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想去找赵章，下午没课扑了个空，之后也消了询问的心思，免得打扰他准备第二轮。

当然鼓励是要有的，不仅有文字的，还有当面的，其他人也不会落下。

赵章面无表情的看着辅导员，心里想着升级全息眼镜。

辅导员：“……”

我又酸又菜又多余。

你可以走了。

他一说赵章就走了。

辅导员：“………”

*

第二轮是线上答辩，对赵章来说没什么难度，成功进入了决赛。

班里其他同学也进了，包括赵吉寝室里的孙全明，只有两人被卡在了第二轮。

第三轮就是现场展示，举办地点在燕京，所有参赛者都要赶到这边的场馆，提前一天入住主办方安排的酒店。

南大就在燕京，赵章不想住酒店，他住不惯。

赵康熊懂他，但燕京的交通感人，他担心儿子误了比赛，便收拾被褥衣服牙刷牙膏等等，跟搬家一样搬去了酒店。

把酒店的被子被单全换成自家的，牙刷牙杯剃须刀那些放到厕所里。

赵章全程都在看书，一点都没有搭把手的意思，也没有被打扰。

一个房间的孙全明：“……”

赵吉人品不行，但他的话不假，赵章……

他偷偷瞄了赵章两眼。

赵章注意力全在书上，毫无所觉。

孙全明摸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多事了，反正他们父子乐意他一个外人操心个啥，有这时间不如多准备准备明天的比赛。

赵康熊不知道他的心思，洗了苹果，削皮，切成小块，叉上牙签端过来，“平安歇一歇吃点苹果。”

“平安的同学你也吃点。”

他招呼赵章吃后热情的邀请孙全明，孙全明不是内向的人，但他和赵章不熟，刚刚还……咳咳，他哪好意思吃他爸特意为他准备的苹果。

然而孙全明没有招架住赵康熊的热情还是吃了两块。

赵章就自然多了，孙全明吃两块的时间里他吃了七八块。

又吃了三块他就不吃了，苹果会氧化，不能久放，最后都进了赵康熊的肚子。

赵康熊没在房间里久留，一直到饭点他才过来，孙全明已经不在。

“还想叫你同学一起吃的。”

赵康熊可惜的摇了摇头，打开保温桶，把菜端出来摆上，一边摆一边说：“我给你做了清蒸鱼，炒了一盘杏鲍菇，还有茄子、空心菜。”

“你多吃点，明天爸给你做……”赵康熊絮絮叨叨，却是一句没提比赛的事，他知道自己儿子，懂事的很，再努力不过了，他说多了只会给他增加压力。

孙全明特意在外面多逗留了一下，回来就没看到赵康熊。

两人各准备各的，互不打扰。

到十点赵章按掉灯，孙全明懵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去了一趟厕所也躺下了，养精蓄锐，迎接明天。

躺下后他眼睛紧闭，然后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一点睡意都没有。

孙全明：“明天就是决赛了，你紧张吗？”

房间里就两个人，孙全明这很显然是问赵章，他问了之后就开始后悔了，他自己紧张的睡不着总不能连累赵章，希望他没听到，千万不要听到。

“数羊。”

在孙全明以为赵章睡着了没听见松口气的时候得到了回答。

孙全明：真是……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不过要是依然睡不着呢？

赵章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他说：“多数几只。”

孙全明：“……”好的。

不管数羊有没有用，孙全明被这一打岔的确是放松很多，过了几分钟有了睡意。

而另一张床上的赵章也是呼吸均匀。

两人六点起的，赵章一醒就起来打开了门，赵康熊进来帮他牙杯放上水，再牙刷上挤好牙膏，赵章去洗漱赵康熊帮忙叠被子。

孙全明：……我以为昨天是极限，原来还能挑战我的三观。

赵章被说是巨婴不是没有道理的。

孙全明暗自咋舌，麻溜洗漱完跑去就餐的餐厅。

一直待到八点半，孙全明准备去比赛场地，鉴于他和赵章是睡了一晚的睡过关系他还把赵章拉上了。

边走他边说：“今年青大进入决赛的的选手比我们南大多了足足三个，青大学生没少冲着我们南大得意，还有还有，听说其中那个叫庄远的最厉害，他大一就参加过，拿到了当时的第十名，现在大三，酝酿了两年来势汹汹，肯定是想一举拿下第一名。”

“还有一个叫红梁越的女生，是青大的风云人物，她才十五岁，天才少女的名头非常响亮，而且在大学之前她就参加过类似的比赛，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孙全明扒拉了一遍青大又扒拉一遍Z大、F大，他还在继续。

赵章忽然停住，扭过头看着孙全明，“这是比赛，也是科研。”

孙全明反应过来赵章已经走远了，他小跑着追上去，“你走错方向了。”

赵章：“哦。”

他很丝滑的跟着孙全明调转方向。

到了比赛场地，参赛选手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九点之前清点确认过后，开启了直播，一群观众涌了进来。

【庄远加油，庄师兄加油！】

【红梁越加油！红梁越加油！】

就连孙全明都有几条飘过去，在一群加油中存在感微弱，估计是室友和几个朋友发的。

赵章就没了，一条都没有，当然他自己不知道。

说起来三班同学们依然很震惊，震惊赵章居然进入了决赛，这可是全国大学生科技大赛的决赛，瞅那一个个的，哪个不是有光辉的履历，唯有赵章没有奖项，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高考是他们省第四十九名，就这还不是排在前面。

庄远当年的高考状元，红梁越天才少女全省第三，孙全明都是省二十一名。

但他确确实实进入了决赛，赵章是怎么办到的？他到底写了什么？

他们忍不住再次思考起这件事。

他们在看，躲在寝室里拉着床帘的赵吉也打开了直播。

哪怕直播镜头对着赵章只是一闪即逝，但光辉的瞬间还是让赵吉嫉妒的眼睛发红，“进决赛了又怎么样，他不可能拿到名次的，就他个书呆子，巨婴，他做不出来东西的……”

他碎碎念着，屏幕的荧光照在他脸上。

*

堪长步在评委席上一次次扫过参赛席，他实实在在被赵章的报告惊艳到了，要不是比赛规定，他当时就想去找赵章探讨关于全息的一些问题。

答辩是三位评委对一位参赛选手，堪长步二分之一的概率，十分可惜，没碰上赵章。

他都不知道多遗憾，却无可奈何，只能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决赛，他可算是见到了赵章。

他是那么的年轻，浑身都散发着科研者的气质，一丝不苟，具有探索精神。

“老堪你注意点。”旁边的评委提醒他。

堪长步微笑，“你也注意点。”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要频频扫参赛席。

“你俩别说了，都别看，给他们这些小同学搞得压力山大。”

他们倒是真没看了，这是比赛，他们要做好评委，不说这，让人误会赵章和他们的关系也不好。

这么想着他们心里不免可惜，赵章写的报告很好，但全息在国外也只拥有初步的理论，国内则更多是对全息的想象，还没一个具体概念。

这样的土壤能催化出那样一份报告已经是赵章这小子天赋卓绝。做出全息？以后或许可以，却绝不是现在。

尤其是看到其他人的作品后，他们能走到这一步，发明的东西自不必说，有创意的有创意，有想法的有想法，有实用的那也是挺实用的。

这些都在他们认知的范围内，没有让他们动容，唯有赵章，他那一篇报告就……

堪长步：第二轮我怎么就没碰上他？

他不禁又往参赛席看了一眼。

【第三个评委看参赛席了，他肯定是在看庄师兄。】

【看什么庄远，他是看下一位参赛选手。】

【你看看庄师兄发明的机械导盲犬兼具了创意和实用性怎么就不是庄师兄了？你就是嫉妒。】

【那玩意儿不好用啊，十次撞了六次障碍物。】

【有这个基础，升升级不就能投入使用了。】

【拉倒吧，你说的容易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困难程度。】

“那个评委肯定很欣赏庄远。”孙全明显然和一些观众一样误会了。

赵章：“不是，在看我。”

孙全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接收到赵章认真的目光后，“……”

你继巨婴后咋又多了自恋的毛病。

赵章强调：“是我。”

孙全明：“是是是，是你是你。”

“嘘，看比赛。”他还双手贴住赵章的脑袋把他脸转了过去。

赵章：“……”

孙全明在赵章前面，越接近他的号他越紧张，赵章在他身边稳的跟泰山一样，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穿黑衣服的小哥哥也太镇定了。】

【我像他旁边那个，不，要是这种比赛我能比他更紧张，难以想象这位是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

【他一定是胸有成竹，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有道理，我关注他好几回了他一直都是这副样子看别人演示的。】

赵吉看到那么多人夸赵章，一拳捶在了床护栏上，这样风光的应该是我，被夸的应该是我。

赵章他不配！

赵吉飞快敲下一行字，【他就是破罐子破摔。】

什么镇定，什么胸有成竹都是他们瞎猜的，赵章才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不知道他，我高中和他一个学校的，他只知道对着书本学习，照本宣科，死记硬背，一点时间都不花在其他事情上，像什么鞋带都要他爸绑，饭都要他爸喂到他嘴里，这么不懈努力才考上的南大，能够踩了狗屎运进入决赛已经很好了，他又怎么可能想着拿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