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门。
依山而建的门派。
最高处是山顶。
山顶上是掌门和长老们的居所。
此刻掌门诸易和掌门之子诸玉成正坐在屋内，看着门外的秋景谈天。
因为房间内布置有隔音阵法，所以不必担心谈话的内容会被泄露出去。
诸易喝了口热茶，正要开口，突然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父亲，怎么了？”诸玉成察觉出父亲的异样。
本来诸玉成是不大在意这种神情上的变化的，但奈何今天自己父亲和紫薇派王真人的对话实在给他太大震撼，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般，诸玉成开始仔细观察自己父亲的神态。
“有客人来了。”诸易淡淡道。
但和之前王志来时的神情不同，此刻诸易显得颇为严肃，乃至于眼中已有怒火。
“有人闯入了禁地。”诸易解释完，直接打出一道传送阵，飞身入内。
……
玄天门禁地。
建在山洞之中。
但山洞无门，只有一个天窗。
天窗上方建了座塔，无数阵法加持于其中。
而山洞外壁的加持阵法则更为夸张，哪怕是合体期强者入侵山洞，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打穿外壁。
换言之，想进入禁地，一般只能从塔外进入。
但今天，禁地之中闯入了三个人。
白光闪过。
舒畅，王大吉和王二吉三人出现在山洞内。
周围是黑色的墙面。
因为常年经阵法加持，原本土质的外壁早就硬如玄铁，连带的颜色也变成如此森冷。
数颗会发光的宝石贴在墙上，把山洞映照得蓬荜生辉。
最显眼的还是放在山洞之间的一个透明玻璃柱。
柱内放着一个厚厚的箱子，一看就是那种拿不走也打不开的类型。
“这里就是玄天门禁地吗？”王大吉显然也是第一次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围的阵法。
学阵的人自然知道这些阵法蕴含了多少修士的智慧和心血。
舒畅也是一阵恍惚，不过因为之前已经从王大吉那儿学到了不少南海阵派的东西，所以很快清醒过来，接着一挥手一道精魔气打在了墙壁上。
轰。
阵法突然开始以不同的方式运转。
王大吉和王二吉愤愤地看着舒畅。
这遭天谴的修士居然直接触发警报了。
一股玄奥的气息在山洞升腾而起，舒畅一挑眉，接着试着催动传送阵法。
无果。
“传送阵法失效了。”舒畅笑道。
“废话！”王大吉骂道：“你都触发警报了，现在这里就是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在王大吉和王二吉的计划中，他们是要通过秘境内传送阵法来到这里后调包罗盘后再传送回去。
调包罗盘被发现然后出发警报需要一定时间，这段时间够两人逃跑了。
听上去十分简单，但是具体调包罗盘的方法南海阵派高层可是想了整整三年，才保证了五成的成功率。
不过因为有舒畅的介入，警报很快就响起。
至于禁地不时刻开启屏蔽传送阵法的效果的原因也很简单——实在太费资源了。
这些负责加持，加固的阵法已占据了玄天门总开销的五分之二，要是再加上屏蔽阵法，恐怕门派弟子的修行资源就要受影响了。
所以这么烧钱的东西只能在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再开。
舒畅不理二人，只是站在墙面前，观察着阵法。
这种一层套一层，十分繁复而且加了不少迷惑性花纹的阵法，即便以舒畅的天赋也难以参透，但是也不是毫无帮助，起码有了个大致印象。
“将来在家里也弄几套阵法好了。”舒畅笑道。
咔嚓。
天窗突然被打开。
一道人影走了下来。
是一个中年人。
舒畅表示没见过。
不过看着和诸玉成长得有些相似。
“三位好胆量啊，居然敢闯入我玄天门禁地。”诸易冷冷道。
王大吉和王二吉自然认得面前这位是现任玄天门掌门，脸色一白，心想是不是应该装死。
“是哪几个鼠辈，敢来我玄天门犯事？”另一道声音响起。
一阵清风刮过，一个老道出现在诸易身旁。
一叶道人！
王大吉和王二吉眼睛一翻，不再犹豫，立刻昏死过去。
“一叶前辈。”舒畅终于看到一个熟人了，笑着招呼道。
“嗯？怎么是你？”一叶道人也十分奇怪。
“师弟，你认识他？”诸易对舒畅依旧保持警惕。
“他便是那位。”一叶道人道。
诸易一挑眉，仔细打量了舒畅一番，接着道：“不知道友为何来此处？”
“父亲！”又一道声音响起。
一人从天窗跳下，来到秘境之中。
“玉成啊，你也来啦。我本来想先把事情告诉你的，但是秘境里面一般类型的传送阵都失效，所以只好先来这儿了。”舒畅道。
来者正是诸玉成。
“诸少爷，危险啊，快点回来！”天窗上有人喊道。
舒畅往天窗口望去，只见天窗外密密麻麻全是人，恐怕已经布置了不知多少层大阵。
“舒前辈！”诸玉成见舒畅在禁地内，也是一脸疑惑，道：“你不是去中州派了吗？”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们会相信吗？”舒畅开口道。
“你说便是。”
“舒小友我还是信得过的。”
“前辈请讲吧。”
舒畅便把在秘境内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因为在场三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舒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或者说如果有所隐瞒反倒会让三人产生怀疑。
诸易和一叶道人不时提出问题，舒畅一一作答。
隔音阵法不知何时已经开启。
围在天窗口的弟子掌门们听不到山洞内的对话。
……
“……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了。”舒畅把知晓的一切说完。
“师弟，你觉得如何？”诸易问道。
“我没察觉出什么漏洞。”一叶道人道。
“我也这么觉得。”诸易点了点头，接着看向舒畅道：“舒道友，感谢你为玄天门揪出这么大一个隐患。”
“我还以为你们要对我严刑拷打一番才会确定我的善意呢。”舒畅笑道。
这么看，诸易和一叶道人确实是很快就相信了舒畅。
一叶道人还好说，之前就见过舒畅，而且还和他做了交易。
但诸易可是第一次见到舒畅。
“人界有句话叫‘疑罪从无’。我觉得很有道理。既然舒道友你没有理由危害玄天门，而且还抓住并送过来两个企图偷取我派重宝的南海阵派修士，绝对是我派的恩人。”诸易道。
他想了想，又道：“还请舒道友接受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说完，诸易从袖中拿出一个礼盒。
“这是……”诸玉成见过这个礼盒，此刻见诸易拿出来，不由得一惊。
舒畅接过礼盒，打开看了看，是一把剑。
“我能抽出来看看吗？”舒畅问道。
“当然。”
舒畅把剑从礼盒中拿出来，接着将剑拔出剑鞘。
寒光映照在墙壁上。
这是把名剑。
“好剑！”舒畅惊喜道。
自己还想着去哪里搞把趁手的剑，没想到诸易就送过来了。
“此剑名为青干剑。是紫薇派掌门送与我的。”诸易道。
一叶道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青干剑，显得颇为眼馋，舒畅见他神态，不由得好笑道：“一叶前辈也喜欢这剑吗？”
“好剑哪有不喜欢的？就跟女人一样。就算家里老婆再多，路上看到漂亮的女修士，老道我还是忍不住要看一眼的。”一叶道人色咪咪地看着青干剑。
“前辈要是喜欢……”
“哎，我就过过眼瘾，既然是师兄送你的，你拿着便是。我可没有抢别人老婆的爱好。”一叶道人依依不舍地别过目光，不再看青干剑。
“对了，还未请教。您是？”舒畅看着诸易道。
“我乃玄天门掌门，诸易。诸玉成便是我儿子。”诸易道。
“见过掌门真人。”舒畅拱手道。
“不必多礼。”诸易笑道。
“掌门真人刚刚说这柄青干剑是紫薇派送的，是吗？”舒畅看着诸易道。
“是。”
“如果我将来用这剑的时候被紫薇派的修士看见了，我和贵派的关系可就真的说不清了。”舒畅目光如剑。
“这是玄天门的诚意：将来若是有其他派想跟道友动手，多少要掂量一下玄天门。”诸易道。
舒畅沉默了一会儿，把剑别在腰间，拱手道：“掌门真人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你对我玄天门有恩，我身为掌门，自然没有不报的道理。”诸易笑道。
南海阵派的图谋，中州派的小动作……这些都是诸易不知道的暗招，现在这些东西都由舒畅挑明了，而且南海阵派和中州派都还未发现自己已经暴露……
这段时间内，诸易可以做不少文章了。
“玄天门内总归不安全，别派眼线众多，道友还是尽早回人界吧。”诸易道。
“这是自然。”舒畅点点头，自己这次来仙界可以说是收获满满，他也要回家好好消化一下了。
“玉成，你去把外面的长老们、弟子们驱散开，围着的大阵也撤掉。再把所有弟子，长老聚集到一起，打乱之后三个一组排列，然后相互监督。谁有异动，谁就是奸细。”诸易命令道。
“是。”诸玉成立刻去执行。
“师弟，这两个南海修士麻烦你看住他们，顺便把他们知道的都撬出来。允许你用任何手段，只要不弄死就行。”诸易道。
“知道了。”一叶道人像提兔子似的揪起王大吉王二吉的后颈，接着消失在原地。
天窗外的长老，弟子们已经退去。
诸易看着舒畅道：“舒道友，我带你去门派之外吧。”
“有劳掌门了。”
和诸玉成的阵法相比，诸易的阵法更加写意。
基本上就是手一挥，一个阵法就出来了，让舒畅看得叹为观止。
虽然舒畅之前在秘境内也有过撒沙土建传送阵的装逼时刻，但那种传送阵只能传个三四米，而且舒畅撒沙土之前还在手中灌输了不少位置布局的阵法结构，算是取了不少巧。
而诸易则是能真真正正地随意构建阵法。
诸易抓着舒畅的衣袖，两人走出塔门。
随即舒畅发觉自己站在一间茅屋外。
没有白光。
在从塔门处跨出去时，传送便开始了。
舒畅看了看四周。
完全不同的场景。
“这也太厉害了吧。”舒畅感叹道。
如果不是周围的景色变化的实在太大，他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已经通过了传送阵。
“舒道友年轻有为，想来到我这个年纪，一定能取得比我大的成就。”诸易谦虚道：“回去的阵法我就不帮忙构建了，一来我不知道具体坐标，二来门派内也有诸多事务还等着我。”
现在诸易必须争分夺秒，设计好一个局能让中州派和南海阵派吃个大亏。
“多谢掌门。”舒畅再次表示感谢。
诸易摆摆手，退回茅屋内，随即消失不见。
摸了摸腰间的青干剑，舒畅心情颇为不错。
该回去了。
构筑回人界的阵法需要不少材料和足够量的精魔气。
精魔气在这么长的休息时间内已恢复差不多了，剩下的则是找些材料。
……
“玄天门内有异动，好像是禁地那边的事。”一名核心弟子对屋内的王志和索桥道。
“具体情况呢？”王志问道。
“玄天门那边动作很快，眼线都被盯住了，只来得及传出这些消息。”弟子道。
索桥和王志相互看了一眼。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如有新的情况立刻禀报。”王志道。
“是。”
“索桥，你怎么看？”王志问自己的得意弟子道。
“之前我们在玄天门内探查了一番，但是唯独禁地没有去过。”索桥道：“虽然我也怀疑过玄天门会不会把那魔头放在了禁地之中。但是后来想想又不大可能，仙魔总归有差别，而且门派禁地大都存有重宝，哪有让生人随意进入的道理？”
“那现在呢？”王志靠在椅背上，淡笑着看着自己的弟子。
“根据现在的情况，我猜测是玄天门掌门铤而走险把魔头放入了禁地，结果魔头盗取了秘宝，然后逃跑了。”索桥道。
紫薇派众人并不清楚中州派的事，所以分析出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
“如果玄天门要追，那魔头该往哪儿逃？”王志故意问道。
“最终肯定是魔界。但是想要直接从仙界回到魔界，这是断不可能的，所以他要先回人界。”
“他该怎么回人界？”
“既然魔头和玄天门有勾结，必然是有阵法可用。”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我立刻叫人加大对人界的排查力度，算时间的话这魔头说不定还在仙界，而且……”索桥眼神发亮，突然话音一顿。
“怎么了？”王志问道。
“之前我们交付给诸玉成的那套功法，现在有人在施展。虽然是残缺的，但是这次的感觉格外清晰，恐怕那人就在仙界，八成的可能性那人就是魔头！”索桥激动地站了起来。
“快去吧。遇到任何问题就说经过我授权了。”王志大度地把权限交给索桥。
“是！”
……
仙界的草木比起人界的都繁盛不少。
这对于舒畅要构筑的传送阵来说，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精气含量太高，容易炸。
阵法本就是聚集精气的装置，若是材料也是高精气的，对于不需要这么多精气的传送阵来说，就十分危险了。
舒畅挑挑拣拣，总算找到了些适合当阵法材料的东西。
接着运转功法，调动体内的精魔气，他开始将这些材料构筑成阵。
这是需要精细的一步，不过舒畅也不是很心急。
这个地方草木茂盛，人烟稀少，应该不会被别派修士发现。
而且自己刚学了南海阵派的阵法，难免想要和玄天门的阵法比较整合一番，所以阵法搭建也慢了下来。
“原来如此，真是妙啊。”舒畅看着面前已经搭了大半的阵图，感到一阵舒畅。
这个半成品的阵法，既不完全属于玄天门系统的，也不完全属于南海阵派系统的，而是舒畅将二派的长处结合在一起，构成的缝合阵法。
虽然是缝合的，但是效果可不单是0.5 0.5这么简单。
空气突然一静。
舒畅感到心中一突。
有人过来了。
而且是冲自己来的。
速度很快。
舒畅面色不变，构筑阵法的速度却是陡然快了数分，看着像是突然开了二倍速般。
不是玄天门的人。
气息不对。
也不是中州派的。
不够凌厉。
这是一股陌生的气息，而且人数众多。
能察觉出这些，舒畅靠的并不是修士的道法。
而是身为魔族的本能。
当然说的难听些，便是动物的本能。
阵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成着。
舒畅一拍地面，自己带着阵法往树丛中挪动了十几米。
他将自己掩盖在密林之中。
轰。
一发流光在周身炸开。
舒畅面色不变，任凭碎石草木从自己的头顶、脸颊旁擦过。
阵法则被他好好地保护了起来。
“道友，请出来吧。”一道晴朗的声音响起，显得沉稳又自信。
“爬。”舒畅轻声道，手中动作又快了一分。
阵法已经构筑到尾声。
“道友既然不肯出来，那便只好由我请你出来了。”那道声音在舒畅头顶响起，接着飞快地落下。
舒畅眼皮一跳，抓起放在地上的青干剑，朝右后方击去。
剑并未出鞘，还沾染了不少泥土——泥土是舒畅为了不让其他修士察觉而对青干剑进行的遮掩——但剑光恐怖。
剑心已附于青干剑上，原本地阶高品的宝剑，此刻已隐隐有天阶武器的品相。
枯心剑法乃是狂心道人晚年所创的剑法，不但威力极大，而且蕴意极强。
虽然舒畅现在只用了其中的剑招，但效果也已颇为恐怖。
但最让索桥惊奇的还是舒畅的果断。
明明自己用了些手段让声音从舒畅头顶发出来，为什么他还能知道自己的真正方位？
难道他会透视不成？
剑光如同镰刀，一棵棵树如同麦子般扑簌簌倒下，溅起一片尘埃。
索桥的身影显现，随即隐藏在尘埃之中。
紫薇派的修士擅长推演，打架这种事他们向来厌恶直来直往的打法，能够打黑枪的机会他们则绝对不会放过。
舒畅没管背后的索桥，依旧在构筑阵法。
现在的阵法完成度已经有九成了。
拥有剑心的他只要有剑就相当于有了第二只眼睛，背后发生了什么交给剑就可以了。
青干剑静静地躺在地上，如同一头静卧的猛虎。
索桥虽不懂阵法，但看到舒畅身前的那一片复杂纹路也猜到了他是在做什么。
“真是稀奇，如果他真是魔头，那为什么他像个修士一般？构建阵法也好，施展剑法也好，完全走的是修士的套路呀……”索桥也有些疑惑。
舒畅看上去实在太像个修士了。
如果不是他修炼的功法有紫薇派的痕迹在从而能让索桥感受到，索桥根本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毫无魔气的男人是魔头。
在仙界，舒畅自然是把自己的气息隐藏地很好，基本上只动用精魔气。
而精魔气单从外表上看和精气是没什么差别的。
这也是舒畅敢来仙界的一个依仗。
如果是普通魔族，恐怕刚踏入仙界，就已经被万千修士团团围住，要么切片，要么抓起来当种猪养了。
“道友何故偷袭于我？”舒畅开口道。
“道友不是仙界人。”索桥笑了。
虽然没有语言上的障碍，但是仙界和人界是有语音上的细微差异的。
一般修士不会研究这种东西。
但是紫薇派不是一般门派。
而索桥更是紫薇派里的不一般弟子。
故而他一听便听出舒畅不是仙界修士。
面前这个小白脸修士是魔头的几率立刻提升到百分之八十。
舒畅伸出手，在阵法中央按了一下，接着站起身来。
他拿着青干剑，接着转过身，看着索桥。
这是两人第一次相见。
索桥惦记了舒畅许久。
舒畅也知道会有人暗中在搜索自己。
“我以为魔头都是青面獠牙的。”两人相互看了许久，索桥率先开口道，眼神平静，嘴角挂着淡淡笑容。
“你说的类型也不是没有，下次来魔界我带你看看。”舒畅笑了笑，朝身后倒去。
倒去的同时，他又出了一剑。
这次舒畅终于拔剑了。
索桥面色一变。
天地一阵巨响。
烟雾弥漫，飞沙走石。
索桥急退着飞了出来，接着身体重重地撞在山石上，撞出数道裂缝。
“咳咳。”他咳出一些浊气，接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论战斗力，紫薇派可以说是中州四大派里倒数的存在。
“不过……”他笑了笑，道：“总算看到你了。既然见到过你的样子，就不要想着跑出紫薇派的手掌心。哪怕你逃回魔界，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
轰隆。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昏暗。
舒畅看了看天空，感到身体有些酸痛。
这可能就是去仙界之后在回到人界留下的后遗症吧。
舒畅揉了揉脖颈，朝自家走去。
他已经回到了人界。
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数字突然跳动了一下。
之前在仙界因为没有信号的缘故，时间没有校准。
现在回到人界，舒畅才发觉自己已离开了整整三天。
“……不是吧。”舒畅感到有些头疼。
这个时间流速也太那啥了，自己还没在仙界待多久呢，人界就已经过了整整三天了。
任秋悦不会饿死了吧？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干脆开了个阵法，直接传送回家里。
熟悉的小院。
猪们居然还没饿死，实在令人啧啧称奇。
食槽里还装着饲料，猪们显然没受到阴沉天气的影响，现在吃饱喝足了正瘫在圈子里磨牙。
屋内的灯还亮着。
舒畅打开门，只见任秋悦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报纸。
“你回来啦。”听到开门声，任秋悦就已放下报纸，看着舒畅走进来。
“……”舒畅有些小尴尬，自己可是夜不归宿整整三天时间。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为了转移话题，舒畅转移话题道。
“我听院子里的三头猪说，还有一头猪去外面吃饲料去了，一去就是整整三天，不知道你见到过它没有？”任秋悦似笑非笑道。
“见到了，这头猪实在过分，我已经把它宰了，今晚我们吃猪肉。”舒畅赔笑道。
“仙界好玩吗？”
“……你知道啊。”
“刚知道不久。”
“老实说，还挺好玩的。而且我还发现一件事。”舒畅道。
“什么？”
“好像除了你之外没有用拳头打架的修士。”
“噗。”舒畅被一拳打倒。
即便变强许多，他目前还是打不过任秋悦。
而且拳头和剑不同。
拔剑需要时间，哪怕直接用剑鞘攻击，也需要有挥的时间。
拳头不用。
只要砸过去就行了。
“我准备好了。”任秋悦道。
“准备好什么了？”躺在地上的舒畅疑惑道。
“准备好要突破了。”任秋悦指了指天花板，接着道：“雷劫，今天便到。”
“需要我做什么吗？”舒畅站起身来，认真道。
任秋悦看了舒畅一眼，想了想道：“虽然你很菜……”
“……喂！”
“但是还是请你为我护法吧。”
“当然没问题。”舒畅道。
渡劫的地点当然不能在舒畅家。
一来会把家劈没了，二来也容易打到花花草草。
任秋悦之前在a市考察过，最终选定了是在海上。
a市是个临近海边的城市。
两人没多耽搁，借助阵法，来到海边。
“对了。”舒畅道。
“什么？”
“我在仙界被几只苍蝇盯上了，它们可能会顺着味道飞到这儿来。”舒畅道。
任秋悦白了他一眼，道：“那种东西，根本不需要在意。等它们靠近了再拍死好了。”
天空中裂开一条缝。
数十名修士从裂缝中走出来。
索桥穿着一件黑袍，陶醉般地闻了闻空气，接着指着东边道：“不错，他就在那里。”
“师兄，你这个样子好像反派啊。”数十名修士都是紫薇派的精英弟子，一名弟子看着索桥道。
索桥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回去以后每日功课加倍。”
“师兄我不敢了。”那名弟子苦着脸道。
索桥不再理他，踏着虚空超东边飞去。
那里是大海的方向。
“之前那一场遭遇太过突然。不知道这回你会怎么应对呢？”索桥眼神发亮。
他突然想到一句诗，与现在的气氛很配。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天空中一道巨雷落下。
渡劫开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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