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蚕宝宝

把桑树移植好后,迟骍禾便开始提前准备养蚕需要的东西。大规模养蚕,蚕室是必不可少的,而蚕室的建造也是有讲究的。

不过那些东西在迟骍禾这里都是虚的,他手上没多少资源,想要盖出一个多么厉害的房子是不可能的,只能暂且考虑蚕宝宝的生存所需,尽可能地去满足。

蚕宝宝一般需要在20-30度的环境之中生长,总共有四次蜕皮。它们的生长环境需要避开光照,就算是在给他们换桑叶吃时也最好不要接触到太多阳光。

迟骍禾小时候在实验课上学过与之相关的东西,也自己养过一次。不过那时到在他手上的都是人工培育过的优质基因蚕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从桑叶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两只的身影。

迟骍禾观察了一阵子,发现这些野生的蚕看起来比较黑,与树枝几乎融为了一体,让人一眼看不见它们。

在野外生存时,这是它们最佳的保护伞,让它们不容易被天敌发现从而丢了小命。因为品种的不同,它们产出的丝线质量可能也会有所区别。

迟骍禾小心翼翼地收集了几只蚕宝宝,把它们放进了自己薅来的抽屉柜子里。他在柜子里面扑了一层嫩嫩的擦干了水分的桑叶,并将其放在了没有阳光照射的阴凉处。

此时此刻他只有几只蚕宝宝,而它们一般需要二十五天就能结茧,然后在茧里蜕变成蛾。但是和大家幻想中的人类与蚕宝宝双向收益不同,为了能够获得这宝贵的丝线,必须要在蚕茧被降解之前用热水高温煮蚕茧杀死里面的蚕宝宝。

迟骍禾要做大,就需要平衡其中的几个关系。

首先是蚕宝宝不能有太多,因为那样的话桑叶就不够了。蚕宝宝也不能太少,不然发展不起来。一部分的蚕宝宝必须要刻意地让他们能活到成蛾的那一天,这样它们才会产卵,带来更多的蚕宝宝。

但这些都是未来需要担心的事情,现在为数不多的几只蚕宝宝啃食着桑叶,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时光。它们也确实是比自己的后代们要稍微幸运一点,作为第一批蚕,它们不会因为结茧而死掉,而会生生不息地创造更多的价值!

迟骍禾在心里对它们表达了崇高的谢意,接着研究起了织布的第二步,那就是相关道具的准备。

从蚕茧之中提取出线需要纺车,当然也可以不借用工具抽出茧丝,将它们缠绕在一些东西上方便后续的使用。

将丝线变成布则是需要织布机,这个对于迟骍禾来说要比纺车好做的多,起码在手工课上还自己动手尝试过。

迟骍禾凭借着记忆,拿着之前捡来的树枝做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织布机,只需要将线按照规律绕进去,就可以获得一张布。

除了布,针也是必不可少的。迟骍禾思考了一下铁杵磨成针的这个可能性,感觉光是想想这个操作难度都头皮发麻

但幻想过这些东西未来投入大规模生产后的情景,迟骍禾又觉得有了动力。拿了一块自己能找的最小块的铁,一咬牙一跺脚,不就是磨针么,古人行,他怎么不行?

事实上,古人制造针的方法不止这一种,比如锤击,烧软放进模具里重置等等。

但迟骍禾手上能用的材料着实有限,思来想去竟然还是磨比较容易一点。

等成功打磨好了形状,就可以穿耳了。穿耳的难度系数也是夸张的大,一般是用钢锥进行操作。

迟骍禾在闲暇时间的工作又多了一件,那就是磨针。

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找到现成的。这个东西不算是什么珍惜物资想要拿的人应该不多。下次他们去别的地方搜刮物资的时候,总能找到一些。

磨针的过程实在无聊,就像那句俗语所说的一样,它可不是一个有梦想谁都了不起的工作。

为了避免把自己的手给磨破,迟骍禾找了一副手套戴着,一边机械性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一边又回去看了看自己的棉花地。

棉花地里那几小株棉花迎风摇摆着,看起来就是没戏的样子。

迟骍禾走过去摸了摸它们的花骨朵,恨不得自己还有个复制的能力,可以让它迅速长成一大片。

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又抱着手上的“针”和石头,将注意力放在现在已经非常圆满的事情上,比如她这个鱼类天然养殖场。

一开始的时候,迟骍禾还需要隔三差五地往水池里投喂一些饵料。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湖泊底下居然出现了一些不同的藻类。对于野生生长的草鱼来说,这也曾是它们菜谱上的东西。

因此,迟骍禾很快就解放双手,任由它们自然发展。原本长得也就巴掌大小的草鱼现在一条可以到迟骍禾的小臂那么长了,而且生龙活虎,一生生很多。

因为迟骍禾所手动建立的这个食物链条着实是不太完整,所以草鱼们的生长没有天敌,食物又充足,繁殖起来就相对容易。

再加上迟骍禾这边的人数少,他的池塘里只有他一个人需要吃鱼,所以现在虽然看不出来,但时间久了草鱼泛滥是个可预测的时间。

工厂帮那边养鱼就没有那么容易,他们那里人数多,一顿饭下来就要消灭不少食物。但在空间里的食物生长速度也快,他们自从进来就没饿过肚子。

现在他们不少人还病着,黎姐为了让大家快点康复,也是换着法子给他们做好吃的。

不过也幸好工厂帮的人都吃过不少苦头,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所以即使是没胃口,看到端在自己面前的新鲜食物仍旧努力大快朵颐,想要赶紧康复过来。

老张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今早就病了,感觉哪儿都不舒服但还是忍着没说。在工厂里,如果谁病了的话可是要被拉走的。那些人具体去了哪里他不知道,但他们再也没有回来了。

老张是乡下来的,脑子不好使。城里的二舅妈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他扛着锄头来了,结果就被抓进了黑心工厂。

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家里也没亏待过他,每顿都给他喂得饱饱的。知道他脑瓜子不好,做事也有点迟钝,就没让他出去上工,一直是在家种地。

要不是他妹妹要上学了,家里的积蓄不够用,也不会让他出来。

说起妹妹,老张是最骄傲的。他家里没有什么封建陋习,重男轻女的东西,全家都很宝贝妹妹。

老张发现自己被抓走了,都冒着挨打的风险去问过管他们的人能不能寄点钱回去给妹妹——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老张后来也懂了,他赚到的钱就算是给了妹妹人家也是不敢花的,毕竟这都是犯法的钱。

想到可能拖累妹妹,老张也不闹了,每天就老老实实地干活。他一米九的个子,被迫缩在一个只有一米五层高的空间里。早就直不起来腰了,每天却乐呵呵地想着总有天会出去。

他看着一脸沧桑操劳,实际上却和赵芸芸的年级也没差多少,只是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所以没有那么多细皮嫩肉罢了。

他和工厂帮的人关系都不错,毕竟他心眼简单,待人直爽,很多次出事都是他帮忙掩护了一下。

黑心工厂的管事人也对他还算好,知道他不想着逃跑,有的时候对他也宽容一些。

是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老张的生存之道就是踏实肯干。

直到黎姐发现他今天状态不太对,才让他去休息了。

就这他还良心不安。

干农活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之一了,之前乡里的乡长下来考察,都夸他能干。

到了空间里,他也是效率最高的那个,现在看着其他人还在努力,而自己却在休息,他实在是感觉心里难安。

但黎姐是说什么也不让他干活了,他喝了感冒冲剂躺在床上,过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过去。

在梦里,老张回忆起了以前的事。

在家里时,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爷爷过世,从来没主过家的父亲手忙脚乱,导致家里的田因为过度播种而缺乏营养,地里的庄稼都不长了。那些年肥料价格高,他们图省钱就用得少,却没想到反而得不偿失。

他爸爸看邻居家从没这种事,就去取经,这才知道他们用的是人粪,而且很好操作,比一般的粪便还好用,这个事儿原本还是爷爷教的,只不过一直是交给邻居家来做,过一段时间取一次,所以他家里人才完全没印象。

一块地种的多了,不施肥,出事是迟早的事儿。

老张一觉醒来,意识到自己会做这个梦主要是因为他的新家盖的距离茅房太近,总是会有若有若无的臭味。

可能梦里的他也意识到这个事情很麻烦,所以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可以把这些排泄物废物利用。

别看这事儿说起来恶心,在几百年前,这还是个肥差事呢。

老张是个心思很直的人,当下跑去找黎姐讨论了这个问题。虽说现在他们的土地种什么都长得很好,比在现实之中还要好得多。

但迟早有一天地里的营养被吸收干净后,菜苗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喜人了。

黎姐这会儿刚给大家搓了鱼丸,下水煮了后就是美味的一餐。

老张过来后她先给对方舀了一碗,问:“你要说什么?”

老张看着这美味的汤,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鱼丸,连连称赞:“黎姐,你可真是能把东西做出花样来,你是怎么垛的鱼肉啊?”

黎姐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年纪小的她都当后辈照顾,看到他们知恩自然心里熨帖:“这有什么麻烦,我捡了块锋利的石头当刀使不就好了?不过这个鱼丸还是跟咱们买的不一样,一煮就容易散,过几天我再想想怎么改良配方。”

“那不是很不顺手啊。”老张吃惊:“这已经很好吃了,您太厉害了。”

黎姐最近几天笑得次数比过去都多,她温和地劝道:“顺不顺手都不是事儿,能用就好。”

等老张吃完,她才又问:“你有什么想法?”

老张还是觉得窘迫,他道:“我还是过会儿再来吧。”

黎姐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怕他身体不舒服,又多问了几句,他都只是支支吾吾的。

等大家陆陆续续取走了鱼丸,黎姐自己也吃饱了肚子,老张才道:“是这样的……”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黎姐说了说,一边还关注着黎姐的表情,但凡对方表现出丝毫恶心都不会继续。

“这是个好办法。”黎姐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刚刚不提,她笑眯眯地拍了拍老张的肩膀:“我就怕咱们这儿未来臭气熏天的,吓走了满天星呢。”

老张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了。”黎姐道:“不过这个肥料怎么做……”

“包在我身上!”老张说起自己梦里的事,滔滔不绝:“只要把杂草磨成粉,然后和粪便混合在一起烤干就好了,很简单的。”

他看到鱼,又道:“其实用死鱼也是很棒的肥料,但是这可能有点太奢侈了。”

黎姐很理解地点头,鱼他们自己都不够吃呢。

她很欣慰老张能想的这么全面,继续又问:“需要人帮忙吗?”

老张摇头:“我自己来干就好,这个事情不少人可能都会觉得恶心……”

他话音还未落,一个人就走了进来。

消失了大半天的赵芸芸回来了,她累得满头大汗,看到锅里见了底的鱼丸汤以及仅剩下一个的鱼丸,撇了撇嘴:“黎姐,你怎么没给我留啊。”

黎姐没说什么,给她盛了一碗。

赵芸芸知道自己回来的时间过了饭点,也不好多抱怨什么。想起自己在葛叔葛婶那儿看到的,她有一肚子想法要说。

不过老张在这儿,她又觉得没必要“散播恐慌”,所以先问了对方:“你说什么恶心?”

老张一样等她说完,才讲了自己的想法。

没说了两句,赵芸芸就感觉胃里一顿翻涌。

她瞪大眼睛:“我们还需要挖粪?这还不如在工厂里时呢!”

老张兴致勃勃的心思瞬间歇了不少,他和赵芸芸关系不错,因为对方像是他那个聪明的妹妹。

黎姐也看着赵芸芸,蹙起了眉头:“这些粪便留着迟早是个问题,我们现在又没工夫去搞化粪池,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怎么被你说的这么不堪了。”

有一句话她也没说——这事也没让赵芸芸去做,对方原本就是没资格抱怨的。

赵芸芸却不这么想。

她没忍住,把自己见到葛叔葛婶的事情一股脑倒了出来,足足说了半个小时才说完。

期间,老张一直茫然地看着她,黎姐的表情也从最初的平静到最后变成了隐隐的怒气。

“这有什么的吗?”当她说完时,老张茫然地看着她。

“满天星根本就不公平。”赵芸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像是在指责他怎么连这都没有想清楚:“他们那边什么都有,我们却需要自己去做,是因为我们不够虔诚吗?”

顿了顿,她说话更加阴谋论,一脸怒意地揣测:“说不定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丧尸,他就是看我们意识到这里和工厂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才找个人来吓唬我们的!”

砚砚存稿日记:

今天吃了醋溜土豆丝和烤牛排,还有妈妈自己做的糍粑。

我记得小时候回老家过年的时候就会吃糍粑,小时候不太爱吃,但长大还挺喜欢哒!

周一就要入v啦!感谢大家的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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