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音乐都停止了一般。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沈绫却无知无觉，一双眼只看着祁炀。

心跳越来越快, 沈绫双手触上祁炀的衣襟, 忽地低下头，带着一股冲劲，撞上了祁炀的唇。

有点疼, 但下一秒, 她就尝到了祁炀唇上浅淡的, 带着辛辣气息的, 酒味。

沈绫从没接过吻，即便凭着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撞上了祁炀的唇，但她也只是贴着，连接下来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姿势下，她和祁炀离得更近, 鼻尖都蹭在了一起。

沈绫眼睫颤动得越来越快, 呼吸加重, 那股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勇气一点点褪去, 理智重新占了上风。

衣领上的手渐渐松开，沈绫想往后退, 后脑勺却突然扣上只手, 带着不容拒绝的果断。

把她重新往下压。

包厢内的气氛因为这个动作被推向**。

音乐声一下下敲击着耳膜, 和越来越快的心跳逐渐融到一起, 唇上的触感明显，辗转厮磨间，舌尖探了进来。

和祁炀平时的疏离冷漠不同, 他的吻是炙热且充满挑逗的。

沈绫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初吻，她只知道，自己正在祁炀的攻势下——

一步步沦陷。

一分钟时间到。

沈绫终于被喘息着放开。

斑驳灯光下，她的唇红得像要滴血，偏偏还泛着层暧昧的水光。

祁炀的手从脸侧移过来，指腹轻轻刮过唇角，又状似不经意地擦过唇瓣。

嗓音带着些微哑意，又含着点点勾引，“这么主动？”

……

接下来的时间，沈绫都过得非常迷糊。

她被室友推到了祁炀身边，两个人肩膀紧靠在一起，姿势亲密。

祁炀的态度似乎也因为刚才的吻而发生了改变，偶尔被cue到会和他们聊两句，其余时间，就一直和沈绫低低说着话。

他分寸把握得极好，只聊沈绫感兴趣的，绝口不提刚才的事。

他们卡在关校前回了学校。

出KTV时室友就很自觉地拉着人离开，她先沈绫一步回了寝室，此时大概正在和另外两位分享成果。

祁炀很有绅士风度地送她到了寝室楼下，原本在KTV里他们聊得还算愉快，可回来的路上，却莫名没有人开口。

沈绫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

“你……”

刚说出一个字，身后一道比她更大的女声陡然插入。

“祁炀！”

是院花。

她一步步走过来，一直到离他们只有两步远，才停下来。

她视线扫过沈绫，脸上的笑僵住，“你们两个，是在交往吗？”

话音落下，沈绫心跳漏了一拍。

她也和院花一样，抬眸看着祁炀。

她不知道自己想让祁炀说什么，在交往吗？可是他们除了先前那个吻，便什么都没有了。

在她的注视下，祁炀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院花的眼眸几乎是瞬间就亮了起来，沈绫却慢慢收紧了掌心。

心里的失落沮丧一点点淹没了她，沈绫抿着唇，一言不发。

明明祁炀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她为什么会，那么难过？

沈绫失去了再待下去的勇气。

“你们、你们聊吧，我先上去了。”

她转身想离开，却忽地被祁炀捉住了手腕，“等我一下。”

沈绫：“什么？”

“有点话想跟你说，等我一会儿？嗯？”

夜色中，他眸色深沉，神情庄重，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绫。

沈绫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有敌过他，低声道：“好。”

她给祁炀和院花留下了单独说话的空间。

见她一走，院花便立马开口，“你们没有在交往，那为什么刚才还……”

真正的答案，其实她也很清楚，不过是奢望着，祁炀还能给她一丝希望。

祁炀：“你觉得呢？”

院花闭了闭眼。

她喜欢祁炀很久了，从大一到大四，四年时间，不是没有男生追过她，她也曾冒出过，放弃祁炀的想法。

可每次一见到他，那种想法就被更加强烈的欣喜掩盖。

她觉得，自己总能等到的，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今天晚上，我本来想当着他们的面和你告白的。”

院花缓缓说道：“后来我想，还是算了吧。可是我实在不甘心。”

“所以我想最后再问你一次。”

院花笑着，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苦涩。

“祁炀，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祁炀忽然抬头往沈绫那儿看去。

视线在空中交汇。

沈绫离得远，压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她心里却很清楚，院花只不过是把表白的场所从KTV挪到宿舍楼下罢了。

沈绫心情很复杂。

她知道祁炀不喜欢院花，在KTV时拒绝的态度也很明显，但她就是害怕，万一，万一祁炀真的答应了呢？

她是从来藏不住事儿的，心里的那点焦急与恐慌都蔓延到脸上来了，嘴里也不断喃喃着：“不要答应，不要答应她。”

“抱歉，”祁炀慢悠悠收回视线，“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院花低下头，话声里满是自嘲，“我就知道。”

顿了顿，她又问：“是沈绫吗？”

提到沈绫，祁炀的表情柔和了不少，他轻轻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

院花猛地抓紧了手里的包。

她自知不是圣人，喜欢了祁炀这么久，她很难说出祝福的话，可让她不甘地破坏，像恶毒女配一样插足，她做不到。

所以，院花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不远处有她的朋友在等，祁炀转身，走至沈绫面前。

这个点，宿舍门前站着的也只剩依依不舍的小情侣，他们两个相对无言地站着，倒也不算明显。

“刚刚，”沉默良久，祁炀忽地开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沈绫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祁炀突然俯下身，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我猜，你在让我，不要答应？”

沈绫万万没想到，隔了那么远，他都能猜出自己的口型。

祁炀还在渐渐逼近，“不要答应什么？”

沈绫心跳得很快，她想躲开，祁炀的视线却一直紧紧粘在她身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吞吞吐吐地，声音特别小，“不要，不要和她在一起。”

这句话出口，她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沈绫不再躲避，直直撞进祁炀的目光。

“祁炀。”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沈绫指尖就忍不住轻颤，她特别紧张，但还是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完，“我，我喜欢你。”

“你不用有负担，我就是、就是告诉你一下。”

说完，她似是窘迫至极，不等祁炀回答，就往宿舍楼里跑。

刚踏上一层阶梯，便被祁炀捉住手腕，他微一使力，沈绫就被拉回了原位。惯性原因，她一下没站稳，身子一偏，就倒进了祁炀怀里。

鼻尖狠狠磕上祁炀的胸膛，沈绫鼻子一酸，眼眶里就冒出了泪水。

“疼？”祁炀没放开她，就这么低着头，另一只手触上她微红的鼻尖，轻柔又宠溺地摸了摸，“揉一揉就不疼了。”

沈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双手不安地缠在一起，“我刚刚……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从祁炀的角度，只能看到沈绫的下半张脸，她肤色莹白，在灯光下近乎透明，偏偏唇色红艳，浓烈的色彩碰撞，每一次张口，都是一种隐晦地勾引。

祁炀不自觉地抿唇，脑海里又浮现出KTV里的那一幕。

灯光斑驳，音乐震耳，女孩的唇柔软，诱得他不断沉溺。

祁炀替她把碎发捋到耳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一直觉得，告白这种事，应该让男生来。”

沈绫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祁炀笑着，眉眼间的疏离淡漠不再，只有满溢出来的欢喜。

“多的话我们可以以后再说。”

“现在我只想问，”祁炀捧住沈绫的脸，特别自然的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对于他这种理工男来说，直白不拖沓的询问，就是最大的浪漫了。

沈绫有点儿不好意思，她设想过许多种情况，独独没想到这一种。

但心里的欢喜远远胜过了女孩子的羞怯，她用力点头，声音小却字字清晰：

“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个多小时！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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