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你拿走我的东西,该还了!”
就在别墅主人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客厅忽然一阵狂风大作,落地灯倾倒、花瓶碎裂,连带着瓷砖都隐隐震动。
“什么人!”头发再度散开的徐倩拿着特制的碎灵枪指向客厅外,眉眼凛冽。
只见一名面容隐隐泛黑的青年从门外飞进来,没等九处的人反应过来,一块书着篆体字的破旧木牌从九处一位办事员手中猛然飞出,直直落到青年人手中。
“王建国,借我的魂多活了这么些年,你也该死了!”
青年人似乎极为熟悉木牌用法,左手持牌右手拂过木牌上几个篆体字,将其朝外抛出,顿时客厅一阵金光大盛!
“闭目。”谢闻凉虚抓着手脚被缚的王建国向后飘起,右手挥出一道白色灵光,挡住了木牌金光的侵蚀。
九处人对谢闻凉极为信任,顿时闭目召唤出法器,暂时依靠法器护身,绝不睁眼找死。
“拦我?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业和臣冷哼一声,收回木牌翻转其面,手指再度拂过其上花纹,重新朝外抛出,这一次,木牌一分为五,正是客厅中的人数,一一飞向众人。
谢闻凉眉目没有丝毫波澜,修长手指抬起,便欲再挥出一道灵光击飞木牌,却不料手指蓦然穿过木牌轮廓。
“逢渊……”温和的声音带着无奈纵容的味道,轻轻钻入耳中。
谢闻凉微微一愣。
业和臣看着凝滞不动的谢闻凉,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笑意,右手魔气化剑,毫不留情向对方脖颈划去。
做人就是这点不好,心中总有些放不开的挂碍,以至于永远都剔除不了身上弱点!
“铿”地一声,玉笛与长剑相撞。
“发什么呆呀?”
懒倦的声音将谢闻凉从回忆中拉回,柔软长穗轻轻拂过脸颊。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懒懒握住笛身,笛身与剑刃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叶非尘?”
谢闻凉不知道他何时过来,本该待在他储物袋中的白玉笛又是如何到了对方手中,目露困惑。
“嗯哼……嘘——给你吹首曲子。”
叶非尘应了一声,将白玉笛横过唇边,修长手指按住笛孔,长长的睫毛微垂。
白色灯光落在他侧脸,衬得他侧脸柔和而宁静。
谢闻凉一时怔住。
“吁……吁——吁、吁……”
一阵刺耳难听的曲调自笛中响起,仿佛要将人的耳膜刺穿,比厉鬼的嚎叫还要让人不堪忍受。
谢闻凉顿时清醒过来,一双清冷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向叶非尘。
不仅是他,客厅里被木牌侵入了心魂的众人纷纷在这要人命的曲调中捂住了耳朵。
“这谁吹的笛子,能吹这么难听也是一种本事了……我的妈!别吹了——”
白元最先清醒,偏他还要拿着罗盘无法掩耳,顿时满脸痛苦。
其他人纷纷赞同地点头,就连叶非尘肩上的猫,也是一脸忍耐。
“真的不要了吗?我觉得挺好听的。”
叶非尘见众人如此抗拒,勉强将笛子从唇边挪开,表情颇有些“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没办法理解这等高雅艺术”的痛惜。
谢闻凉脸色微白,额头青筋跳了跳,伸出手去:“笛子,拿来。”
叶非尘咳嗽两声:“你看这笛子,其实也挺喜欢我的,要不你们出个价……”
谢闻凉刚欲说些什么,却被业和臣厉声打断——
“连你也要帮着他们吗?这栋别墅的主人,你以为他真的只是在陵园上建了一栋房子吗?”
业和臣见一路带着自己找到花圈店老板的年轻人也拦着自己,顿时怒不可遏。
叶非尘转过头,语气平静:“业和臣,即便是二十年前,你也该知道,如果一个人有罪,法律会制裁他,而不是私自报复。”
“区区几年牢狱之灾怎比得上我这二十年的混沌飘零之苦?反正我如今无牵无挂,我就是要亲自报复!你又能奈我何!”
业和臣满脸戾气,眼神一厉,手中木牌再度翻转,字纹两面不断转换,随即飞出漫天弧形魔刃,劈天盖地斩向众人!
叶非尘后仰跃起,避过上下两道弧刃,手中玉笛灵活翻转,又隔开周身数道弧光,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黑猫被叶非尘护着,心中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出手。
谢闻凉见玉笛没能拿回来,顿时眉头微蹙,身形后撤间手掌虚虚一握,一把灵剑就地凝成,一挥之间无数弧刃被其反弹回去!
一招得空,他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来到叶非尘身前,替他斩去魔刃,得空便伸手:“笛子,还来。”
“还你。”叶非尘也无奈,谁让自己慢人一步,这时候说这笛子是自己的,怎么看都像是见物生贪、不怀好意。
谢闻凉没想到他刚刚还试图讨价还价,这时却又如此干脆,不由狐疑。
“笛子还你了,护好我!”
叶非尘打了个呵欠,没了白玉笛的灵力供应,顿时感觉到一股困意,险些当场闭上眼睛,好在肩上黑猫及时推了推他的脸。
谢闻凉略有迟疑,却还是没有离开,替叶非尘拦下了木牌的攻击。
黑猫蹲在叶非尘肩上,透蓝色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见所有攻击果真被谢闻凉一力拦下,顿时学着叶非尘,懒懒窝了下来。
谢闻凉:……
“你们都护着他……可惜,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业和臣见王建国在众人保护下几乎毫发无伤,心中越发愤怒,浑身魔气大涨。
木牌飞出的弧刃顿时锋利十倍不止,一下子在众人脸上身上划出深深血痕!
“谢哥!”白元狼狈喊了一声。
谢闻凉眉目微冷,眼角一枚泪痣微闪,略苍白的侧脸凝出冷意,不再留手,持剑横过身前,挥出一道无比清冷的白色剑光。
白色剑光一路向前,劈开数道木牌弧刃,毫不迟疑向业和臣脖颈掠去。
业和臣试图避开,却发现那剑光避无可避,看似只有一道,实则从四面八方斩来,根本无法逃脱。
“王建国——”
业和臣心中不甘又愤怒,余光瞥见角落里王建国嘴角竟升起笑来,心中越发悲恨,手中木牌翻转,竟是放弃防御也要将人杀死!
“王建国!”
九处几人哪能让普通人在自己面前被厉鬼杀死,顿时法器转向,挡住了射向王建国的弧刃。
而本该死于剑光之下的业和臣竟也没死,就在他脖颈前,一只白皙手掌徒手握住了剑光,手中隐有鲜血流下。
“叶非尘!”
谢闻凉没想到叶非尘会将自己的剑光拦下,那剑光合了他四成功力,还蕴含一丝洗恶水净化出的仙力,剑刃之锋利连他原来的魔修体质也不敢硬接。
“为什么……”业和臣眸中悲怒稍滞,下意识后退两步,“为什么……救我……”
“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叶非尘淡淡瞥了一眼怔然的业和臣,手掌微微用力,将已收了劲力的剑光彻底捏碎,耸了耸肩道,“更何况,不就是没人记得你吗?看给你疯的,大不了以后每年清明给你上柱香?”
“你又不认识我……”业和臣哑声道。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业和臣。”叶非尘随意道,语气轻松得像是两人认识已久。
业和臣久久不语。
谢闻凉瞥了眼业和臣身上逐渐消减下去的魔气,又看了看手掌尚在流血却浑不在意的叶非尘,睫毛轻颤。
角落里,王建国见业和臣竟然没有死,顿时激动起来:“你们究竟是哪边的人!这是只能杀人的厉鬼,你们怎么能救他!”
“王先生,请你弄清楚一点,你现在是我们九处的犯人,我们保护你仅仅出于义务,你并没有权利命令我们。”
徐倩在得知对方以阴魂续命敛财时本就对其没什么好感,结果捉拿时对方还在床上与一位情妇偷情,更是对其厌恶至极,没让他死在业和臣手上已是用尽了她的职业素养。
“他要杀人啊!你们九处不是管这些的吗?你们为什么不捉他!”
徐倩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业和臣:“业先生?”
“我跟你们走……”
业和臣已看出这些人的身份,刚要走过去,角落里忽然传来王建国阴沉的声音。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异管局九处办事也这么不干脆,真令人失望!”
客厅中央一直被搁置的土坑中突然红光大亮,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阵法纹路自泥土中浮现。
众人这才发现王建国不知何时站在了土坑边缘,手掌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将整个阵法点亮。
“王建国,你想做什么!”
徐倩试图收紧王建国手上金色皮绳,发现自己竟然感应不到皮绳的存在,顿时大惊。
“做什么……当然是做你们没做完的事!”
王建国视线沉沉掠过业和臣和叶非尘两人,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谢闻凉眸子一凝,身形迅速向前掠起,抓住了叶非尘手腕,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和业和臣、黑猫三人一猫一同被红光吞没。
再分分流,就是孤男寡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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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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