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电话没人接

“嘀嘀,嘀嘀...”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犹如一声惊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猛地抬起头,身旁的跃进也被惊醒了。

“是谁啊?”他翻过身,眼中闪烁着紧张的光芒。

我向右转身,手伸向床头柜,摸索到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我不禁皱起眉头:“这个喜梅,真是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你啊,我睡得正香,怎么这么早就来吵我?”

“呵呵,老姐,都天亮了,还在睡觉呢?”电话那头,喜梅的声音调皮而轻快,似乎完全不知道我身边还有他。她接着开玩笑:“不是姐夫来了吧?怪不得现在还没起床,哈哈!”

我没有回应她的玩笑,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喜梅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严肃:“这两天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芳美,她都没接。”

“你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我问,心中一紧。

“中午12点,晚上9点,哦,昨天是吃完饭时打的,大概是晚上6点。”她的声音中透着焦虑。

“你打她电话干嘛?”我不解地问。

“丽娜打电话问我,她妈妈的电话停机已经两天了,没法联系上她。”喜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是不是电话没修好?”我试图安慰她。

“那也让人担心啊!尤其是丽娜找不到妈妈。”喜梅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芳美身体不好,还坚持上班,会不会出了什么情况?”我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我找找她工作的那家店的电话问问。”喜梅说,“不过,我原来没有存店里的电话。”

“好吧,你赶紧查查,别出什么事。”我心中隐隐担忧,芳美是不是出事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一点。「蓝色中医理疗休闲中心」的领班肖婷婷在店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外,脸上写满了焦虑。

小雷本该在十二点准时到达,但今天却迟迟未见踪影。她一向守时,甚至常常提前到店。此刻,已经有客人在店里等了半小时,却依然不见小雷的身影。

“难道小雷请假了?”肖婷婷心中疑惑,随即拨打了女经理赖春玲的电话:“老板,小雷没有来上班,也没有接电话。”

“哦,她没有请假。”赖春玲的声音中透着不解,“你先帮客人服务一下,我去她家看看情况。”

这家中医理疗休闲中心位于城乡结合部,店里一般不住人,员工多是租住在附近村民的老房子里。所谓的传统中医理疗,实际上是通过艾灸、拔火罐和推拿等手法来缓解客人的筋骨不适或肌肉疼痛。大多数时候,理疗操作都是由老板赖春玲亲自进行,而小雷则是店里为数不多的年长按摩师之一。

不到十分钟,春玲骑着电动车来到了小雷的住处。她对着窗户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应答。心中隐隐的不安让她决定上前敲门,然而当她靠近时,发现门框底部有些湿润。

与此同时,一股不寻常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令她的心猛地一沉。她的头发似乎都竖了起来,赖春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中涌起一阵恐惧。

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保持冷静,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里面依旧没有回应,她用力敲了几下,仍然无人应答。

最终,她拨打了女房主晶霞的电话。

当晶霞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二人都惊恐地愣住了:小雷直直躺在地上,上半身穿着深蓝色的内衣,下身仅穿一条短裤,周围的地面被鲜血染红。

春玲对着小雷喊了几声,但她没有反应。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小雷的肩膀,依然没有回应。刺鼻的气味直冲鼻孔,春玲感到一阵恶心,捂住嘴低头欲吐。

胡静霞定了定神,拨打了110电话。

警察在几分钟内赶到现场。通过小雷的手机记录,他们拨打了最上面的号码,接电话的正是喜梅。她成为第一个得知芳美被杀的熟人,心中震惊不已。

我握着手机,手微微颤抖,心头一凉。稍作平静后,我对着手机问喜梅:“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喜梅犹豫了一下,语气中透着担忧:“现在情况很复杂,现场已经被警方控制,我们去那里还能做些什么呢?我现在也走不开,如果要去,也得先问问警察是否同意。”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她:“如果你给警察打电话,顺便问一下,她老公来了没有?”

陈一丁在神母山的一家公司做搬运工,离榕州有几百公里,坐车一时也到不了。但警察从喜梅那里得知了陈一丁的电话,自然联系了他,告知他妻子出事的消息。

“啊——”一丁愣了一下,惊愕地问:“你说什么?”他无法相信这一切。他了解妻子,芳美为人谨慎,从不与人结仇,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心中充满了疑惑,甚至怀疑警察是否搞错了。

“我是刘建,分局警察,你认识陈喜梅吗?你可以问她。”刘警官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但仍然继续说道:“你知道她的电话吗?”

“哦,陈喜梅,我知道,她是我老乡。”一丁迟疑着回答。

刘警官接着说:“既然你知道,就可以向她核对情况。不过,你要快点过来哦!”

晚上七点,冬梅正在客户那里忙碌,喜梅再次打来电话,告诉我芳美的丈夫郑一丁已经赶到西门花园304号。

刘警官询问了一丁关于芳美的生活情况以及她在榕州打工的近况。一丁如实回答了芳美近两个月与他联系的情况,还介绍了他们一家四口的生活。女儿在读大学,小儿子刚上高中。

刘警官边听边记录,做了笔录后,点点头,告诉郑一丁案件仍在调查处理中,暂时不能处理遗体。“孩子们在读书,暂时不要惊动他们,等我们处理后再通知你。”

“老姐,一丁对我说,他现在很懵,不知该做什么。”喜梅对冬梅说道。

我思索片刻,问喜梅:“莉娜不知道吗?”

“是啊,我也告诉一丁,暂时不要告诉女儿,听警察的。”喜梅的心情似乎稍微恢复了一些。

我不禁想起几句古诗: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

地不得时,草木不生;

水不得时,风浪不平;

人不得时,利运不通。

注福注禄,命里已安排定,富贵谁不欲?

人若不依根基八字,岂能为卿为相?

中医理疗休闲中心的老板赖春玲向刘警官反映,小雷是去年八月租下西门花园这套一室一厅约二十平米的房子。

但小雷在店里工作了一年多,赖春玲却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她叫小雷,来自神母山,具体在哪个乡哪个村都不清楚。赖春玲如果查她的身份证,小雷其实也是拿□□给她。

为什么小雷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呢?她认为从事不正规的工作,真实名字和工作(她认为是坏名声的)若传到老家,会败坏自己和家庭的名声。

因此,案发后,要不是喜梅向警方提供真实的名字和家庭情况,警方也难以查清。

“你们招工都不核对身份证吗?”刘警官不满地对赖春玲说道。

“这……”赖春玲有些尴尬,脸上微微泛红。

肖婷婷记得,一月三十日上午九点,小雷离开店,带着一位常客去了她的租住房,直到晚上十一点,芳美才又回到店里。

刚回店不久,另一位顾客又来找她。这个人似乎是第一次来,大家对他印象不深。他叫芳美做了一个钟点,结账后与芳美小声聊了几句,随后一起离开店,似乎是带他到芳美的房间。赖春玲记得那时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店铺也准备打烊了。他们要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所以肖婷婷也没多问。

在芳美的房间里,警方提取到门把上的一枚指纹和水龙头上的痕迹,并在现场发现了两根香烟。

经过仔细观察和分析,警方确定是“东南”牌香烟的烟头。警方将这些痕迹和烟头迅速送达省公安厅进行DNA检测,但未在DNA库中找到比对结果,然而很快就有了判断,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

尸检证实,郑芳美死于机械性窒息,脑损伤。那么,嫌疑人为何对芳美下此毒手?他到底是何方杀手?

案发后不久,警方迅速前往神母山梅岭,通过村委会和乡亲们展开了深入调查。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在公安网站上发现,郑芳美在去年四月曾以假名和假地址在下洋从事不法活动,曾被当地警方查处过。

芳美的女儿丽娜,今年二十一岁,就读于东南大学。为了支付学费和生活费,一年下来需要一万两千元。小儿子聪聪才十六岁,刚上高中,因肺部问题经常咳嗽,上个月住院几天,因无力支付费用,才向冬梅借了钱结清住院费。

芳美的丈夫郑一丁是一名搬运工,收入不稳定,这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两千块,连女儿的学费都凑不齐。丽娜很懂事,省吃俭用,勉强能在食堂吃饱。然而,聪聪出院后却没有药吃,仍然咳嗽不止。

芳美自己患有卵巢囊肿,已经两年,手术花费两万元。丈夫的收入微薄,光靠她自己正规做推拿,始终无法满足家庭的经济需求。为了减轻经济压力,她不得不暗中从事一些不正规的工作。尽管如此,芳美始终挂念着生病的孩子,每月都要回郑阪村一次,每次住一两天就得回城。

当警方在清理她的遗物时,发现她挣来的钱都存放在一张存折里,那应该是为女儿准备的。肖婷和赖春玲向警方提供了一个叫陈老板的人,过去一年里,他与芳美关系密切,几乎像夫妻一样。自从芳美认识他后,她很少接待其他客人。然而,不知为何,两个月前他们吵了一架,陈老板便再也没有出现。

陈老板两个月未曾露面,芳美又开始联系其他客人。但就在案发的前一天,有人看到陈老板再次找上了芳美。赖春玲知道陈老板的电话,随即将其提供给警方。刘警官拨打了陈老板的电话,却发现已关机。

去年,陈老板来找芳美时,他们的关系在店里的同事中已经非常公开。陈老板不仅关心芳美,对店里的姑娘们也很照顾,偶尔还会帮助她们。记得有一次,有人举报推拿店有人从事不法活动,公安局要处罚赖春玲,还是陈老板找朋友去公安局保了她。

那么,为什么他和芳美吵架后就再也没有来呢?是因为两人的关系紧张,还是因为芳美另有所爱,才导致陈老板对她下了毒手?

与此同时,赖春玲感到芳美还有一个非常爱她的人,他们的来往非常神秘。赖春玲曾偶然见过他,但几乎没有和他打过招呼,更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喜梅说,记者们这两天来西门花园了,警察今天还在给我打电话,了解我们与芳美的关系。”听到喜梅的讲述,我叹了口气:“芳美真可怜!”

接着我又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上个月,我刚寄了一千元给丽娜。”

“你寄钱给她女儿了?”喜梅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惊讶。其实,前几个月,芳美也向喜梅借过一千块钱,但过了十天就还给了她。喜梅曾问芳美,为什么急着还钱,而芳美却没有直接解释,似乎很是顾虑。

“是芳美让我借给她的。”我小声说道。

“哦。”喜梅似乎有所思。

我心中感到一阵酸楚,芳美的生活实在太苦了。除了供女儿上大学,她还要照顾小儿子读书和治病。全家主要依靠她的收入,而她的丈夫没有文化、没有技术,也不会做生意,只能干些粗活,能挣多少钱来养家糊口呢?

芳美曾告诉我,去年她的丈夫陈一丁干了一年,春节才回家,拿了一万块钱,还还了堂弟一千元的欠款,剩下的又能有多少?要不是芳美每年收入平均有三万块,他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养家。她的丈夫实在太无能了!

这正如那句古话所说:

青春美人,却招愚蠢之夫;

俊秀郎君,反配粗丑之妇。

芳美常常带着病痛接待客人,约了客人也无法推辞,只能忍着病痛工作。除了没时间看病,有时她身上甚至没有多余的钱去看病,连吃饭的钱都不够。她时常向我和喜梅借钱,但她爱面子,不愿意长时间欠朋友的钱,所以隔月就会还给我们。

想到过去与芳美一起做衣服、买衣服的日子,十多年前我和矮妹、喜梅、芳美四姐妹一起进城做衣服生意的情景浮现在脑海中。往事如烟,泪水不知不觉流满了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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