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哪怕和这个人接触还不够多，可他就是感觉这个人心理活动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冷淡。

可现在温易水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她的心跳声。

“我是你的粉丝。”顾夜白补充了这一句。

不知道顾夜白这句是不是在讨好她，温易水统一把这番话归为商业联姻对象对她的一个示好。

这么多年来过去了，她也早就不再会是能被花言巧语骗到的小姑娘了。

脸上带着自己最得体最自信的笑容，温易水点了点头，用水笔在纸上勾勒出自己的肖像。

那副耳环，那件礼服的胸口，温易水还记得那是她去年参加百花奖颁奖典礼时的造型。

那是温易水事业到目前为止的巅峰时期。今年来她和姐姐在忙家族的事情，也更想休息一下，并没有很多工作营业。

【低头画画的样子真好看啊，话说画上的易水根本没有现实的她好看】

【到时候就把我俩的画放到一起，也算是合照了】

“我要在上面画一架纸飞机。”

温水听后，微微一动，“好。”

见她的反应很平淡，顾夜白睫毛闪了一下。

顾夜白见温易水让摄影老师在刚刚就已经退下，“要不要一起走走？”

【能挤出这段时间真的不容易，要不是温锦去调查了，我这会还在办公桌前坐着】

姐姐？顾夜白什么时候和姐姐有合作了，我没听她提起过啊。

抱着打探消息的心理，温易水同意了。

二人说着是并肩走，中间的距离还能再塞下一个人。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小说里的霸总到底是怎么能够随时随地就陪他的小娇妻出去的？我这好不容易空出来的时间又被占了】

【我要是写霸总文，我肯定要写他一天24小时忙25个小时，永远陪不了老婆！】

话说其他霸总都像你一样看霸总小说吗？你最好是把手机上的小说软件给删了。温易水心里无语。

似乎是感觉空气太安静了，温易水决定找个话题。

她正要开口，自己的电话突然响了。

“易水，你在哪儿呀？大家都在等你了。”

温易水没回答江夏的问题，只是问要去干嘛。

“咱们要回别墅啊，今天一天的工作还没结束呢。”

看着难得抽出时间来的顾夜白，温易水只好道声抱歉。

“没事。你有事那你就先去吧，我也有工作。”

【我懂，大家都是成年人 ，唉】

假装没听到他话里的失落，温易水转身就往回走。

她走得很快，生怕顾夜白再多一句的心声传入她脑中。”

直到坐上了车，温易水才发现肖像画还没给过顾夜白。

车上苏修已经坐在里面了。看到了温易水手中的画。他问道：“你画的真的很厉害，以前学过吗？”

「易水刚刚去哪了呀？怎么连直播摄像头都关了？」

「看我发现了什么，她手上突然多了一幅画！应该是在刚刚消失的那段时间里画的」

「所以温易水为什么要突然消失，去给自己画一幅肖像画？」

「弱弱问一句，谁还记得昨天那个男人说，今天还想再为他妻子讨一幅画」

直播镜头后的人弹幕自然影响不到镜头前的的温易水。她只是捏着画纸，“嗯，从小学过。”

这件事情在她之前上其他节目时就透露过，而她的粉丝为此还很自豪地宣传自家宝藏艺人。

“易水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我也画一幅呢？”

“好呀。”答应下来，温易水其实并不想多说话，但在镜头面前，她还是笑着和苏修闲聊着。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温易水向外看着在明亮的灯光下能完全看清的路景。

繁忙的市中心下班回家的车辆并不少，来来往往挂着陌生的车牌，来自不同的城市。温易水又感觉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一个活人。

用食指按压着嘴角。温易水现在很想一个人呆着，但是车里有苏修、有司机，更重要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镜头前，呈现在直播间上百万人的眼前。

没事没事，回去宣布结束就可以回房间了。温与水这样安慰着自己，也确确实实挨到了能独自回房间的时候。

拒绝了江夏给她打的视频电话，温易水去冲了一个澡。

将头发擦到半干，穿着睡衣、习惯睡前喝杯热牛奶的温易水，端着杯子散步到了阳台，没有抱着任何希望地，温易水将是视线焦点放到了对面的窗子。

果不其然是黑色的。

刚想转身回去，温易水突然听到了轻微的轰轰声。

扭头看去，一辆小小的无人机缓缓升上来，机械臂上还夹着一个小纸包。

男人的声音被电流侵扰过后，从无人机身上发出：“我的画还在你那里，钱在纸包里面，交易生效不能违背。”

“噗嗤！”

“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温易水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开心。她笑得停不下来。

直到她捂着肚子喘着气，蹲在地上。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温易水觉得他其实想问温易水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在这里先等会儿。”温易水回去拿出放在包里的画。

“它怎么折了？”

温易水甚至觉得自己根据他略带埋怨的语气，看到无人机摄像头的眉头的皱起——如果它有的话。

“我的画，而且画的是我。我想怎样就怎样，少管我！”温易水抬起下巴，很是任性地开口。

“但是这幅画已经是我的了。”

温易水看着自己手里的500块钱，想把它重新塞回无人机的机械臂中，夹子却始终紧闭着。

“你已经拿到钱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交。”温易水抱着胳膊靠在栏杆上，晚风吹起了她披散在肩上的发丝，“这个机器人手臂有问题，放也放不上去。”

对面公事公办地开口，“将画放上去，就能了”

温易水突然想逗逗他，“我拒绝。”

顾夜白：“？”

“我的画太珍贵了，要是这条机械臂制作不好，把我美丽的面容夹坏了怎么办啊？”

“不会的。我们的新技术能够有效的控制手臂抓起的力度，他采取了……”

温易水不听那些陌生的术语，连忙开口打断对方，“不要，我不相信科学。”

“就是科学才能像你我这样交谈，带来了很多便利，不是吗？

“但是科学没法让我看见你。”

意识到脱口而出的这番话说得有点暧昧，温易水连忙找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只能通过这个无人机听到我声音看到我的动作，我也只能通过它听到你的声音，我觉得这样拍……”

越说越乱，温易水索性闭嘴。

“我睡不着。”过了一阵子，她才干巴巴地开口。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我在批文件，现在也不睡觉。”意思是我可以陪你。

阳台上有椅子，温易水索性直接坐下来。

远离市区的星星总是很明亮，温易水却怎么也找不到记忆中的那些星座。

“你在干嘛？”

“看星星。”

对面没有了回复，温易水想他应该是在忙。

“你平常这个时间都在工作吗？”

顾夜白回答得倒是很快，“大部分时间是。你平常这个时间也都不睡觉，在看星星吗？”

意识到对方是在怼她，温易水也不恼，“没有，我平常睡得都很早，就是今天睡不着。”今天心情不好。温易水把最后半句咽了下去。

对面又没回应了。温易水静静地坐着。

莫名地，温易水不再感觉她只有一个人，起码跟前还停着这一架小无人机。

“哪怕这个地球现在就毁灭，她还坐在这里，陪着一辆无人机工作。”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画给我？”

“见面再说，它会捏坏我的画的。”

“他不会。”

笨蛋，我说的是见面。温易水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好吧，那你录完把它放到别墅里。“

翻了一个白眼，温易水起身，“我要睡去了，晚安。”

“好的。”

“你就不能也回我一个晚安？”温易水看着无人机上的小摄像头，尽管她不能保证顾夜白有没有在看她。

“哦，晚安。”

温易水直接没收了无人机，关机收好。果然收到顾夜白手机发来的一个问号。

将无人机放好，温易水这才打字回复：“这个也太贵重了，我给你保存好了，下次给你。”

顾夜白的消息几乎是下一秒就发过来，“不用我送你了。”

温易水关掉手机，选择睡觉。

晚上睡的迟了些，但温易水还是睡得很好。

她的梦里有一个孤独的星球，和一架小无人机。在无人机的背后，一个男人的影子隐隐浮现。

睡得很好的后果就是，难得没按生物钟起床的温易水不记得梦的同时，被敲门声吵醒带来的怒气值直接MAX。

心里再怎么骂这个世界，温易水在开门的瞬间还是立马换上了笑脸。

“早上好啊，易水。”江夏热情地打着招呼，却看见面前的房门被猛地关上。

江夏正和楼梯拐角处的导演面面相觑，房门又突然被打开了。

“什么事？”温易水眉眼间的戾气还没完全散去，熟悉她的江夏昨天察觉就她情绪不太对，电话却被挂断。所以今天她被抽到叫温易水的时候心里其实很高兴。

只是现在温易水的情绪不像是昨天那样，更像是单纯的起床气。

“易水你睡起来的素颜状态好好哦！”江夏打了个哈哈，“我来找你做任务啊。”

“我有队友，是你的偶像。”

「哈哈哈哈哈，易水虾仁猪心啊，我队友是你偶像，所以看不上和你做任务」

「夏夏：呜呜呜你变了，你不是我的好闺蜜了」

「易水：对，我是你偶像的好队友」

「前面的两位老师要不要这么好笑哈哈哈哈」

江夏直接对过来的张导说：“我不录了，我要罢演！”

“好的，这边违约金麻烦找财务办理一下哈。”

“我录！”江夏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