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仙界,红颜洞中,百花仙子及九十九位花仙长居于此。

武则天称帝后,于一日寒冬大雪,心血来潮,令百花在破晓前齐放。

这日,百花仙子同麻姑下棋,许久未回。众花仙得了御旨,恐逾限获罪,纷纷承旨。牡丹仙子苦寻百花仙子不得,无可奈何,最后开花,牡丹花因而被武皇帝怒贬至洛阳。

众花仙开花时序颠倒,违反天规,百花仙子身为百花之首,失于觉察,百人一并谪入红尘,接受磨练。女儿国太子阴若花,便是牡丹仙子转世。

林云秋正期待着太子的答复,却遭云寒一顿呵斥:“云秋你不要胡闹,怎能直呼殿下名讳?! ”

“啊…!”林云秋在云寒口中得到了答案,同时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赶忙请罪,“刚刚是我无礼,还请殿下恕罪。”

若花许久未被人喊过大名,愣了一愣,但她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无碍,你既知道我,那该是将过去之事,都想起了?”

林云秋琢磨着,原著里若花出场,不过是口述了自己因嫡母去世,屡遭西宫陷害,性命堪忧的处境,寻得到访的唐敖和林之洋帮助,逃离女儿国。至于过往细节,书中未做交代。

没有原著参考,林云秋觉得自己和失忆没什么两样,索性继续装了下去,紧皱眉头道:“不瞒殿下,除了隐约记起的几个名字,还有一闪而过的几个画面,我实在想不起其他来。”

若花又指了指云寒和云兰,问道:“那她们两个呢?我们几个,可是从小就在一起的。”

林云秋小声答道:“刚听殿下喊了她俩的名字,但我确实对她们没有什印象……”

若花叹道:“想不起来,也不必勉强,你受了伤,就先回屋休息,说不定一觉睡醒,就都记起来了呢。”说罢,她吩咐云寒和云兰带着云秋回去,并让她了解一下这里的日常。

两个侍从瞧见若花脸颊有些泛红,不禁担心起来。见她二人不动,若花又催了催:“你们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快回。”

云寒和云兰心领神会,赶忙带着云秋离开。

云秋她们所住的偏房离若花的卧房不远,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云寒和云兰就在一扇门前站定。

推门而入,林云秋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分布在不同位置的三张床,很显然,云秋,云寒和云兰是一起休息的。

确认了云秋对这里也没有任何印象,云寒将房间内的物品归属及使用的注意事项都交代一遍后,说道:“那么你就先躺床上休息,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到时候再问我好了。”

“那个……”这是林云秋第一次主动开口,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想冒昧问一下,我们几个,还有太子殿下,年方几何?”

云寒和云兰好奇林云秋的关注点,但觉得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便将她们四人都为十三岁的事实说了出去。

林云秋想到书中记载,若花八岁立储,出逃时已过六载,已是她十四岁的事情,便有意确认当下是否和书中信息一致,继续问道:“不知殿下立储几载?皇后可还安在?”

云寒不解这些问题与失忆何干,按耐着性子说道:“殿下立储五年,皇后已去世许久,你问这些做甚?”

“没什么,没什么,突然想到了,就好奇问问。”林云秋有些心虚地笑着。

云寒虽有各种不解,却没有质疑的心思,她只道是问完了问题,和云兰回去向太子复命。

看出云寒急着要走,林云秋心中有再多问题,也不好再提,让云寒她们找若花去了。

房间中只剩林云秋一人,她静下心来,细细回顾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接受了自己穿书的事实,她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喃喃道:“那边的我,已经死了吗……”

因为一场意外,林云秋自高中来,便是独自生活,于她而言,在哪里都区别不大。

本以为自己掌握了原著内容,在书中世界行走,会有巨大优势,眼下却穿到书中未提及的侍从身上,时间线也提前了一年,面对未知的发展,她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若花是林云秋喜欢的角色,给她做侍从,总归比当那贵妃的宫娥要好上不少。更何况,若花一年后就逃了出去,兴许到时候,自己就能跟着若花出去各国转悠。

这样胡乱想着,林云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若花走时,没有带走一个侍从,想到这里的云秋已经死于非命,她忽的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但很快,林云秋就回想起刚才,若花为了护这么一个小小的侍从,把药给倒掉的情景。从云寒和郑贵妃他们的反应来看,这药对若花来说,应当是极为重要的。

“若花为人心善,对自己人这般照顾,只要我跟紧她,不犯事,自有她护我周全,说不定在她离开女儿国前,就已经把她的身边人都送出宫了。”林云秋自我安慰着,心态平和了下来。

既然需要若花保护自己,那反过来,自己也要确保她的安全。林云秋想到自己在若花身上察觉到一丝疲惫,不禁有些在意,当下决定回去看看。她正欲出门,注意力却被梳妆台吸引了过去。

在女儿国中,女子是做男子装扮,虽没有打扮精致的必要,干净整洁还是不可少的。

梳妆台上放着一面铜镜,通过这面镜子,林云秋终于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貌。不得不说,这映出的样貌,稍显幼嫩,倒是与云寒所说的十三岁年纪相符合了。

林云秋虽不知道,云秋生前是什么性格,但就冲她愿意为了若花付出生命,这份忠心耿耿,让她感触万分。

“云秋,我俩虽未见面,我借了你的身,也是缘分一场,接下来的路,便由我替你走下去吧。”林云秋看了眼铜镜里的人,似是做了个告别,走出偏房。接下来,她便正式以“云秋”的身份活动了。

在云寒和云兰带着云秋离开之后,若花终于收起了强打的精神,疲惫、无力、酸胀感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不多时,云寒和云兰赶了回来,见若花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十分虚弱的样子,倒也不感到意外,只是满脸忧心忡忡。

不等若花开口,云寒先忍不住责备道:“殿下,你今天太冲动了。就算是为了云秋,也不能那么随意就把药给倒掉啊。”

云兰补充道:“是啊,还让我们带云秋去休息,若是没等到我们回来,殿下就晕了过去,可如何是好。”

“无妨无妨,不过是回到没有药吃的时候,睡上几天便是。”若花故作轻松地说着。

两人知道若花做事自有分寸,再者若花虽视她们为亲人,终是太子身份,她们又关心了几句后,不再多言,安静等待若花发话。

若花问道:“云秋睡下了吗?她回到房间,可有想起什么?”

“回殿下,到了房间,云秋依旧一脸茫然,只是问了些奇怪的问题。”云寒说着,将云秋的几个问题一一告知。

若花听了,微微皱眉,同云寒她们想的一样,她也好奇失忆的人怎么会关心这样的问题。“她似乎,对我比较在意。”

两侍从赞同地点了点头,开始说着自己的看法。

云寒先道:“我总觉得,云秋隐藏了什么事情,她就算忘了一切,只记得殿下,怎会直呼殿下名字,还要以女儿国来区分?”

“是啊,也就郑贵妃会在私下里对殿下不敬,乱喊殿下的大名,难不成在殿下赶到之前,云秋已经被策反了?”云兰虽相信云秋的忠心,但万事总有可能。

云兰的想法很快被云寒否定:“她问的问题,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要说装傻充愣给郑贵妃打探消息,实属没有必要。”

“云秋为了给我送药,险些丢了性命,这是事实。而且整个过程恰好被我看见,很难说是有意为之。比起被郑贵妃收买,我愿意相信她是真的失忆。”若花虽觉得云秋身上疑点很多,但她的潜意识中,还是选择了相信。

“那该不会,她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云寒胡乱猜测着,只是这话一出,把她自己都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可惜女儿国人没有穿越的概念,要不然凭云寒的直觉,迟早把云秋的情况给蒙出来。

在无法用自己的认知来解释的情况下,众人皆往神鬼之事考虑。云兰听了,忍不住细想下去。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禁哆嗦起来:“要不,我们喊巫师来看看?”

“好了好了,你们这是越猜越玄乎了。”若花开始感到昏昏沉沉,赶忙打住这个话题,并吩咐道:“不管云秋是什么情况,她始终是受了伤,你们好生照顾,同时看好她,让她不要乱跑,避免她因为失忆而惹出麻烦。”

待云寒和云兰应下,若花这才感到放心,躺在床上,倒头睡去。

云秋回到卧房时,云寒和云兰正给睡着的若花盖着被子。瞧见若花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当真把她吓了一跳。

注意到云秋出现,云寒停下了动作,问道:“云秋,你不在房间里休息,回这里来干嘛?”

“我,我有点放心不下太子殿下,就想来看看。”云秋一脸担忧,小心地朝若花靠近。“殿下她这是……”

“不过是殿下的老毛病了,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云寒拦在床前,阻止了云秋进一步靠近。

云寒云兰和云秋自小陪着若花一起长大,三人可谓是形影不离。虽各有性格,但也是相处融洽,平日里也少不了互相照应。

但在云寒心中,若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在她没有确认现在的云秋会不会伤害到若花前,她始终不能放下警惕。

云秋看出云寒有防范之意,虽能理解,但想到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先了解到若花的情况,她不得不厚着脸皮说道:“我确实不记得了,但如果能告知我一些,兴许我能想到什么……”

云寒紧紧盯着云秋,说道:“你刚才也是这样说的,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我看你啊,就是来套话的吧。”

“咳咳……”云秋被毫不留情地戳穿,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她干咳两声,把脸转过一边,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只是她的这番模样,让人感觉自然了不少。

看着云秋有些无措的样子,云兰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殿下睡前已有交代,你有想知道的事,我们告诉你便是了。”

云兰被逗乐,云寒自是不例外。警惕之心虽没有马上消失,她紧绷的弦多少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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