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检索人脸信息都是依据AI智能，而不是像X这样一点点地靠人力搜寻。

但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任何识别人脸的数据模型都无法识别代号南的面容，哪怕是让人工智能专家当场开发出一个人脸数据识别模型，接着再断网使用，也没能识别出代号南的面容。

仿佛从计算机最基础的01数据元中，代号南的数据就已经被抹除了，那位知名的人工智能专家也解释不出这一幕的原因，只好摇头对着X说：

“我没办法处理，您另请高明吧。”

可是X已经在他之前找了五位科学院和数学院的专家，也都没办法理解这一幕，仿佛一个超界限的电子幽灵在物理世界游荡，又或许是计算机最开始发展的时候就给代号南留下了一个后门……

卫星画面仍在继续，X只能采用低效率的人力观察方式。

小山旁的村庄稍显寂寥，田野已经变得金灿灿的，成熟的水稻压弯了秸秆，一朵厚重的乌云飞快地聚集，不一会挡住了卫星的视线，黑压压的云雾拦截任何光芒。

“又是这种诡异的天气！明明刘家村那边天气预报根本没有雨。”一名特工抱怨着，他同样被指派观察卫星画面中人物的面容。

“卫星侦查失效了，全被乌云遮挡住了。”

“诡异的天气？”X琢磨了一句，心下生疑。

他问身边平平无奇的便装路人。

“你还记得，最近有多少次天气预报没预测到的暴雨？”

便衣路人回答：“从月象事件开始后，共有……”

X点点头，他说：“卫星侦查失效了，但我们可以确定，代号南确实在这——我们甚至不用多么恐惧他，因为从此可以看出代号南走投无路的模样。”

他颇具自信地推测：“他一定知道了我们的到来，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应对，而遮挡卫星视野这个法子可以看出他的虚弱无力。毕竟，如果代号南真的有实力，他为什么不直接让列车失控呢？我们正坐着列车向他的方向赶呢。”

“大家大可以放心，此次行动如探囊取物，不在话下。”他承诺。

————

此刻的何青南坐在老奶奶家中喝茶，玩未来科技智械。

他正耐心等待生日那天的到来。

“也不知道到底那天什么时间穿越，我要不要先吃饱了再出发？”

明天就是何青南的生日，他已经在老奶奶家中停留了很长的时间，任何玩乐的方式已经不能再排遣他的紧张，他只好继续探索来自未来的智械。

“这东西帮了我大忙，哪怕穿越回古代也有用处，必须研究明白。”

一边这么想，何青南一边命令：“播放一段奥特曼打小怪兽的视频。”

话音落下，何青南头上的屋顶被掀开，一只巨大的奥特曼低头点了点头，何青南只能看到“它”硕大的白眼珠；视角又迅速拉远，一股眩晕涌来，何青南望见了以刘家村为基本建模的地面，奥特曼巍然屹立在那，一只怪兽趴在山上，尖啸着，阵阵冲击波击退奥特曼，也席卷了极远处的何青南。

天旋地转，何青南吐了出来。

“呕，咳咳咳——”

何青南拍了拍胸口，痛苦地说：“我晕3D，你这视频怎么是实景的啊，我现在好恶心。”

【您好，这种身临其境的视频在2300年广受好评，几乎人人都喜爱这种真实体验的模式，上世纪的落后平面视频已经被淘汰。】

何青南使劲晃了晃头，他皱着脸：“你知道晕3D是怎么回事吗？我之前还想吃药治，3D游戏是游戏中的大类，我一直想玩，但是医生告诉我，晕3D说明我身体很好，倍棒，健康！”

何青南吐槽：“医生说这是因为游戏画面告诉我应该向前走了，我的身体没有动，造成的不协调。大脑以为我吃菌子中毒了，就让我恶心，吐出来。”

【用户，2300年绝大多数人已经有了体感设备，而您并没有搭配相应的体感设备，纳米机器人只能改变您大脑接受画面，并不能改变现实体感。】

“所以，是我没有vr设备的原因喽……”何青南叹气，他说，“总感觉你这个机器人有点笨，不够自主……”

或许是听出来了何青南的看低，智械连忙——继续以平淡的机械音说：

【用户您好，智械不能“自主”地控制用户大脑，在用户不提问时不能给出用户建议，用户的命令会按照之前的任务运行，任何以“为用户好”名义做出的行为都是禁止的……】

智械说了一大堆，何青南一耳朵都是的，他连忙叫停。

“行行行，我理解了。机器人三大定律是吧，我玩游戏经常见这个设定。”

智械又开始说：【不，严谨地说并不存在……】

何青南连忙让智械闭嘴，他耳边瞬间清静了许多。

“只能我自己下命令，不然你不能自己做决定，是吧。”思考着这个规则，何青南看向桌子边的一杯茶。

其实不能说是茶，它只能说成是一杯煮了红枣的开水。

“你能改变我的味觉吗？”何青南突发奇想道。

门外烈日骄阳，何青南兴奋地提议：“然后让外面下雨，我就感受着潮湿的水汽，一边品着高档的茶水，一边观看竹影婆娑——你能理解吗？”

智械比何青南聪明，它当然能理解。

于是何青南的椅子就变成了一张清雅的竹椅——摸起来还是粗糙的木头渣子——桌子也变成竹桌，门外的天色也瞬间暗淡起来，潇潇雨声传入何青南的耳中。

温度下降，何青南的臂膀被一阵潮湿激起汗毛。

他品了一口香茗，浓郁的茶香在他口中激荡。

“科技真幸福啊。”何青南感概着，他喝了一口又一口，赞叹不已。

虽然他其实是想喝可乐，但是智械说气泡感它伪装不出来，这牵扯到压力和痛觉感受器……

何青南没听懂。

不过他一向能接受智械的说法，它不可能伪装自己的说法，说不能那就是不能。

品着茶水，何青南盯着竹叶缓缓掉落的景色，突然灵光一现。

“你就没有操作手册、用户手册什么吗？一般手机上都有这种东西，你应该也是电子设备啊。”

智械回答：【是的，您要看用户手册吗？】

何青南笑了一声：“还真是我不问你不说啊。”

“展开用户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