她还算是要负点责任，她表姐打了孩子怎么还找她？这事情很搞笑了好不好？

莫非总算是知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是个什么意思了。

她这还惨。死了人都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