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凭什么？

现在不断了，难得还要他在他们两兄弟之间选一个吗？

还是说他们两兄弟愿意就这么和他乱七八糟地纠缠？

何至于此啊？

好好的一个宗主，一个天之骄子，何必这么不肯放手？

现在结束了还能保留些许体面不是吗？

殷白溪难以理解他们的想法。

虽然他也难以割舍虞回川和虞青凌的美貌，但是都这种情况了，再纠缠下去真的就不好看了。

何必啊，何必啊？

虞回川静静地看着他，眼眸如水，依然是温和的，却带着一种淡淡的劝诫。

殷白溪又看向虞青凌，看到了他沉郁而偏执的眼神。

……

“好了，他既然不愿意，你们何必纠缠？好聚好散还能给彼此留个体面，再这么纠缠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薛绝崖拉过殷白溪，挡在他身前，冷漠道。

姚流金几人也很快跟上，护住殷白溪。

姚流金侧头对着殷白溪偷偷挤了挤眼，示意他已经通知了苍阳，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他。

殷白溪松了口气。

最大的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等他的靠山来了，他也更有底气拒绝这俩人。

虞青凌还好，他能打过，但也得防备他手里头那些神鬼莫测的阵术。

至于虞回川，他是真的怕。

他真的打不过虞回川啊！

打不过啊！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打不过，是他再修炼一百年都打不过！

年纪大还真是占便宜啊。

殷白溪整理了下衣摆，平静道:“好了，考核在即，我等还是先回去……”

虞回川看着他，拿着逐水剑往前一递，淡淡道：“不是说要借逐水？”

殷白溪闻言一顿，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虞青凌，看到他握紧了青霜，脚步挪了半寸，又止住。

虞回川跟着他的视线，也看向青霜，笑了声：“喜欢青霜？看来几个月前，和青凌借青霜的同修便是你了？”

殷白溪嘴角抽了抽，猜得挺准，但是虞回川听着是在笑，细细感受又叫人觉得他语气里没有半分笑意。

当时不是说无妨吗？怎么这会儿又计较上了？

殷白溪不理解这些男人的想法。

虞青凌在此时又阴沉开口：“你不愿用青霜，是问兄长借了逐水？”

殷白溪被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得有些烦了，眉头一皱，一手拿走逐水，另一只手把青霜抢了过去，板着脸道:“好了别吵。”

虞青凌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虞回川笑了笑，安静地看着他。

殷白溪收回视线，不想看他们两个。

目光欲盖弥彰一般投向远方，无间地狱的天空昏暗而单调，没什么看头。

殷白溪抿着唇，手上拿着两柄剑，但他一柄都不想用。

烦。

几人之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气氛微妙无言，往南面走去。

姚流金悄悄凑近殷白溪，低声道：“庆功宴还办吗？”

殷白溪瞥他一眼，道:“办。”

“那……”姚流金眼神往虞青凌身上瞟了眼。

殷白溪皱眉：“去我家办。”

言外之意就是不请外人了。

“师兄的庆功宴不打算请我了么？”

虞青凌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殷白溪被吓了一跳，侧头看过去，见虞青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右边，不过几步之遥。

虞回川皱眉看过来，薛绝崖脚步一移便挡住了虞青凌，柳铮好脾气地笑笑，拦住虞回川的视线，恭敬道：“虞宗主近来可好？”

虞回川淡淡点头：“一切都好。”

说完，看向殷白溪，道：“不是说生辰宴后对我扫榻以待？还作数么？”

殷白溪闭上眼，不敢说话。

咔嚓清脆的一声。

殷白溪睁眼看过去，看到虞青凌硬生生捏碎了手上的阵石，面沉如水。

“……”

别说话了，都别说话了好吗？

殷白溪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两秒，冷酷开口：“我们已经断了，过往种种皆不作数。”

“……”

安静了。

殷白溪唇角勾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黑湿粘腻的脚下猛地炸开，邪魔的混乱气息喷薄而出，顷刻之间，殷白溪和姚流金就要坠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殷白溪猛地推开姚流金，虞回川想来拉住他，却只堪堪碰到他的指尖，温热一点，而后脱手。

虞青凌冷着脸一言不发，转瞬之间便随着他跳下去。

邪魔的偷袭是一瞬间，他们的动作也是一瞬间，再一眨眼，脚下方才炸出的时空隧道便闭合了。

姚流金脸色煞白，惊魂未定，嘴里喃喃地喊着殷白溪的名字。

“那里头是什么？！”

虞回川面色难看：“无间地狱邪魔的源处。”

──

殷白溪在短暂惊讶后很快恢复了镇静。

无间地狱不是个好地方，这样突然的意外，定然是通向极其了不得的地方。

心里没底的同时，殷白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汹涌的战意，在冲击着他拿着剑的双手。

想杀。

都杀了。

诛灭天下邪魔，封闭无间地狱，天下太平。

殷白溪深吸了一口气，懒散地坐在地上，看着静静站在不远处的虞青凌，笑了声：“就这么跟着我跳下来，不要命了？”

只要不是虞青凌虞回川二人同时在场，他便能轻松地同二人相处，这时候便又全然没有在上头的冷漠和疏远。

虞青凌垂眸看他，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缓缓落在逐水上。

殷白溪知道他在看什么，刻意摸了摸逐水，问：“怎么了？看不惯你哥的剑么？”

“……”

虞青凌不说话。

殷白溪笑吟吟地逗他：“看不惯么？可青霜也是你哥哥送你的啊，你可还成日里抱着呢。”

他们在一个气息混乱的昏暗道路上，面前有五条路，都是如出一辙的感知不到任何东西，神识在这地方也没了用，灵力消耗后难以补足。

这样的境地下，虞青凌低低地吐出一个称呼：“嫂嫂？”

殷白溪眯了眯眼：“你喜欢这么唤我？”

虞青凌静了一会儿，低声道：“你同我兄长……”

殷白溪站起身，挨个路地看过去，一边观察一边道：“如你所见，但最开始，我可不知道你们是兄弟……”他顿了顿：“真是亲生的？”

“……嗯。”

虞青凌跟在他身后，手上也拿着阵盘演练：“为何要同我断了关系？”

殷白溪见他非要如此执着，也没法子了，叹了口气：“我并没有挑拨你们兄弟关系的打算，纠缠时不知你们关系，后来知道了，最好的选择便是我们三人各自相安无事。”

“……你无半分不舍么？”

殷白溪思考了一会儿，诚实道：“不舍自然有，你与师叔都是人间少有的绝色。”

“……”

虞青凌抿唇不语，演算了一会儿，又道：“你先前说的，无情道，是真的？”

殷白溪抬步果断地朝着一条路走去，边走边道：“殷氏功法，素有半步无情道之称。”

虞青凌跟在他身后，安静了一会儿，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静谧的廊道内，脚下土地湿软，听不见脚步声。

殷白溪脊背挺直，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青霜和逐水被他一只手拿住，剑鞘撞击的声音不断响起，在这廊道中回响。

虞青凌默默看着他，突然开口：“你更喜欢我兄长么？”

嗒。

殷白溪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复杂中带着一丝微妙。

“……不是。”

他终究还是答了这个问题。

虞青凌语气微微上扬：“你更喜欢我？”

殷白溪转身接着走，头也不回：“也不是。”

他喜欢看虞青凌红着眼眶哭，喜欢虞回川做出来的精巧玩意儿……当然，这俩人的肉.体在他这里平等地受到喜爱。

他是不喜欢将人排个三六九等的，也排不出来，就像他排不出他爹他娘哪个更重要，排不出他更喜欢哥哥还是小淇，也排不出姚流金几人的先后。

同理，他排不出虞回川和虞青凌哪个对他而言更喜欢。

人和人之间的轻重，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掉进河里先救谁的问题，也不是两个人同时被绑架，只能选择救一个的简单选择问题──人与人并不完全相同，各有长处也各有短处，万一一个擅长凫水，另一个能够死而复生呢？

这是选不出来的。

所以殷白溪面对非要选一个的问题的时候，会选择都不要。

他的父母亲友了解他，自然从不会给他这样为难的选择。

而在虞青凌虞回川这俩兄弟之间，无论殷白溪选了哪一个，另一个人都不会甘心，最后之后闹得家宅不宁，更何况殷白溪不喜欢这样单选一个人的游戏。

他不会选。

要么都要，要么都放弃。

往前走，很快又到了另一个路口。

虞青凌自从那句“也不是”之后便没再说话，直到这时才低声道：“迷宫？”

殷白溪点头：“嗯，但不必担心，我有法子找路。”

面对虞青凌疑问的眼神，殷白溪笑了笑，抬起手里的剑，指了指逐水：“师叔，也就是你哥，处理了无间地狱几百年，逐水早能够指引邪魔气息最浓处。”

虞青凌：“你要去无间地狱源处？”

殷白溪挑眉：“正是如此，师弟可愿同我一道？这可是护救苍生的功德之举。”

“且师叔定然能猜到我们的去处，也会往源处寻，若能一同动手，则成功可能性又高了。”

虞青凌微微抿唇，似是有些沮丧的模样，却还是答应道：“同你一道，自然无有不可。”

诶，结局倒计时？

还是有点草率了，下本剧情线会更完善一点

后面会写一些兄弟俩争风吃醋的日常捏[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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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更喜欢我兄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