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蛮山里的人牙子一夕之间，全都死了。

带人杀了他们的，是一个叫江如喃的女人。

江如喃站在一群男人中间，一双秀眉紧紧皱着，双眸凝重。

她的眼前，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女人，大概有十几个，她们低头蹲着，杂乱的乌发挡住了她们的脸，怯生生的。有个胆大一些的，抬头向这里看过来，江如喃的目光和她交集后，她轻呼出声，顿时瑟瑟发抖起来。

女人的惊叫带动了一旁一点就炸的同伴。顿时，林中响起了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她们，都是被卖到这里的女人。

半月前，江如喃装扮成离家出走的小姐，设计被人牙子带到了这牙蛮山中。不料路上出了些状况，没有及时将线索留下，索性靠着每月一次的外出采购的日子，江如喃将牙蛮山的位置传递了出去。

经过一番里应外合后，手下带人剿灭了这群坑蒙拐骗的人牙子。一群蜗居在阴暗角落发臭的老鼠，却在被抓后引爆了牙蛮山的自毁装置。

山体震动，落石滚落。

将他们堵在了这里。

江如喃收眼，回头看向身边的人。几十人的队伍，如今连上自己，只剩下五个了。

“一群娘们吵死了，江大人，我去看看。”李冀是个暴脾气的，说着抬脚就过去了，男人气势汹汹，女人抖的愈加颤了。

“小江大人，你说这里面会有宋员外的千金吗？”

江如喃回过神来，看向说话的人。他长着一双小眼，咧着嘴一笑，眼眯成一条缝，更是看不清那颗眼珠子了。应该是叫胡二，是个书生。

江如喃对这个人有些印象。一月前她到祁县上任县令，所有人都看不上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女县令，唯有胡二笑呵呵的喊她小江大人。如今旁人都对她改了称呼，他还是句句小江大人的叫着。

他一个书生，怎么也跟过来了。

江如喃淡淡回道，“宋员外不是说，宋菀菀腰下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吗？”

胡二一拍脑袋，懊恼道:“瞧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胡二刚走出几步，又返了回来，一脸为难，“小江大人，要不你去，我们一群大老爷们的，这个位置......不太方便。”

江如喃站的笔直，神情清冷。闻言又看向那群可怜的女人，她们如花的年龄，却被拐卖到了这贫瘠的山里，被一群男人拍卖争抢。

江如喃见过那个场景。

一篮子鸡蛋，就可以买到一个幼童。

一个样貌普通的女人，一头小羊就足够了。

要是家里有一头牛，管你是七十大汉还是痴傻的小子，都能娶到一个美若天仙、干净的姑娘。

江如喃抬头看看天，道:“等天黑了吧。”

李冀站在前面，掐腰怒吼，“哭什么哭，都给老子闭嘴！”

他的声音震若惊雷，吓得女人们立刻停止了抽涕，紧紧靠在一起，仿佛飘零的白绒毛，一碰就散架了。

另一个男人拍拍李冀的肩膀，将刚烤好的肉递给他，“李冀兄弟，这都是一群刚脱离魔爪的柔弱女人，咱可是祁县的捕快。”说着，他声音变小了几分。“江大人可还在旁边看着呢。”

李冀挠挠耳朵，试探的看向江如喃的方向，见她没有看过来，嘟囔一句，“吵的我头疼。”说完，咬一口手中的鹿肉，大步向林中走了。

李冀走后，男人将手里剩下的肉分发给紧靠在一群的女人，女人们见男人向自己伸出手，条件反射的颤抖肩膀，惊呼出声，“别......别打我。”

男人一愣，用树叶垫着肉，放在地上，温声道：“吃吧。”

胡二坐在江如喃旁边，看着这个场景，轻嗤一声，“装模作样。”

江如喃看向胡二，胡二收起目光，脸上尖酸刻薄的模样也收敛了，换了一副灿笑的模样，“小江大人还不认识他吧，他是新来的，叫舒唐，听说......”胡二靠近几分，看到舒唐没有在看这里，才小声道：“他是罪臣之子，据说他娶妻之日，圣上一纸灭杀令紧跟着就来了，全家都死了，独独就留了他一个，都说他克......"

黑影如瀑布般洒落，胡二抬眼，舒唐的目光正对着他这个方向。

江如喃站起身，路过舒唐身边时，舒唐对着她笑了笑。她看了他一眼，眉头轻皱。

一共有十一个女人，符合年龄的，只有五个。

江如喃带着她们走向丛林深处。

越往深处走，少女心里的那根弦越是紧绷，有个大着胆问了一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江如喃四周观望。她们站在丛林中间，周围被树木围绕，人高的杂草将人包的严严实实的。

她回头看向站成一排的五个少女，全都颤颤巍巍的看着她。

即使她和她们一样，都是女人。

江如喃举着火把，火光印在她的脸庞。眉宇间透着清冷，如新月清晕。一身缟素衣衫，端正的站着，气质斐然。

刚刚大着胆子说话的姑娘，江如喃认识，叫娇娇。

江如喃被山里的人关押的时候，她曾经过来劝导过她。

劝她嫁给一个老头。

娇娇低着头，不敢直视女人。

素衣映入眼底，江如喃一步步拉进与她们的距离。

“背过身。”

她的声音犹如寒潭的深水，让人望而却步，平白拉开了与人都距离。

五个少女互相观望，虽不解，却也踌躇的背过了身，

以背对人，让本身就恐惧的少女更加害怕了。

下一秒女人的命令，更是让她们汗毛都竖了起来。

“把上衣脱了。”

耳边，呼啸着阴风，发出‘瑟瑟’的声音。

女人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就没了声响。地上黑压压的人影，昭示着她一直都站在身后，等着她们的动作。

第一个动的，是娇娇。

有了开头的，那么一切都顺遂了。

江如喃拿着火把照在少女的脊背。

昏黄的火光照在少女暗黄的肌肤上，一双蝴蝶骨翩翩如飞，一滴冷汗从脖颈落下，江如喃看过去的时候，那滴晶莹，正顺着腰间滑落入堆积在腰间的衣衫中。

江如喃摇摇头，不是她。

第二个，是娇娇。

她肌肤胜雪，背部犹如一副待人勾墨的画卷，干净无瑕。

也不是她。

下一个，不是。

下下个，也没有。

看到最后一个，江如喃停下了脚步。

少女穿着一身比自己大出两倍的衣衫，长长的袖子卷在手腕上，裤腿也笨拙的卷了上去，却因为行动间，落下了一只。

江如喃：“你为什么不动。”

少女的声音娇滴滴的，还带着怯声，“我......手上有伤。”

江如喃依旧看着少女的腰间，那里被衣衫遮盖着，她一眼不眨的看着，仿佛能透过衣衫，看到里面的全貌，她伸手抚摸，少女感觉到后立刻僵直了背。

江如喃无动于衷，仿佛察觉不到少女的紧绷，依旧不缓不慢的向上移动，直到少女漆黑的长发落入指尖，她才移开手，缓缓一声：“转过身来。”

少女转过来，伸出用衣布包扎的手，露出的手指，又小又白。

“姐姐......你看。"

小姑娘的声音甜糯，平淡的两个字，却让人的骨头都酥了。

少女十五六七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脸庞小巧，脸颊两旁却也有着婴儿肥。齐刘海下，一双乌黑的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江如喃。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少女见江如喃盯着她看，一直都没有回话，歪头想了想，靠近了些，抬头仰望，声音高了几分，“姐姐你看。”

江如喃的身高比少女高，二人离的又近，她能够明显感受到，少女噤住了呼吸，等着她的回话。

江如喃起了玩意，瞥眼看着小手，却不吭声。

少女没有等到回音，失落低头，高高举起的手，也放了下来。

江如喃嘴角浅笑，刚抬起的手，又落了下去。侧耳女子“嘶嘶”的抽气声传来。

小江大人被美色吸引，但听力还算健在，立刻察觉出还有四个少女站在身边。

天黑黑，风萧萧，瑟瑟的落叶里夹杂着脚步声。

越来越小，慢慢地都走远了。

眼前，只剩下娇小的人儿。江如喃凝眸回看，少女笑吟吟的站在她面前，双目犹似盛了一泓清水，在江如喃脸上转了又转。

江如喃轻咳一声，正了正声音，道：“转过去。”

少女很听话，小碎步又转了回去。

江如喃呼了口气，少女的上衣束在裤腰里，江如喃轻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静。

沉寂。

少女忍不住想要回身，一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哑了几分，“别动。”

修长的指尖顺着肩膀，缓慢的向下划落，少女穿的衣衫粗糙，摩挲在指心，莫名的，像是被小猫挠了挠，挠的人心痒痒。

她像是在勾勒一副名画，神情专注。

指尖到腰间停止，江如喃两指捏住，刚要有所动作。

少女惊呼出声：“......痒，姐姐，好痒。”

江如喃道：“我很快，你忍忍。”

少女背着身，鼓鼓嘴巴，撇嘴。嘴上嘟囔一句，“好吧。”

江如喃这回没有墨迹，手上利索的将下摆从裤腰中抽出来，刚要掀起来看。

少女高高跳了几步，嗲着声音，懊恼的说：“呀，我忘了，古婆婆说我腰间的伤口不能见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