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枉你?这些都是事实,还轮得到我去冤枉你?”
李恣在床上翻了个身躺平:“那姐姐你至少先说一下我又做了什么吧?不用这么着急给我扣帽子。”
李恣说完,听到便宜爹在那边说了句“把手机给我”,他哼的冷笑一声。
“李恣,你招惹了秦宋不够,还要去毁了家里和洛家的合作吗?”
“爸爸,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听姐姐说过,咱们家不是早和洛家签了长期合同了吗?爸爸你怎么也和姐姐一样冤枉我。”
李父平静说:“你老实交代,到底和洛小姐说过什么?家里把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瞒得好好的,洛家又是如何知道的?”
如何知道的?
当然是我提醒的,是我整理的、送过去的啊。
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谁比我自己更清楚那些荒唐事呢?
啊,确实有一个。
李恣的嘴角翘起了冷漠嘲讽的弧度,他起身下床,去给自己倒杯果汁,一边装傻说:“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我那天和洛宁说清楚之后,结完账先走了,谁知道洛宁回去和洛家人怎么说,嗯爸爸,你和姐姐还不知道吧,我和洛宁以及秦宋,是高中同学。”
李悦磬掐住掌心让自己冷静:“哈,小恣,都是高中同学,你怎么就不如他们有出息?早知你这般废物、对家里没有一点儿的帮衬,就不该派人去接你回来!”
“李悦磬!”
李父怒喝女儿一声,“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李恣点点头,猜李父是打了李悦磬一巴掌:“闭嘴,这种话是你能说的吗?无论李恣多么不堪,他都是你的弟弟,是你将来的左膀右臂。”
李恣立刻吸了一口气,差点被这番话恶心吐了。
李悦磬似乎发出两声模糊不清的抽泣,她嗓音哑着:“是爸爸,那,那该怎么向洛家解释?”
李恣坏点子从心起:“我给姐姐出个主意,洛家难不成只有孙女吗?姐姐洁身自好,长得也算是漂亮,不如也去找洛家哪位少爷联姻好了。”
“你,你怎么不直接说让我去和秦宋结婚!”
想和秦宋?
一来你不是女主,二来,秦宋直到现在还想着帮我对付你呢。
李恣故作惊讶:“秦宋?那可不行。”
李悦磬说不定真想过:“哼,他不亏我也……”
“你也赚了?”李恣毫不掩饰哈哈笑了阵,“笑死我了,秦宋他抢了咱们家的生意,姐姐你上赶着找他联姻?真是太大方了,说出去怕不是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联姻一事不许再提,”李父脸色难看,瞪了眼心思浮躁的女儿,又对李恣说,“既然和洛家的喜事成不了,你赶紧回来,一天三次去秦家蹲着,其他事等秦宋原谅了你再说。”
李恣懒散,喝了杯水躺回床上,抱着小电视摸了两把小翅膀:“不去,上次被胡鹏他们知道了都笑话我。”
“你还好意思说,”李悦磬想起胡鹏递来的一线情报就恼火,“你是没有身边人玩了所以精.虫上脑?叫你是去给秦宋赔礼道歉,没让你去亲他撕扯他的衣服……秦宋没有直接喊保安把你撵出小区都是客气了!”
亲他、撕衣服?
原来秦宋喜欢这样的?
李恣若有所思点点头,依旧没脸没皮说:“他长得不错,换个口味我也不亏。”
李悦磬被噎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骂他:“神经。”
李父再次说:“好,你不愿意蹲守家里不逼你,但是下周周末是秦家二小姐的订婚宴,必须参加。”
李恣心中冷笑:“我会去的。”
他挂了电话,又翻了下微信聊天,一溜的红泡泡排得整整齐齐,几乎都是在问他和洛宁的事情。
“虽然大学被李悦磬逼着学了金融类,但我不懂经商,”李恣按灭了手机,躺在床上说,“六子,秦宋不会趁此机会收购李家吧?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会这么轻松吗?”
小电视将那份背调资料重新捡了回来,它翻到剧情点去看:“应该是在五年之后,嗯,宿主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死没死的……李恣其实心中不在乎,只是系统说的死法他实在接受不了。
如果能选择,李恣会给自己挑一个春光明媚、有山有海的地方,从容安详地死去。
“或许对命运之子来说,”李恣趴着快要睡着了,短短一句话说得模糊听不太清楚,“做什么事都很轻松吧。”
小电视体贴地揪过被子给他盖上。
第二天一早,李恣精神满满地从床上爬起来,算了算离秦家二小姐的订婚宴不过九天,他带着系统再次开车去了山顶。
这次他带了帐篷。
小电视飞来飞去:“亲,不去和命运之子商量事情吗?”
李恣自己忙着搭帐篷,正值中午,山顶日头烈,他抬手擦擦汗:“秦宋他自己就够了,而且不是说让我多相信他嘛。”
小电视问:“宿主我们现在做什么?”
“搭帐篷啊,”李恣说完,双手叉腰,得意,“瞧瞧,是不是很完美?噢你问的不是这个?赚点外快。”
什么外快?小电视听不明白,李恣是背调资料中只有短短几行的炮灰,里面记录了他的生平,却没有记录他的爱好、特长。
它看着李恣打开后备箱一趟趟的搬东西,六子终于忍不住猜,是给别人搭帐篷吗?虽然宿主确实搭的一手好帐篷。
等李恣支好画板,飞到他肩头乖乖坐好的系统见他熟练的调色,懵了不到一秒,想起那时候在爱心福利院刘老师的话。
“小恣,现在还画画吗?”
宿主当时说他不画了。
李恣调色中,慢慢道:“很小的时候我曾经看到,妈妈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了一个很大的纸箱子很久,第二天放学回来,那个纸箱子出现在垃圾桶旁边,我忍不住好奇,打开了它,里面是妈妈的画。”
“第二天,妈妈带我搬去了更小的房子里,也许她是觉得那些东西太占地方了,所以即便再不舍也会选择扔掉。”
李恣动作一顿,小时候敏感的自己有段时间会时不时梦到这个纸箱,他害怕自己终将也会被妈妈丢掉,事实也是如此。
有个问题困惑了李恣整整二十年,妈妈丢下了自己,她是爱我的吗?
他疲累乏倦地游走于形形色色的男女之中,抱有同样的疑问去看他们的眼睛,有惊艳,有贪婪,有讨好……唯独没有纯粹的喜欢。
那种比妈妈的爱还要长久的,浓烈又或是平淡的,不会离他而去的喜欢。
李恣卷翘的睫毛扑闪几下,回过神继续调色:“可能遗传了妈妈吧,也庆幸没有很像这个爹,我成绩平平,高中是艺术生,不想看见福利院的老师很辛苦,于是和秦宋去打工。”
他说到这儿,扑哧一笑,小电视疑惑问:“怎么了?”
“高二的时候秦宋送我去集训,哈哈哈哈他还说要赚钱给我开画展哈哈哈哈……”
六子:“……”
李恣揉了下笑僵的脸颊:“唔,我当时可感动了,就是没想到他那个时候对我有意思。”
六子看着缓慢增长的进度条,终于放弃了干涉宿主和秦宋的感情的意图,自暴自弃说:“亲,铁直男。”
李恣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而是很骄傲地说:“哥的一幅画,曾经可是卖了三千块呢,我都想好了,六子,等离开之后,你跟着我去景区摆摊……”
小电视张开翅膀捂住他的嘴:“等等,亲,你之前可是说带66我吃香的喝辣的呀!”
一人一统待在山顶住了两天,吃完带来的食物后,又开车去邻省的海边待了几天。
回京城的路上,李恣拐去甘隐寺,想要结了在这里的几天费用。
但是甘隐寺的师父不愿意接受,李恣站在原地想了下,将钱投入了功德箱。
小电视跟着他走出甘隐寺:“亲,是很快就会离开了?”
自从李恣说出那句“帮我离开这里”,这半个多月里,秦氏明晃晃地针对李家,抢了不少的生意,李恣翻看李悦磬的消息,每一条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话下面,李恣都会跟一句真诚的“再抢回来啊”。
杀人诛心不外乎如此,李悦磬气得摔坏了三个手机。
“已经有董事告本少爷的状了,”李恣哼了段曲子,“我亲爱的爸爸就等着这些人替他做坏人,而我,再稍微过分一下,这事就成了。”
小电视觉得自己如果有人类形象,一定会忍不住吞口水,立寒毛,它之前隐约有所察觉李恣有一定程度的心理问题,但是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种自损八百难以翻身的办法。
“为什么?”小电视问了出来,飞到李恣的面前紧紧盯着他,“秦宋也说过,还有更好的办法。”
“也许是知道有个人会一直站在我的身后,而他会给我兜底,”李恣随口回一句,又是想了下,安慰它,“六子,不要担心啊,进度条会满的。”
小电视忽然感到了异样,而后很快分析出那异样叫做“难过”:“不是为了这个,我更想你成为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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