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退婚龙傲天

“六桌八桌结账了,碗筷快来收拾下。”

前堂传来小二的声音。

小二负责引导客人落座和上菜,收拾餐桌的活一般是洗碗工做。

“好嘞~”云溪酌大声答道。

他擦干净手上的水,丝滑地丢下洗碗的师尊,跑出后厨。

路过前堂后厨之间的窄巷时,脚步一挪,朝转弯的弄口跑去,离厨房不远处是一方小院子,院内七八口水缸,墙角堆满柴火。

他借着摞成比人还高的柴火堆遮挡,看了眼系统。

「传送倒计时:58s、57s……」

云溪酌拍了拍胸口,好险。

他时间点卡得还行。

云溪酌故意提出洗碗打工还钱,和楚怀衣聊天分散对方注意力,期间多次离开后厨去前堂收拾碗筷,给自己这一次的消失铺垫。

不算多精明的计策,只能保证自己能顺利离开。

不能确保在自己消失大半天后,再次出现,楚怀衣会不会生气。

时间紧迫,云溪酌没办法顾虑许多。

到时候,师尊不问,他不说,师尊若问,他困惑,师尊再问,他就推锅给系统,反正自己是无辜的。

在三个世界的男主中,他也就只敢在楚怀衣面前装傻充愣,毕竟,楚怀衣是个好人,他再怀疑他,也只会化作许多无奈,和更加严苛的看管,不会惩罚伤害他。

倒计时结束,云溪酌原地消失。

小院半扇门推开,娃娃脸的少年困惑地看着柴垛的位置,旋即轻笑了声。

“师兄的秘密真的好多哇。”

与此同时,楚怀衣手中瓷盘一滑,摔得稀碎。

凛冽寒意弥漫后厨,大厨正在颠勺,肌肉发达的手腕僵住,管不得撒了一灶台的炒肉,望向那撇去温和,忽然脸色很差,不太好惹的仙君,恐惧地咽了咽喉咙。

只见白衣仙君擦干净手,握着自己手腕垂眼,琥珀色眼眸渐渐浓沉晦暗。

他顺着门外的方向看了眼,又摸出几枚灵石搁在灶台上,轻声说了句“抱歉”,转身消失在原地。

·

系统的传送依旧不温柔,云溪酌落地时,耳鸣严重,头晕反胃。

“我要吐了,这得算工伤吧?”他问系统:“以后每次做任务,都要这么传送吗?”

系统:「世界彻底融合后,没有空间限制,宿主可自行抵达任务地点,若不能按时抵达,系统将强制传送。」

“……”

云溪酌听懂了。

以后还得靠系统传送,毕竟他没有修为,做不到瞬间转移至任务地点,而系统每次倒计时结束前,他还没到,就会被强制传送。

忽然有点羡慕楚怀衣的禁术空间门。

他问:“禁术我能学吗?”

系统:「可以的,宿主,你是三界本体,不会被反噬,没有使用禁术的代价,掌握技能后可以自由使用。」

云溪酌稍松了口气。

耳鸣眼花缓解后,他发现自己头发被绾起,斜插一支金簪,能改变音色的面纱也好好戴着,是龙傲天未婚妻方暗绵的打扮。

他正站在一道垂下的纱帘后。

透过帘帐一瞧,方家前厅挤满了人。

方家长辈位于首席,两侧尊位坐着几个其他宗门的长老,气定神闲地端着茶喝,说是恰巧来玉虚宗访问交流,碰上退婚的事,要来旁观主持公道,实际上,已和方为道通过气了。

当初,方为道收徒简简单单,没有仪式,连婚约也只是口头承诺,如今,退婚倒是热闹。

方为道弄得这般声势浩大,也是为了当众彻底和夜冰炎撇清关系。

婚一退,人一旦离开玉虚宗,发生什么意外,是死是活,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修仙界每天不知道要死亡或消失多少人,实在稀疏平常,一个背后没有门派撑腰的散修,死了也不会有人细细检查,调查死因。

长辈落座,弟子们站于两侧,孤零零地将夜冰炎置于中间,他们的目光不无恶意地笞于少年身上。

尊位之上,方为道满眼痛心地叹气:“既然你执意退婚,弃我女儿名节不顾,又嫌我玉虚宗庙小,容不下你这般少年天才,非要与我断绝师徒关系,离开师门,我也无话可说。”

云溪酌面目抽搐了一瞬。

服了,老登,你还委屈上了,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他撩开帘子缝隙,朝堂心看去,见少年面容冷静,并没有被气得面红耳赤,放下心来。

一口气没松完,少年若有所感,一双黑亮的眼抬起,自过长的碎发间望来。

不曾偏移,直勾勾地对上云溪酌的眼。

少年眼底有光亮起。

他不但不觉得羞怒,没有愤恨与耻辱,甚至略带些愉悦。

那目光过于赤/裸又坦荡,是少年人藏不住的热烈心思,是肆意疯长的……情绪。

期待已久,愉悦兴奋,而后是……羞赧卑怯,竭力压制。

他无声地对云溪酌口语:等了你好久。

云溪酌:“……”

……这剧情,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小子!眼睛往哪儿看呢?暗绵师妹也是你能偷看的?”一个脾气火爆的弟子大声呵斥道。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夜冰炎身上,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会被轻易捕捉。

“再看,我挖了你眼珠子!”方暗绵身边的狗腿二号道。

方为道装模作样地呵斥弟子一声:“不可无礼,你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为师平日里的教导都记哪儿去了?”

他睨了夜冰炎一眼,阴阳怪气:“我方为道一生传道育人,不幸教出一两个逆徒也就罢了,你们这也要跟着学吗?”

说罢,抚着心口直叹气。

立时就有别派长老劝道:“方宗主莫要气坏了身子,有人不识好歹,也不是你的过错。”

方暗绵的狗腿一号立马红着眼眶凑上去:“师尊,您别生气,是徒儿的错,徒儿只是……只是替师妹抱不平啊!这厮退婚,毁师妹清誉,还叛离师门,不敬重您,我……我实在看不下去才多说了两句。”

云溪酌:“…………”

人家龙傲天站了这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就你们几个叭叭地硬演呗?

云溪酌被迫加入硬演大军,轮到他了。

云溪酌看了眼任务面板,他有几句重要台词,包含刻薄羞辱,践踏尊严,施舍威胁……

台词……挺烫嘴的。

“师兄说的又没错,”戴上面纱的云溪酌挑开帘子,走出来。

步履款款,环佩叮当,一步一响。

众人目光难以控制地粘连在“方暗绵”身上。

无论是头一次见他的,还是曾经朝夕相处的,都被那道鹅黄身影吸住眼球。

方家大小姐……以前有这么好看吗?

他走到夜冰炎面前,高傲地扬起下颌,眼珠流转,尽是春情。

少年麻木许久的眼睛倏然亮起,热意流淌,难掩激动地压低声音:“……师姐。”

找了个不容易被看清的视角,云溪酌朝他眨了眨眼,轻咳一声。

我、要、开、演、啦!

云溪酌绕着少年走了一圈,假模假样地瞪了他一眼,少年眼珠颤了颤,嘴唇嗫嚅,无声地:师姐。

下一瞬,云溪酌一脚朝少年胸膛踹下去。

少年跌倒在地。

他摸着自己胸口,呆了瞬。

那一脚看似很用力,实际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力道控制得极好,别说踹断肋骨,连一点淤青都没有,甚至……避开了他昨夜被取血的伤口。

夜冰炎睁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忽然蹲下,拎着他衣襟,猛地将他拉近的未婚妻。

“疼吗?疼就对了,谁让你惹我父亲生气的。”

拽紧的衣襟被松开,那股莫名甜腻的香气飘远了,夜冰炎才发现,自己胸口的位置湿润了一片,带着凉意。

他抬头,恰好瞥见那抹鹅黄衣袖沾了一滴红色,袖里藏着一只很小的储水囊。

而自己的胸口,被一团红色洇开。

方为道:“绵儿,即便他无礼,你也不该下如此重手。”

云溪酌翻了个白眼。

你眼底的暗爽是怎么回事?

个个都是戏精,服了。

云溪酌敷衍地回:“他对父亲不敬,自然该给点教训。”

云溪酌说出背好的台词:“夜冰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灵根枯萎,毫无修为,你连最低贱的凡人都比不上,何来配我?”

半透的面纱下,隐隐可见双唇开合,下颌轮廓清晰秀美,他说出的每个字都犹如天籁,再恶毒的话都变成了神音。

夜冰炎呆呆地捂着胸口,配合地以一个重伤的模样,单臂撑地,半躺在地上。

他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师姐在提醒他:你灵根枯萎,要尽快想办法恢复,只有这样才能再见到师姐。

云溪酌抛下一只玉瓶,用脚踢到夜冰炎面前,就像施舍一条狗一样。

“看在昔日同门的份上,你也算曾是我的师弟,这瓶聚气丹赏你了,如果你还能用得上的话……呵,就当我方暗绵打发一个叫花子了。”

夜冰炎看着熟悉的玉瓶,心头颤动。

这里面根本不是廉价的聚气丹,而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珍贵伤药,师姐昨晚给了他一瓶,今日又给了他一瓶,为了不被怀疑,还煞费苦心地伪装成施舍。

……好尬。

云溪酌演到表情都麻木了。

“就是!师妹施舍你的,你还不快跪谢!真是个不识好歹的……”

“你闭嘴!”云溪酌斜眼瞪去。

狗腿一号红着脸,禁了声。

师妹……师妹怎么骂人也这么……

好爽。

他恨恨地瞪着被骂了好多句的夜冰炎,心情烦躁。

好想说:师妹,你不要再奖励这小子了啊!!

为了尽快下班,云溪酌几次打断附和自己,想一起欺负龙傲天的狗腿们。

谁都别来耽误他下班时间!

夜冰炎都看在眼底,他不语,只是心想:师姐为了让我免遭皮肉之苦,免受辱骂之耻,才煞费苦心,别出心裁地用这种办法阻拦他们。

师姐待我真是……

他揪紧心口,低垂眼眸。

昨夜才被取过心头血,心脏的伤还没愈合,此刻绵绵密密地漫出酥麻的痒意。

云溪酌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想:龙傲天也不错,也挺会演的。

最后一步。

云溪酌疾步快走至主位,一把拽过桌上的婚书。

丢垃圾一样丢在夜冰炎面前。

“拿着这份废纸,滚出我的视线!”

说罢,他大步一抬,踩着婚书,从少年身边跨过,扬长而去。

啊啊啊啊演完啦演完啦终于演完啦!!!

下班!

云猫猫状态belike:哈哈哈上班是吧哈哈哈(尖叫)扭曲(阴暗的爬行)(爬行)(扭动)(分裂)蠕动)(翻滚)(激烈地爬动)(蠕动)(行走)啊啊啊啊下班啦下班啦!!!(荡树藤)(创飞路过吃香蕉的猴子)(怒吼)(变成猴子)(飞进原始森林)(荡树藤)(创飞路过吃香蕉的猴子)(怒吼)(变成猴子)(飞进原始森林)(荡树藤)啊啊啊啊啊啊啊下班啦!

龙傲天(呆滞):未婚妻他好……好可爱[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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