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雨林也没有走得明明白白。
休整一晚之后,两人立即出发,直奔长蛇城而去。
越是靠近,猫猫的第六感越是不详,似乎长蛇城已经成了一个袋子。
只要猫猫一头扎进去,袋子的口就会被封紧,从此他再无机会逃出生天。
于是电车中途停车靠近站台后,猫猫连忙拉着雨林的胳膊,逃下了这趟列车。
“怎么了猫猫?我们还没有到站呢。”
电车已经启程,再次向南而去,雨林望着电车的背影,呼吸之中充满寒冬雾气。
猫猫说道:“我们不能去长蛇城。我们必须去别的机场,长蛇城太危险了。”
近水则奇怪地道:“你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猫猫摇了摇头道:“我可不希望在长蛇城那么大的一个都市里,展开大规模魔法。”
雨林提议道:“长蛇之国可以飞往浮之国的机场还是挺多的。北边安全吗?”
猫猫望向北方,“北方吗?嗯——感觉要安全一点,呃,不止,要安全很多。”
雨林便道:“那我们去北岛吧。中途需要坐船。”
猫猫重重地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于是两人调转车头,杀了个回马枪。
汽车摇摇晃晃,临近下午六七点左右,两人终于抵达了北方海岸边的青市。
他们在青市住宿,预计次日乘坐轮船去往北岛。
猫猫不由谢道:“太好了,虽然麻烦了些,费了不少时间,中间坐车又很辛苦。
“但只要省下了道具,就是天大的赚到。”
近水摇了摇头,显然不赞同猫猫的想法。
他说道:“就是因为你的道具太多了,以至于不思进取。
“你该好好地学学我,你看我。我只有我自己。
“唯有破釜沉舟,失去一切外力。你才能像我一样挖掘内力,迅速地成长起来。”
“哼。”猫猫冷哼一声,抱臂道:“我只是一只猫。”
近水立即驳斥猫猫:“我还只是器灵呢!你好歹也是完整的生命,我却只是次级生命。”
猫猫不耐烦地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你都重复了几万遍了,能不能消停点。
“什么完整生命,什么次级生命,你都狂得没边了,还次级生命?
“我都弱小得如此不堪入目了,还完整生命。
“你要这么讨厌我,何必选我——一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猫猫为主人呢?”
近水说道:“我只是督促你,要你好好努力啊。”
猫猫怒道:“我要睡觉了!别再吵吵闹闹了!”
近水摇了摇头道:“你看你的样子。幸亏我有守护着你,不然啊,你现在就没命了。”
猫猫气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没命呢!”
近水摇了摇头,他看向房间的角落:“好了,客人,再不出来,你可就是死人了。”
“嗯?”猫猫猛然看向墙脚:“什么鬼东西!”
只见,空无一物的衣服架子旁边,突然出现了一双秀腿。
接着就像是隐身剥落,一个皮衣皮草的女子显露身形,她身上藏着枪,手持双刀。
“我天,居然有人?近水,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猫猫连连后退,退到了近水身边。
近水则道:“就是一直不告诉你,等最后揭穿的时候,才能让你震惊啊。
“现在明白好好学习魔法的重要性了吗?你的直觉并不是万能的。”
猫猫不理会近水,他大声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这里!”
她轻佻地道:“小哥哥,你猜啊~~”
猫猫无语地道:“就是猜不出来才问你的。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听不懂近水的语言。
猫猫与谁沟通,就会下意识地使用对应的语言。
因此,她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猫猫和天上的细剑在说些什么。
近水则道:“猫猫,你问她是不是冲着那口锅来的。”
猫猫点了点头,如此转述。
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秀发:“好东西就该拿出来放在博物馆里面,留给众人景仰。
“小哥哥,你说呢?”
近水目光一凝:“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看到猫猫凶巴巴地转述,她不由掩着嘴巴笑道:“小哥哥啊,你真不适合放狠话。”
猫猫气道:“这可不是说笑!”
“不逗你了。”她一脸轻松之色,完全不怕威胁。
她婉转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出现在这里,不是计划的一部分呢?”
近水说道:“等你死了,计划什么的,还有什么所谓?”
她轻轻摇晃右手的食指说道:“杀了我,你们可就飞不走了。”
近水一愣,他不由沉思下来。
飞?肯定不是原地起飞,她说的应该是坐飞机离开。
若她是个弃子,那么她所说的计划,就是等她死了之后。
她的同伴们会从不知名的角落冲出来,把事情闹大,并且指控猫猫为杀人凶手。
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坐飞机离开,可就难如登天了。
一人一剑沉默下来,气氛开始压抑。
于是她笑吟吟着:“好了,不要太严肃了,我讲一个有趣的事情吧。”
可惜,猫猫和近水没人想要听她闲聊。
可她却不以为意,笑着说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天上午,长蛇博物馆发现一件藏品失窃了。
“那件藏品名气说大也不大,但毕竟是长蛇博物馆收录的藏品。
“新闻还是将其播报了出来,网上也可以搜到这样的报道。
“不过,毕竟名气不高,在意的人也没有多少。
“但命运使然,恰恰我就关注着这件藏品。
“它距今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一位海战将军曾用它对付侵略我国的敌人,而它在激烈战斗中不堪重负而断裂。
“可惜,因为敌我差距太大,最终,海战将军不得不用它切腹自尽。
“没错,这件藏品就是一把断刀。”
猫猫不明白:“断刀?你说这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近水提醒猫猫道:“别忘了,雨林正好有一把断刀,而那把刀距今也正好一百多年。”
猫猫还是不明白:“可是,那是我们买的刀啊,和她说的刀不是同一把啊。”
近水则道:“你太天真了,对方就不能指鹿为马吗?”
猫猫又道:“可是——”
近水继续道:“你想啊。好端端的,早不丢,晚不丢,偏偏今天突然丢了一把断刀。
“你不觉得刻意吗?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要知道你可是幸运的代行者。
“这种巧合不可能会自然发生,除非人为!”
猫猫奇怪地道:“丢刀有什么用?她既然是冲着锅来的,为什么不丢一口锅?”
近水则道:“锅已经进了草窝,他们有一万种本事也取不出来。可是刀却摆在外面。”
说到这里,近水说道:“你问问那个女人,问她干嘛不去隔壁把断刀偷了。
“刚才我们外出吃饭的时候,她有一万个机会偷走的。
“我估计也就是那段时间,她潜伏进了这间房间。”
猫猫照做。
她则沉吟着说道:“其实,我也很奇怪,我最开始接到任务的时候,也提出了拙见:
“偷刀。
“但我的同伴告诉我,绝不能去偷刀,甚至不能做多余的行为。
“他信誓旦旦地道:若是我做了,别说是刀了,恐怕都见不到你们的面。”
近水顿时懂了。
但猫猫没懂。
于是近水一针见血地道:“这是怕触发你的第六感。”
猫猫震惊无比:“他们知道我有第六感?”
近水说道:“或许不知道那是第六感。但肯定会怀疑你有情报类的手段。
“因为,我们今天本来要去长蛇城的,甚至车票都买了,结果却中间掉头北上。
“我想,他们最开始在长蛇城的计划激进无比。
“别说偷刀,甚至可能会挟持雨林当作人质。
“之后发现你无缘无故地逃跑了,于是分析你的行动,猜测你有情报类手段。
“便修改了行动计划。
“所以,我们才会见到现在的局面。”
猫猫又道:“那——唔——”他抓了抓头发道:“我还是觉得别扭。”
进水便问:“哪里别扭?”
猫猫说道:“关键是锅啊,刀有什么用呢?只是一把刀而已,他们关注刀做什么?
“更关键的是,还只是一把断刀。”
近水懂了猫猫的意思:“你是想说,在一般人眼里,那只是一把破烂的断刀。
“根本没有什么价值。就算卖,顶天三四千元而已。
“但锅却价值不凡,堪称无价之宝。
“就算登机的时候,对方检查出来我们有一把断刀。
“怀疑这把刀是博物馆失窃的藏品。
“那我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可直接把那破刀丢在机场,扬长而去。
“根本不会看那刀一眼。
“所以,你想说的是,正常人若制定计划算计我们。
“也不该从这把断刀身上入手,也该找其他的突破口才是。
“仿佛,若是从一把三四千元的破刀身上入手制定计划。
“那计划人就是个比猫猫还笨的蠢人似的。”
猫猫点头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阿不,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近水又道:“或许,他们从那把刀下手,也是在赌。”
“赌?”猫猫不明白。
近水说道:“你觉得对方别扭,那么对方不觉得我们别扭吗?”
猫猫说道:“我们有什么好别扭的?”
近水则道:“你想啊,你的佩剑,就是本大爷。如此的高贵,如此的厉害。
“那么,为什么你的同伴却偏偏用一把断刀呢?
“他们在赌,赌这把刀对我们有着特殊的意义。”
猫猫微微抬头:“确实对我们有特殊意义,雨林还要用它练习。
“而且,怎么说也帮了我们那么多,我也不想就这么把它丢下。”
近水也点了点头:“最关键的是,它知道的太多了,就算要丢下,我也要先杀了它。”
猫猫又道:“你看,锅能藏起来,那他们为何会认为,这刀我们一定会搁在外面?”
近水则道:“还是在赌呗。赌它进不去。你想啊,哪里有十拿九稳的事情?
“真要是十拿九稳,你不早就感知到了?还会这样被动?”
猫猫微微颔首:“确实如此,看到了没,近水,这就是我的第六感,它就是这么厉害。”
近水连连作揖道:“厉害厉害厉害。我可爱的猫猫大人,眼下啊,就交给厉害的你了。”
猫猫忙道:“别啊,我们各有各的好,必须团结一致,才能平安的离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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