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瑾容不可置信的看着谢临渊:“你,你当真不记得了?”
谢临渊吊儿郎当的说道:“不记得,没一点印象。”
别说谢临渊是活了两世的人,就算是上一世他也完全不记得这事情,也根本不知道他救的是谁家的公子小姐。
余瑾容这一副好像他负了她的模样,倒才是让谢临渊觉得新鲜。
余瑾容:“你不知道那马车中是我吗?”
谢临渊笑了:“我应该知道吗?”
他自小在北疆长大,这天陵城他就熟悉两个人,一个檀淮卿一个昭德帝,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没有太大的区别。
余瑾容像是无法接受这个答案,十七岁那年她被父兄安排入宫和皇后分庭抗礼。
家里人似乎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也没有想过她这样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如何和执掌中宫几十年,育有成年太子的皇后相抗衡。
她就像是余家精心雕刻的最完美的作品,完美的容貌,聪慧的才情,令人艳羡的家世和身居高位的父兄。
天陵城高官贵族家的姑娘,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
所以她被献给了世上权势最高的男人,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
在入宫前一天,她乘坐的马车被人做了手脚,行至南城马儿突然发了狂,车夫被甩下车。
发疯的马儿带着她在大街上疯狂乱跑,她被马车癫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
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似乎就是自己的命运了,身似浮萍被家族和命运裹挟着走着自己不想走的路。
谢临渊像是天降的神明一样,纵身跃上马车紧紧拉住缰绳。
少年人俊郎坚毅的身形迎着日光,浑身像是镶嵌了温柔的光环,带着拯救的身姿落在她的眼前。
马车停下之后,谢临渊的虎口甚至勒出了血痕。
余瑾容平生第一次离经叛道,她知道入宫已经无法改变,可是她还是想要在自己的心里圈起来一个秘密的角落。
她将自己绣的贴身手帕递给了谢临渊:“谢谢公子,敢问阁下是哪家的公子?日后,我让父兄登门道谢”
谢临渊拿过手帕随便一系,带着薄汗的少年面容爽朗的笑了起来:“什么公子,北疆,谢九溟。”
“至于道谢就不必了,日后出门记得好好检查一下。”
余瑾容以为他们是命运的安排,她坚信谢临渊的出现是他们两人的某种缘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十七岁带给她惊鸿一瞥的少年郎,即便是入了宫中当了万千宠爱的贵妃,也依旧没有忘记一分一毫思慕的人,竟然完全不记得她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不记得?”余瑾容有些面容扭曲的抓着谢临渊的衣襟质问。
你当时明明收下了我的手帕。
谢临渊感觉余瑾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说呢,似乎是有些癫狂?
“贵妃娘娘,您还是冷静一点。”谢临渊说道。
然而这句话没有起到让人冷静的作用,反而似乎更加激怒了余瑾容。
“九溟,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你只是怕是吗?”余瑾容开始撕扯谢临渊的衣裳。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让我怀上你的孩子,生下来让他当皇子当太子,以后这天下会是我们儿子的。”
谢临渊一手摁住余瑾容的双手:“贵妃娘娘慎言。”
这个女人乱七八糟的在说些什么?看起来比他这个中了蛊毒的人,更像是已经毒入肺腑了。
余瑾容无疑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她几乎是整个人扑在谢临渊的怀里:“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知道入宫这两年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谢临渊感觉余瑾容真的疯了,他手下用了力气,一掌将余瑾容推开。
“贵妃娘娘你将我困在宫中没有什么意义,如果让人知道我在这里,不止你跟我,余家也无法独善其身。”
余瑾容看着谢临渊绝对抗拒的姿态,冷笑一声:“谢临渊,你以为我为什么敢把你关在这里?”
“我敢把你关在这里,就能保证别人绝对无法发现。”
“还是你以为,你能出的了这个皇宫?”
“还是你以为出了皇宫,你就能出的了天陵城。”
“我实话告诉你,老皇帝这次让你召你入京,将你赐婚下嫁给檀淮卿那个废物草包,就没想过在放过你们谢家了。”
谢临渊眉毛微微上挑,带着点无形的压迫,又像是探究。
外面突然传来迎春的声音:“娘娘,陛下马上到了。”
余瑾容所有的情绪全部收敛了起来,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起身离开了。
余瑾容离开之后,谢临渊松了一口气。
他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侵湿了,刺痛自心口出袭来,瞬间便如附骨之疽传至全身,谢临渊脸色苍白如纸,捂着心口狠狠深吸一口气,痛感如潮水般暂时退了下去。
余瑾容整理好仪容从内殿走了出来,昭德帝正好从殿外进来。
已经年迈的昭德帝看向余瑾容的目光里,带着十足的温柔和宠溺:“容儿,身体可好些了?”
余瑾容的眼光挪看向了迎春,迎春恭敬的伏跪在地上说道:“娘娘猎场染了风寒,怕陛下知道了担忧,所以才自己一个人难受着不说。”
“奴婢实在是心疼娘娘,要打要罚奴婢绝无怨言。”
皇帝揽过美人在怀里:“别怪她们,你就是这样有什么都不肯说。”
“故意惹朕心疼吗?嗯?”
余瑾容微微垂着目光:“臣妾不敢,只是不愿以蒲柳之身叨扰陛下,因为妾招惹出来的流言蜚语够多了。”
昭德帝脸上带着郑重:“没事别听那群老不死的胡说八道,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手都伸到朕的后宫里来了。”
余瑾容柔声回道:“陛下莫生气,那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昭德帝哼了一声:“管天管地,还要管朕宠爱谁吗?”
“当朕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吗?”
“眼见着太子成年了,前朝后宫一个两个的就开始急了。”
“朕只是想宠着喜欢的人,他们就开始上蹿下跳的,朕可还没死呢!”
昭德帝说着情绪开始激动,脖颈发红青筋凸起。
余瑾容脸上微带着喜色,又带着担忧和一点悲伤:“陛下求您不要因为妾,和皇后其任何冲突。”
昭德帝冷哼一声。
余瑾容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很好,这后宫若是没有皇后娘娘,妾不知道要如何安身。”
昭德帝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委屈自己。”
“你放心,有朕在会护着你和瑄儿的。”
余瑾容露出来一个小女人的乖巧笑容:“臣妾什么都不求,就只想守着陛下和瑄儿。”
迎春带着下人悄悄退了出来,屋里不时传来皇帝的笑声和余瑾容的轻声细语。
未央园。
送信的人静静伏跪在地上,面前坐着一个木簪素衣约莫三四十的女子,虽然衣着朴素可是眉宇间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尊贵和优雅。
“生孩子做太子?我看她真是越发疯的厉害了。”
“当旁人都是傻子吗?”
女子起身:“你继续回去盯着她,别让她捅出来打乱子。”
“是。”跪在地上的人佝偻着身体,低头退了下去。
穆元跑遍天陵城所有玉石店铺,竟然没有一家店铺出售孔雀石这种东西。
檀淮卿听着穆元汇报,就算孔雀石在这个时代属于稀罕之物,可也不至于在天子脚下也没有。
檀淮卿突然灵光一闪,有些无语的笑了一下:“我真是个蠢货。”
“穆将军孔雀石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这两天你重点查一下最近天陵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能有本事进到皇家猎场,绝对不是一般人。
除了昭德帝,敢在皇家猎场行刺谢临渊,动静太大不会用自己的人,太容易被抓到小辫子了。
那就只有一个方法,请外人。
不是天陵本地人,武艺高强,干的又是在皇家地盘掉脑袋的活,日常行事必然鬼祟。
这样的人,找起来应该不会太费劲。
穆元领了任务出去。
檀淮卿看着檀十七翩然一笑:“走,今天陪本少爷上街逛逛,顺便去铺面上看看。”
檀十七麻溜的去套好车:“少爷今天想去哪里?”
“就去,檀府最好的玉石铺子。”檀淮卿说道。
他也是昏了头了,檀家是苍鸿第一皇商,只要是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货物,檀家的铺子就算没有也知道门道。
檀家的玉石店铺开在城南,占了个南北通行的好位置。
店铺入口处悬挂着一块玉石制成的牌匾,上面刻着“瑾瑜玉藏”四个字,右上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檀字的印章篆刻体。
王掌柜看见大少爷来了,脑门子上的褶子都紧了一下。
这大少爷自从落水之后,可算是消停一段时间了,今天怎么又想起来来了。
每次这大少爷来这里,整个店铺下到端茶倒水的伙计,上到掌事理账的他自己,都要被逮着劈头盖脸骂一顿,等到大少爷发一通威风之后,挑着自己看着上眼的直接就拿走了。
然后月末盘点拿着账单去跟大掌柜汇报,又要挨一顿白眼和训斥。
虽然十万分有些不想看见这大少爷,王掌柜还是点头哈腰的立马立在了檀淮卿的面前:“大少爷,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了。”
檀淮卿没有错过这掌柜看见他那一眼如临大敌的样子,看来原主平时也没少来霍霍自己铺子。
王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命人赶紧沏茶上点心:“还没恭喜大少爷前阵子新婚呢,怎么不见少夫人一起来?”
谢临渊在猎场遇袭坠崖属于皇家密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旁人还以为谢临渊还在檀淮卿的弄玉小筑呢。
檀淮卿端起茶喝了一口,他是个理科男,对于这品茶的风雅之事并不通晓,却也能品出来这茶不是凡品。
在嘴里咂摸了两下,除了觉得沁人心脾之外,好像也品不出来什么东西。
檀淮卿放下茶杯:“他在府里歇着呢,我来你这是想找一样东西。”
王掌柜悬着的心死透了,还以为这大少爷成亲了转性了呢。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少爷想要什么东西,派个人来说一声就可以了,哪还劳动大少爷亲自跑一趟。”王掌柜恭敬的说道。
“你这里有没有孔雀石?”檀淮卿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掌柜听见这句话,猛地抬起头看着檀淮卿:“大...大少爷,这东西,这东西店里怎么会有卖的。”
“檀家所有的店铺,整个苍鸿不管是哪家商号都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檀淮卿有些不解:“怎么,这东西?”
王掌柜看着檀淮卿好像是真不知道的样子:“这东西是当今圣上特赐灵钰长公主独有。”
[比心][比心][比心]谢谢赏阅的宝宝。
呜呜呜,数据太差了,
熬大夜修文!
可能确实写的太不好看了[捂脸偷看][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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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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