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裴曜告诉段誉深,说最好不要让林川看见太多和他不好的回忆相关的东西。
段誉深倒是把这句话记心里了,他把认为能让林川不开心的东西都换了下来,就连客厅的钟表都没有逃过一劫。
之前林川睡觉的时候总是说那个钟表走动的时候太大,晚上睡不好觉。
家里面少了许多的东西,这是林川找花瓶的时候发现的,王姨去外面买菜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束百合回来,林川却找不到之前自己最喜欢用的一个花瓶。
不止是花瓶,还有很多摆件,他记得段誉深说过客厅的钟表是和古董很值钱,现在却被一个很新的钟表取代。
看着就没有之前的值钱……
难道是因为段誉深要破产了,这样自己就有机会离开这里了,这样一想林川的心情都好了许多,不过心里又有点酸酸的。
这人要是破产了是不是就不能在高高在上,他都当天之骄子那么多年了,也挺难为他的。
而之后段誉深的做法好像更让林川坚定了这个想法。
之前段誉深隔三差五就会出一趟差,现在却每天都会回家,甚至中午还会回来,一呆就是一下午,搞得林川很不自在,可又不得不面对。
那天晚上的事情没人再提,段誉深在家那么长时间林川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裴曜口中的好转简直就是放屁!
公司里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也就减少了回家的次数。
只是当他累了一天回到家里面却发现餐桌上只有两个素菜,有些困惑的问道:“王姨,是给你的生活费不够了,还是谁想换换胃口。”
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到也都是林川喜欢吃的。
“少爷,那个……林先生说现在家里经济紧张,让我……”王姨支支吾吾的,毕竟她也不知道好好的林川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些。
林川看着王姨,像是在问你说我干嘛,段誉深倒是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打的算盘。
“经济紧张?”
这人脑子里面天天都在琢磨什么呢?
段誉深继续道,“你不会盼着我破产自己好离开我吧?”
被说中想法的林川有些心虚,偷偷瞄了一眼面前的人,又遮掩似的吃了一口米饭。
“你放心吧,地球爆炸了我都不可能破产,就你天天吃那么少,就算破产了把这个房子买了也能够养十个你。”
听他这样说林川急忙加快自己吃饭的速度,想赶紧离开饭桌回到房间。
段誉深说的没错,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很值钱。
地段好,建的也很漂亮,客厅有一半都是玻璃墙,外面的太阳刚好能落在沙发上。
林川望着外面总想出去走走,可每次刚到门口王姨都会找借口把他拦下来,一猜就是段誉深干的。
上次出去带的那个包不知道被段誉深丢到了哪里,林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很用心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最后还不忘在包里面放一把伞。
“林先生要去哪里?”林川刚打开门就听见了王姨的声音,他假装低头来个答非所问,“我这次穿的很厚。”
“现在外面比较冷,林先生不是不喜欢冬天出门吗?”
“是段誉深不喜欢我出门吧。”林川刚刚还很开心,现在眼神瞬间冷了下去,“他天天日理万机的还能管住我吗?”
林川压根不管王姨后面说什么,自顾自的打开了门,可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两个门神,尊敬的鞠躬向他鞠躬。
林川狠狠的关上面,把包扔到了玄关处就去了后面的花园。
今天的太阳比较好,还没有风,林川躺在吊床上看着一旁的月季花枝,也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开花。
门铃的声音传来,裴曜带着水果倒是有几分来看望病人的样子。
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医院上班,刚收拾好就看见了段誉深给他发的信息,让他来家里面看看林川现在的情况。
王姨见是他连忙请他进来,本来想去后院把林川就回来却被裴曜制止。
“我去找他。”
林川认识裴曜,他是和段誉深一起长大的发小。
眼前的阳光被人挡住,林川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身形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浮现。
“嗨,好久不见啊,小川。”
“裴曜?”林川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你还记得我啊。”裴曜看他犹豫的样子以为没有认出来自己。
“怎么可能不记得。”
段誉深的发小,一个给自己打针让自己吃药的alpha。
每次看见他都少不了受罪,不是打针就是吃药,不记得才是真的奇怪。
但林川也知道,那都是段誉深交代的,也不能把这件事怪罪在他的头上,毕竟之前自己心里面难受的时候,他总是会过来和自己聊天。
到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生病了,每次和裴曜聊完以后心里的难受都会好很多。
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知道今天这人来是什么目的,林川还是带着警惕的。
王姨已经端上来茶水,林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回了句段誉深不在家。
“他在不在家管我什么事儿,我又不是来找他的。”
“找王姨?”林川不明白。
有没有想到我是来找你的,裴曜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问:“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那个黑色的药是治什么的,你那么久没有来,我的病应该已经好了吧。”
他是给自己看病的医生,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情况。
见他没有回答,林川继续说:“不会是什么调理身体让我给段誉深生个孩子吧?”
裴曜:“……”
这是哪里来的结论?
“这怎么可能啊,你是beta,怎么可能怀孕啊。”裴曜半开玩笑道,试图让氛围不要那么的尴尬。
林川看着天,“挺好,你都明白的道理有些人却不明白。”
他这个有些人指的就是段誉深。
那个要给他植入腺体的人。
这也许就是他现在那么的恨段誉深的原因之一。
“这……你也别那么说。”裴曜一个心理医生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聊下去,只想吧这话录下来给段誉深听听,看看自己赶了什么缺德的事情。
“哦。”林川喝了口王姨沏的茶,苦涩的味道在他口蔓延,他不喜欢喝茶,这是段誉深才有的习惯。
“裴曜。”
“啊?”
裴曜眨了眨眼睛,刚想说什么却被林川的另一句话打断。
“你说我母亲还活着吗?”
“她会不会想起我。”
一连两个诡异的问题让裴曜坐立难安,在他印象中林川的母亲应该去世后易家才把他接过来的,哪里来的还活着吗那一个说法。
要是他的母亲还活着,他的父亲也不会把他接过来,那就不可能有之后发生的事情。
可林川说的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他。
在另一个世界,母亲嫌弃他是个累赘,把他丢下离开了。
……
裴曜好歹是个心理医生,虽然听不懂林川和他说的一些经历,可他和林川聊了一下午之后发现他完全可以正常的去和别人交流。
只是性格……他没有时光倒流的能力。
人都是会改变的,或许当年趁着朝阳偷偷亲吻旁边人的林川早就不在了。
裴曜离开以后,特意给段誉深发了个信息问林川母亲的事情,不是在很久的时候就去世了吗?
但段誉深的回答是让他不要管。
不管就不管,裴曜抑制住自己八卦的心,告诉段誉深没事带着林川多出去走走,他现在已经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门外的保镖已经离开了,林川明白这是段誉深告诉自己可以出门了。
可林川不喜欢冬天,连续几天的降温宛城已经真正的进入了冬天。
光是看着路上的行人都能感觉到冷。
吃过午饭后林川就从段誉深的书房里面随便找了一本书,面前还有王姨洗好的水果。
不过还没看两页从外面回来的段誉深把他下了一跳,林川很小心的合上书,想悄无声息的从沙发上离开。
他现在很不喜欢和段誉深单独相处,因为现在的段誉深总喜欢和自己聊一些很无聊的事情,晚上睡到一张床上两眼一闭倒也无所谓,
白天的他只想逃。
“收拾一下,一会儿带你出去。”段誉深坐在了林川刚刚的位置,而林川已经走到了楼梯口了。
“我知道你听见了。”
“哦,我上去收拾一下。”林川无奈的口气,这人夏天春天秋天的时候不让自己出去,现在冬天却让自己出门瞎跑,不就是故意为难吗?
这一收拾就是一个小时,段誉深等的很烦躁,在他最后一点耐心消失殆尽的时候林川还没有下来。
沙发上的人坐不住了只好上楼,看见房间里面的人压根就没有动。
“你今天要是不出去,以后就都不要出去了。”段誉深说完就离开。
他知道这句话是有用的,没过一会儿就看见林川从楼上下来,黑色裤子灰色的大衣,垂下眼眸的他显得整个人都很无辜。
段誉深皱着眉,正不正式无所谓,他知道林川不喜欢穿西装,他并没有说什么,起身上楼。
等下来的时候手臂上挂着一个灰色的围巾,裹住了他漏出了的脖子,同时也盖住了脖子上的伤疤。
林川眨了眨眼睛,看着段誉深一脸认真的表情有些茫然。
“气温很低,你穿这样会冷。”
说完便很自然的牵起了林川的手。
也许这一幕和之前的记忆重叠充满温存,一时林川也忘了反抗。
两人并排坐在后面,走了好远段誉深也没有说去哪里,最后林川终于忍不住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林川声音不大,也没有什么情绪,和那天晚上的样子判若两人。
“去把你卖了。”
林川:“……求之不得。”
段誉深看着他咬牙的样子心情很好。
“袁子望订婚。”
“子望订婚?”林川有些吃惊,他不是已经和……
“不信吗?不是他我也不会带你出来。”
袁子望是段誉深的表弟,之前和林川关系不错,上次裴曜告诉自己要带林川多出去走走。想着林川之前认识他,也就带着来了。
订婚宴设在了老宅里面,离市区比较远,车里面气温很高,半路上林川就睡着了。
段誉深看着熟睡的林川,自己往那边挪了挪,让他靠在了自己肩膀上,想着这样会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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