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桃源秘境

更多的仆从一拥而上,压制住了阿献,扒开了他的衣服,扯出一块澄黄黄的护心镜来。

公孙畴看到了,感叹道:“阿献真是机智啊,这都被他算到了。”

“大概是从小到大被欺负惯了,知道哪些关键部位需要保护一下。”

“你这丫头怎么话这么多?”公孙畴的贴身丫鬟有些不满她和公孙畴的交流如此畅快。

张雀才发现自己过于气愤,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再看那边的情形,那个二少爷因二度受辱,正夺过那块护心镜出气,狠狠地往阿献的头上砸去,此刻阿献不再被动挨打,稍一用力,挣脱了左右的钳制,徒手接过了二少爷手里的护心镜,将他往外一推,然后仔细检查自己的护心镜有无受损。

二少爷摔了一个四脚朝天,越发羞恼,再去看阿献,发现对方根本懒得看他一眼。

咬牙切齿道:“一群废物,还不快给我揍他!”

于是仆从们一拥而上,对着阿献拳打脚踢,而阿献只会护住自己的要害任打任骂,他知道在这个府里任何反抗都是无用的。

公孙畴和张雀看不下去正要上去劝架,只见一行府兵举着整齐划一的火把快速到场,分开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快住手,老爷来了。”有人喊道。

公孙恂寻于人墙后出现,穿着一身素衣,目光惺忪,是要歇息的模样:“深更半夜,吵吵闹闹,是把公孙府当戏园子了吗?”

二少爷一看能替他出头的来了,立马扑上去哭诉了起来:“父亲可要为孩儿做主!”先是给阿献按了毒害马匹居心叵测的罪名,然后又添油加醋地讲了他如何拒绝执法以下犯上欺负自己的经过。

“废物!”公孙恂寻勃然大怒。

“是是,真是个废物!”二少爷朝着阿献啐道。

“禄儿,废物是说你。”公孙恂寻指着自己的儿子,后者一脸惊慌失措。

“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还被一个下等人欺负成这样,这种废物配做我的儿子吗?”公孙恂寻说话声音不大,穿透力极强,掷地有声,那公孙禄额头都冒出冷汗来。

公孙恂寻看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吓得不敢做声,又训道:“你的公道,你自己去讨回来,让我看看你配不配做我儿子。”

“一听这话,就知道老爷偏心了。事情由马匹生病而起,最应该搞清楚的不应该是马匹生病的来龙去脉吗?连罪名都没有落实,就急着惩治罪犯,这根本就是拿阿献出气。”张雀将心里所想轻轻说出口。

眼看着那公孙禄撩起袖子,要向阿献挥出一掌,阿献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萎了一下,又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手。

公孙畴身体前倾有些按捺不住要出动的样子,张雀拉了拉他的衣袖。

“愚蠢的家伙!”公孙恂寻训道,“身为一个主子,惩罚下人,需要亲自动手吗?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公孙禄这一拳未来得及挥出去,只能又收了手,命令左右道:“你,还有你,过来,给我掌他的嘴,打得他认罪为止。”

两个下人上前,公孙禄不忘偷瞄一眼公孙恂寻的反应,只见公孙恂寻冷哼一声:“他的嘴可硬着呢……”

于是公孙禄捡了两截粗壮的竹片:“用这个打。”

公孙畴终于看不下去了,见状从暗处走了出去,大喊一声:“慢着!”

那公孙禄正要发作,一看来人是公孙畴,气焰瞬间矮了三分:“兄长也来了啊?”

公孙畴是府上唯一的嫡长子,从小到大受尽万千宠爱,过个生辰,远近的达官贵人都要来贺,而其它子女的生辰,公孙恂寻向来都是不记得的。

公孙畴并未搭理他,转而向公孙恂寻行了个礼:“父亲。”

公孙恂寻点了点头,显露出了十分的耐性:“吾儿有何见解?”

公孙畴眼珠微转,顺着张雀的思路说道:“马匹中毒的事另有蹊跷,真凶另有他人。”

“哦?”公孙恂寻一脸兴趣来了的样子,“吾儿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我、我自然是……心里有了点数,才站出来说话的。”公孙恂寻显然是没有做好准备,硬着头皮上来出头了,只能说些有的没的,“只是现在……不便说出,以免打草惊蛇。”

“你以后是要做家主的,说话做事都要让人信服。”公孙恂寻也没有生气,只是耐心地教导着。

公孙畴抿了抿嘴,看了看天,又往马厩的方向走了几步,闻到一股牲畜的臭味,忍不住掩住了口鼻,一看就是不经世事的公子哥,对着奄奄一息的马儿指指点点,大家只得耐着性子看他表演。

随后见公孙畴拿腔拿调地问公孙禄:“二弟,那马夫怎么说的?”

“说是马的粪便有异,应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马吃坏了肚子,那不该是马夫的责任吗?”

“这马夫确实是有责任,但我们自己府上的马夫是不会自己下毒害自己的马的,所以下毒的一定另有他人。”

公孙畴点了点头:“倒也是……有这个可能。”

公孙畴又被饶了回去,根本没有办法破局,无措之下只得频频看向张雀这个方向。

“畴儿,那边有什么?”公孙恂寻的目光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儿子,一有风吹草动就抓住了动向。

张雀咒骂了一声,只得调整了一下状态,主动走到明处来,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下一一行了礼:“奴婢见过老爷、大少爷、二少爷。”

公孙畴的丫鬟倒是躲着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老爷问道。

“回老爷,奴婢服侍完大少爷,听到动静跟随大少爷一起到的此处,大少爷说,这马的饲料出了问题,就得从源头查起,奴婢觉得甚有道理。”

“没错。”公孙畴终于接上了思路,“这饲料源自何处?”

马夫答道:“是府上日常用剩的食物残渣加上一些草料混合而成的。”

“行,那我们就去检查一下泔水缸。”公孙畴倡议道。

一行人又提着灯笼来到灶房后院的泔水缸前,这里离下人居住的耳房还是比较近的。公孙恂寻只是站在路边远远地看着,贴身仆人给他取了凳子来坐,下人掀开泔水桶的盖子后,少爷们闻着奇怪的味也不愿靠得太近,张雀却对这事十分执著,让人取过灯笼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又请人取了大勺子过来,在里面不停地搅动。

“呕……”那个公孙禄一个忍不住差点要吐,借口往外走去。

“二少爷您别走!”张雀赶紧留住他,“您是管事的,且看我从缸里取出什么了。”

二少爷面色难看,却也不得不憋着:“那你快点。”

张雀终于舀起来一颗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噌”地伸长勺柄往二少爷眼前递去,故意朝着他脸上怼去:“二少爷且看看这是何物?”

公孙禄身体向后倾着,尽力避开,一个没站稳,还向后退了两步:“这是何物?”

一听有了发现,有人立马也请了老爷过来看。

“这是冬钱枣,是贵人们日常泡脚用的一味药材,却不宜食用,这大概就是马匹萎靡不振的主要原因。”幸而张雀在桃源谷时学过一些药材的知识。

“那是谁把这冬钱枣丢尽泔水缸里的?既然是泡脚的药材,最大的嫌疑不就是府上的洗脚婢吗?”公孙禄问道。

一听此言,众人更是把目光聚集在了张雀身上。

“这泔水是今晚新倒的,奴婢今天晚上一直和大少爷在一起,并没有时间将药材倒入。”张雀首先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又道:“既然饲料从食物残渣的环节就出了问题,那么责任应该也不在阿献身上。”

公孙禄和公孙恂寻对了下眼神,就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把阿献放开了。

阿献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张雀的目光带着一些探究,转而又淡漠无光了下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个事情好办,府上一共有十几个洗脚婢,把她们全都抓起来,一个个拷问就行了。”公孙禄机智地说道。

“没有必要这样劳师动众。”公孙畴在张雀的示意下说道,“我们要精准打击,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说完又走到公孙恂寻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公孙恂寻点了点头,交代道:“让马夫换一批饲料,让马匹先恢复了,今天就都先回去休息吧。”

公孙禄欲言又止,看到公孙恂寻对公孙畴十分满意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使唤着下人们一起离开了。

等人群一散,公孙畴问张雀道:“你真的有把握查出是谁搞的鬼?”

“大少爷请放心。”张雀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似有一些怅然,“只是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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