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和安拿下美酿。’悦颖从阿言手里接过那坛酒,用鼻子好生嗅了嗅。
‘别闻了,闻不出来,这酒密封做的太好了。’
‘走吧,我请大家下馆子,把这瓶酒也带上。’
几人欢呼道‘谢谢欣瑞。’
待茶余饭饱后,悦颖提出想去放花灯。
青衣问了店家,再往旁边走两条街,就有一处可以放花灯的地。
‘好酒就是好酒,只香,不醉人的。’
‘但是我有一点晕。’悦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袋像个拨浪鼓,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欣瑞递给她一个扁壶,‘里面是醒酒的汤,喝点。’
‘嗯?你从哪里弄来的。’悦颖接过,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在你步履蹒跚去找店家要鸭肉的时候,去门口摊上买的。’
悦颖笑盈盈,‘你对我真好。’
一行人找店家要了几盏花灯。
欣瑞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和安问道,‘你许的什么愿望啊,公主。’
‘天下再无战事,国泰民安,所有妇人都能依靠自己,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怎么不给自己许一个。’悦颖刚放完自己的花灯,同青衣走过来。
‘这就是我自己的。’
第二日,几人睡足之后才从旅店出来。
‘阿言,我们去哪?’
‘一会你就知道了。’
悦颖走着走着发现这眼前的道路越来越熟悉,仔细一想,这是昨天放花灯的地。
‘昨个我们离开的时候,和安看见一个靶场,不过那时候,你都快晕了,就没跟你说。’
和安递给她一副弓和几只无头箭,‘要不要试一试。’
‘当然要。’
如她自己预想的一样,前三箭不是脱靶就是空放。
‘你这不对,胳膊打直。’欣瑞边说边用手将她的肩膀扶正。
‘再来几次。’
依旧是脱靶,她多少有些气馁。
‘不玩了不玩了。’她丢下弓,找了个地坐下。
欣瑞背上箭筒,拿起弓弩,对着靶子连发几箭。
八发六中。
悦颖兴奋地小跑过来。
‘你还会这个?’
‘公主可不是娇凄凄的女子,她儿时跟着执政王到处跑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在军营里学的。’
欣瑞又问道,‘还想再试试吗?’
‘嗯。。。’
欣瑞看她有些犹豫,问道,‘怎么了?’
‘刚才是我自己主动说不玩的,现在又来玩,感觉有些没面子。’
‘但是,没面子只是你自己的感受而已,大家可能只会觉得你比较有勇气,敢继续做之前失败的事。而且做你想做的事,你管别人怎么说呢?不做就会留下遗憾的话,那去做就好了。’
她将弓和箭筒递回给悦颖。
她又尝试了几次,还是跟原来如此,自己小声嘟囔道,‘看来得找个老师学一学了。’
几人路过面摊,要了几碗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在这旁边有个做珠绣的店刚开业,门口支了几张桌子,有几个人在那里吆喝。
‘今日开业,铺内所有珠绣一律有折扣,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对珠绣感兴趣的各位还可以到门前,跟我们女红师傅学习交流。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几人路过的时候,被门前拉客的人硬拽了过去。
‘哎,大娘,大娘我们不懂这个。’阿言想把扒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推开。
‘没事客官,您几位过来坐一会,玩一会就行,就当是给大娘帮个忙,撑个场子。’
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硬按在凳子上。
这桌子上摆着几副扇面,有的绣着花,有的绣着鸟,有的绣着山河图。还有红红绿绿的珠子,看起来有琉璃的,有珍珠的,这些珠子就这样随意地散落在木桌上,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绚丽。
阿言拿起手边那副绣着一枝花骨朵的扇面,仔细看了看,在枝叶的地方有明显的白线,‘这怎么弄?是把这些个绿色的珠子绣上去吗?’
坐在他们一旁的女红开口道,‘这位公子真聪明,公子您看好了,您先像我这样把绣针从一个点穿出后,用针尖从碟子中戳上一粒珠子,然后呢,我们再把针从刚才那个点的对角线穿入,然后再从下一个位置的点穿出,这样就绣完一粒珠子了。因为我们的针,此时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第二粒珠子的起点,您就按之前的方法继续绣第二粒珠子就行。’
阿言上手确实是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手上的的花图绣完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和安,和安手上没有任何东西,他略有些生气。
‘兄弟,你怎么不试一个?’
‘我就不了吧,我哪会这个。再说,人店家也没准备第四个扇面啊,你不是玩的挺开心的。’
两人在凳子上推搡起来。
这几人的‘撑场’确实有些作用,没一会这门口就坐满了。
一位妇人走来站在两人身旁捧场地说道。
‘哎呦,这真不错,小伙子你有当女红,阿不,男红的天赋啊。’
‘大娘,我心灵手巧着呢。’阿言一把搂住和安,十分得意。
那妇人十分谄媚,‘哎呦呦,这位公子以后的娘子可真是有福气了。您几位先玩着,我去那边看看。’
阿言见身旁的悦颖和公主一直安安静静的,就把头伸了过去。
‘哎,温家小姐你这羽毛上的珍珠和这眼睛上的琉璃,绣的是真不错,不愧是行医的,手就是灵巧,这鸟都活了。’
欣瑞手上的动作早就停下了,只在悦颖身旁静悄悄地看着,悦颖的手指带针穿梭在扇面上,好不灵活。
悦颖最后一颗完成,便收了针。
‘欣瑞,你怎么就只绣了这么几个上去,是觉得不好玩吗?’她看着欣瑞那副空荡荡的山河图,觉得若是只有这么几颗,整幅扇面都有些凄凉。
‘我手笨,做不来,不过你不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吗?把山河还给山河,不加修饰才是最好的。’
和安接道,‘有道理,那咱们走吧,去看舞狮,我都在这坐麻了。’
一行人跟店家打了招呼,在桌上留下些银两便离开了。
顺着这条街走下去,有各种各样的武术班子,杂技班子,戏法班子。
时至傍晚,街市上灯火葳蕤,热闹非凡。
悦颖很是兴奋,她跟一个刚出生的小鹿一样,对这个新奇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到处乱逛。
‘青衣,青衣,你快看这是不是跟你老家的打铁花一样。’
红色的铁水被技人敲上天空,再重重地落在地上,那一刻又碰出新的花。
‘这也太好看了,像是星星落地了。’
‘那那那,舞狮子!欣瑞,快走快走,我们过去看。’
两只狮子先是在高低不等的桩上,斗争了一番,然后又跳跃到地面上,跳了一段舞,时不时眨眨眼,甩甩屁股,逗得台下的观众不亦乐乎。
一行人就如此一路走下去,一直到月上梢头,才回到旅店。
迈进旅店的门时,和安突然问道,‘哎,阿言,我们今天是不是忘记游湖了。’
‘还真是,不过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的,这一趟玩的真是开心。’悦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哎呦,真是不行了,快累死我了,大家早点休息,明日我们就要启程返回了。’
几人洗漱好后,纷纷躺在了舒服的榻上。
那两人的房间里,阿言问和安,‘你说我们真的还有机会再一起去游湖吗?’
‘不知道,公主和亲这事只要进了最后一个月,她肯定要马不停蹄的准备。这事说小了是两个人的结亲,说大了这关乎两国往后的关系。’
‘你说公主想嫁吗?’
‘无论她想不想,只要这圣旨下了,她就必须得去啊。这是她这么多年享用公主身份的代价。’
阿言哼了一声,‘咱们公主空有个虚名,从小就在外面奔波,哪里享受过什么好日子?’他又说道,‘和安,你说她为什么要瞒着悦颖啊,悦颖是她最好的朋友了吧,为什么不告诉她。’
‘不知道,但是公主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再说了,告诉她又能怎样呢?真要是告诉了她,她还能像现在这么高兴的同我们一起玩?不过,早晚都得知道。’
‘说真的,和安,要是公主不想嫁,你会帮她吗?’
‘废话。’
‘不愧是我兄弟,她吃了太多苦了,不应该再苦下去了。要我说,做公主就应该像她这几日一样,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
两人没一会便双双睡了过去。
另一间房里,悦颖又是昏昏欲睡的,她和欣瑞有一茬没一茬地搭着话。
‘这几天可真幸福啊,有好友,有美食,有各种好玩的,要是能一直这样生活就好了。’
悦颖把自己的手轻柔地覆盖在她的手上,‘一定会的。’
‘悦颖,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我是说如果。。。’
‘你去哪里,我就找个由头去找你。’
‘如果你见不到我呢?’
‘不会的,你也很珍视我这个朋友,我知道的,我在你心里很重要。’
‘真好。’欣瑞只轻轻吐出两个字。
悦颖深吸一口气,轻轻呼出,她真的睡着了。
-言枳
写到最后的时候,我有一些难过,为她二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入梦(二)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