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冷战

深夜,主卧,一张床上。

背对着自己的金古破天荒没闹上一闹,陆琢竹抬起手臂放在脑后,目不斜视道:“怎么闷闷不乐?”

“你看我这眼睛。”金古听见陆琢竹的声音转过身坐起来,“报警沧、沧桑。”说这话的他舌头打结,是说谎的心虚。

很明显的底气不足,自己给自己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声。

陆琢竹皱眉,笑什么?

“饱、经、沧、桑。”终于说正确了,金古吐舌头,同时两只手也叠在一起,放在胸前。

见状,陆琢竹伸手,扣住金古他两只手腕,欺压而来。

被大片阴影笼罩,抬眼看着自己的双臂被拉到头顶,这次没有挣扎的金古鼻息一重,一双桃花眼微弯,眼底的眸色却越发闪亮。

金古主动凑了上去,眼中狡黠越发明显。

“呐你说,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他方方面面都符合你那五条真爱,你会有什么反应?”

“?”

似乎没发现陆琢竹的愣神,金古接着说:“他绝对是冲我来的。”

因为他是陆琢竹的联姻对象。

霸占着不属于反派的珍宝!

琢磨不透这次金古的暧昧态度,陆琢竹回过神来,与期待自己回答的金古对视。

手腕上一紧,金古的视线随着抓着他手腕的陆琢竹他的动作移动。

陆琢竹他用力握住金古细白的手腕,手背上青筋暴起,并将金古的手腕拉至枕边。

手臂上丝绸质地的睡衣上卷,隆起的肌肉结实有力,陆琢竹沉声道:“我只要你。”

金古却挑眉,似乎在说‘男人你这话不可信’。

被自家枕边人挑衅,蹭一下,胸中有怒火在燃烧,陆琢竹眼眸闪动,轻言:“不信我?”

呸!

懒得争论陆琢竹渣男还是海王,嗷呜,金古仰起脖子,直接一口咬上陆琢竹的小臂。

陆琢竹没挣扎,任由金古咬住他不松嘴,锋芒毕露的眉眼溶于额前碎发投射下来的阴影里。

“为什么这样?”陆琢竹淡漠开口。

金古:啊?

嘴上咬合肌传来紧致的口感,咬住手臂的金古呆住了,他好像没有突然咬人的借口啊?

木然松嘴,双眸放空,就这么呆呆地开始思考人生起源的问题。

眼睛大大的,神情木木的。

陆琢竹:……

用不着从宇宙大爆炸想起。

沉默的火气暂时压回去,陆琢竹单手扶额,他手臂上还有一圈淡淡的牙印。

突然,思考人生的金古他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哈哈!”

他没有一处是跟着剧情走的!

陆琢竹:……疯、疯了?

这是做什么啊。

备受陆琢竹关注的金古顿时哭笑不得,一扫之前的颓废,彻底放松下来。

白担心了。

他刚才沉浸在局限的思绪里,一下子把个人主观能动性给忘记了。

这下真成平行世界了!

“笑什么?”陆琢竹就知道金古会这样,每天晚上睡觉他不闹上一闹,那就等于闹鬼。

好在,性子依旧那么跳脱,那就证明没什么大碍。

陆琢竹轻笑,嘴角笑意淡到难以察觉。

丝毫没发现陆琢竹松了口气,沉浸在自己突然感悟出的轻松情绪里,跑腿而坐的金古仰天大笑:“我笑那狗作者智障,无良编剧傻缺。”

“?”

陆琢竹额头突突,又开始说胡话了。

松开握住脚踝的左手,右手挑起兰花指,金古那双缤纷多彩的桃花眼变得生动,眨动间波光流转。

如果‘我’真的因为那白伈芝黑化,那么前提就是,陆琢竹不喜欢、家族厌恶、陆家嫌弃、无缘男女主……可,变数出现了。

那就是李小明。

捏着小巧的下巴,金古在思考,从答应给李小明当家教老师起,他的命运就脱离了反派的命运。不仅和男女主是好朋友,还和陆琢竹的感情……嘶说得过去。

家里人更是支持他好好维系婚姻,陆家那边对他的态度还可以,不冷淡也不热情。

那么黑化的唯一变数,就在这白伈芝身上,哦不,是陆琢竹。

金古抬起头,对一旁抱怨自己神神叨叨的陆琢竹第一次有了,眯起眼眸。

发觉一道毫不保留的抵挡目光,陆琢竹抬手挠了挠下眼睑,略带困惑的低沉嗓音在金古面前响起。

“发烧了?”

话音未落,他就大大咧咧贴过去,额头贴额头。

鼻尖挨得极近,顿时,金古大脑一片空白,脸颊两侧同样绯红一片。

连陆琢竹呼吸的声浪都能清晰感知到,金古整个人像水开了似的在冒蒸汽!

不太好意思地偷看陆琢竹。

陆琢竹趁热打铁问:“因为什么兴奋?”

金古随即握拳,态度坚定:“打不死我的会让我变得更强。”说这话的时候他眉眼间都是坚毅。

经过这一个月沉沦,金古想明白了,“困难都是纸老虎,你弱,它就强;你强,它自然而然弱。”

整个人豁然开朗,一下子轻松活泼了不少!

见状,陆琢竹躺回去,算了他开心就行。

也不去争什么口舌是非,“这三天你辛苦了,早点休息。”侧身同金古交代道。

忙起来就昏天暗地,忘记金古这人最讨厌繁琐的工作了,还让他陪自己忙活这么久。

性子如同往常那样跳脱,打开话匣子的金古很显然有很多话想说,像是打开了什么桎梏,心境也提升一大截子。

身后那人动静越闹越大,捏住烦躁的眉心,“睡不着?”

腰上挨了金古一脚,陆琢竹随即撑着床铺起身,黑着脸语气不悦:“那要和我做点什么吗?”

“……”

大恶魔。

陆琢竹那死亡的微笑在金古眼里如同一只可怕的恶魔,愣住的他立马背过身去砸进柔软的床身,赌气似的停止闹腾。

一闭上眼,他就睡到自然醒。

拿起手机一看时间,下午两点,萎靡不振的金古从被窝里坐起来,揉了揉迷糊的眼睛。

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回拨,随后接通。

“儿啊,才睡醒!”是金古的母亲,金霞,年近45岁。

“……嗯。”

听见金古那迷迷瞪瞪的回应,金霞无奈托腮道:“年轻人节制点可否?”

她一大早就打来电话,没想到是陆琢竹这人接通的,还说什么万两累了,要休息。否则她早就按耐不住性子,直接用消息轰炸自家儿子了!

“我和陆琢竹没做什么,昨晚。”金古似笑非笑道。

“哦。”金霞沉默片刻,陡然提高音量,“别让我知道你小子在背后蛐蛐我。”

瞬间被自己母亲话里的威胁吓醒了,金古立马保证道:“不会!不会!”

果然,知子莫若母。自己刚一张嘴,母亲就知道要说什么屁话!

“饶你这一次!”高强度冲浪的美艳妇人拍拍手掌,“过两天是你三叔公的寿辰,正好陆家老太太也是这星期的90大寿。但因为陆老太太特别护犊子,所以,你俩,必须到场!”

“还必须高调秀恩爱!!!”

母亲那狮子吼的威力足够强大,洗完漱金古灰溜溜跑到别墅三楼,打开某一间房门,里面都是红布金框的立牌,上面写的内容皆是价格高昂的礼品。

拿起透明文件袋里的体检报告,金古想起来,是婚检,两个人的全身检查。

背后传来一声冷淡的嗓音:“戒指丢了。”

几个月前做的体检报告一丢,金古觉得好笑,“你的意思怨我?”

没有来的火气加大,“不是你最后拿着的吗?”

抬头看向杵在桌子旁当木雕的陆琢竹,金古愈发觉得火大,“戒指丢了,就是我一个人的原因吗?”

“你来过三楼?”

“结婚那天,你把戒指一丢,我放三楼。现在它不见了,我就应该知道戒指在哪里吗?”

“它丢了,凭什么只说我?”

“你关心过吗?”

“陆琢竹?!”

陆琢竹被金古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哑口无言,这是没睡醒,还是谁惹他了?

反正,我是惹不起。

陆琢竹身形有些颓废。

瞧见对方的沉默,金古摆摆手,丢下一句:“呵真没意思。”

转头直接走人,颇有不搭理陆琢竹的架势。

下午四点半。

正在沙发上打游戏的金古他背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命令:“过来。”

“凭什么?”回头暼一眼冷若冰霜的陆琢竹,那张臭脸他看着就来气,继续打游戏的金古回绝,“我说不过去就不过去!”

陆琢竹咋舌。

他随意坐在一旁,“你要讲道理。”

在陆琢竹暼过来的眼神的威胁下,金古乖了,把反驳的话吞肚子里,眼睛一直盯着游戏界面。

“你放。”

亮光在眼前大放异彩,是戒指,不过不是原来婚礼现场上戴的那个大钻戒。

看样子这对戒是陆琢竹找的备用方案,紧急代替原来那个价值几个亿的结婚戒指。

“不戴!”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金古肆意宣泄着不满的情绪,“我看见这个就来气!”

“……”

啪嗒,盖上盒子,将它放到一边后陆琢竹也不开口,就坐在那里气场全开。

两个人都沉默得很。

金古投过去一个眼神,诧异陆琢竹不再坚持。

真不戴啊?

你再坚持坚持,万一呢?

不出金古所料,陆琢竹这人果然率先开口,扯开话题,“那个大赛是怎么想着通天代啊。到底是小朋友丰富课外生活,还是你们这些大人刷成绩?”

“我以为你会看在其他人的面子……”

金古直接打断他的话,“人情世故是吗?”语气是吊儿郎当,丝毫不在乎这样做的后果。

对此,陆琢竹干巴巴点评道:“你真无趣。”

是上一次合约那件事还不够一个教训吗?

很显然,金古也想到了那天晚上,一纸合约,他是真被吓到了,法律规定就是规定,违约就要付出代价。

没想到陆琢竹会那这件事说了,气得金古脱口而出两个字,“冷战!”

“行。”陆琢竹应下。

金古一愣,他咬牙:“好,有本事谁也不理谁。”

完全没想到这次陆琢竹连台阶都不给了,完喽,这下真骑虎难下了。

陆琢竹态度同样冷硬。

“求之不得。”

金古梗着脖子吼:“谁反悔谁小狗!”

陆琢竹默不作声,显然是同意这个说法。

火大的金古:哼!

陆琢竹正要实施冷战,曲微敏来了电话:“儿啊,妈给你说件事,这次寿宴来老宅,你!务必把万两给我带来!金家那老头可是盼着你俩离婚,但你妈妈我不同意,所以秀恩爱这件事,必须到位!”

“你都不知道啊,金家那三叔公不服,联合咱家老太,找了个小男生钓你呢!”

陆琢竹:……

沉默还是沉默。

金古偏头,面上不感兴趣,但竖起耳朵。

可,陆琢竹起身就走,没一点反应。

“欸!”金古说完后立马捂住,他才不要挽留陆琢竹。

咔哒,门关了,陆琢竹走了。

他真的离开了!

像那天暴雨。

“……”

金古不自觉抿唇,他才不要和陆琢竹服软。

晚上九点半。

一声狗叫出现在卧室门口。

汪。

金古开门,是蹲在地上的小黄狗,是四叶草。

它怎么在这里?

抬头看去,陆琢竹姗姗来迟。

圆滚滚的四叶草又叫一声。

汪。

“……”

两声狗叫,这算和好?

“咳咳。”拳头抵在唇边,金古出生挽留刻意放慢脚步的某人,“好了一半,但还有考验。”

“考验?我看是讨厌吧!”陆琢竹皱眉,难得反驳金古两句。

他其实是生气的。

尤其是他是最后一个知道寿宴上会有钓鱼执法这件事的!

金古充耳不闻,抱起肉乎乎的两个月大的四叶草,仿佛在问狗:“寿宴去不去?”

“……去。”陆琢竹还是回答了。

面子什么的,还是没枕边人重要。

金古对此没什么反应,冷漠关上门。他快要托不住这小家伙了,看来这训练中心也没白待。

四叶草的狗头蹭了蹭他的手掌心,金古左边搂着狗,右边搂着大熊玩偶,左拥右抱地睡觉去了。

而门外,望着金古离去的背影,陆琢竹的手已经伸出去,但他没出声挽留对方。

第一次觉得自己不会说话。

要怪就怪年轻的自己太狂傲了吧!不懂得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这个道理啊!

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金古睡觉前,金霞和他详细说了两个加起来快两百岁老人的计划。同样的,金古表现出担忧,他不确定能不能秀恩爱。

因为,俩人刚吵过架。

还没和好呢!

主要是也没台阶下啊?

对此金霞表示没什么,就算你俩之间水火不容,但在外人面前,你俩就是休戚一体,在外面子该给就给,这样的话你好他也好。

特意给金古留言一条消息,表示鼓励。

【妈妈:加油,你是最棒的0】

金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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