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结束了，就你睡的时间最长了，那该死的北野熙晴用月灵海珠引你们所有人入噩梦中，还要趁机要杀了你，幸好古神出现阻止，不然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剑灵嘴上说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又感谢古神的出手相救。

“你说都是噩梦？”云知许转过身，哭久了眼眶还是红红的，看向褚子修问，“你看到了什么？”

她不知道褚子修会不会跟她一样，是不是也陷入曾经的噩梦中。

褚子修迟疑了下，四目相对，还是回道：“看到一些曾经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既然是噩梦，当然是此时心里最不想发生的事情。”

“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云知许重复了一遍，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褚子修如此纠结。

褚子修看她如此笨，于是摊开手掌道：“你在海里捡到的月亮我没有找到，不知道这个能不能代替。”

他的掌心上躺着一块通透无暇的月牙儿，泛着柔和的光芒。

放在手中又清又冷，皎洁的像是真正的月亮。

忽然想到那天深夜从海里捡到的月亮，又掉进海里的月亮，她以为就此结束。

剑灵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这是深海才有的珠子，某个魔头特意打磨出来的……”

说是弄丢了云知许捧来的月亮，他要还给她一个。

也不知道月灵海珠到底有什么力量，一个一个都变得不太正常。

“真好看，像是真的月亮。”云知许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月亮，忽地眉眼含笑望向褚子修，“其实有没有月亮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无论万年前，还是万年后，他们又再次重逢。

仙树和仙藤的祝福真的实现了。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云知许决定将看到的记忆说出来，褚子修应该知道过去。

“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褚子修同样说道。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云姑娘醒了。”

云知许走到门口，就看到陆长安站在台阶下，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

“你怀里的是……”

“是霜儿。”陆长安回答。

云知许不清楚当日发生的事，竟然让霜儿变成了这样。

现在听到陆长安平淡的语气，看来已经接受了霜儿是妖。

“我需要找到能救霜儿的人，这是我欠她的。”陆长安说，“我已经知道了全部。”

云知许扭头看向褚子修，得到褚子修肯定的答复。

“你可以前去人间的沧琅山，就是我住的地方，大长老他会给妖看病，山中很多小妖生了病都是大长老给看好的，我写一封信你带去，大长老一定会帮你的。”

陆长安没有拒绝：“多谢云姑娘，不过我可能无法带你前去飞仙门。”

“没事，我自己可以去的。”既然飞仙门与沧玄神君有关，或许在哪里能得到一些答案。

神骨还差一，可能是在冥界。

最重要的是，神心。

不知道飞出去的神心会不会回到了神界。

送走了陆长安，云知许想起来妙凌这个人。

“她死了。”褚子修解释了那一日的情况，等他们醒来后，妙凌就被月灵海珠引入噩梦中，在梦境被生生逼疯了。

没过多久，从红蛟林出现一头蛟，结束了妙凌的命。

“鲛人被那头青蛟恢复重新回到了深海，青蛟还说等你醒来不要忘记约定。”说到这里，褚子修一顿，蹙眉问，“你们什么约定？”

云知许笑了笑：“当然是秘密哈哈……”

她借口还要再休息一会，让褚子修不要再打扰她，然后直接走进门将大门关上。

一进房间，云知许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剑灵还以为云知许真的要休息，却见她面色苍白却严肃开口：“我知道北野明赫是如何死的。”

“你知道了？”

“我看到了，可是我弄不明白，北野熙晴像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模样。”

这是让她想不通的事。

“我要去见北野熙晴，告诉她真相。”云知许道，万年前，那些遭受妖魔侵扰的生灵都是无辜的。

最应该是无辜的人，应该是沧玄神君。

他本不应该死去。

“北野熙晴拿走月灵海珠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不过她身边有个奇怪的人相助，就是那个人拦住我与褚子修，不然也不至于北野熙晴得逞。”

北野熙晴是为了月灵海珠而来，难道她想用月灵海珠凝聚北野明赫的神魂。

“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很重要。”

听到云知许突然郑重的话语，剑灵觉得事情不简单：“快说吧，现在的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云知许直接道：“褚子修就是沧玄神君，”

剑灵：“……”

云知许继续道：“我看过以往过去的记忆，我也知道我的来历，曾经天道跟我说，如果无法承受因果，那么就去拿到天机石，也许拿到天机石，天道就会将一切都告诉我，而我就是天道设下的万古大计之一，不知道我会其中起到什么重要的作用，可古神在冥界告诉我，要成就大道，需要三样东西。”

天下最厉害的剑，她拿到了。

还有一滴神的眼泪。

云知许摊开手心，一滴眼泪悬在掌心上。

“他的眼泪一直在我的身上，这滴眼泪让我有了生出了灵识，也可以说，破开了天道的封印。我现在还缺一样，就是魔的心，既然前两样都是和沧玄神君有关，那么魔的心，是指褚子修的心还是神心？”

剑灵酝酿了好久，见云知许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终于开口：“你说的是真的吗？”

“褚子修那个魔头怎么会是神君，怎么可能，我还骂过他，他竟然是我的主人！”

要是能疯，此刻剑灵真的想要疯了。

一路寻找的神君其实就在他们的身份。

“刚才我准备告诉褚子修的，他应该知道真相。”

“那家伙简直和神君天差地别，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实是神，估计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了！”剑灵还是不怎么相信，也不相信沧玄神君会变成这般模样。

“可他现在是魔了，怎么能成神！”

剑灵又想到新的问题，急得不行。

在听到云知许要告诉褚子修，立即阻止道：“不行，现在不能说，你不是说缺少一颗心，我们要先弄清楚天道的目的，要打开神门，拿到天机石。”

“你还是不怎么相信我的话。”云知许看向它，也在思考着此时告诉褚子修是否妥当。

“要是褚子修知道这一切，他会如何选择？”

这是云知许不知道的。

入了夜，云知许久久没有见到褚子修便出去寻找。

“在屋顶上。”剑灵冷不丁提醒道。

说完又迅速影遁离开，丝毫不想跟现在的褚子修接触。

毕竟他们俩对上就是吵架，哪里像是主人和剑的相处。

云知许上了屋顶，果然看到褚子修独自坐在屋顶上。

“今日你要跟我说的事情是什么？”

褚子修想起今日被打断的事，索性直接发问：“你当真确定，天心是天剑宗的弟子？”

“你怎么又这么问？”

她好像记得，这不是褚子修第一次问了。

褚子修看向她：“如果我告诉你，天剑宗根本没有天心这名弟子，你相信吗？”

相信吗？

这个问题摆在云知许面前，她当然相信褚子修，可他的话让她难以接受，或者是说不愿意接受。

褚子修解释道：“我在黄泉返回天剑宗，将天剑宗弟子全部名册都带走了，我在其中没有找到能与天心对应的弟子，你说，这个天心是真的存在吗？”

云知许避开这个问题：“或许她不在名册上……”

“当日我应该有说过，凡人很难修炼出心魂，为何在你出现时，天心的心魂恰好出现，偏偏天剑宗万名弟子，就只有天心的心魂存留。”

她都记得，可如果天心都是在骗她，那骗她意义有何在？

云知许开玩笑般道：“你该不会不想帮我复苏心魂，故意如此说的吧？”

褚子修见她如此难受痛苦，终究是不愿逼迫她相信。

“等我拿回三州我就帮你复苏天心，北野复已经准备与我开战，明日我就返回赤临州。”

本意是希望云知许和他一起前去赤临州，可他没有开口。

云知许知道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前去。

“我要去一趟飞仙门，等我从飞仙门回来，你可一定要拿回三州。”

“放心，三州我拿定了。”褚子修保证道，随即问，“你今日不是也有事告诉我，怎么不说了？”

云知许抬眸看向褚子修的眉眼，与她见到的沧玄神君面容重合在一起。

不知为何，她竟然在褚子修的脸上看到了沧玄神君类似的温柔。

“神骨还缺其一，剑灵说上次感受到神骨位置后再也感觉不到，再加上月灵海珠被北野熙晴拿去，剩下的神骨对于北野熙晴并不重要，等日后再去寻找也来得及。”

云知许察觉到今日的褚子修有些不一样，往日他对寻找神骨这事是嫌弃不行。

“我知道神骨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神心。

她要找到那颗神心。

可能最后一块神骨不一定就是神骨，是神心，一颗可能脱离身体的心。

所以剑灵才感觉不到神骨的位置。

听到她的回答，褚子修稍稍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认同道：“对，神骨无用。”

这句略显反常的话很确定，让云知许心头一紧。

“褚子修。”她忽然抓修眼前人的衣袖，生怕这个人消失在眼前，目光灼灼看着他，“如果你有成神的机会，那你愿意吗？”

褚子修一怔，蓦地笑了。

“我是魔，怎么会成神，何况成神有又什么好的，还不如做魔逍遥自在。”

褚子修回答的没有任何犹豫，这样满不在乎的语气确实和以前一样。

云知许也笑了。

“做神做魔，不过是身份而已。”

重要的人还在就好。

“明日我就带剑灵前去飞仙门，此地有通往人间的通道，不用再强行打开通道了。”

知道云知许现在已经不是他能阻止，对此，褚子修比谁都知道能做的事，可能做的事情却是放手。

他还叮嘱道：“一路小心，要是剑灵没有保护好你，我肯定折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