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请求》by不临月
——2024.5.20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一)
我喜欢我们隔壁班的一个同学。
准确来说,是暗恋。
因为让人很伤脑筋的是,老天爷不知道是把我还是把他生错了性别,导致他是个男的。
而我刚好也是。
…
“周砚,你干嘛去?”
下课铃刚响,我顺着人流往外走,就听见背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又来了,我心里叹了口气,压下不耐,回头问:“什么事?”
蒋科宇是我的室友之一,平时总爱丢三落四的,没少使唤我帮他拿东西,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想,这家伙怕是又要叫我去当跑腿的了。
果然,蒋科宇追上来,讪笑着说:“我让朋友给我取了快递,就在隔壁寝室,我等会儿得跟我对象出去,砚哥你顺手帮我拿一下呗。”
差点忘了,这两天正赶上“5.20”呢,这帮崽子不得好一阵忙活啊。行吧,哥体谅体谅。
“去去去,成天不着家的。”
我敷衍地直点头。
“嘿嘿,有对象是不一样嘛。你才怪呢,都快大二了也没见你找过对象,没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蒋科宇说。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我找不着对象,是因为没遇到喜欢的女孩子。结果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根本就不可能喜欢女孩子,因为我他妈是个同性恋,我也刚发现。
周围人潮拥挤,各个都要抢着走,我只能不断退让,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我们出家人不涉红尘,说几遍?行了,别在这叽叽歪歪,哪个寝室,一口气说完赶紧的。”
蒋科宇有求于我,不敢多哔,怕我真的会扭头就走,连忙答:“五零八,在五零八。”
“五零八?”我声音高了一点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我绝对不会记错的,严照的鞋码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住在隔壁哪个寝室我又怎么会忘掉,不过蒋科宇什么时候跟严照这么熟了?……不是,蒋科宇使唤我就算了,凭什么让严照给他取快递啊。
我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当然我吵闹的心理活动并没有表现出来哪怕半点,只是不动声色地转开了眼,试探问他:“你朋友谁啊。”
蒋科宇很老实地:“隔壁班的,严照。你应该不认识他,他这学期转了专业的。”
“哦。”
天气闷闷的热,蒸得人脑袋发昏,摁亮手机随便点开日历,我看了一眼,估摸也是要到六月份了。嗯,所以头晕是正常的。
从摁亮手机,点开日历,到最后锁屏时淡淡说了句:“那你去吧,玩得开心点。”这一过程中我简单用了几秒钟来剖析,在“5.20”这样特殊的日子里,蒋科宇是为了陪他对象才没时间取快递,但严照却有时间,说明什么?我想答案不言而喻。严照大概和我一样,也没对象。
得到恩准,蒋科宇撒着欢儿跑远了,我看见对面有个穿长裙的女生在等他,两个人甜甜蜜蜜牵上小手,我却惆怅地与他们背道而驰。
一路上有很多人都在往校门口走,唯独我面朝寝室,逆着大流。
教学楼到寝室区的距离不算太远,但一浪接一浪的人潮确实给了我诸多不便,于是我想象着自己在参加男生女生向前冲,而终点有个大冰箱在等我收获,所以借过我都特别小心。
回到寝室,吭哧吭哧爬上五楼,我第一次感觉楼梯好像还蛮短的,居然这样快就到了。
五零六、五零七……五零八!我在五零八门前停下来,把抓乱的头发理了理,虽然我知道对方作为一个直男可能完全不想注意。但我就算真抢到了大冰箱也得有点仪式感啊是不。
我敲响了房门,中规中矩敲了三下,然后就站在那里罚站似的瞪着眼等。
模模糊糊听见一声,“来了。”似乎是有人在打游戏,键盘敲得哒哒响,动静挺大,多半是青轴之类的段落轴。
我平时也爱打游戏,自己组点键盘,什么声音是什么轴我一听就知道。这么响的段落轴也敢在寝室用,这哥们儿在寝室地位不低啊。
咔哒,门开了。
一个男生扶着门框低头看我。
——说真的,我当时差点儿没绷住,因为我一直觉得我在广东人里算高的了。我头一回被人像看狗一样看我。
严照浓眉高鼻,眼窝深,皮肤还白,长得很像斯拉夫那边的混血统,能被拉去好莱坞拍大片那种。我真怕他跟我说英文,我四级没过。
“你好,严照吗?我是蒋科宇室友,来帮他拿东西的。”我镇定自若地跟他说。
有时候我也挺佩服我自己的,明明大一军训那会儿就看中人家了,两个班上同一节公共课的时候快把人家后脑勺都盯出洞,现在还要来装不认识,嗨,你好?我自己特么都想笑。
严照卡了得有两秒,估计这两秒也没想起我是哪一条,点了下头说:“那你进来吧。”
我跟进去,严照站在旁边给我指,但我的注意力却只有他咋那么大一只,简直比上铺的床还高了,讲话时性感的喉结慢慢地滚。我不得不服有的人就是天生丽质,同样是男人我就没有这么性感的喉结,也没长这么高的个子。
……我恨。
“谢了。”我搬起严照给我指的箱子,才反应过来这箱子非但不小,而且还怪重的,蒋科宇又买了什么“送这个壁灯让你女朋友感动得痛哭流涕”的逆天玩意儿?险些把老子腰都闪了。
我以前高中是文科班的,文科班的男生寥寥无几,都不太爱打篮球,连带我也没什么劲头再去球场,成天就在教室里搞行为艺术。我曾经闲得蛋疼用刮下来的墙粉和水捏了个班主任的泥人出来,那小模样丑得特别牛逼,把我们班花儿笑得牙套都要掉出来了。
跑题了,反正缺乏锻炼的后果就是,我今天不仅是一条狗,一条单身狗,还是一条很细的单身狗。我俩胳膊都怕拧不过他一只手的。
但我能在暗恋的人面前丢这个脸吗?
那必不能。
于是我一咬牙,气沉丹田,愣给硬生生绷住了,抱着箱子佯装毫不费力地往门外搬。
我现在猜这破箱子里不是什么送女朋友的逆天玩意儿,百分之二百是蒋科宇那蠢货买的哑铃。他最近突然发疯说他的小女朋友不喜欢瘦不拉几的细狗,所以他才准备要开始健身。
健,健他大爸啊,他自己还没健上,莫名其妙给老子健上了是怎么个事儿。
不过没走两步,手里一空,严照压着嘴角十分轻松也让我十二分耻辱地夺了过去,垂下眼说:“你开门,我给你搬过去吧,这里面估计是几十公斤的哑铃,你一个人不太好搬。”
“…………”
“哦。”
严照穿了身干净利落的黑色T恤,笔直长腿裹在工装冲锋裤里,肩膀宽得过分,活像个衣架子。小臂青筋蜿蜒直下布在皙白手背,用力更加明显突出,他看过来,我连脸都是热的。
眼见严照像是怕自己憋不住笑,先一步走出门去了,我站在原地轻啧了声,浑身不爽。
掏出寝室钥匙来,我正要走,无意间余光一扫,却看到严照桌上的电脑还亮着屏,不知道是哪个游戏的设置界面,右边有当前在线的玩家列表,第一个ID是:寒光照铁衣。
——严照的steam个人昵称。我冷静地收回了视线,按耐住异常微妙的心情,转身离开。
严照搬完东西,礼貌一颔首,也没留恋地带上了门。说起来我跟他其实根本不熟,没有电话,没有微信,也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甚至连最普通的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原因无他,全赖我嘴硬脸皮薄。
虽然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可实际上同性恋在现代社会还是很不受待见的,尤其容易受到理论上的正常人们异样看待的眼光,所以出柜的决定就变得事关重大。
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喜欢男的这事儿,万一哪天我真出柜了,我觉得我大概要提前请假去整容医院做个假屁股,不然恐怕真的扛不住。
都不敢告诉爸妈的事儿,我又怎么可能够胆告诉一个陌生人,我能咋说,我说兄弟我喜欢你,不过是那种可能让你有点痛痛的喜欢么?
我要是这么跟严照说,万一他觉得我是个变态,一拳揍过来,我连人中都省得掐了吧。
所以我只好决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就算有很多个人扔很多个烟头进下水道,自燃了着火了把我熏死也绝不吐出来,直到消化、腐朽。
然而我连一天也没能忍住。
当天晚上,鬼使神差地,我还是悄悄登上Steam搜索了那个“寒光照铁衣”的昵称,紧接着又鬼使神差地在申请的方框上左键了一下。
已发送。
等待对方接受好友请求。
换了梗,很抱歉之前那个没灵感,暂时实在是写不出来了但不想留个坑,以后会另开。这是个关于靠打游戏把喜欢的人掰弯了的故事。
昵称随便起的,无原型。
严照攻,周砚受。
以周砚的第一人称视角叙事,别看他这人好像性格比较糙,其实长得是乖乖小狗型,内心外表反差很大。大概两三万字的随笔短篇,最近三次元压力太大写来解解压的,随便看看就行。
希望我可以早点找回状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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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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