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还装什么傻呢?若不是还用得到你,本宫真真见也不想见你。”同昌公主厌恶地瞪了她一眼,“我早知道你这种小家子气的女人上不了台面,但是多少也收敛些,别做的太过火,万一叫父皇知道了,连着抬举你的我脸上也不好看。另外还得叮嘱你一句,你这些歹毒心思,别想着用到本宫身上来,叫我知道你一个身子吃两家饭,本宫可饶不了你!”
成梦音莫名其妙被劈头盖脸一阵骂,只觉得怒气在心中突突高涨,只是脸上还是维持着那波澜不惊的面孔,无比恭顺道:“公主多虑了,我自然对公主是忠心耿耿的。”
什么狗屁公主,不过就是投了个好胎,若她有朝一日权倾朝野时,第一个就要让这个公主祭天!
“好了,说得好不如做得好。”同昌公主扶着额头,“你大约也知道,本宫心悦龙令遗已经很久了,”说到喜欢的人名字,跋扈的公主脸上也多了一抹不自在和羞红,“但是碍于我们的身份天差地别,父皇必定不能同意这门婚事,你不是主意多么,怎么能想个办法……”
成梦音听着心中暗暗冷笑,龙令遗讨厌这个公主整个京都谁人不知,怎么被她这样一说,就变成是因为身份差异而不能相守了?
既然公主说她上不得台面,那她便索性认了,提出一个最上不得台面的办法。
“公主若想与龙令遗长相厮守,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生米煮成熟饭啊。”
“你!放肆!本宫是那样不知廉耻的人么!”同昌公主怒斥完,沉吟半晌,反而示意左右退下。
成梦音暗笑她装模作样。
“你且说来,怎么煮成熟饭。”公主步下座来,低声道。
“臣女在庄子上的时候听说有一种春毒叫’一日合欢’,中此毒者身如火烤,非与人交欢不能解,龙令遗纵然是还有别的顾虑,在此毒的功效下,也只好乖乖就范。”
“话虽如此,我身为公主……用这等手段,未免下三滥了些。”
“公主此言差矣,到时好事玉成,公主得以嫁入沛国公府,世人只会说公主与龙令遗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谁会关心其中缘由,谁又敢妄加议论呢?”
“……”同昌公主看了一眼成梦音,微笑着没有说话。
成梦音虽然落魄了,但是脑子还在,公主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出谋划策的可是一清二楚,要是公主真靠着这个方法真的成功了,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知情的她!
只不过那时候,谁除掉谁还不一定呢!
此时沛国公府里正在下棋的龙令遗,并不知道外面的女人们正排着队要来睡他。此时屋里虽然暖和,他却没来由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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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明明的婚事震动整个京城,那鹤思元素有“商中潘安”之称,是京都女子的梦中情人,再加上他上面没有双亲,嫁过去就是主母,简直就是一家独大,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嫉妒得红了眼,撕了帕子,咬碎了银牙。
成明明临出嫁前,被岳金凤拉着一顿教导,也渐渐明白了鹤思元家大业大,自己过去不仅是享福,更是要为他料理好家中的事务,所以一直都埋头苦学看账算账,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
胡安安这天看完她的嫁衣走出来,见宝鹦和灵鹊在门外叽叽喳喳地说话,笑道:“你俩聊什么呢?”
宝鹦转过头来,笑着回道:“回大小姐,我们正说三小姐的嫁衣好看呢。还有那面遮,从没见过用水晶做的面遮,那水晶还一点瑕疵也没有,这真是京都头一份!”
灵鹊也附和:“而且最近三小姐眼见得更漂亮了,我瞅着那模样越发像大小姐了。陈姨娘的女儿得了这么个好婚事,这几天别提多大方了,我们去送东西,得了不少赏钱。”
胡安安笑道:“陈姨娘节俭惯了,不过此番有了鹤家这个好助力,以后大约能宽裕不少。你们也都机灵点,到了婚礼那天,还能有赏呢!”
叮嘱完丫鬟看好嫁衣,胡安安回了自己的院子,阿九正蹲在走廊下扎红花。
“成梦音最近在干嘛。”她生怕成梦音使坏,不放心道。
阿九抿着猩红的鱼唇拿着镜子臭美:“没干嘛,特老实,天天给自己关屋子里。”
“唔,这就很奇怪了。”胡安安蹙眉,“明明害她被鹤思元呵斥,她内心应该很愤怒才对啊。你可要对这件事上心点啊!”
阿九闻言又想了想:“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挺可疑的事儿,还是听她院子里的丫鬟说的,说她很心善,从公主府回来,路上遇到一个乞丐,还给乞丐银两,说她没咱们想得这么坏。但是这成梦音之前也从来没有给过乞丐钱,这突然做么做,你说是不是有问题?”
胡安安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想到原书里成明明被乞丐侮辱后被迫下嫁的事儿,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自己不是多心了。
这个成梦音,三妹都要嫁人了,她还要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毁了她的幸福,简直是个禽兽!
要是按照一般宅斗的套路,胡安安应该就顺水推舟让那乞丐进来,然后来个人赃并获,给成梦音彻底打进泥里,但是她也心知,如果当时出了一点纰漏,比如成梦音故意引开了所有人,派个丫鬟去接应那个乞丐,那么很可能会伤害到成明明!
她不敢利用成明明在这件事上冒险,毕竟婚姻是一个人一辈子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她甚至不想妹妹知道这件事心里覆上阴霾。
咬咬牙,想到系统在这个情节上没有提要求,她还是放弃了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阿九,你一会儿做完了花去趟三小姐那,让她搬到我这来住,她马上要嫁人了,我们俩说两天体己话。然后再去和夫人说一声,嗯……就说我昨晚睡觉,看到有个黑影在窗外,心里害怕,让他们多找几个侍卫守在我院子周围。”
“小姐是怀疑,成梦音像原书那样给三小姐名节毁了?”阿九会意。
“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我必须护着明明顺顺利利出嫁!”胡安安眼睛微眯,神色坚定。
下午的时候,成明明的生活用品便被丫鬟送了来,傍晚吃完饭,她就搬来住了:“大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要不我不嫁了,再陪大姐几年!”
胡安安含笑拂过成明明眼角浅浅的伤疤:“好啊,那我去和鹤思元说,让他再等等?怕就怕,人家等不及,娶别人去了!”
“啊!大姐!你别吓唬我!鹤郎可不是那样的人!”成明明一下子神色紧张了起来。
“逗你的,我当然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你呀,还没嫁过去,就开始帮着说话了。”
她说着挽起成明明的手,两人有说有笑进屋去了。
成明明结婚的前一日乃是冬至,天气不好,铅云密布,寒冷异常,凛冽的西风像是刺骨的刀,刮得人寸步难行。成明明忧心地望着窗外,恨不得整个人和暖炉融为一体:“大姐,这天气这样冷,明日我出嫁,大家肯定会说,这个新娘子厉害,是个悍妇呢!”
难道你不是悍妇嘛?
胡安安觉得好笑,上前给她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银耳汤,安慰道:“今日刮风才好,给云都吹散了,明日才能是个艳阳天呢!”
成明明不安地喝着汤道:“真希望是如此。”
但可巧就让胡安安说中了,一夜风吹过后,第二日是个一丝风也无的艳阳天,甚至还隐隐有些热。成明明这才放心下来,欢喜道:“太好了,天气这样暖和,我还能少穿两件里衣,看着不那么臃肿!”
这边成明明开始打扮,那边阿九溜进来,附在胡安安耳边低声道:“小姐真是厉害!被你说中了,刚侍卫正在说,相府后门冻死了一个乞丐,还说不知道他那么冷的天跑到相府门前蹲着干什么。”
胡安安松了一口气,对阿九道:“今儿是三妹大喜的日子,你让他们别声张,尸体拖走埋了就是了。”
阿九点点头,急忙跑去打点了。
成明明婚礼这天,简直成了之后一个月京都的第一谈资,尤其鹤思元竟然在婚礼的礼堂上突然说出终身只娶一人,只疼妻子一个的话,简直让京都的夫人小姐们对成明明羡慕嫉妒恨到无以复加!
只是这婚事的热度维持没多久,京都就在年根这天,迎来了两件大事。
一个是白丰堂的弟弟,人称小白将军的白丰朗,因为抗击水寇有功,被召回京领赏,顺便休息一个月;第二件事便是太子因为在赈灾的过程中漏洞百出,只顾自己花天酒地,惹得皇帝龙颜大怒,废黜了他的太子之位。
毫无疑问,第二件事令整个朝堂都跟着动荡了起来。
当今圣上子嗣单薄,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太子和六皇子李茂,现如今六皇子已经被发配边关,怎么看太子这个位子也该是坐得稳稳的。可谁知道这时候,皇上竟然把太子废黜了。
这样一来,还有谁能继位,总不会皇上想要传位给神猪三王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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