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爱是什么？爱是容忍，爱是宽容，爱是习惯，爱是不反对。爱有恩慈，爱是吵架的理由，爱是患难，爱是承诺，爱是利他主义最纯粹的存在。爱是幸福，爱是欢乐，爱有忧伤。爱是上坡路，一步更比一步艰难。
爱到底是什么？是明信片。帆布鞋。牛仔裤。雷雨天。不见雪的十二月。是巴士站，离别和拥抱。落泪与欢笑。悬崖和蓝天，天天天蓝，爱是一切回忆里所有涉及两个人之间的事或物。
爱是意志，大于生死。
……
黄雅诗说想吻她，她认真听了，然后认真地想，这一句话意味什么。“开玩笑么？”
黄雅诗说出这句话后觉得自己像是反了错，害怕因为这一句李嫡会生气。于是呵呵地笑，“我说，男生看到那样的你肯定喜欢，任何人都会想亲吻你的，我也是……是玩笑。”
李嫡在黑暗中沉寂了许久，不说话，沉默却不代表心静如止水，那里波澜起伏，黄雅诗说是玩笑话，认真的人从来不开玩笑，她转过身来，和黄雅诗相对。黑暗中，黄雅诗黑莹的大眼睛，闷热的空气中有呼吸的气息，静、热、悸、激动。
李嫡按照黑暗中所能见到的黄雅诗的眼睛，如同黑猫黑夜里发亮的宝石。找到黄雅诗嘴的位置，她低头，唇触在唇上，相碰，不动。只是这样，李嫡就觉得心跳很快，快得呼吸急促，胸腔在鼓动。
“我不开玩笑的。”李嫡离开了黄雅诗的唇，沉默许久，平静了自己的气息后，转身平躺，才说道，很认真的口气。
她会吻雅诗，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开玩笑，从不开玩笑。心里这么想着。
黄雅诗并无回音，仿佛一个吻就把她丢进了深不见底的悬崖，直落，不见低，无比地深沉。
李嫡也不再说话，睁大眼睛躺着，现在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觉得尴尬，自己有点……冲动了，让心里隐匿的那一丝情愫蓬发而出，遮天蔽日。
一时之间，气氛很沉静，两个人都躺着一动不动。
黄雅诗在黑暗中脸红，脸火辣辣地热着，姐竟然吻她了，亲自己的嘴。之前说的只是心里所想，但并没有说要真的实施，可是李嫡因为自己的话吻了自己，而这好像又是自己的错，可是姐吻自己，那么对自己肯定是亲密的，要不怎么会吻自己，可是姐妹能接吻吗？心里凌乱万分，思维似乎都被冻住了一般，不断浮现的是刚刚的那一吻的触觉，软软暖暖。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自己的嘴唇，干的，李嫡的吻并不湿润，不带口水。
不禁意舔嘴唇，等意识到这个动作时，让黄雅诗脸更红了，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个动作，是喜欢这个吻么？觉得羞涩。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了，都在回味，思考着那个吻。然后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早上起床，李嫡对着一起醒来的黄雅诗说：“醒了。”
“早啊，姐。”黄雅诗也回道，只是有点羞涩。
“早。”李嫡见黄雅诗有点不自在，，其实她自己也一样觉得尴尬，故作镇定，心里责怪自己昨晚冲动，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退开身子，往床里边躲了躲，然后绕道床尾下床，“我去刷牙，等下我去打早餐，你……你可以多睡一会。”
黄雅诗低头，声音不大，“好。”
两个人起床都不提那件事情，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是能骗得了对方，又如何能骗得过自己？两个人的心里都深深地记住了昨晚那样一个简单的吻，久久在心中荡漾。
李嫡进浴室刷牙，挤了牙膏，放到嘴里，一股清凉的牙膏香味，刷了几下，就开始对着镜子发呆，脑海里满满都是那个吻的触觉，如此美好。因为有牙膏的味道，所以嘴里分泌唾液，发呆的李嫡没发觉，直到口水都留了出来。“‘呸！’想什么呢？只是一个吻而已，怎么还流口水了？”心里暗骂自己。
下了楼打早餐，在排队等的时候，又想起了那个吻，然后又失神了，等马婶叫她才回过神了，这才拿了早餐上楼。
拿了早餐回到楼上，黄雅诗正在梳头，李嫡习惯性地想上去帮她梳理头发，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黄雅诗回过头来，“姐，回来啦。”
“嗯，等你弄完就可以吃早餐了。我去浇花。”李嫡把早餐放了下来，往阳台走。
阳台门口挂着大大的被单，是昨天刚给黄雅诗买的，抬手一抓，还半湿，早餐的阳光暖暖地斜照过来。拿了小勺子，浇花。
李嫡趴在阳台边上，晨阳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半眯着眼，看这学校的路上开始有学生开始上学了。
“姐。”听到黄雅诗的声音，回过头，黄雅诗已经出来，站在她的后面。
“嗯。今天天气不错。”李嫡说。
或许是心情影响，黄雅诗也觉得天气好好，阳光似乎能照进心里，暖暖的。走到李嫡的身边。
空气里飘散黄雅诗发水的香味，李嫡不明显地吸吸鼻子。空气真好。
“姐。”
“嗯？”
“昨晚。”黄雅诗说到这停下来。
李嫡转过头看黄雅诗，侧面看到长长的睫毛，和尖尖的下巴，还有昨晚吻过的小小嘴唇。
“昨晚没什么的。我们只是……只是嬉戏，别的姐妹或许也这么开玩笑的。”黄雅诗觉得两个人因为昨晚的吻相处起来有点尴尬，于是她想借这句话解开两个人凌乱的心绪。
嬉戏吗？李嫡听到黄雅诗这样说似乎并不轻松，也不高兴。那又能如何，姐妹啊……“我知道。吃早餐，准备上课去了。”李嫡淡淡地说完就转身先回了屋子。
黄雅诗见李嫡似有不喜，难道自己有说错话了么？看李嫡的背影走回了屋子里，歪歪头，眨眨大大的眼睛，也跟着回了房间。
……
这件事就算这样过去了，像是一夜梦，了无痕。
李嫡开始隔几天给黄雅诗炖当归，有点苦，黄雅诗食量小，一盅有时候会喝不下，觉得会浪费，让李嫡喝，李嫡刚开始会强着叫黄雅诗喝完，几次后就知道，她实在是喝不下去这么多，想也不想就接过碗来喝了。
每次黄雅诗看到李嫡用自己的碗喝剩下的当归炖汤，就要想起那一夜的吻来。
……
今年的中秋和国庆只相差三天，所以学校把两个节日归到一起放假，七天的假期。
李嫡放假要回家，可是黄雅诗并无其他去处，在这里租住的人也都回去过节。在放假前一天，黄雅诗整天闷闷不乐。
李嫡知道，自己回去了，就只剩黄雅诗一人在学校，又恰好是中秋节，这样一个团圆的节日，让黄雅诗更是伤感。有想过留下来陪她，可是这不可能，中秋节，自己也要回去和家人团聚，到时家里还会有亲戚过来。
想到节日时，自己家里的热闹，便会更念及黄雅诗的孤独。
放学回了宿舍，李嫡收拾东西。
黄雅诗站在门边，靠着墙，看着李嫡在收拾东西。
“中秋节我要回去过，家人一定要我回去的。”李嫡拿着收拾好了的包，皱皱眉对着黄雅诗说。
黄雅诗牵动嘴角，淡淡地笑，走上抬起手来，伸到了李嫡的脸前。
李嫡见黄雅诗的手伸来，下意识地脸稍稍往后仰了仰。
黄雅诗还是把手触到了李嫡的眉毛上，轻轻地用手指一抚，“姐皱眉不好看的，不用担心我。我觉得现在很好，至少比在舅舅家里好。”
现在好吗？中秋节，然后以后还有过年，学校里都放假了怎么办，让她也独自一个人过吗
“中秋节快乐，姐。”黄雅诗继续轻松地笑着说。
李嫡看黄雅诗笑，心里却觉得酸涩，“你也快乐。我，我会很快回来的，过完中秋就回来。”
“嗯，好。”
“你不要去吃泡面那些东西，要照顾自己。知道吗？”李嫡叮嘱。
“我知道。你回去吧。我等姐回来。”黄雅诗就站在门边，却没帮李嫡把门打开。
“那我走了。”李嫡走到了门前说。
黄雅诗离开靠着的墙，让开位置。“再见。”
李嫡看了看黄雅诗，然后开门出去，“我会尽快回来的。”
黄雅诗再一次在楼梯口看着李嫡下了楼梯，过了转角，再也看不见了……
李嫡回家去了，走之前她叫黄雅诗不要吃方便面，可是学校都放假了，学生几乎都回家去了，那还有哪家餐店会开门做生意？连楼下的马婶的小食堂都没开了。黄雅诗没办法，只得买了好多泡面回宿舍，哎，看来这个假期，这个中秋注定是要和泡面一起度过。
黄雅诗开始没日没夜地睡觉，她想念李嫡，想念父母，中秋佳节，别人都团聚，而自己一家人却分散三个地方，不知他们是否安好。晚上她会做梦，梦见自己的父母，醒来眼泪已经湿了枕头。
头一两天吃泡面还能适应，到了中秋前一天，看见泡面，黄雅诗就无比地心酸，没胃口，她不吃，坐在床边默默地哭泣，无声地哭泣，眼泪止不住地流着，累了便躺下睡着，等睁开眼，天已经半黑，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泡了泡面吃。
明天是中秋了，黄雅诗静静地流着泪，泡面咬在嘴里，咽下，哽咽地颤声道，“姐，中秋快乐，妈妈爸爸，中秋快乐。我……也快乐，快乐。”
这章写了好久，从下午一直写到现在，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时间。我自己也很急……对不起了大家……
感激你们的存在及出现，在我曾经的岁月中，那卑微且琐碎的曾经。如此珍重的支持和鼓励。
二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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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不开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