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约茶探温

凌霄换上一袭粉纱白衣,被高高扎起的头发此刻正散落肩头,那枚雨纹玉佩被她挂在腰间,不显突兀。

她抬起右手,看着洁白无瑕的手背,恍惚间,手背上出现了一道狰狞的疤。

原世界中,自己在逃亡时右手不幸被划破,那一刀刺得很深,至于于后来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个世界中,自己的手没有被刺。

这一夜,凌霄睡得昏昏沉沉。

翌日午时,她站在浮生寂门口,被一位老人拦住去路。

一顶白纱帷帽,遮去了她的面容。

“池流姑娘,吾家公子有请。”

那老人话中带着迟疑,公子只说那位刺客江湖人称“池流”,戴一顶帷帽,不以真面视人,叫自己站在浮生寂门口候着等她便是。

“最近不接单。”

一说完,凌霄就想要绕过那位老人离开。

可眼前人却不死心,伸手拦住了自己。

“姑娘,您名声远扬,吾家公子真的很欣赏你。”

凌霄看着拦在面前的老人,再度开口:

“我不需要你家公子的欣赏,劳烦你告诉你家公子,我最近真的不接单,一切与你无关。”

老人有些愕然,自己本就是怕担责任才出言阻拦,可眼下这位刺客却把责任全都拦到自己身上了。

好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理由阻拦呢?

“这……好吧。”

他放下手,还往一旁退退。

凌霄微微颔首后,径直走进浮生寂。

她是来赴约的。

严钰今日早晨便说过,叫自己午时去浮生寂拔萃阁找泉惜先行商讨对策,自己有点事,需去严府一趟,要晚点到。

在到离浮生寂不远处时,凌霄就注意到了那老人。

往常,她出门不会带帷帽,可不知为何,她今日莫名其妙想要将帷帽拿在了手中,像是会用到似的。

她抬起手,垂头看看手中帷帽。

最终,那顶白纱帷帽被她戴上了。

进到拔萃阁后,她一眼便看见阁中独坐的人儿。

凌霄抬手摘下帷帽,走上前去。

“霄霄!”

听到开门声后,泉惜便抬起了头,见来者是凌霄,他顿时笑弯了眼,双眸含着光。

“嗯,小惜。哥哥可有告诉你情况?”

见她坐到了身旁,泉惜面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若他有条毛茸茸的尾巴,此刻怕是会摇出残影。

“没呢,哥哥他只说前到浮生寂一同商讨。”

闻言,凌霄轻挑下眉。

严钰,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泉惜叫他与自己前去浮生寂商讨对策,怎的到到泉惜这儿,就变成严钰喊的了。

凌霄没有深究,而是说起了正事。

“昨夜,我去了宋府,本想一举拿得证据,只可惜无功而返了。”

泉惜故作惊讶,侧头看向自己,眸中流露出担心。

凌霄有些无奈,这演得能不能再假些?

若是想自己再说一遍,直说便是,还拐个弯。

惊讶是假的,担心却是真。

昨夜有雨,下得不大,却足矣让人淋个透。

他蹙起眉,想探探对方的体温,刚伸出手,却又顿住了。

泉惜看向那双眼,试探着问:

“可以吗?”

这话说得小心翼翼又乖巧得很,那双无辜含春的眼叫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凌霄张张嘴,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以。”

话音一落,那如玉般白的手便伸出了。

手背轻轻碰上额头,又一触即分。

他又将手背碰碰自己的额头。

凌霄看着他的动作,倏然明白了什么。

他这是在…关心我没有没染风寒?

泉惜松下口气,又很是认真地看向凌霄。

“霄霄,疾病伤身,你要小心些。”

凌霄没有立刻回应,看着少年郎的面容,她回想起了顾伏苓在集市那日说的话。

眼见凌霄没有回应,还出了神,泉惜眼中情绪变换,眉眼带了分委屈味。

“霄霄姐姐,你在想那个人吗?”

说着,他垂眸苦笑。

“小的别无所求,只愿霄霄姐姐能平安无事,若透过小的看那人可让霄霄姐姐欢喜几分,那便也是无碍的。”

“这茶味当真是浓啊。”

青祁手中拿着本《绿茶行为大赏贰》细细品读着。

刚刚公子差自己去买些糕点,他便趁着前去买物路上的空档,看起了那本严公子借给自己看的《绿茶行为大赏贰》。

严公子说,第一本还在韫白那儿,等他看完了,自会将那本给自己品读。

想到这儿,他就觉得美滋滋。

自己刚看完池流姑娘给的那些话本子,严公子就说把这本话本子借给自己了。

看完那一页后,他便收起了书。

一来是路上人多,怕同人撞到后话本子落地粘灰。

二来是为注意查看长路,以免平添了什么祸端。

一道身影入眼。

那人身形瘦削,衣裳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宽大,他怀中紧紧抱着一卷画,步伐很快。

大约是太过心急,那人没注意到一旁忽然闪出来的人,和那路人撞了个满怀。

手一松,那画便落了地。

卷画滚落在地,那小人被撞后又下意识往旁一退,一脚就踩住了画卷一角。

见怀中的画没了,他赶忙去寻那卷画,一低头,才发觉自己踩住了画卷。

青祁见他踩住画卷,刚要出言提醒,那人便低头发觉自己踩到了画卷。

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被他咽回去。

想到公子还等着自己,他不再看那处,而是步子轻快地走向浮生寂。

小人捡起那画,展开画卷,想要细细看自己到底踩到了哪处。

青祁从他背后走过时,恰好见他展开画卷。

余光一瞥。

青祁突然停下脚步。

为了确认心中猜想,他往后退了两步,看向那副画。

那画儿画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眉眼很是俊秀,长睫在眼下投出些许阴影,鼻梁高挺,红唇瓷肤。

本是那种让人越看越喜欢的长相,却无端生了几分病态。

画的一角还有着灰色的鞋印。

青祁脑中敲响警钟,所有的趣一扫而净,他将视线转向检查画作的小人。

“这画的人好生俊秀,这是您画的?当真是厉害。”

青祁在他背后开口,那小人被吓了一跳,打了个机灵,这才侧头看向搭话的青祁。

他笑笑,说道:

“这画不是我画的,我只是个传物的罢了。”

“原来如此,那你可得小心点了,这有个鞋印呢,若是遇见不好对付的主子,可是会大发雷霆的。”

“只是踩到了一角,应当没有大碍,我家主子人很好的,不会因为这些小事便苛责我。”

“那你当真是遇见了一个待下人极好的主子。”

“我也觉得。”

青祁又看看那画像。

自己可以说是每天都能见到的脸,又怎会认不出来?

那人,分明就是自己的自家公子——泉惜。

“对了,这画上的人儿,是我的主子。”

小人的笑僵在脸上。

他面色一变,转身就想逃。

还没等他走出一两步,青祁就一把揪住他的后领。

小人转过头来,欲哭无泪,所有求饶的话都被青祁堵住。

“去和我喝个茶,如何?”

“好…好勒…”

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街道熙攘喧嚣,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严钰一手扶额,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

这叫什么事?

严扬茗的模样还在脑海中播放。

那时自己刚见到他,他便看上去快要失控了。

“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一改往日或温和或锐利的形象,他的话语带颤藏晃,就连抓住自己衣袂的手都带着颤抖。

“她失踪了…”

严扬茗与那位女子互相情愫却还未确定关系,若他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寻找那位大家闺秀,会惹的人讲闲话,有恐脏了那位女子的名声。

严钰见他这幅模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再是那半吊子的样,而是收起折扇,语气严肃:

“严扬茗,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你先冷静下来,我问的问题你必须回答。”

“那位女子的亲属知晓她消失了吗?”

“知晓的,还报了官。那日我去寻她,就闻她的家人要去报官寻女,我跟了一路,渴望能知晓些关于她消失的蛛丝马迹。”

“我窥见那官员对此事根本不屑一顾。蹊跷之处就在于此,她是家中嫡长女,家中也算得上是富足,那官员却仍是一副轻视的模样…”

很显然,抓走那位女子的人,多半是什么朝中高官,或是朝中高官的手下人,衙门的官员根本就是知晓了此事,才会想要随便打发了那女子的亲人。

那时候他刚从衙门回到严府,就见严钰归来,这才来问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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