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澄当然是不可能拒绝的。
姚颖墨消息发出去不过三秒，回复就一连串地跳出。
「橙子：当然可以！」
「橙子：绝对可以！」
「橙子：实在太可以了！」
黎以澄的字里行间都是激动，几乎要溢出手机屏幕外。
「兆禾：那主编怎么说？」
差不多的消息成串跳出，直到姚颖墨传出这一句话，才让黎以澄消停冷静。
「橙子：我问一下。」
姚颖墨放下手机，回到电脑前码字。
十分钟后，消息又开始跳。
「橙子：我们主编说请你一定要接受湖光老师的好意。」
「橙子：你是我们出版社第一个办签售的作者，说实话我们根本没有固定合作的化妆师能帮你请，请谁都一样是开盲盒。如果湖光老师愿意借你化妆师，那绝对是最好的一种情况。」
「橙子：化妆师的费用出版社这边会另外去找他们工作室谈，你不用担心占湖光老师的便宜。」
「橙子：湖光老师的化妆师超强，我传几张他的签售照给你看。」
「橙子：[签售照.jpg]*3」
三张照片，三种风格。
看着照片，根本想不到照片上的人物会是怎么样的真实性格。
能把每一个风格都展现到极致，这位化妆师是真的非常强大。
姚颖墨瞬间明白为何主编和橙子都立刻表示支持了。
和湖光没关系，也和这次广播剧合作没关系。
能够蹭到这个质量的妆造，傻了才不答应。
但很显然，能做到主编的位置，考量事情也会比较全面。得知姚颖墨在犹豫，就知道她是在纠结费用问题。
她不打算蹭免费的妆造，毕竟无论是合作对象，还是邻居，都不是可以放胆随意占便宜的对象。
幸好主编也考虑到这一层，主动表示会透过出版社对工作室洽谈妆造费用。
这让姚颖墨安心不少。
「兆禾：那就麻烦你们谈一下妆造费用了。」
「橙子：没问题。」
「橙子：既然都蹭妆造了，出行你也搭新刃的保母车吧。我觉得比我们出版社的公务车安全多了，我们的车上都贴了出版社名字。」
「橙子：搭新刃的车还有另一个好处，万一有粉丝发现你，你就说你是常姐。」
「兆禾：？」
「兆禾：好喔。」
假装常姐……
真不愧是黎以澄能想出来的方案。
姚颖墨不看好这个提议。
先不说常姐不是幕前人员，粉丝们认不认识都难说。即便粉丝都知道常姐这号人物，她和常姐的年龄也对不上。
拙劣谎言一戳就破。
但另一个问题非常实际。
整个出版社就她一个作者参加，书迷们看着车身上贴的大字，一抓一个准。
到时候还没进场，就被团团围住，姚颖墨光想就害怕。
认真分析过利弊，姚颖墨拿起手机给石旭泽发消息。
「兆禾：漫展那天要麻烦你们了。这几天我找时间请你吃饭。」
姚颖墨发完消息，没有立刻退出聊天介面，而是让屏幕亮着，等待消息。
因为石旭泽回消息总是很快，快得就好像是个时时抱着手机的低头族。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工作。
即使见识过录音现场，姚颖墨还是想不通石旭泽是如何办到在忙碌的录音工作中，还能秒回消息。
就像现在，姚颖墨消息发出去不到三十秒，他就回覆了。
「湖光：一点都不麻烦的，我一想到那天可以和您一起前往漫展，就感到十分高兴，我迫不及待想要去漫展了。」
「湖光：我有问过化妆老师，她听到要帮您做妆造非常兴奋。我们的司机大哥也说多再您一个完全没问题。」
「湖光：大家都很乐意，绝对都是自愿的，我也是很喜欢老师，所以才提议的，老师您不必特别感谢我，这只是我作为您的书迷，为自己完成的一个小小心愿。」
「湖光：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个小小心愿，如果老师您能帮我实现，那我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老师我想吃您做的饭了。」
图穷匕见。
石旭泽这段话完全不能深思，槽点太多。
姚颖墨懒得戳破，反正她本来也打算要请石旭泽吃饭，是到餐厅外食还是在家做饭，差别不大。
「兆禾：可以，想吃什么？」
「湖光：不知道耶。」
「湖光：老师，我陪您去买菜吧。」
「湖光：都可以，老师您做的每道菜都很好吃，我选不出来。」
「湖光：这样吧，您要去买菜的时候找我一起，我还能帮忙提袋子。您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
石旭泽的算盘珠子差点从手机里蹦到姚颖墨脸上。
她想起那天石旭泽在她家吃早餐的表情，彷佛她的料理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人间美味，她心中某块隐密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之前他还便当盒道谢时的眼神也是，让她忍不住想多投喂几次。
姚颖墨感觉自己能看见手机另一端石旭泽的表情，肯定又是双眼放光，充满期待。
叫人无法狠心拒绝。
「兆禾：你录音不忙吗？如果你刚好在家，就一起吧。」
「湖光：那太好了，我一定会刚好在家的！」
「兆禾：周末吧。」
「湖光：好的！」
“兆禾老师说请我吃饭。”石旭泽举着手机，兴奋地跑到骆佳祐旁边。
骆佳祐不动声色地将手机画面按熄灭，并反面朝下，放好，才转身看他，“你今天不是在导第一期的戏吗，怎么跑过来了。”
“棠钰有一条一直过不了，我让她休息一下找找感觉。”
石旭泽将自己的手机怼到骆佳祐眼前，“先别说这个了。你看，兆禾老师主动说要请我吃饭，她还答应我可以一起去买菜了。你说我跟去买菜那天，要拿哪些菜啊，我可以全部都拿我爱吃的吗？这样会不会有点太过分？”
骆佳祐：“我觉得不可以，你那你最爱吃的那几样就好，全部都拿我看你和兆禾老师两个人也吃不完。”
“那我这样会不会有点不礼貌或太过分，都没有和兆禾老师客气一下？”
“不会，兆禾老师应该不需要你和她装客气。人家早就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骆佳祐悄悄瞥向自己的手机，就在石旭泽闯入前，他才刚回完姚颖墨的消息。
刚开始收到姚颖墨发消息问石旭泽的工作安排时，他还有些诧异，后面很快就明白了。
人家是怕石旭泽为了吃饭影响工作，特地来问一声，方便订时间。
后面姚颖墨又问了石旭泽爱吃什么，骆佳祐想也不想地就将石旭泽卖了。
现在看石旭泽这兴奋劲，他觉得自己是做对了。
“那我那天要拿玉米粒罐头。”
骆佳祐打断石旭泽的畅想，“你为什么不从自己家里带去就好？”
“也对喔，我家有，就不用让兆禾老师破费了。”
“对。”骆佳祐朝他摆手，“我还在做预告的后期，你先别吵了。”
“好。”石旭泽转身，走两步又回头，“对了，第一期其实就剩棠钰那句还在磨，今天应该就能给你。”
“这么快？”骆佳祐震惊，“你悠着点吧，先不说我们后期来不及，人家其他配音老师也不是这样让你虐待的，而且后面几期的剧本都还在修呢。”
“第一期的内容很轻松，其他人也都录得很顺，不太需要磨，但接下来就没办法这么快了。你放心吧，你有时间慢慢弄的。”
“行。”
＊
“想吃什么就拿什么，不要客气。”
超市，石旭泽推着购物车，和姚颖墨并肩在货架间穿行。
沿路上，几乎都是姚颖墨在往购物车里放东西，石旭泽除了帮忙拿放在高处的商品，就没有动手过。
姚颖墨以为他是在客气，“今天是要感谢你的，你尽管拿。”
“我想吃的东西你刚好都拿了。”
石旭泽其实没想客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看见一样想吃的食材，姚颖墨就会在他开口前放进购物车。
要不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超能力，他还以为姚颖墨会读心术呢。
“是吗。”姚颖墨往购物车里看了一眼，“那再拿盒鸡蛋吧，玉米和鸡蛋搭着不错。你想吃玉米煎蛋，还是煮个玉米浓汤？”
“我都想吃。”
石旭泽回答得太过诚实，不带丝毫犹豫，姚颖墨没忍住笑意，“可是你只带了一罐玉米粒，不够做成两道菜。”
“我家里的玉米粒罐头都吃完了。”石旭泽脸上立刻出现失望的表情，连头发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那我们要再买一罐才行。”
石旭泽整个人又亮了，“好，我来拿。”
石旭泽兴高采烈地推着购物车往前，到了转角，他抬头看了眼标示，果断右转。
“等等，你要左转才对。”
石旭泽听见姚颖墨的声音，一个急刹加回转，购物车不小心撞到了旁边货架的拐角，两包饼干从货架上掉下来。
他连忙蹲下，将饼干从地上捡起，放回货架上。
手忙脚乱一阵后，他疑惑提问，“玉米粒不是在生鲜区吗？”
“不是，这家超市把玉米粒放在调味品区。”
石旭泽一脸茫然，“玉米粒是调味品吗？”
“你是不是从来没踏进过这间超市？那你玉米粒都怎么买的？”
石旭泽尴尬地摸摸鼻子，“蹭工作室采购，等常姐买好，再付钱带回家。”
姚颖墨了然，“有些超市把玉米粒放在罐头区，有的放在干货区。放生鲜的当然也有，但比较少。这里更特殊一点，放在调味料区。”
“我懂了。”
“对，所以左转吧。”
“好。”
因为姚颖墨提前问过骆佳祐，沿路精准打击，两人走完一圈超市，购物车里装的食物并不算多，差不多正好是两人的份量。
“还有想吃的吗，没有的话我们结帐了。”
石旭泽摇头。
每一个收银台前的队伍都大排长龙，姚颖墨指挥石旭泽推着购物车穿梭，试图找到最短的一条队伍。
“这条只有排三个人，要不要排这里？”石旭泽提议。
“你看他们堆成山的购物车，这就是为什么没人排在他们后面。我们去隔壁那排，他们购物车里的东西都不多，应该不用排太久。”
石旭泽没太懂，但姚颖墨才是熟悉超市的人，他决定听话。
购物车转了个方向，还没排进目标队伍，姚颖墨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这不是小姚和小石吗？”
姚颖墨和石旭泽同时抖了一下，极其缓慢地转身，“刘阿姨。”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买菜了？”
刘阿姨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脸上的表情透露一切。
姚颖墨感到一阵头疼。
“您误会了。”明知此刻有理也难说清，姚颖墨还是苍白地表示否认。
刘阿姨明摆着不信，她看向石旭泽。
石旭泽看了姚颖墨一眼，也跟着否认，“您真的误会了。”
两人坚决否认，刘阿姨没再追问，换了个问题，“你们两个人就吃这些菜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