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此前一直认为天堂、地狱、三途川什么的都不存在。

但是……诸伏景光看了看自己飘在半空中的半透明的身体，觉得传说中那些人死后会前往的地方的确不存在。

不然自己也不会变成鬼魂——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更像地缚灵——被迫滞留在这个天台上。

他记不起死亡的感觉，但还大概记得发生了什么。

莱伊申请调去美国后，威士忌三人组拆伙，他和Zero各自搬离了“宿舍”。

没有搭档，琴酒不会轻易用他；而失去了情报组成员波本，他也没有权限自己主动接取任务……诸伏景光结结实实放了一个圣诞假期，不曾想过他会在新年这天暴露。

最开始察觉有人跟踪是在神社，人群中的杀意毫不掩饰，诸伏景光当机立断放弃了新年初诣选择离开。

琴酒处理卧底和叛徒喜欢用炸弹，诸伏景光不想因此害了无辜的人。

好在，这次赶来的人并不是琴酒。

诸伏景光很快反制了对方，在他的手机里发现自己登上了行动组的“卧底悬赏”，发布人是冰酒。

行动组内部有个一个实名举报卧底的程序，诸伏景光知道这个程序，他同样知道这个程序从未派上过用场。

没想到第一次竟是用在自己身上……

诸伏景光看着“悬赏令”中自己警校毕业时的照片叹息。

不知道冰酒是从哪里查到的这张照片，诸伏景光一边躲避问询赶来的组织成员一边想，他和Zero的相关信息早在毕业时就被封存了，连自己手上都没有。

一直到他解决掉第三个追来的成员之后，他看到了莱伊。

随后……

“砰——”

如今，开启了鬼生的诸伏景光还穿着他死亡时的那件浅色外套，但胸口处鲜血和内部的空洞却已经恢复如初。

诸伏景光尝试过离开天台，可惜他虽然能在一定范围内移动，也能打开天台的门，但一到门口就会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拦，根本离不开这个地方。

他的身体被Zero带走，而莱伊——或者应该叫他赤井秀一——也将解决叛徒的事汇报了。

说实话，扣动扳机时诸伏景光只想保住零，对于莱伊自称FBI卧底的说法将信将疑——相信居多，但他不能拿零去赌。

FBI真的有良心吗？诸伏景光很怀疑。

现在看来，那个“真心话游戏”简直如同预言一般。

Zero可能已经忘了，但诸伏景光还记得当初坑了幼驯染一把的“真心话游戏”，记得美国电影的套路——

“如果是FBI的话，你应该利用她，榨干她全部的价值，然后再跟她上个床。”

“最后，初恋情人为了激化矛盾而死去——要么被上司发现干掉，要么逃跑的时候中枪——弥留之际还要：为了你，我不后悔。”

不过FBI是FBI，莱伊是莱伊。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诸伏景光飘在自己死亡点的正上方，反倒有功夫细想。

他自认对莱伊还算了解。

毕竟从对方进入组织开始，就一直是他们二人搭档完成任务。

再好的演技也会在漫长的相处中流露破绽，更何况莱伊明显没有在性格和行事作风上过多掩饰，他真的就是那样一个人。

如果是莱伊的话，FBI也可以信任吧？

希望Zero能……不，原本那两人就已经针锋相对了，现在自己死亡，Zero一定……

正在诸伏景光为自己的幼驯染担忧之际，他听见天台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声音辨不出性别，但带着明显的哭腔：

“真理理你说了不会有问题的呜呜呜呜……要是人真的没了，我CP可怎么办啊……”

紧接着是一道有些耳熟的女声，诸伏景光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我错了我错了……但我不是故意的，至少给个死缓吧。”真理一边爬楼一边叹气，“我也不知道赤井秀一会这个时候回来。”

“不，”真理带上痛苦面具，“我怎么都不可能知道吧！”

真理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正常世界哪会把两年并成一年啊！那种事根本不在她的理解范围内！

难道说这个世界除了遍地侦探案件三选一之外，还要加上一个乱七八糟的时间线吗？

按照惯例，赤井秀一刚调动分部去美国的第一年，无论是出国还是回国——抑或是进行长距离的位移——都需要提前向原本的部门申请。

而真理没接到申请，琴酒自然也没有。

彼时，真理刚听到“苏格兰暴露”的消息从办公室的小房间匆匆走出询问琴酒，后者却给出了一个在真理看来非常离奇的理由：

“你的小情人调过去已经满一年了，就算申请也是向贝尔摩德申请。”

真理：“……啊？”

可赤井秀一明明是圣诞节结束才走的，满打满算不到五天，怎么就满一年了？

过年自动长一岁不是华国的传统吗？怎么你们日本也开始用虚岁了？

真理疑惑，真理不解，真理无意间瞥到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日期……

“等一下，这个年份不对吧？”真理看着那几乎重叠的两个数字都懵了，“今年到底是哪一年？”

怎么既是95年又是96年的？四年前和三年前重叠了？

等等，我为什么会有“四年前”和“三年前”的认知？

真理疑惑，真理不解，真理又看了眼报纸上的日期，发现无论是电子表，还是纸质刊物，就连电视直播的新闻上的年份都是重叠的两个数字。

“鬼知道这个世界怎么回事，真·度日如年了。”跟随系统羁绊面板的指引来到天台的真理吐槽，“上一秒我才刚当上BOSS，下一秒我已经当了一年BOSS了。”

“系统，你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吗？”真理询问道。

系统飘在她旁边，用不存在的手挠了挠不存在的头：“不是我这边引起的……不过，如果连琴酒都没发现问题的话，那只能是世界特性了，就像侦探和案件一样。”

“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才会有这种两年变一年的特性？又不是作者吃书。”

真理自觉讲了个冷笑话。

随后她踏上最后一截台阶，推开天台的……没推开？

真理尝试了半天，门把死活按不下去：“卡住了？”

本就人迹罕至的天台，在“一年后”更是连门都打不开了。

就在真理忍不住要上脚踹的时候，天台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眼前的青年穿着浅灰色的外套，湛蓝色的猫眼与真理曾经见过的一样温柔。

“诸伏景光？你不是应该……”真理惊喜道，“难道说赤井秀一放走你了？”

不等对方回应，真理又连声呼唤系统：“系统！系统你快看，景光他没死！等一下——你怎么飘着？？？”

“而且身体还是半透明的……”

察觉不对的真理看着眼前的阿飘陷入了沉思。

“我已经死了。”

诸伏景光虽然有很多疑问——为什么能看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知道赤井秀一，她口中的系统又是什么……但他还是按下疑惑，先回答了真理的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地缚灵。”

他不知道，但是系统知道。

“啊！！！真理理！！！他变成鬼了！”只见漂浮在真理身边的蓝色的小球骤然变红，一声尖叫后，更是开始闪烁七彩的光芒，诸伏景光眨了眨眼。

“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只有我们才会让人变成鬼，”系统留下激动的泪水，“原来不是你亲手杀的人也能变成鬼啊！”

“太好了真理理！我CP有救了……”

真理：？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我亲手杀的人会变成鬼？？？”真理眼前一黑，“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

“我说了啊，最早你还没进研究所的时候，我不就告诉过你不能杀人嘛。”

系统真的觉得自己尽到了提醒义务，它半点没发现问题，还在试图纠正真理的错误认知，“而且不是你亲手杀的人会变成鬼，好像还有别的判断标准，我去查查。”

不到一秒，系统带着答案回来了：“我找到了！变成鬼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对方的死亡与你有直接因果关系，另一个是有名有姓。”

“虽然不知道‘有名有姓’是怎么判断的，但是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就会变成鬼。”

这下真理是真的顾不得诸伏景光了。

因果关系。

真理以前可是给琴酒打过不少下手的！行动组的任务系统都是她做的！

这算是因果关系吗？

而且最可怕的是……

“乌丸莲耶呢？”真理忙不迭道，“组织BOSS应该称得上有名有姓吧？他不会也变成鬼了吧？”

系统：“那倒没有，他是日本公安解决的嘛，执法权你懂吧？”

“懂，但是诸伏景光也是公安……算了不重要，还有谁变成阿飘了？”

系统翻翻名单：“朗姆、还有摩天轮上那个炸弹犯……咦？还有普拉米亚？”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作者砍掉了一个小剧情（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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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漫上沿滩、氢气的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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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捡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