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去趟厕所，别收，我等会儿还来。”赖阿却开始想上厕所了。

“好咧，妹子。”

去了一次。

两次。

三次。

……

她尿频了，该，谁让她喝这么多。

公侧是连成一排的蹲坑，厕所旁有一大片菜地，厕所墙壁后面有一个大洞连着墙内的蹲坑，种菜的人可以从大洞里捞百家肥给菜施肥。

蔡阿柑拎着痰盂来这儿倒夜香。

在这儿，有马桶的人家很少。

赖阿却拎好裤子出来，正好撞见倒完夜香正进来厕所准备洗痰盂的蔡阿柑。

赖阿却刚拎好裤子，目光就对上了刚进来的蔡阿柑。

这次，不是透过窗户，而是站在她面前，看到她。

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漂亮。

蔡阿柑也认出了来蔡阿却，毕竟，弄瞎自己眼睛的人，再怎么样，也很难忘记吧。

阿却姐姐长得好高，腿上的肌肉好结实，肩膀好宽。

比自己的男朋友好看多了。

我就说吧，阿却姐姐生得好看，就只是脏了些。

你说，为什么赖阿却的父母和弟弟见了她却没有认出她？

赖阿却确实变化大，但她的腿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赖阿却今天穿的是短裤。

赖阿却没有因为这个胎记而自卑，她以前都是穿长裤的。

苏瑤也试探过女儿对腿上胎记的态度，因为这个胎记真的很大，在左小腿的侧面。

赖阿却根本不在意这个胎记。

相比于吃饱穿暖，这个胎记根本不值一提。

蔡阿柑本来也不敢相信是阿却姐姐来到了这里，但看到了腿上那个红色胎记时，她就十分肯定，这就是阿却姐姐。

她们曾经面对面坐在一起，因为赖阿却的裤子短了，坐下时，小腿露出了一大截，蔡阿柑当时好奇地撸起阿却姐姐的裤子。

“这是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一出生就有。”

“和我的手一样大唉。”蔡阿柑将手盖在赖阿却的胎记上。

“嗯。”赖阿却冷漠道。

“好漂亮，像山的形状。”

……

赖阿却急忙放下衣服，像外面走去。

“阿却姐姐，是你吗？”蔡阿柑突然开口问道。

赖阿却一个急刹车，站在蔡阿柑的身旁。

“是我。”她小声回应，她只敢小声。

“哈哈，我现在要刷痰盂，阿却姐姐你能在外面等等我吗？”

“好。”

赖阿却感觉眼前一片黑，她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阿柑。

蔡阿柑一边流泪，一边刷痰盂。

为什么再次见面，要在这样的场所。

而且，阿却姐姐穿得那样干净，而自己，邋里邋遢的，头发乱糟糟的。

“阿却姐姐，我好了。”

“我帮你拿。”

“不用，我自己拿就好了。”

这个这么脏，怎么能让阿却姐姐碰呢？

她们一路沉默地走到小卖部门口。

“阿柑，这位是谁啊？”蔡母问。

“班上同学。”

“哦哦。”

蔡阿柑用香皂洗了三遍手，换了件干净的蓝裙，将头发梳顺。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厌恶极了。

再想起赖阿却的脸，她又恨又不忍。

如果当初自己不主动和赖阿却开口，那会不会，自己的右眼就不会瞎？

她现在只想知道，阿却姐姐是不是故意的。

“我请你吃喝茶吃糕点吧，就在这儿。”赖阿却指了指阿柑家小卖部对面的茶馆。

“好。”

她们坐下，赖阿却比阿柑高一个头。

“你想吃些什么？慢慢看。”

“老板，来壶龙井。”

“妹子，你已经坐这儿喝了三壶了！”大姐不厌其烦地又说一遍。

[阿却姐姐坐在这儿喝了三壶茶？]

“不是我喝，她喝。”赖阿却急忙和老板解释。

“好咧。”

“要不这些糕点都来一份吧，吃不完打包给叔叔阿姨吃吧？”

“不用这么多！”吃不完也浪费。

“没事，我也打包一点带走，回去路上吃。”赖阿却看这菜单上的糕点确实多，叔叔阿姨们在今晚之前应该也吃不完，总不能明天一天都在吃糕点吧？

[阿却姐姐要走？]

蔡阿柑和对门的刘大姐已经熟悉了。

“阿柑，这是你同学吗？”刘大姐上了壶茶，站在桌旁问道。

“是，我的同学。”

刘大姐壮壮的，特别有力气的一位妇女，一拳应该能打飞赖阿却。